自从受伤后,这一刻,萧初焕连做梦都不敢奢望过。
他,居然,要有孩子了?!
他要有属于他和林卉凝的孩子了?
男人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兴奋地颠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
“阿凝,我们要有孩子了!”
“我们要有孩子了!”
“来人!”
林卉凝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捂住男人的嘴巴“我怀有身孕这事,还不可以声张,瞧你这模样,恨不得教全天下人知道!”
萧初焕将人小心翼翼地放下来,眼神一刻也不离女人肚子“我太开心了,阿凝我太开心了。”
“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进宫,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有孩子了!”
林卉凝被他这模样逗得发笑,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再等等吧,等太后坐不住了,咱们才更有主动权。”
“好好好,听你的。”男人圈住她,将脑袋埋进女人怀里,声音发闷“谢谢,阿凝谢谢,谢谢你爱我,谢谢你给了我孩子,我们要有新的家人了。”
林卉凝胸口传来阵阵暖意,更觉得此刻的男人像是个孩子,她手顺着男人的大脑袋,声音温柔“我诊了脉,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推算日子,应该是我们新婚那晚。”
“新婚那晚?”男人突然将头抬起,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我第一次就中了?”
“娘子,你知道什么是百步穿杨吗?在我们这一众皇子中间,我的箭术是最好的!”
“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矢不虚发……”
见男人越说越离谱,林卉凝有些后悔新婚当天就服下四胎丹……看给这男人骄傲的……
沉酒在暗处也是一脸诧异,王妃有喜了?王爷要有孩子了?我要有小主子了?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三日后,太后派杨嬷嬷来接焕王妃进宫小叙。
寿康宫中。
林卉凝刚进去,就察觉到熏香已然换了,她鼻头微动,心中已有成算。
“参见太后。”
太后仍倚在软榻上,只是有些憔悴,没有第一次见她时的容光焕发。
“免礼,快快赐座。”
林卉凝刚坐下,屋里的人就被太后赶了出去。
太后没有看她,只是眼神盯着殿里的地砖,有些出神。
她不说话,林卉凝自然也沉默着,空气有些沉闷。
终是太后忍不住开口,打破僵局“摄政王近来可好?”
“王爷自从上次毒发,身子一直不见好,这入了冬,天寒,老咳嗽。”
见林卉凝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太后的表情也僵了些“王爷自是要保重身子,大梁的江山,还是要倚靠他的。”
“多谢太后关怀。”
太后盯着那块地砖,似是下了决心要将地砖盯出个花样来,她沉着眼皮开口“当初先帝崩逝,撇下我们孤儿寡母,可谓是群狼环伺。若不是摄政王以一己之力稳定乾坤,只怕,如今不知是个什么光景了……”
她说着,微叹了口气,很轻,轻到林卉凝没有听到。
“只是,哀家同王爷近日有些误会,此次召王妃进宫,就是想商量着如何从中调停。”
“王爷同太后之间发生了何事,臣妇不知,不过,有一人,不知太后可曾认识?”
“谁?”
“曾任太医院左院判的许伯裕。”
“许……伯……裕?”太后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嚼了嚼“好似有些印象。”
“许伯裕乃是家父。”
太后这时将目光从那块地砖上移了出来,直直地盯着林卉凝的脸,上下打量后开口“你与你父亲容貌倒是不怎么像。”
“家父有冤,望太后还他个清白。”
林卉凝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在空中与太后的目光相撞,这还是她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
身处高位多年,很少有人敢这么直白的盯着自己,武朝坤有些恼怒,却也只得忍耐住脾气“你要如何?”
“家父有冤,望太后还他个清白。”
“你可知这种恩典只有一次,你拿来换一个死人的虚名,不觉得太过浪费吗?”
太后目光沉沉,上位者的气势很足,看向林卉凝的眼神带着怜悯“争权夺利下牺牲的微不足道的人太多了,若是每一个都如你这般想着讨回公道,那阎罗殿岂不是喊冤声不止?”
“我不知其他人是如何想如何做,我只知道你口中牺牲的微不足道的人是我的父亲,我今日来到这殿中,只是要替他讨个清白,望太后成全。”
不知怎的,在女人的灼灼目光逼近下,太后竟觉得有些心慌,下意识地移开了眼神。脑海中又闪现那个清瘦的身影,她叹了声“你与你父亲很像,哀家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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