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日,太后连下三道懿旨。
一为问罪武家。
二为请摄政王主持朝政。
三为前任太医院左院判许伯裕翻案。
领了旨意,萧初焕即刻身着朝服进殿议政,在皇上的首肯下,斩武朝麟,贬武朝鲲等一众官员,并趁势废除世袭制和察举制,推行科举制选拔人才。
朝堂上武党和萧初焰党人人自危,除去几大世家的不满声音,朝堂一时倒也得到了空前的和谐景象。
……
一切尘埃落定,萧初焕去了寿康宫。
自从武家失势后,太后便大病了一场,整日关在寿康宫内,不见外人。
他到时,太后正在与杨嬷嬷下棋,太后执黑,他眼神随意落在棋盘上,心下明了,黑棋已走至死局。
撤了棋盘,屏退所有人,殿中只剩萧初焕和武朝坤,两人倒是难得这样对坐谈心。
太后数着茶盏里的茶沫子,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微勾起“我进宫那年,刚满十五,至今宫墙蹉跎也已有十五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细寻思,先帝也已经仙逝近七年……”
“当初先帝留下两份遗诏,命你我携手共同稳固大梁江山,时至今日,走到如今这步,都不是你我想看到的结果。”
萧初焕还记得七年前,先皇将他和武朝坤叫到龙塌前,他声音微弱,却仍能听得出话里的不甘……三十岁即位,仅在位七年,身子就垮了,这让他如何甘心?
“摄政王自幼聪敏,怎到了如今还想不通,不是我武家非要和萧家作对,是萧家人猜疑萧家人啊。”
武朝坤放下手里茶盏,这几日武家写信斥责她不顾母族 ,忘了自己是武家人,骂她不忠不孝……她姓武,可她儿子姓萧,武家再乱再闹,都不能越得过她儿子去……
“先皇善猜度,尚未患病时,哀家常随侍其左右,他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九弟如何?”
“此话直到摄政王替他挡下刺客伤了根本后,才不再问。”
太后说到这,停顿片刻,抬眸去察萧初焕的脸色,见对方无甚反应后,继续说道。
“萧家人善谋,哀家只有皇上这一点血脉,为人父母者,无不忧儿,望请摄政王谅解,之前种种。”
清醒如萧初焕,早在知道传明是先帝安排的人时,就已经怀疑当初的那场刺杀针对的人到底是他还是先帝。
如今从武朝坤口中确认,倒是没多大的情绪了。
斯人已逝,所有的爱恨也应当随着他逝去。
“太后的慈母之心,在对武家的处决上,臣已然看清。臣为萧家血脉,自然会拥护皇上。”
话说到此处,男人勾唇一笑“此次来见太后,臣有两件事相商,一为臣身体早年受伤,子嗣艰难,幸得王妃相救,两人结成连理,前几日,王妃传出喜讯,臣的焕王府也算后继有人了……”
听到这,太后心中一沉。先帝当日谋划,难道尽数付诸东流了吗?萧初焕若有子嗣……
“二为摄政王一职,皇上胸怀谋略,臣从其身上,隐隐看到太宗当年的风采,遂有打算,在皇上立后之日,交出手中权柄,做一闲散王爷。”
“不知太后意见如何?”
武朝坤定定地看着男人的眼睛,似要从中分辨这话的真伪。
萧初焕十分坦然地与她对视,他本就无意皇位,只是旁人不信,先帝不信。
幸好,皇上信他。
不过这一点子信任,又如何抵得过权利的欲望呢?
不若早早抽身,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
“王爷大喜,哀家也跟着高兴,焕王妃该赏。”
“那本王就替王妃先行谢过太后了。”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
萧初焕回到焕王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杨嬷嬷就带着太后的赏赐来了。
不得不说,太后的办事效率十分之高。
几十件打造精美的金器排成排送到林卉凝跟前,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
“太后娘娘感念摄政王劳苦功高,如今王妃有孕在身,更是为皇室的大功臣,特命奴婢将这些金器,送给王妃把玩。”
“多谢太后娘娘。”
等杨嬷嬷一行人离开,林卉凝迫不及待地把玩起金器,沉甸甸的大金碗,沉甸甸的金凤簪,沉甸甸的金丝凤镯……
“不得不说,太后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女人说着颠了颠金碗“够沉!我喜欢!”
见女人双眼放光,视线一直黏在那堆死物上,萧初焕又好笑又吃味“早知道你得了这些,便忘了为夫,我就不该跟太后说你喜欢金子。”
“你跟太后说我喜欢金子?”
林卉凝放下金碗,认真地注视着男人。
“对!”
男人一脸得意地等着女人夸奖,谁知女人突然变了脸,撇了撇嘴“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喜欢的是金子吗?我喜欢的是值钱的!什么金子,玉石,珠宝等等等等,你啊你,一句话局限了太后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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