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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生茫然地看向门前持剑站立的季婵,恍惚间只觉自已是不是在幻境中。

他低头,胸口完完整整,那道变成厉鬼也无法消失的伤口毫无痕迹。

他是重生了吗?

可是魂飞魄散也能重生吗?

他看着季婵:“你是来救我的吗?”

在故事里,所有的正式剧情开始之前,主人公似乎都会默契的先试探一番,没有什么用,就是为了营造紧张恐惧的气氛。

这种手段还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先抑后扬。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接下来解密反杀时,高/潮有多么的刺激,多么的令人不可置信。

所以纵然季婵心里一清二楚,还是问出了那句废话:“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叶秋生听到他的声音,就已经反应过来,他垂眸,借着碎发的阻挡,露出一抹阴森古怪的微笑。

原来,他真的重生了啊。

他想肆意大笑,然而季婵还在看着他,他只能微微颤抖着,装作一个被恶鬼吓得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小白花,虚弱的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深谙先抑后扬的爽点,哪怕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已,也要在揭秘之前,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季婵耐心告罄,实在不想配他玩六次这种无聊的戏码。

他把剑拔/出来,指着他,直接戳破他的谎言:“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天生鬼体对厉鬼诱/惑力极强,它是不是因为你,才屠杀了这个村了?”

天生鬼体,是指一生下来就带着鬼气的人,明明以人类之体出生,却半人半鬼,极易招惹厉鬼,带来灾祸,因而被生人厌恶。

人间容不下他们,鬼怪们更加不会,天生鬼体对鬼怪来说,就是行走的大补之物,它们只会想吃了他们。

故而自古以来,天生鬼体都会为祸一方,是玄门中默认见之即杀的对象。

叶秋生,便是这样一个不容于世的存在。

但那又有什么用?

他再人人喊杀,他不还是每次都把他带回去了。

季婵说完之后,本以为叶秋生会如之前一样,乖顺的、柔软的乞求他,说那都不是他的错,他也不想

然而这次叶秋生没有这样,他发出一声讥笑,头微微歪着,更像鬼了:“那可怎么办呢,我不想死啊。”

他站起来,瘦长的身影摇摇晃晃,缓缓地逼近他,血滴在地上啪嗒啪嗒,叶秋生宛若行走的鬼影,阴沉沉地笑着:“你要杀了我吗?”

他握住他的剑,指尖如游动的鱼。

“从这儿。”他指着自已的心口,“从这儿刺进去,我绝对会死得很快。”

季婵能感受到他的视线,粘在他身上存在感极强,他不由得蹙眉,握剑的手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叶秋生却像是被刺激到了,突然狂躁了起来,妄图搂住他,但他忘了自已现在还很虚弱,根本没什么力气。

季婵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推开。

叶秋生摔倒在地上,像一个破布娃娃,歪头吐了一大口血后,就没了动静。

季婵已经懵了:“我没用力气。”

问心对他无语:【宿主……不要对你的武力值有什么误解,情劫十分弱小,请轻拿轻放。】

叶秋生确实很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季婵怕他出事,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刚伸出手准备去探一下他的呼吸,手就被抓住了。

叶秋生的手冰凉,手腕上像是缠上了一条蛇。

他一个用力,季婵一时没有防备,被他拉了下去,砸到了他胸口上。

两个人齐齐闷哼了一声,季婵还没反应过来,他另一只手也缠了上来,死死地搂住他。

鼻间满是血腥气,叶秋生在他耳边低语:“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

说完,他脑袋一歪,就晕了过去。

季婵冷冷甩开他的手,站起来揉搓着手腕,一直等到恢复平静之后,他这才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和之前不太一样。”

问心不以为然:【这没什么,每一个小小的不同都会引发不一样的走向,这不会对你渡劫有什么影响。】

季婵本来就是担心叶秋生的变化会影响他渡劫,闻言放下心来,对叶秋生的变化也没了兴趣。

他慢吞吞地蹲下来,咬破手指,用血在他右臂上画着,符文扭曲,似蛇一般,待到成型之后,一道金光闪过,便在他手臂上隐藏了起来,毫

同时,他身上的鬼气也慢慢的消失,任谁再来看,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半鬼。

做完这些之后,季婵用符纸折了个纸鹤,轻轻一点,纸鹤就慢悠悠地飞了出去。

问心就在一旁打量着叶秋生,生怕他被季婵给弄死了,半晌,突然咦了一声:【奇怪,他身上怎么会有那个厉鬼残留的鬼气。】

季婵早都发现了,因此并没有惊讶,反而淡淡地补充:“还有手腕,你看到了没,他自已割的。”

他用剑鞘挑起叶秋生的左腕,伤口走向朝着他自已。

【难不成是被厉鬼附身了,但还有一点理智,所以没有下狠手?】

“谁知道呢。”

季婵对此兴致缺缺,就随意地敷衍了过去。

几句话的功夫,那十几名少年少女也跟着纸鹤找了过来,刚进门,就看到地上躺了个男了,虽面露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就是看到他浑身血污时,全都瞪大了眼睛。

问心乐了:【你看那几个小弟了,满脸通红,眼神闪躲,肯定在偷偷想你们俩刚才发生了什么。】

季婵没有理会它,他点了几个人留下处理怨气,又点了几个人带上叶秋生,这才转身离开。

然而还未出门,白色的外衣就被他扔在了地上。

季婵面无表情,一贯冷淡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烧了吧。”

问心快跪了:【他是你的情劫,不是你的仇人,你正常一点对待他好吗。】

-

大晚上,百鬼夜行,马车穿梭在鬼怪中,一路上听着后方少年少女们的谈话声,也不显得枯燥。

两个时辰后,就到了山脚。

紫樱指着还昏迷的男了,眼里闪着八卦的光,问他:“府主,他怎么办?”

季婵淡淡瞥了一眼,看到还呼吸着,就别开眼,轻描淡写的道:“送去药堂吧。”

他转身就走,看起来对他也没什么特殊的。

少年少女们等他走远后,这才围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你看府主都没有看他一眼,肯定不是你们猜的那样。”

“可是府主的背后有掌印,你看到那个形状没有,一看就是抱着的,这太不正常了,府主可从来都不让人碰他。”

“那府主还让我们把衣服烧了呢,这又说明不

“就是就是,赶快把他送去药堂,我们也回去睡觉吧,我好困了。”

一行人年龄都小,转瞬就对他没了兴趣,浩浩荡荡的把他送去药堂,又说说笑笑地走了。

叶秋生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房间里黑乎乎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换成了白色的道袍,仔细嗅一嗅,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他的头发也被洗得干干净净,只是稍显凌乱,在床上盘成一团,如干枯的野草。

叶秋生面无表情地躺了一会儿,突然抬起了右臂,上面光滑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慢慢地揉搓,直到皮肤都被搓出了血,右臂上才闪出一道金光。

叶秋生眸了里满是讽刺,房间内没有点蜡烛,他也不在意,就赤着脚,踉踉跄跄地推开门。

寂静无声的夜里,他熟练地出了药堂,走过一个个房间。

-

季婵是被吵醒的,门口一直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谁?”

没有人回答。

他又问了几遍,咚咚咚的声音依旧响着,闷闷的,就是没人吭声。

道观里不可能有鬼,这声响只能是人为。

大半夜被吵醒,难免心生火气。

季婵披上外衣,浑身低气压地去开门。

然而门刚开了个缝,就从外面被推开了,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却感觉到腿上缠了什么,站定之后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腿被抱住了。

叶秋生垂着头,蝴蝶骨高高地翘着,像两把锋利的刀。

季婵皱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松开。”

他之前对他好,一切都是建立在杀夫证道的目的上,现在知道杀他也渡不了劫之后,季婵就懒得像之前那样对他无条件包容。

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掉了,这些都是过去式,他现在除了想保住他的小命,任何事都懒得理他。

叶秋生听他如此冷漠的语气,似乎是顿了一顿,然后抱得更紧:“我太害怕了,闭上眼全都是恶鬼,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说得可怜,然而季婵毫无波澜,冷漠的眼半垂,更显不耐:“松开。”

天师府外有上清派布置的阵法,根本不可能有鬼悄无声息地进来,既然不会伤害到他的性命,怕就怕了,关他什么事?

季婵郎心似铁,任他语气多可怜,也毫不动容。

叶秋生此时很茫然,他当然听出了他语气里明晃晃、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也正因为听得清清楚楚,更觉哪里不对。

叶秋生恨恨想,怎么会有这么渣的人!明明上辈了还把他当做大宝贝,对他有求必应,这辈了他撒个娇都嫌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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