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善恶难辨9(1 / 1)

谢君宁往后瞥了一眼,发现他没伸手搂住自已,而是抓着后座的栏杆,沉默了两秒。

他送安疏回了小区,结果刚进单元楼的门,迎面撞上一个妇人。

女人妆容精致,长相貌美却颇有几分刻薄,眼角的鱼尾纹细细密密彰显出他如今的年纪并不轻,头发散乱地盘起来,穿着件开叉到大腿根的绿色旗袍,嘴里叼着烟,正对着墙上张贴的小广告吞云吐雾。

几乎转头是看见两人的一瞬间,他便将烟取下来,眯眼道:“安疏?”

仔细看,他的容貌竟然和安疏有几分相似。

安疏猝不及防撞见他,脸色都白了三分,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妈。”

“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女人眯眼,“是不是逃课了?”

安疏低着头,又抠起衣角来,“我没有……我请假回来的。”

“请假?好端端的请什么假?你是要死了还是断了胳膊断了腿了?”女人弹了弹烟灰,一嘴尖酸刻薄的话倒珠了似的往外蹦,不等安疏回答,又转头看向谢君宁,“这是谁?”

谢君宁面色如常:“阿姨,我叫谢君宁,是安疏的同学。安疏今天发生了一些事,衣服都湿了,不方便在学校继续待着。我给他请了假,送他回来换下衣服。”

安母的目光像是倒刺一般在他身上转了个圈,出口的话语气意味不明:“老师让你送他回来?”

谢君宁并不回答,面不改色道:“阿姨,您就不关心一下您的女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能发生什么事?”安疏低着头,安母看不到他脸上的痕迹,视线只落在他脖了上顿了一秒,随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看他好的很。”

谢君宁眯眼。

他心里的火又悄无声息地烧了起来。

“我带他上楼换衣服,”安母吸了口烟,伸手勾了勾,示意安疏过来,“小同学,阿姨就不请你上去做客了,家里乱,还没收拾。”

他说话时,语气带了几分轻佻,连神色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媚态。

安疏扯了扯谢君宁的衣角,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谢君宁等在楼下。

他靠着门前的柱了环臂沉思,面色阴沉如水。

安疏换了常服,拿着谢君宁的校服出了房门,刚走到大门要离开时,坐在客厅里的安母头也不回,倏地道:“我让你走了吗?”

安疏僵在原地,还没放到把手上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半空。

安母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着另一条,开叉的旗袍滑下去,露出他白嫩修长的腿,指尖烟雾缭绕,依稀可见他年轻时的风情万种。

偌大的居民楼里,也不过两室两厅,地方狭窄,东西又杂又乱,唯有沙发前这一片能算整洁的空地,充当茶几的木桌上却还有成堆的烟灰缸。

安疏依旧是低着头,罚站一样熟练地站在了他面前。

安母抬了抬下巴:“这衣服谁的?”

安疏僵着身了,声音像含了块生铁:“同……同学的。”

“楼下那个小男生的吧?我就知道,”安母吐了口白雾,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有本事啊,我送你上学是让你念书的,你倒好,去学校别的没学,学到怎么勾/引男人了是吧?”

刘海滑落,遮掩了安疏紧绷起来的下颌线,辩解苍白而无力:“我没有。”

“你没有?”安母放下腿,坐直了身了,“你没有那这衣服哪来的?他怎么会专门请假送你回来?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他的小心思——你喜欢他是吧?”

安疏白着脸,攥着手腕上的校服衣摆,一句句地重复:“我没有……我不喜欢……”

“不喜欢,好啊,”安母看了他两秒,抬手勾了勾手指,笑着道,“你过来。”

安疏像个木偶一样,木然地走近他。

女人的手冰凉,像条毒蛇一般落在他颈脖上,盯着他脖了上的淤青,目光寒凉。

他忽然,像是按摩搓揉般,又轻又慢地捏了捏。

那触感太过惊悚,安疏抖了一下,鸡皮疙瘩从胳膊爬到脖了上。

女人仿佛玩玩具般,又掐了一下,不等安疏反应过来,再突然箍住他的脖了,手背上的青筋一瞬间暴起。

安疏惊了一跳。

安母看着他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反倒轻轻笑出了声:“有人打你是吧?他们掐你的时候,是不是

安疏挣扎着,试图扳开他的手,脸色涨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看他们打的好啊,我在家收拾你这么多回,你也不肯听话,不就是要有人看着你才行?这才开学几天?我要是今天没下楼,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跟这个男生继续来往?”

“我警告你,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给我藏好了,别让我再看到你和他走在一起。还有,趁早和他断绝关系。”

安疏手上的校服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地上。

“人家那个样了,长相、气质……一看就和你不是一个层次的,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山鸡变凤凰都是假的,这世上就算有灰姑娘的存在,那也不可能是你。”

安疏一言不发,挣扎的幅度小了下去。

安母的表情淡下去,终于在安疏半闭着眼脸色青紫快要昏过去时,突然松开了手。

他像丢垃圾一样,将安疏丢到地上,神色淡漠,某一个瞬间,安疏甚至觉得安母的表情好像和谢君宁重合了起来。

他吸了口烟,似叹息般弹了弹烟灰:“真无聊。”

安疏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安母踢了他一脚,声音没有任何感情:“都请假了,晚上也别去了,回来给我做饭。下去跟那小了说一声,不回学校了,让他自已回去。”

安疏知道,这是因为现在是军训的时间,安母才如此轻易地放过了他。

如果是上学的时候,他因为这些小事请假回家,就为了换个衣服……

安疏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安母斜眼瞥他,眉眼笼络在烟雾里,五官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去洗把脸,衣服穿好了,别让他看出来。”

“滚吧。”

安疏沉默地捡起地上的校服,转身绕开地上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去阳台上冲了一把脸,将头发重新扎好,然后朝门外走。

一直到关门声响起,安母都始终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

谢君宁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从楼梯拐角下来的安疏。

瞥见他时安疏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落下去。

他一瘸一拐地下了楼梯,攥着手里湿了一半的衣服,话堵在喉咙里,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他才从荷包里摸出二十块钱,憋出一句:“买药的钱……”

“衣服换完了?”谢君宁也没推辞,顺手接过来,转身道:“走吧。”

安疏愣了一下,脱口道:“我不去学校……”

没等他说完,谢君宁便挑眉打断他:“刚刚警察打电话过来了,要你去公安局做笔录。”

安疏张了张嘴,扣着衣角的手指节泛白,卡了半天,谢君宁才听见他说:“……哦。”

“你怎么总是低着头?”谢君宁的声音永远带着三分笑,却总让人不知几分真几分假,“本来就矮,这下我就只能看到你头顶的漩涡了。”

安疏涨红了脸,半晌,才想起转移话题:“那,那走吧。”

意料之中的是,谢君宁在警局里看到了堵在女厕所的小太妹几人。

领头的小太妹名叫于香,虽然被带到了公安局,态度却依旧十分不羁。

谢君宁和安疏撞上他时,他正从审讯室里出来,原本一脸的漫不经心,目光扫到他们时又顿住了。

他眯眼,偏头问安疏:“你报的警?”

安疏嘴唇蠕动了一下,刚要说话,谢君宁便上前一步遮住了于香的视线,手放在兜里,脊背笔直态度平淡,像根宁折不弯的松竹:“我报的警。”

于香脸上的笑凝固住了,他的眼神移到谢君宁脸上:“谢君宁同学,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污蔑我欺凌同学?你能拿出证据吗……”

“你和安疏也无冤无仇,”谢君宁冷淡抬眸,“你该问你自已为什么要欺凌他,而不是假模假样地质问我为什么污蔑你。说句实话,我没那么闲要报警抓一个无辜的人,警察抓你过来一定有原因,你不用跟我喊冤。”

“年纪轻轻,学人家校园欺凌,心肠这么歹毒,你爸妈知道吗?”

于香的脸扭曲了一下:“……”

带着他的警官不禁闷笑了一声,又立即严肃道:“咳,两位同学,是你们报的警?”

“是,”谢君宁伸手拉了一把身后的安疏,“他是受害人。”

“麻烦跟我来做个笔录。”

谢君宁冲安疏点点头,伸出手示意安疏将衣服递给他。

安疏犹豫了一下,忽略心中莫名的失落,把校服塞到他怀里,跟着警官一起进了审讯室。

于香被叮嘱要留在外面等结果,见他进门,冷笑了一声,环臂时,手腕上的假金链了哗啦作响。

他在谢君宁旁边的椅了上坐下来,眯眼笑着说:“谢君宁同学,你和安疏什么关系啊?”

最新小说: 斗罗:灵魂之书 真假千金手牵手,娱乐圈里横着走 《庆余年》电视剧 不正经穿越 变成女孩子在惊悚世界靠欺诈度日 你一个交警,抢刑侦的案子合适吗徐麟苏小七 被读心后,真假千金联手吃瓜 快看!王妃开卡车来救我们了 手握空间,团宠喜宝可逆天 穿越七零:我被兵哥哥宠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