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宁远(1 / 1)

项禾高烧不退,浑身滚烫,顾之时一手驭马一手搂着,还小声商量不让她挣扎乱动。项禾迷迷瞪瞪的哪能听得进去?被硬搂在顾之时怀里,吭吭唧唧表达自己的不满。

放慢马速,中间停下给她喂了几次水,又喂了一次药,借着药劲儿项禾倒是慢慢安静下来。

不过在大氅里闷着,她额头和脊背上连连出汗,顾之时看她呼吸不顺,伸手到她脖子上,把领子解开,果然呼吸舒畅许多。饶是如此,待夜幕深深星子布满苍穹,顾之时的前胸也跟着湿透。

戌时末,队伍跑出山谷旷野,来到一处城郭。城很小,没有驿站,比自然野村大不多少。顾念上前叫开城门,来到城里唯一的客栈。

客栈灯光微亮,呼啦涌进好十几号人,可把伙计吓了一跳。

安顿好骑兵和战马,顾念要两间上房,本打算一间准备给程泉和项禾二人,另一间给顾之时。等他上楼想打算跟顾之时询问明天启程时间,却看到程泉和顾之时僵在甲字号门口。顾之时在门里堵着,程泉在门外站着,二人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让。

他还没等问怎么回事,顾之时先开口说:“去楼下要一桶热水送到这里,再看看城外有没有小贼。”

顾念转头又下去了。

程泉瞪着顾之时,说道:“你住这间不合适。”

顾之时说道:“你也不合适。”

程泉反驳道:“我是大夫,比你合适。”

顾之时哼了一声,看着小豆芽似,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男女有别,你不合适。”

程泉惊讶的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说:“你也是男的,也不合适。”

顾之时轻飘飘的说:“我是将军,你得听我的。再说,我对你们俩这样的豆芽菜,通通没兴趣。”

二人互相瞪着,伙计和老板抬着一大桶水送进屋里,顾之时又说:“让你们老板娘上来帮忙。”

老板眼神古怪的看着他,说:“军爷,我们可是正经客栈。”

程泉捂着嘴笑了,顾之时气够呛,骂道:“擦!你那婆娘长得五大三粗水缸似的,老子都嫌辣眼睛!”

老板苦哈哈的赔笑,顾之时甩着脸子说:“屋里有人需要帮忙,快点去搭把手!老子加钱!”

老板一听,放心了,招呼老板娘上来。顾之时出来,老板娘进去一看自然明白,手脚麻利的忙乎完,又轻手轻脚的收拾好屋子,这才离去。

顾之时堵在门口,等顾念从外面巡视回来,禀报说跟梢的人还有一拨,顾之时仍不在意,让他去休息。下令连日赶路辛苦,今日好好休息,明天卯时初天亮再走。

顾念心里有些惊讶,又一想修整一番也是好事,至于护着项公子,只是巧合吧?

程泉看二人说话,快步闪进门内。

顾之时进来,程泉在认真诊脉,给迷糊中的项禾喂了药也不离开。反倒是从床上拽下一条被子,铺在地上,翻个身假装睡着了。

看他拙劣的表演,顾之时哼了一声,把蜡烛吹灭,摸黑把板凳拼在一起,抽出一个枕头放在上面,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项禾是被程泉叫醒的。美美的睡了一夜,身体恢复很多,除了头晕,就是发烧之后的肠子酸疼。

程泉端着白粥咸菜进来,叫醒她赶紧吃饭,马上又要赶路。

项禾利落洗漱,本来就是为了去宁远帮助人家处理正事,现在已经在耽搁时间。因此,吃过早饭服过药,拿着行囊来到门外,看到已经准备好的众人,她有些不好意思。

大伙见她出来,看着状态不错,笑呵呵招呼“走了”!

程泉还是跟着顾念一起。她刚想自己上马,顾之时驾马过来,伸出手说:“跟我一匹马吧,省得耽误时间。”

早饭时候程泉絮絮叨叨跟她说过昨天得情况,此时面对顾之时,她也不矫情,上马之后先是道谢,随后就老实的躲在他的身后,不添麻烦。

今天整队速度明显比之前的速度还要快些,想来是要多赶出一段路程。跑出城外,随处是荒芜的旷野,寒风呼啸而过,项禾忍不住开始打哆嗦。

顾之时稍稍慢下来,似乎要跳下马。只见他侧身迈出一条腿离开马鞍,伸出胳膊,项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一个转身迅速把她挪到马鞍前面,又翻身上了马。

项禾稳稳的落在他怀里,顾之时紧紧大氅,伸手按住她的脑袋,让她矮着躲进去。承他照顾,项禾脸上有些火辣,她小声跟他道谢。

顾之时拍拍她脑袋,没做声。过了三日,项禾终于可以自己骑马。

一路风餐露宿快马疾驰,遇见的人逐渐增多,或是南来北往的商人,或是旷野放牧的牧民,或是沿河低地上的山野村落。

第五日的晌午,一座城墙高耸的威严城市出现在大家面前。

三丈高墙青砖铸就,绵延数十里。宁远,两个金灿灿的大字,悬在城楼上,就像悬在天地之间一样。

这里,是西北的军事重镇,也是西北的商贸核心。从宁远开始,北联长青关,西接河西走廊,南连河套平原,往外连接周边属国与邦国。

这里,守着整个大周的西北安宁与繁荣。

队伍一路烟尘从东门跑进城内,在百姓的欢呼声中,跨城飞奔直接来到城西的西北军大营。

军营大门玄铁铸造,顾念上前出示令牌,大门轰隆隆打开。军中肃穆,道路整洁。将士们操练呼喊声阵阵不绝于耳。看到此番景象,顾之时稍微有些安慰。

五十名骑手进入军营,迅速归入轻骑营报道。

顾之时、顾念、程泉、项禾四人则驭马穿过军营,来到大营中间的将军府。

出乎项禾意料的是,所谓的将军府不过是三间平房围城的小院,单薄的木门大敞四开,哪有将军府的阔气?看来,镇国公有钱,长公主有钱,将军本人是真穷啊。

门口碗口粗的杨树上,拴着一匹马。马卧在地上,院里面有人应该早早在等候他们。

众人下马,也把马拴在门口的栏杆上。

走进院子,黄土地的院子里过于干净,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一进门,东侧是马厩,马都在门外,现在里面是空的。西侧是两间厢房,房门锁着。正对大门的是三间石板房,和大街上的人家都一样。

刚进院,正屋出来一位黝黑高瘦的中年人,快步走到顾之时跟前,抱拳行礼。顾之时抬手扶住他,几个人快步进屋。

屋内也甚是简单。东屋是卧室,中间是客厅,西屋是书房。

顾之时向那位中年人引荐项禾和程泉,再介绍那位中年人,原来他就是西北军营的灵魂人物——军师方铭。方铭四十多岁,眼神犀利面色冷峻。

介绍完后,顾之时令顾念带程泉去西厢房休息,指了指东屋,跟项禾说:“先去凑合一下,下午要辛苦二位下营里看看。”

项禾点点头,也没在意。

程泉看着她去东屋,忙阻止说:“将军卧室,不好轻易打扰,还是和我一起吧。”

顾之时温和的逗他说:“每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你确定吗?”

笑得程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摇头,跑了出去。

方铭捏着胡子看着顾之时,又看看关上门的项禾,跟着他走到西屋,详细说起如今军营的时疫情况。

走进东屋,屋内的摆设还真跟院子一样,简单到简陋,倒是干净。

这种急行军似的奔走,加上伤寒,确实辛苦。她放下包裹,就着盆里的温水简单洗漱之后,躺在床边上,安静的只占一条儿。

躺下来并没有马上睡着,身体还记着骑马的晃荡劲儿,仿佛床也在晃。想着下午去诊治,她都如此疲劳,也不知道师弟能不能休息好,承着师叔的希望而来,程泉可千万要争气。

迷糊的睡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已经午时末了。

项禾赶忙起身出门,客厅八仙桌上摆好饭菜。白面馍馍配稀饭,三个肉菜一个青菜。她和程泉都习惯清淡饮食,显然饭菜不对胃口。但是,他们也未曾表露出来,稀饭就青菜,二人垫垫肚子,跟着顾之时他们赶往军营。

到了以后,几人直接去军医所在的营帐。

医官们到齐,顾之时指着程泉项禾,介绍道:“这二位来自武宗山。这位是程泉,杏林圣手雁不度关门弟子,这位是项禾,他的师侄。二位特来襄助,希望你们全力配合。”

众人称是。

顾之时和方铭去巡视生病的将士,留下程泉项禾与众医官讨论病情。

项禾有些担心年纪轻轻的程泉会受轻视,医者仁心不假,但是自命不凡者也众多。

但是,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多心了。一是,能来应征军医者,要么看透世事要么求安身立命,没有那么多功利心。二来,顾之时治军严格,军心稳固。才使得军中清明许多。

顾之时刚走,医官们就把手中的脉案纷纷拿出来,递给程泉。

程泉挑出几本看后,问道:“听将军说目前还没有人死亡。各位前辈,能否详细说说第一批患者的情况,从第一天、七天、十四天、二十一天、二十八天的情况,各是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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