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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赵永平嘻嘻哈哈的笑话, 他和陈立根是汉子,又经常在外面干活, 风吹日晒的,不说黑不溜秋,总之是肯定不白的, 大根现在这脸色, 整得跟个猴屁股一样,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又稀奇又好笑。

“咳咳, 我嘴欠,我不乐,诶,和你说正事, 你今个咋回事, 赶紧把粮食送过去, 人等着要。”赵永平笑过之后正了正神色,把二八大杠停住, 然后从后座上拿下来半袋用麻绳捆着的东西。

上次因为李月秋的事情, 送砖晚了,那老板逮到尾巴挑他们的错处,嚷嚷着说要扣他们的钱,扣就扣吧,谁让他们不在理,也认下了, 但没想到那抠门老板也忒狠了,一开口想要咬掉一半的钱。

赚的就是卖力气的辛苦钱,扣一半还有啥搞头,他们是把砖头送晚了,为了补差落了的时间,那一拖拉机的砖,用了最短的时间给搬了下去,原本送到的砖只用搬到仓库,但后来生生让他们走山路搬到了山头,这是连搬运费都一起给省了。

结果要扣一半的钱,老黄牛干活的价都比他们高了,这是把他俩当老黄牛都不如了。

当时赵永平差点和砖头老板动起手来,最后谈下来,各自退一步,砖头老板付一半的钱,再给他们补一点地里的粮食,这样账就清了。

今个赵永平送完粮食顺道去驮砖头老板说好的粮食,没成想补的粮食不是大米,是一袋萝卜。

“呸!劳动人民最光荣,我们这干的一点都不光荣,屁的就用一袋萝卜给我们打发了,诺,我俩一人半袋,这是你的。”

赵永平把半袋萝卜递给大根,他昨晚通宵干活,一夜没睡,紧赶着骑车去送粮食,骑了一脑门的汗,渴的不行,嗓子跟干得都快冒火了,得亏了早早把粮食送完,不然一会出了太阳,又热又晒,蹬自行车更要费力。

赵永平熟门熟路的先一步进了大根的家,打算弄碗水喝。进了院子,才注意到在院子里的李月秋。

他挑了挑眉,哟,这狐狸精真的上门坐家了。

那天他是听到李爷和大根说的,但他以为不会那么快,起码等一个月,没成想这么快就来了,真是够积极的。

李月秋正往筐里拿昨天摘到的桔梗,在陈家做饭的是陈山水,陈山水不在就是董慧,她就帮忙打打下手,毕竟她是来坐家的,有主人家在,一般是不会让她掌勺的,这会只有她和陈立根在,她刚好可以掌勺。

当她看到赵永平,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同时挪开脑袋,谁都不理谁,都当没看到对方。

李月秋不想搭理赵永平,上次挨爷爷打,不说这打冤不冤该不该,但说到底够丢份的,要是算上上辈子,爷爷都多少年没朝她动手了,这一动上手,还是在陈立根面前,李月秋觉得没脸,而赵永平这人就在边上拍手叫好,李月秋有自知之明,她没想过赵永平会帮忙,但不帮忙哪怕是冷眼旁观也比拍手叫好强吧。

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幸灾乐祸的,李月秋不想和他说话。

“山水,给我匀只碗,我喝水。”赵永平也不在意,他对着李月秋一向就是这个态度,爱理不理,喊着陈山水给他找只碗,二八大杠下坡蹬不费力,走的滑溜,但上坡蹬得他脚丫子都快抽筋了。

他累得汗流浃背,现在首要的就想喝碗水,不过喊了山水半天没人应声,最后碗是大根递过来的。

“山水没在?”赵永平接过碗,薅了一把院子里的薄荷叶,冲洗干净丢进碗里,再掺了水喝,凉快,降火。7

陈立根低垂着眼眸,脸上窜红的颜色已经淡下了不少,“上工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确实没其他人的声响气,怕不止是山水不在,慧婶也不在,这么想着,赵永平嚼着嘴里的薄荷,清凉的味道润得嗓子熨帖了不少。

他扫了一眼在那摘桔梗菜的李月秋,这么说,家里就剩大根和李月秋这狐狸精两个人。

“人那边等着收粮食,要是过了晌午,收粮食的车就开走了,你麻利点,一会直接骑二八大杠去送,这样速度快。”

赵永平喝完水把碗搁在水缸上,他一会还有事,也忙,所以也顾不上多和陈立根说话,一溜烟,跑没影了。

那一辆的二八大杠还在门口停着,陈立根去厨房把昨晚带回来的那袋粮食弄到二八大杠的后座上,用麻绳仔细捆住了,他进进出出的忙活,没有和李月秋再说刚刚的事情。

好像是把事情就此揭过了。

李月秋端着盆洗桔梗,准备做早饭,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各忙各的,互不干扰,直到她洗干净桔梗,要转身进厨房灶膛生火的时候,那头传来声音。

“走了,出门。”

***

早晨的空气最是清新,太阳快要升起,不冷不热刚刚好,是干活的好时候,田间地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沐浴着要散开的雾气在干活。

车胎碾过村里的小道,偶尔发出几声叮铃铃的声响,地里干活的人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俩二八大杠,看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羡慕,不晓得是村里哪户骑上二八大杠了。

李月秋侧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她屁股底下是用麻绳捆着的粮食,里面好像是苞米粒,这么一大袋的苞米,也只有用二八大杠才能驮得动,没压垮。

她还以为陈立根会把她一个人留家里,没想到倒是带着她出来了,让她跟着去县城一起送粮食。

早上不冷不热,进山砍柴还是地里做活都爽利,但骑自行车带起的风刮到脸上有些微微的冻人,不过她坐在后座,前面的风都被陈立根宽阔的背脊挡住,她的后座像是个温暖的港湾。

李月秋晃荡着脚,两条小辫子荡起俏皮的弧度,她嘴里哼着几句村里人常哼的调,调儿却在出了桃源村的路上一下停了,李月秋白生生的手指抓紧后座底,怕不抓紧自己就得从二八大杠上颠出去。

她从出门就发现了,陈立根骑二八大杠骑得歪七八扭的,一点也不稳实,只不过刚出来的那条道路很平,车扭的不咋厉害,勉强还算是走的顺,但这会二八大杠呈波浪线前进,都快划出八字了,开一下,卡顿一下。

李月秋屁股墩都被颠麻了,她狐疑的盯着陈立根宽阔的背。

陈立根的背要是这么看高高瘦瘦的,但给人很安全宽阔的感觉,他脖子上搭着一块青灰汗巾,蹬二八大杠蹬得别提多卖力了,矫健的大腿,随着动作隐约能到有力的肌肉,两只踩着草鞋的大脚把占了大半的踏板,踏板蹬的很灵活。

奇怪的是蹬的灵活,但二八大杠却走得颠簸又困难。

大约是他自己都发现卡顿的太厉害的,头也不回的说:“抓稳了。”

李月秋扑哧的笑了一声,身子前倾,重心也变了,抓住后座的双手抬起小心翼翼的环住了陈立根的腰腹。

她吐气如兰,轻轻哼了一小声,“哼,混蛋,不老实。”她上辈子是短命了些,但好歹都活了两辈子,早晓得这种套路了。

男人骑自行车,姑娘坐在后座,向姑娘展示真正的技术不是松开双手骑车炫耀耍帅,而是,故意往颠簸小路开,开一下,卡顿一下,不断的点刹,这样后座的姑娘就能不断的往前面骑车的男人身上扑,这么一扑,男人心里可美了。

然而,陈立根是一定不美的,这是在几分钟过后李月秋晓得的事实。

二八大杠上驮着一袋苞米粮食,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总的算下来重量不轻,负重的重量大,这一撞,让不算粗的大树簌簌的晃动下好多树叶,惊蛰得树上的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树上的一些枯树杈也落了下来,七零八落掉了个满地。

“李月秋,你干啥!”陈立根堪堪稳住自行车,没摔跟头,他连名带姓的喊人的名字,眼珠都带了血丝凶神恶煞的扭头看向后座的人,仅仅一个早上,这人已经把他折腾的够呛。

李月秋忽的抱住陈立根的腰,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陈立根感觉蜜糖一般的香气萦绕靠近,后背脊一片柔软,他一双眼睛骤然变得跟摆设似的没一点用,路都不会看,生生把车开向了路边的大树,还好他立马把住了二八大杠的龙头,不然车就得倒了。

到了这会,李月秋还不撒手,在撞到大树的时候,她一下也吓到了,下意识把陈立根抱得更紧,眼睛都闭上了,这会缓缓睁开,水光潋滟,她胸前的柔软几乎和宽阔坚硬的背脊贴的严丝合缝。

她一惯是娇养着长大,吃穿用上没短过,在县城小叔家虽然会被小婶克扣点吃食,但小婶不是没脑子的人,不会克扣的太厉害,加上李老头往县城送东西,只会多送不会少送。

这么多年养下来,她身材并不干瘪,曲线玲珑,没沾过女人的陈立根这会可算是感受了个真切,只觉得背脊那一块的骨头仿若淋了蜜糖,被放在火上烤着要化了。

这女人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沁出丝丝血丝的眼眸微微眯起,使劲把李月秋的白腻的手指一根根的从自己的腰上掰开,“李月秋,你老实点!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定拧断你脖子。”

李月秋手指因为陈立根的大力掰扯疼的厉害,回过神来,她花苞似的嫩手腕唰的一下松开,顿时不好意思了。

她是一个姑娘家,多活了一辈子见的多了,是大胆了些的,要说保守是肯定不能算保守,但陈立根这么说她,搞得她像是好.色的女流氓,急吼吼垂涎陈立根壮硕的身体似的。

她脸上哪挂得住,漂亮的小脸蛋羞得染上了胭脂红,理直气壮的反驳,“那你倒是骑稳一些啊,我不抱着你,就得从后座下颠下去。”

陈立根哑然,浑身肌肉僵硬,他本来就不善于应付眼前的人,如今更是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眼神古怪了起来,想着这人莫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皱了眉,伸出粗糙的大手蓦的拽住李月秋的辫梢。

那辫梢乌黑亮丽,拽在手上比绸缎都柔软。

“嘶,疼,你别拽我头发,手挂得头发疼。”李月秋还沉溺于前面陈立根对她说的话,气愤把自己的辫梢抢了回来,吹弹可破的脸颊微微鼓了起来。

看到这样,陈立根放下心来,被扯头发了还是这副模样,应该是没被脏东西附身。

他面上不显的松了口气。

“你骑车骑成那样,我以为你想我抱你呢。”李月秋垂着脑袋,指尖绕着发梢抱怨,不然一卡一顿的干什么,好好骑车不行吗?她只不过是顺杆往上爬,没成想一爬就爬错了。

这话陈立根听了,一下也明白过来啥意思了,黑了整张脸,脱口义正言辞的辩解道:“胡扯啥,我不是那种人,不干那种事。”

脑瓜子里乱七八糟想些啥,她把自己想成啥人了?

事实上陈立根真的不是故意这么骑的,而是这段路颠簸坑坑洼洼的,加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这是第一次摸二八大杠,开出来这么一截确实有些不稳。

自行车那是家底厚的人家才买得起的,县城里的人家有的多,但村里手头不宽绰,嘴上的吃食都得栓紧裤腰带才能不挨饿,自行车有的人家少,能用上的人家大多也是租的,更别提是二八大杠,陈立根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庄稼人自然是没机会碰的。

李月秋抬起头,看着他的样子,眼珠儿转了一圈,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开得了拖拉机的人,搞不定自行车。

第一次骑,走一圈就会了,估计是自个伸手抱了下,二八大杠这才撞了树。

“你下来。”陈立根突然出声。

李月秋愣了下,让她下来?这是恼羞成怒,要把她扔在路边不管了?不过她还是听话的从二八大杠上下来了。

陈立根嘴角抿成一线,停稳二八大杠,把后座上捆粮食的麻绳解开,气拔山河一样,拿起粮食扛到肩膀上,动作做的虎虎生威,“你,骑回去,回去关好门,甭放人进去,我最长一个钟头回。”

李月秋:“????啊?我,我骑着回去,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了?”县城那么远,他难不成扛着差不多一百多斤的粮食一个人用两条腿走着去县城?

桃源村离县城算起来比水湾村远,乡下人虽然节俭,舍不得花钱,但去县城的话大家都是能赶上坐牛车就坐牛车,不然这一天天的功夫全耗在了路上。倒是也有靠着走路去县城的,但扛着差不多一百多斤的负重去,她真是没见过,这还不得把自个累死。

那头,陈立根扛着粮食毫不费力,已经朝前走了,好像肩膀上的负重不存在一样,他脚程快,一些捷径小道也熟,走快一些,一个钟头到县城绰绰有余,不会耽误送粮的时间。

身后传来轮子碾过石子的声音,一车一人从他身侧唰的略过,带起舒适和煦的风,横停在了他的前方脚下的路。

李月秋骑着自行车,容貌娇艳,红唇润着水光,绝色得摄人心魄,她拍了拍后座,笑得温柔,眼眸里蹙着温暖的光。

“陈立根,我骑车技术可好了,上来,我驮你去县城。”她都跟着出来了,没有打道回府一说,再说她也不想回去。

陈立根脚下未停,当看不见人,从李月秋身边走过,眼皮都没掀一下,淡着声音,“我是汉子,不用女人驮。”

诶,这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小瞧她了不是。

被拒绝的李月秋忙骑着车去追陈立根,她想了一会,年轻男女一般是男同志驮着女同志,可谁驮不是驮,又没规定女人不能驮男人,分那么清楚做什么,但她还是大方的体谅陈立根作为一个汉子的心情,体贴的说:“成,我不驮你,你把粮食绑回后座,我驮粮食。”

陈立根:“我的粮食也不用女人驮。”

李月秋:“……”说来说去,就是都不想让我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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