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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月秋女首富的梦想萌芽的时候, 病房这边陷入死寂般的沉默,赵永平坐在床边骂了几句颓然道:“早晓得这样,咱才不稀罕来什么运输队!”还不如苟在乡下做泥腿子, 再穷也总比残废了强。

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有本钱才能钱生钱, 本钱都折进去了那就是赔本!

好好的开大车运一车钢筋出去,偏偏遇上了别的车怼上了一辆去郊游的车, 那一车都是小毛孩, 眼瞅着就要被怼进海里,要不是大根把车开偏了些,抵住了那辆郊游的车,那一车的孩子全都得去见阎王。

呵,现在外面都说大根是啥英雄,嘴上说的多好听,找了个最好的方案, 救了一车的孩子, 什么伟大,伟大个屁。

如果大根不管那一车的孩子, 他完全可以躲过去。

救了那一车的孩子,把自己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不是残在自己身上别人懂什么, 废了一只手的大根还怎么在运输队混,别说开大车, 就是种庄稼都吃力。

“运输队说等你好了, 在队上给你安排一个轻省的活计。”赵永平低头有些涩然的出声。

这是运输队给大根后半辈子的安置,毕竟运输队里都是靠开大车走运输的,如今陈立根的手不成了, 总要想办法给他生活保障,队上轻省的活计也就是扫地搞卫生,算是个铁饭碗,和厂里的临时工一样,但大根的脾气赵永平清楚的很,这扫地搞卫生他娘的有什么搞头,扫卫生都是老头老奶们做的活计。

赵永平说了几句,每一句都在为陈立根鸣不平,苦闷和憋屈倒豆子般的倾斜了出来,病床上的陈立根只是静静的听着,像是一座雕塑,一切都和他无关,赵永平说不下去了,猛然觉得他说的越多就是在扎大根的心,他低头起身就要从病房出去。

才迈出去一步,病床上的人出声了,“我想见一面吴队长。”

***

陈立根在几天后进行了一次左手的缝合手术,他左手的情况相对良好,手术也很成功,手术之后,陆续有很多人来看望他,病房里几乎每天都有人过来,那一车孩子的家长,还有政.府也过来进行了表示,发了一面红色的锦旗,并进行了募捐。

报纸上也刊登了这一则消息,刊登了三天的时间。

陈立根的左手缝合的很好,右手要看后面复健康复的情况,至于脑袋暂时是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只能之后定期观察,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如果条件允许,医生建议找国外的专家看看。

病情稳定后,在出院前的一周,董慧先一步回去照看家里并通知一下情况,他们来的时候太急,压根什么都没顾得上,家里很多事情也没交代下,也只是托人去给水湾村的李老头带了个口信,让帮忙照看一下家里。

马上要出院,除了一些照看伺候的活计也没其他的,董慧就先回去,留下陈山水和李月秋带陈立根出院。

这几天都是董慧和陈山水在轮流照顾陈立根,李月秋一点插手的余地也没有,就连想喂一口水也会被董慧接了过去,好像竭力的不想麻烦她。

董慧回乡后,李月秋去邮局取了点钱,再回医院时,手上拎满了琳琅的东西,口袋里活蹦乱跳的鱼儿,香葱绿叶,白胖的萝卜从袋口乱探出来,走在医院的回廊上像是平添了温暖的烟火气。

食堂的大师傅看到这样的情景,笑眯眯的让她只管进后厨来,找食堂借锅碗做饭的都是病人家属,他们就收一点锅碗的用具钱,其他的不负责,让家属们自家倒腾。

等食堂的大师傅想起去瞄一眼的时候,李月秋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米糕,鱼肉粥和萝卜鱼头汤。

鱼汤奶白鲜甜,汤里放了软嫩的豆腐,用调羹一舀,就会留下花瓣一样圆润可爱的弧度。饭菜端走后食堂厨房还弥漫着久经不散得出鲜香,搞得过来食堂吃饭的人饥肠辘辘,却看到食堂的饭菜之后干瞪眼,明明闻到了鱼汤的鲜味,鱼呢?

李月秋抱着饭菜朝陈立根二楼的病房小跑着去,路过一楼的时候看到靠在窗户那发呆的赵永平,他手上夹着烟,一脸苦大仇深,被护士提醒之后反应过来,转头朝医院走廊后面走去。

这副模样真是奇怪。

李月秋紧了紧怀里暖呼呼的饭菜,收回了视线上了二楼,难闻的消毒水味充斥在二楼才刚拖过的走廊上,泛着金属质地般的冷光。在医院呆久了也适应不了这的环境,真想赶紧带陈立根回家。

“你想好了?钱再多也是不够花的,只要运输队不倒,你的饭碗就不会丢,陈立根,眼光要放长远些,你要是不满意队上给你安排的岗位,政府那边也可以给你挑合适的吗,你得为你以后的生活考虑,别指着一时的钱财。”病房内传来一道不赞同的声音让李月秋顿在了门外。

“不用,我想好了。”这句话回的没有犹豫的意味,说话的人好像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

房内的话听的并不清楚,也听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病房外的李月秋却紧张的捏紧了碗沿,指腹发白,她不自觉的上前朝门贴的更紧,想听的更清。

而门这时被猝不及防的拉开,走出来一个五官板正的中年男人,看到门口的李月秋顿了下,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礼貌的点了头就擦身出去了。

“哥,嫂子不会答应,她也不是那样的人,你们都已经扯证了!”病房内剩下的人显然没注意到门口的李月秋。

陈山水对着病床上的人不甘的吼了一句,声音压的很低,吼完自己先怔住了。李月秋是什么样的性子,和她一起长大的陈立根最是清楚明白。

靠在床上的陈立根抬头看着陈山水,神色间平静的像是个局外人,“她才十八岁,没必要和一个残废耗。”

多么简单又直白的一句话,堵得陈山水满肚子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性子是极本分老实的人,此刻心里自私的想法直往胸膛里钻,耗又咋样,只要能有个人照顾陪她哥就成。

他无法反驳他哥的话,别开脸去,头也不抬的朝门外气冲冲的走去,当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月秋时,他眼眸微震,迅速低下了头,好像自己卑劣的心思昭然若揭。

门口的李月秋抱紧手里的饭菜低眉顺眼的走了进去,她把饭菜放在病床前的桌子上,旁边有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盆边搭着毛巾,李月秋指尖犹豫了下,嫩白的手指抓住毛巾沾了水去给陈立根擦额头,刚刚的功夫陈立根额头上已经落了汗,他现在双手都动不了,照顾他的这些事情一直都是董慧在做,她回乡下后,是陈山水接了过来。

男人家再细心也避免不了粗手粗脚,照顾的不仔细。

不过李月秋手里的毛巾没碰到陈立根的额头,因为陈立根躲开了,他深深凹陷的眼窝盯着李月秋看,苍白的唇抿紧又松开,“你,听到了?”声音显得支支吾吾,远没有刚刚李月秋在门外的时候听到的平静。

“队上补偿了一笔钱,钱我留给你,秋秋,你和我不一样,我没啥本事,现在手又不成了,我娇养不了你,以后只想过些田里的踏实日子。”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看向窗外已经落了大半树叶的树枝,了无生气,就和他一样,“咱过不到一起去,分开吧。”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却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不是踏实过日子的人?”李月秋琉璃一样的眼珠笼着雾,清凉清凉的,似要沁出水来,又猛然想到之前的种种事情,她不可置信的问:“你觉得我不是成心和你过日子……所以你才一直不碰我?”

“你之前退亲是因为瞧不上我,后来嫁给我也是图些什么,现在我真没啥可以给你图了……秋秋。”他语气低沉冷漠,也并不是指责,只是平铺直叙的诉说,喊出的秋秋两个字没有了之前裹着蜜般的呢喃。

李月秋手里的毛巾拧的死紧,微湿的毛巾都快要拧出水汽,让她掌心湿润黏腻,她一脸惊愕和恫然,小脸煞白,她从没想过陈立根还有这么在她面前“能言善道”的一天,甚至提起了退亲时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在他眼里难不成自己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狐狸精?所以结婚到现在对自己严防死守,就怕自己沾了他身子?

陈立根嘴唇干涩起皮,没有再去看秋秋的眼睛,索性直接闭上了,他恶声恶气的赶人,声音显而易见的冷了下去,严肃的说:“回乡后我会去办离婚,你回水湾村去!”

李月秋咬紧了唇瓣,娇嫩的唇被咬得通红,寂静的病房里,她好半晌没有吭声,随后她把手中的毛巾放回了水盆,鼻音很浓的说:“随你。”说罢转头离开了病房。

脚步声消失,陈立根缓缓的睁眼看着空荡荡的房内,身边没有一点温暖,冷冰冰的撕扯得他全身都在发痛,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这样就好,一个残废只会拖累秋秋,他自暴自弃又涩然的想。

胸口的心脏声砰砰砰的走的很慢,恍然有种生命流逝的萧瑟感,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视线中闯入了去而复返的人。

陈立根的瞳孔轰然晃了晃。

李月秋手里捏着一把调羹,气喘吁吁的,她小跑着去食堂借了一把调羹过来,熬的鱼肉粥,不好使筷子。

她低着头进来之后端起放在床头的饭菜,声音软软糯糯却透着认真,像是含着沙瓤瓜芯般有些哑,“吃饭。”

她蹦出这两个字,然后压根不理会陈立根的反应,兀自舀了一口鱼肉粥温柔的吹了吹,等温度适宜之后再一勺喂进陈立根干涩的口中。

陈立根并不想吃,更不想让她喂,他不想在这人面前露怯,更不想这副狼狈到半死不活的样子给她看到,可抿紧嘴角一时不晓得要开口说啥。

然而拿着调羹葱根似的手腕,柔软纤细却还挺有劲,力气恁大,骨子里骄横的性子发挥的淋漓尽致,一勺子喂过去,戳的陈立根不得不张开嘴。

等已经整理完心情垂头丧气回来的陈山水,看到的是被连灌了好几口饭菜的陈立根少了好几分他走时的病态和冰冷,像是被人拾辍了一番,耳根到脖颈都憋红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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