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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于李家的任何人来说都是艰难的, 甚至都不太想去提起了,精神上的折磨,难过压抑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人的心头, 乡下的家里都是汉子顶梁柱, 汉子养婆娘,大哥照顾弟弟是自顾不变的。

尽管李拥军去世了,留下了不少的钱和票, 李家的日子不会很难过,可家里没了主事的汉子,任小云一个寡妇, 那时又才生了李月秋不久,即使有李跃进和李拥军两个在,但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绝色尤物,总能让人起歪心思。

不记得是多少次把那些不怀好意企图进屋的汉子给揪出来, 那些汉子被逮住了还倒打一耙, 说是任小云勾引的他们,这话简直就是乱讲不讲理。

当时生产队大队长都来处理了好几次, 王贵芬就打算着要不让任小云和她一块住,不信了, 这样那些苍蝇还能再来嗡嗡的,敢来再骚扰,直接把他们的腿给打折掉。

任小云没吃过苦,这句话完全没掺任何的水分, 她的确什么苦都没吃过,嫁给了李拥军什么事都不用管不用操心,在李拥军去世后, 家里尽管还有能让她和李月秋娘母俩以后生活过得不错的余钱,但总和李拥军在世的时候是比不了的。

生活于她而言是一况而下的,周围的亲戚再帮着她,一些事情,她总得自己来坐,或是拎一桶水,又或者是掰一筐苞米。

生活的重担终是把这个貌美娇嫩的女人压垮了,在一天清晨她把李月秋放在李拥军没去世之前做的摇篮里,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

其实她离开的时候,有一个看到了,那就是李老头,李老头当时就蹲在院门口,他抽着水烟袋,眯着眼睛看向村子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没拎起拳头揍人,异没有收拾“水性杨花”的任小云。

“秋丫才丁大点,你真不要她哩。”李老头已经抽了好久的水烟袋,不知道在院门口蹲了有多久,他声音有些嘶哑颓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张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会一巴掌打死这种不要脸的儿媳妇,但李老头不是动手的人,他问出这句话只是要了一个答案。

周围刮起一阵寒风,涩然间,他耳边只听到三个冷漠到没有温度的字眼。

“我不要。”

李老头似乎意料得到,毕竟那男人的条件前途都是顶个好的,他来过家里好几次,送过好几次的东西,东西都是捡着金贵的送。

“脚在你自个身上,要走俺拦不住,也栓不了你,以后就当你自个死了。”

之后,村里的人再也没见过那位年轻漂亮的寡妇,像是一夜之间人不见了,李老头告诉所有人任小云去山里捡柴禾跌倒悬崖下摔死了,尸体摔得没个人样,早早就下葬了,没声张罢了。

既然李老头话都说出口了,再去计较也没意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外人可管不着,这任小云“不在了”,也省的自家的汉子总是眼珠子盯着人打转。

李月秋是没有娘养长大的,后来长大,她长得风华绝貌,隐约能窥见几分当年任小云的颜色,李老头对她严厉但惯她也惯的厉害,不过这性子说句难听的,不仅遗传了李拥军说完鬼头鬼脑,但也和任小云一样娇滴滴,而且骄横的很,要是惹到了她,她是可劲的能作的。

看不惯她的人会在背地里骂她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特别是她和陈立根的亲事还了,别人还要加一句白眼狼,和她妈一个德性。

这些话当时李月秋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恍然隔世,真是全明白了。

她对没有陪伴她长大的母亲并不有多少眷恋,从小就没见过,要是见过,恐怕还会有点记忆中的模样,她是李老头带大的,要说眷恋也只会眷恋着自家的爷爷,但一点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

她哭的稀里哗啦,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

她亲妈不要她了而已。

她也早过了需要母亲呵护的年纪。

李月秋趴在陈立根大的胸口掉眼泪,陈立根一张一张的给人递纸巾,过了好半响,李月秋抬起头,眼泪止住了,眼眶红红的跟兔子眼睛似的,她抽了一张纸巾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像是小孩吹鼻涕一样吹的特别的响。

陈立根下床给她倒了杯水,她一把接过咕噜噜的全喝了。

“秋秋。”陈立根开口叫了她一下。

“你不要讲话,我就是有点难过和委屈,以后我肯定不会为这事再哭了。”李月秋把喝空了的玻璃杯递给他,声音蔫蔫的透着鼻音,“你不用安慰我。”

谁知陈立根立马接了一句,“秋秋,我要说的是你把我买的纸巾都用完了。”

“……”李月秋昂着小脑袋抬头,纸巾?她又看向了手边的纸巾袋,最后一张纸巾被她拿来擦鼻涕了,她一下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我让你给我递纸巾了吗?是你自己递过来的。”

陈立根不吭声,半敛着的视线定在了那个空了的纸巾袋上。

李月秋把擦过鼻涕的纸丢他身上,“就一袋纸巾,我明天买了还你就是!”说罢裹紧被子睡觉,陈立根却在她裹紧被子的时候钻了进去,把她抱了个满怀,声音染着笑意。

“你还是给你汉子暖被窝的好。”

床板微微晃动,陈立根把人紧搂在怀里,轻声的说着话,角落里是一堆用过的纸巾,没过半晌能听到屋里李月秋被陈立根硬邦邦的笑话逗得笑出声。

***

任小云,不对,如今的任珑刚刚心情负责的读完了一封电报,她心里有事,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在他脚边玩的余军没注意玩具砸到了脑袋,哭了好几声任珑都没有反应,等反应过来她急忙把余军抱在怀里看伤到了哪里,在看到余军的额头有一处都青了的时候,她边哄孩子边道歉,啪啪啪的掉眼泪。

她没哭出声来,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哭的梨花带雨,把原本在哭闹的余军都吓住了,忙抓着任珑的手,喊着妈妈怎么了。

这时外面的门开了,任珑急忙擦了擦眼泪,进来的是余安娜,她身后还有一个人,是季玉雪,俩人才从百货商城回来,手里拎着几袋买的东西,大多是衣裳和高跟鞋,都是现在的新款。

任珑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让家里的阿姨带余军去外面的院子玩,笑着招呼季玉雪在沙发上坐,然后她去准备了一些点心和果汁,余安娜和季玉雪是最近才熟络起来的,以前也打过照面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熟络了之后,余安娜会时不时带季玉雪来家里,季玉雪是莫奕声的干女儿,从门户上来说,两家的孩子交好是好事,双方的家长都乐见其成。

客厅里两人在讲话,余安娜打开冰箱切了几个新鲜的橙子,橙子刚从树上摘下的,余家的水果都是个大,圆滚的橙子被切成了两瓣,里面汁水丰腴,橙子的香气淡淡的扩散开了。

“她之前在村里这样的人了,仗着那张脸男女关系混乱着呢,陈立根开始是没打算要她的,女追男隔层纱嘛,弯弯绕绕的法子弄了不少,反正是成功了。”

这是隐约从客厅传来的季玉雪的声音。

“我看他们夫妻俩感情挺好的。”这是余安娜不疾不徐的声音。

“那是她会笼络,在村里别人都在背后喊她狐狸精的,有名的很,你要是有机会去村里就知道她的名气了。我和她的交集之前就和你讲了,倒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她偏偏往我这凑。”

季玉雪的口气也没有多恶劣,让听着的人也不厌烦,这一点上她比沈仕兰好多了,她只是在静静的叙述一个事实似的讲和李月秋的过往,在她看来,李月秋是明摆着要和她作对了,不然为什么会认莫奕声做干爸。

“我看她专门是来针对我的,既然这样我也不怕她,有机会我会收拾她的。”

没一会,外面的余安娜上楼去放买回来的东西,她没有让陌生人进房间的习惯,因此只有季玉雪一个人在客厅,任珑把手里的刀放下,冲外面喊,“小季啊,你能过来帮我盛下汤吗?我这边挪不开手。”

季玉雪听到厨房任珑的声音特别殷勤的站了起来,嘴上应着这就来,她自从住到了莫家,和莫家做饭的阿姨学了不少,厨房的活计做的还不错,尽管她压根不常做,余家可是比莫家更大的靠山,她要是能搭上这条线,以后做什么都方便,说句实话,当她知道李月秋开了个店的时候,除了羡慕嫉妒的同时,自己也开始琢磨起了其他心思,她一个穿书的,不管什么东西都比七八十年代的人懂得多,李月秋能干成的事,她也能。

季玉雪把一切都想的美好,也在一步一步的计划,自诩是穿书的她总有种游刃有余的感觉,毕竟她很清楚书里每个人的人物走向,只不过她清楚的是书里主要介绍的人,一些书里没提到的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厨房里,任珑把锅里的排骨汤舀到了汤碗里,排骨炖山药,汤熬得奶白,山药炖的时间刚刚好,不至于炖化了,汤碗盛的满满的,任珑小心翼翼的把汤碗端递给季玉雪,嘴上说道:“烫,小心点。”

“好的,任阿姨。”

季玉雪乖巧的把汤接了过来,没有看到任珑一下就冷了的神色,在她手指才碰到碗沿的时候,任珑的手竟然抓着汤碗不放,不但不放,手指一斜,电光火石间,季玉雪一点反应都来不及做,汤碗就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浓稠的汤汁溅的到处都是。

任珑和季玉雪同时都被烫到了,那是才出锅的汤,烧的滚烫的,其滚烫程度可想可知,季玉雪被烫的尖叫了一声,几步朝水槽冲过去,抓着自己被烫到的手赶紧到冷水里冲。

只不过烫伤处还没碰到冷水,背后就惯了一道极大的力过来抓住了她被烫的那只手。

任珑刚刚也被烫到了,她抓着季玉雪的手腕,漂亮的眼眸眯了眯,“你要和谁作对?要收拾谁?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你也配?你离李月秋远些,要是让我知道你憋着坏心思,耍手段。”

她说着顿了一会,一寸寸的靠近颤抖的季玉雪,染着寇红的唇瓣吐出一句话,“我会让你滚出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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