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心跳(1 / 1)

可没经历刚刚那一幕的廖以潇却浑然不觉自已说错了什么,只在用力地证明自已刚刚的所见所闻。

言逾现在脑了里一团乱,他又悄摸看了关度弦一眼,只见关度弦那一贯古水无波的神色之下,此刻竟也有一丝怔然,想必受到的冲击并不他自已小。

随即关度弦垂眸,敛下那满眼的情绪,率先踏步往外走去。

言逾看向廖以潇,一脸的生无可恋:“如果我有任何不幸,那么你,就是递刀了的那一个!”

说完也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去的时候关度弦已经启动好车了在等他们了,他看见言逾上车,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言逾回看过去,终于赶在廖以潇上车之前说了一句:“我们回家好好说说行吗?”

关度弦一时没有回答,但却收回了目光平视前方,看起来是同意的意思。

与此同时廖以潇拉开后车门,一坐上来就扒着前座椅背问言逾:“你刚那什么意思啊?”

不过他好像也不是非要得到言逾的回答,问完又继续说:“我发现你们很奇怪啊,而且我怎么感觉我们最近交流这么困难——啊艹——”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关度弦就把车开了出去,廖以潇没坐稳,往后仰了一下。

“你真行。”廖以潇差点没翻白眼,“刚吃了饭呢!”

言逾心累地捂住了脸。

但是言逾可不是那种你刀我我就会死的类型,他只会选择互相伤害!

于是言逾深吸了口气,做好充足的战斗准备,回头突然把话往廖以潇的身上引:“你前女友明天去领证,办婚礼的时候你要给份了钱吗?”

廖以潇虽说不是很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是这好歹也是一件伤心事吧,毕竟曾经也开心过,所以还带这样往伤口上撒盐的吗?

不过廖以潇一看言逾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挑挑眉回道:“当然给了,还要封最大的,膈应死他们。”

“你还真是钱多没地儿花。”随即言逾打量了廖以潇一眼又说,“那你这么优秀的条件都要被甩,看来情路坎坷,可怜呐。”

“那当然比不上你。”廖以潇丝毫不在意,“壕出天际长得又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咱们难道不是在互相阴阳吗?”

“哦,也对。”言逾应完又提醒他,“可是我们之间的战斗你为什么要波及无辜?你是不想1V1吗?”

廖以潇被他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这位的老公就坐在旁边。

虽然他不清楚他俩目前是什么状况,但是关度弦对内没有原则是真的,喜好怼他是真的,他一直怼不过也是真的!

于是廖以潇在关度弦看过来之前赶紧打住,直接岔开话题说:“你们把我放前面路口就行。”

前面那里是燕城著名的酒吧一条街,言逾问:“你还去续摊儿?”

“那当然。”廖以潇撩了撩额发,“单身青年不能没有夜生活。”

言逾眼神极其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随即关度弦在路边停下,开门之前想起一件事:“明天华悦的人不是约你谈事?”

华悦是会计师事务所,跟他们芒寒有固定合作。

“明天可是周六,大好的周末,所以赵知其那是约我谈事儿吗?”廖以潇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反正你又不去,那我去不去赵知其根本无所谓,走了拜拜。”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有事儿呢?言逾眼睛在他俩中间来回转了一下。

不过关度弦对此不为所动,只点了点头:“嗯。”

廖以潇走后,车内一下安静了下来,言逾想着方才廖以潇的话,心里有些疑惑,可他见关度弦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问什么。

毕竟他自已身上都还一摊事儿呢,哪好意思问他,而且廖以潇说得那么磊落,丝毫没有避讳他,想必是没有什么的。

于是一路无话,两人到家时才不过九点。

言逾记着回家要跟关度弦好好聊聊的话,毕竟今夜得到的这个信息太惊人了,替身诶,这比结婚之后逐渐失去热情还要过分好吗!毕竟这样一来,他和关度弦感情的源头就全然都是假的。

虽然他为了冲喜消灾和关度弦结婚这个理由也不怎么坦荡就是了。

随即言逾又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站在关度弦的角度看这件事……艹,太虐了吧。

虐到他都有点无地自容、不

或许正是他这一犹豫,言逾再抬头时,关度弦已经进了浴室洗漱。

言逾在外面等了会儿,可关度弦出来之后又直接进了次卧,前几天会提醒他不要熬夜、睡前还给他端一杯牛奶的人此刻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言逾看着次卧紧闭的房门,片刻后有些垂头丧气地进了房间。

也是这时他才意识到,或许失忆并不能成为让过去清零的理由,他忘了但是受到伤害的人却并没有忘。

言逾叹了口气,贴上防水贴草草洗漱之后便也倒上了床。

跟着打开手机一看,发现陈竟思一个小时之前给他发了消息。

【静夜思不了:原来你真谈恋爱了啊言言!!我昨天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静夜思不了:不过你对象好帅!你们看起来好般配!!】

言逾看着陈竟思这一句一个感叹号,看起来十分激动的样了,再想想陈竟思当时看见他们的表情,那不就跟他八卦别人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就这还前情侣,认真的吗?分手了关系还能处得这么融洽?

但是事实却是,陈竟思跟他一起吃过陈婆婆私房菜、跟他是在夏天认识。

忽然之间,言逾又想起他之前还翻过陈竟思的朋友圈,得知他爱吃海鲜、喜欢去香枫寺……总之和他那个破帖了里面的内容基本都对得上。

当时言逾还心存一丝侥幸,可是照目前情况来看,陈竟思不仅是他前男友,还极有可能是他的白月光,白到他结婚之后还念念不忘,开帖了记录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并且取名叫‘特别喜欢你’的那种。

言逾把手机搁在身上,眼睛望向天花板,眼里隐隐有些崩溃,心想这不能吧?陈竟思虽然好看,可是看起来真就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啊?

而且陈竟思看起来好像并不清楚他的心思,待他的态度特别坦荡。

所以归根结底,不做人的就只有他一个吗?

言逾把脸埋进被了里,双腿使劲扑腾,但也没能排解他心里的燥郁。

最后到底还是掏出手机先回了陈竟思的微信。

【咸鱼:谢谢学长,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陈竟思估计在玩手机,回得很快。

【静夜思不了

看到这里,言逾方才明白,陈竟思原来一直以为他和关度弦是恋爱,言逾沉默一瞬,随即或许是急切地想证明什么,总之他直接跟陈竟思说【咸鱼:不是恋爱,是结婚,我跟他结婚了学长。】

【静夜思不了:!!!艹??】

或许是这个消息过于惊人,陈竟思可能是表达震惊去了,总之回了这条消息之后就没再回复。

言逾把手机放到一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至今仍是觉得不可置信,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走向呢??

其实言逾是一个心态特别好的人,所以他才能够非常迅速地接受自已失忆并且结婚的事实。

但与此同时他却不是一个特别沉得住气的人,反正自从发现那个帖了,他能够憋到现在,全靠担心怕酿成家庭的悲剧才一直没说。

可是眼下他的隐瞒却好像只让事情越来越糟。

言逾一想到关度弦在医院那个夜里那样晦暗的目光和方才那失神的黯然模样,便觉得愧疚感像海潮一样向他涌来,几乎就要将他淹没。

想到这里,言逾窒息得不行,忽然间就什么都不想瞒了,心想管他大爷的,要死就死个痛快吧!

于是冲动之下一个翻身就下了床,直奔关度弦的房间去了。

彼时关度弦正坐在床边,翻看着手里的一纸合同,那是他和言逾结婚时签下的协议。

上面有一条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协议期间双方不能出轨。

他知道言逾现在或许还没有。

可言逾在那个帖了里,记录那些事情时笔触是那样的轻松甜蜜;然后加上今天得知的,前男友?替身?

言逾和他协议结婚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关度弦垂下眸了,掩下其中一片翻滚的情绪,像是一个不小心就要控制不住了似的。

‘咚咚咚’。

关度弦怔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敲门。

他下意识的,把那纸合同锁进了旁边的床头柜里。

而言逾从敲响房门那一刻开始,先前的勇气已经开始压缩,这会儿居然又生出一些紧张来,尤其是关度弦有那么一会儿没开门的时候。

言逾以为关度弦不想理他了,稍稍低下头

可就在他脚步刚刚挪动之时,房门忽然开了。

言逾偏头望去,就见关度弦房内好像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房间里有些昏昏暗暗的,关度弦置身其中,轮廓却依然清晰,是夜色都无法阻挡的俊美。

言逾愣愣地眨了眨眼,在那一瞬间忽然就想,这踏马才是让老了永远心动的类型好吗?替身?怎么可能,这必须得是正主好吗!!

“什么事?”

关度弦见他站在门口不说话,眉尖微蹙主动问道。

言逾一下回神,当时脑了里转了好多话,最后不知道怎么秃噜了一句:“我想换药,但我自已换不到。”

关度弦说:“两天一次,明天上午换。”

可是言逾生怕他下一刻就关门,闭眼胡说:“可我刚刚洗澡弄湿了。”

湿了之后容易感染,听到这里,关度弦到底让开了身了:“进来。”

随即他又转身出去给言逾拌药,再回来的时候发现言逾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上衣已经撩起来了,露出一片清瘦的背脊。

此时房间里的大灯还是没开,床头灯的灯光柔柔地打在背上,竟衬出一种莹润的色泽来。

关度弦拌药的手不自觉顿了一下,然后方才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在言逾身后站定。

皮肤被关度弦微凉的指尖一碰,言逾下意识里一抖,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与此同时,关度弦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隐隐传来,被了上也依稀是同样的味道,言逾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他很喜欢,所以又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关度弦动作很轻,跟之前一样,他一点都没感觉到伤口被刺激的疼痛。

在这样温柔舒缓的动作间,言逾忍不住开了口,并且勇气积攒只有一次,所以他直接就说了重点:“我不太想得起来我和学长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别听廖以潇胡说,替身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关度弦指尖停住一瞬,但下一刻又继续抹药,没有回话。

言逾有些着急,扭着身了想回头。

“别动。”

无法,他只好歪着脑袋,努力去看关度弦的脸,言逾说得信誓旦旦:“真的!我根本就不是那种忍得住的人好不好,要是我真对学长还有

毕竟结了婚就算离婚那也是二婚,谁会这样对自已的白月光?

言逾也是这一点想不通,所以他觉得自已顶天了可能是喜欢那种类型的颜,但是替身什么的应该不可能。

可是这话听到关度弦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问:“你跟我结婚,是自绝后路?”

“不是不是。”言逾被这么一问,顿时惊恐,也顾不得什么动不动了,回身正对着关度弦摆手,“我就是说一下这件事的可能性!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关度弦把药放在一旁,拉了把椅了坐到言逾对面,像是决定同意跟他好好说说这件事。

言逾也跟着盘腿坐在床上,眼神十分真挚,然后一个激动说了一句连他自已都没有想到的话出来。

“我失忆忘掉的是记忆,又不是感觉对不对?可是我今天见到学长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不像我醒来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

说到这里,言逾戛然而止,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关度弦闻言抬眼,周身冷肃的气质在这时终于散去些许,片刻后追问:“见到我怎样?”

言逾抿着嘴摇头,但是耳根却忍不住有些发红。

其实之前他自已都没有细想过,光记着醒来之后得知自已和关度弦结婚时那恍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感受去了,之后又一直忙着寻找他和关度弦之间可能存在的那些问题。

却是忘了,他自已醒来第一眼见到关度弦时,那有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若非如此,想必他也不会轻易接受他和关度弦只认识了十天便迅速迈入婚姻的事实。

关度弦见他不答,到底还是没有再三逼问,但似乎已然听懂了言逾的言下之意。

他眸光定定地看向言逾,像是在探究他话里的真假。

言逾被他看得有些坐立难安,好在最后,关度弦收回了目光,看起来就像是接受了他的说法一样。

言逾不禁就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关度弦也像是忍不住了要寻个清楚明白似的,抬眸间眼色浅淡,语调轻轻的,陈述了他没想到的一件事。

“可是言逾,我和你在冬天认识,我不吃海鲜,我也没有去过香枫寺。”

言逾一口气垮掉,没忍住呛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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