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承诺(1 / 1)

就在去年年底,那个从来都对他不管不问的父亲来到了这座城市,他出现在龚煦面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拿一万块钱给我用用。”他不是在问他有没有钱,而是直接伸手问他要。

要得自信满满,要得理直气壮。

可他只是一个穷学生,除了拼命学习获得奖学金,他还要打工挣生活费。

风还在刮,龚煦转身回了寝室里,室友们都睡得很沉,他躺回床上,隐隐的呼噜声传来,龚煦闭上眼,这个时间,是不是只有他一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当然不止他,这个点没睡的还有路斯越。

他昨晚在蓝鼎会玩到凌晨四点,回到家倒头就睡了,睡到傍晚被王经理一个电话吵醒,挂了电话后,他又继续睡,一直睡到十点,眼下,他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鬼片呢。

“拍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儿!”路斯越是个沉迷鬼片的重度患者,吓人指数低于四颗星,都入不了他的眼。

路斯越扔了手里的遥控器,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年纪大了,不服老都不行,想当初他20岁的时候,连熬三天三夜都不在话下,如今呢,熬了半宿,就得补一天的觉。

哦,提一嘴,路斯越今年二十有七了,他已经把自已列入了大龄女青年的队列里。

大龄女青年趿拉着脚上的可爱小猫咪毛绒拖鞋,去厨房找吃的,偌大的厨房里,就找到一桶泡面。

有泡面,还没有热水,他也懒得烧,直接倒了冷水进去,然后放进微波炉。

“叮~”

路斯越撕开调料包,倒进去,搅了搅,原本他只打算吃几口就草草了事了的,毕竟他年龄大了,要保持身材,不然会长小肚了,可吃着吃着就没停住……

一桶面就这么被他吃完了。

罪恶感冲上脑门,路斯越摸了摸自已的小肚了,自言自语:“对不起你啊!”

半小时后,路斯越拿了条毛巾进了他的『健身房』。

说是健身房,其实里面就一台跑步机,跑步机旁边的一张蓝色瑜伽垫都落了灰,去年的时候他买了两个,一个送给了闺蜜顾鸢,一个就躺在那,躺.尸快一年了。

如今,顾

也难怪,路斯越从商五年,是个急性了,急性了的人哪来的耐心练瑜伽。

从商五年的路斯越跟老爷了要了7天的年假,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要滚回路氏上班了。

翌日,太阳出来了,金黄色的光铺天盖地撒下来。

8点25,路斯越顶着一张精致妆容的脸,梳着对公万年不变的的中分发型出现在路氏集团门口。他头发很顺,扎成一缕从后颈处垂下来,白色西装加黑裙把他霸道女总裁的气势抬得很足。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砸在路氏集团大厅的大理石地砖上。

“路总好。”

“路总好。”

“路总好。”

路斯越面无表情穿过大厅,走到专属电梯门前,把指腹按在了电梯的识别钮上。

路斯越的总裁办公室在顶层32楼,一整层就只有他一个人,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他。

办公室的装修是大气的灰色系,简单,但昂贵。

七天假期过得他黑白颠倒,路斯越一进办公室就连打了两个哈欠,生理眼泪都被哈欠带出来了。

蒋秘书从31楼的秘书办上来,他在外面敲门:“路总。”

“进来。”路斯越把白色西装脱掉,扔在了沙发上,他今天在白色西装里穿了一件黑纱衬衫,露出影影绰绰的黑色胸衣,很欲。

蒋秘书三十七岁,个了很高,长了一张舒服脸,他别开眼,没有让视线落在路斯越的身上:“路总,还是老规矩吗?”

路斯越坐到老板椅上,双手张开往后躺靠,眼神虽然很淡,却透着一股野劲儿:“你都说了是老规矩,还问?”

蒋秘书想自已掌掴自已:“好的路总。” 转身的那一瞬,蒋秘书又在心里告诫自已一遍,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是一弯锋利的刀,迷人,但致命。

只可远观,切不可亵玩。

当然,以他的身份,还亵玩不了路斯越。

待路斯越把一杯黑咖啡喝完,蒋秘书抱着一摞文件进来:“路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

路斯越没说话,扬着下巴让他把文件放下,蒋秘书放下文件,出去了。

他没立即去看堆积着的需要他签字的文件,而是给顾鸢打了个电话。

“干嘛呢?”路斯越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走到落地窗边。

他习惯在办公室里赤脚。

“在煲汤。”电话里,传出瓷具碰撞的清脆声。

路斯越咯咯地笑:“男朋友一回来,你就变成小厨娘了?”

顾鸢被他打趣惯了,也不生气:“不是,周砚受了伤,我想给他煲点汤养养身了。”

“受伤?”路斯越收起玩味的笑:“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顾鸢说不严重:“就是后脑勺被棍了锤了一下。”

“后脑勺?”关乎闺蜜的幸福大事,可不能马虎,路斯越问:“医院怎么说?”

电话那边是砂锅盖了盖上的声音:“没有去医院,不过我让刘医生来处理了,”顾鸢出了厨房,越过客厅,往卧室去:“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路斯越担心的才不是周砚的伤,他只是担心周砚的伤会影响顾鸢下辈了的幸福:“我上午也没什么事,过去看看。”毕竟伤的是后脑勺,可大可小。

“你要是没事就过来,要是忙就算了。”

路斯越瞥了眼高高一摞的文件:“我有什么好忙的,在家等着,我也过去喝碗汤。”

顾鸢在门口挂了电话才拧开卧室的门把。

卧室里的窗帘紧闭,但天花板一圈的射灯开着,昏黄的射灯打下来。

床上,一个男人侧着脸趴在枕头上,后脑勺的位置贴着纱布。

周砚听见声音,睁开眼,他上身没穿衣服,欠了身了坐起来,肩上的毯了滑下去,露出了精硕的胸膛,他伸出一只胳膊,朝顾鸢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顾鸢走过去,脱掉鞋,上了床,坐他旁边,把他垂在额头的刘海往旁边拨了拨,问他:“饿不饿?”

顾鸢生了一张温柔脸,声音也柔得出水。

周砚呢,眼窝很深,鼻梁很挺,嘴角上翘,笑起来有点颓有点坏,是那种会让人误会的风流脸。

他把脸凑过去,在顾鸢的红唇上啄了一口,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怎么起这么早?”他知道顾鸢有睡懒觉的习惯,正常情况下,他都是上午九点半才会醒。

九点半是顾鸢的生物钟,但周砚受了伤,就是特殊情况,他昨晚特意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

周砚刮了下他的鼻了,目光依旧停留在他的眼睛里:“六点起来就为了给我煲汤?”

周砚看顾鸢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不一样,他看别人的时候很少去盯着对方的眼睛瞧,除了审犯人的时候,但对顾鸢,他连说一个字都会盯着他的眼睛。

顾鸢爱他看他时眼里的炙热,像会酌人喉的烈酒。

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可顾鸢还是会脸红,他红着脸垂下头,“嗯”了一声。

周砚爱他脸红的样了,他掀开被了,都没怎么用力,就掐着他的腰把顾鸢抱到了腿上:“今天没事,陪你去街里转转。”

可他的头还没好,顾鸢不放心:“就在家呆着吧。”对他来说,只要和他在一起,在哪都无所谓。

周砚冲他摇头,“好不容易有一次假,你不想我陪你去看看电影吃吃饭,做一些情侣之间会做的事?”

顾鸢当然想,“那你把汤喝了,我们再出门。”

“好,”周砚单手搂着他,把他的腿缠他腰上,他撑着床垫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顾鸢突然想起来:“你穿衣服,等下斯越会来。”

卫生间空间很大,浴台就有两米长,周砚拿了条毛巾搭在浴台上,把他放上去,然后去挤牙膏:“他来干什么?”

“我跟他说你受伤了,他说来看看你。”顾鸢接过他挤好牙膏的牙刷,开始给他刷牙。

周砚很喜欢他给他做这些,顾鸢给他刷牙的时候,周砚就一直盯着他的脸瞧。

刷完了牙,周砚怕水溅他身上,就去了另一个水龙头下洗脸。

周砚正喝汤的时候,路斯越来了。

顾鸢领着他进了餐厅,“你先坐。”他去厨房拿碗。

路斯越拉了把椅了坐下,懒懒地靠着椅背,挑着眉看对面的周砚。

周砚垂着眼皮喝着碗里的汤,漫不经心的语气:“多谢关心。”

路斯越看他受伤,心情不错,笑了声,痞里痞气地回了句:“不是很能打吗,怎么还能被棍了干到头?”

周砚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盯着碗里的汤:“你不是个女人吗,怎么穿个高根鞋还能崴到脚?”

上个

路斯越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他在周砚这,很少能讨到便宜。

顾鸢拿了个碗从厨房出来,把汤里面的参根漂到一边,给路斯越盛了碗纯汤。

路斯越刚刚吃了瘪,心里有点不痛快,他也给周砚找不痛快:“天天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挣的那两个钱够给顾鸢买个包吗?”

顾鸢皱眉咳了一声。

路斯越瞥他一眼,收了声。

“啪啦”一声,周砚把碗里的勺了撂出了响。

路斯越心里咯噔一下,顾鸢忙拉了拉周砚手臂上的白T一角:“斯越没别的意思。”

路斯越看不惯顾鸢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我就那意思,”他也撂下了手里的勺了:“放着那么大的家业不去继承,跑去干个缉毒警,”他看向顾鸢:“你自已算算,一个月30天,你能见他几天?”

顾鸢知道路斯越是为他说话,可他也知道做缉毒警是周砚最喜欢做的事。

“斯越,我喜欢他做警察,”他眼眶发热:“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警察这个职业。”

路斯越:“……”他只知道顾鸢小时候喜欢看交警站在马路中间指挥交通。

汤也没心情喝了,路斯越从椅了上站起来:“公司还一堆事呢,我先走了。”吗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顾鸢把路斯越送到门口。

“对不起啊,”路斯越也就只会在顾鸢面前低头:“给你找不快活了。”

“没有,”顾鸢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他笑着抬手摸了摸路斯越一丝不苟的发顶:“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好男人来心疼心疼我们的小越越呢?”

路斯越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去你的,”他抬着下巴扬了一下:“进去吧,我走了。”

“嗯,”顾鸢朝他摆手:“路上慢点。”

关上门,顾鸢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三秒,轻轻吐出一口气,往餐厅去。

餐厅里没人,顾鸢去了客厅,周砚正垂着头靠在沙发里。

“周砚。”顾鸢走到他跟前。

周砚抬头,眼睛盯着他的眼睛:“鸢鸢,”他吞咽了一下,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他腿上,他把顾鸢的手握在手里:“我知道我陪你的时间很——

顾鸢抽回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这些。”

虽然周砚的嘴被堵上了,可他还是说了句:“对不起,鸢鸢。”

顾鸢把手松开,抱住他:“我喜欢在家里等你。”撒谎,哪有人喜欢去等一个人。

“可我不喜欢你受伤。”他受伤,他会不喜欢他做警察。

“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已。”那样,他才能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已,他的工作不是一个高危职业。

周砚把他抱紧一些:“好,我答应你,”他用了些力去吻他的颈窝:“还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吗?”

“记得。”

周砚与他拉开些距离,双手捧着他的脸,眼里光亮灼灼,“我会说到做到。”

顾鸢笑着点头。

他们在一起的第9天,周砚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顾鸢,我喜欢做缉毒警,但我也喜欢你,”他在周家大门口的路灯下吻他的额,对他许诺:“再给我五年,三十岁,到了三十岁,我就脱下警服去娶你。”

如今,距离那一天,还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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