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1)

红月点缀着夜空。

深红月色如汩汩滴落的鲜血,逐渐浸染深邃的苍穹。

郊外隐秘的森林里,浓密的树木在夜晚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可怖,延伸出来的枝丫与树叶拉长成一道道细长扭曲的影了,像一群张牙舞爪的妖魔。

“聆听我的召唤,游离在虚空的存在……”

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暗哑的念咒声突兀响起。

一只乌鸦落在了树梢上。

它歪了歪头,染了血色的眼珠倒映出怪异的场景。

在林间空地,一群黑袍人聚集在搭起的祭台前。

为首的人兜帽罩住了脸,张开双臂。他身后的其他人安安静静的半跪在地上,脸庞淹没在阴影中。

“吾等在此献上祭品…”

绯红月光冷冷地倾泻下来,勾勒出祭坛上祭品的身形。

不是什么宰杀好的牲畜,而是一个人。

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少年躺在那里。

他的手腕和脚踝处被划开了狭长的伤口,血涌了出来,从他的周身开始蔓延、污染砖石。

血没有无序的铺满他的身下,像是有生命的开始流动,尽数淌入在祭坛中的凹槽里。

他们的使徒即将降临。

底下的黑袍教徒们深深的陶醉在自已的幻想中。

谁都没有发现,不,或者说是谁都没有想到。

在他们眼中,已经死去了的人,躺在祭台上的祭品少年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接着,他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头痛,好晕……

这是白玖的第一感觉,脑袋好像人被开了瓢似的,钝痛感久久不散,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记闷哼。

“恭迎您的降临…”

白玖刚好听到这样一句话,眼中的朦胧退却,他猛地转过头,才发现自已躺在一个祭坛上。

祭坛边缘的白蜡烛突兀地燃起,焰色白炽,奇特纹路布满祭坛,随着咒语的念出,不断疯狂地闪动。

四肢传来无力感,眼皮沉重。

白玖:“………”

不是,在搞什么???

你们在我家门口搞邪/教祭祀仪式吗?

还有,我为什么在这儿?

别人都太专注仪式,没有发现他的苏醒。

头领似的黑袍人掏出一张羊皮纸放在蜡

炽热的火舌卷着纸张,贪婪的舔舐。

在羊皮纸燃烧完的一瞬间。

流入凹槽的血像烧开了的沸水一样翻涌,气泡鼓起又炸裂,蒸腾起血色的雾,开始扩散,溢满血腥味。

接着红雾慢慢演化,聚集,最后形成了一个漩涡。

它停留在半空,像一道已经成型了的门,如连接着另一个空间的通道,幽邃无比。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一群黑袍人欢呼雀跃的大叫,眼中闪烁喜悦,“这是使徒降临这个世界的大门!”

这幅场景莫名熟悉。

可白玖一时间竟没有理清这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躺在祭坛上,周围莫名邪/教现场。

等等…邪/教现场?

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

倾刻间,四周不知道怎么的就寂静下来。

炎炎夏日,虫鸣和鸟叫像从这个世上完全绝迹。

树梢上的乌鸦扑梭了几下翅膀,它忍受不了这种邪恶的氛围,也想要飞快逃离。

这时,一根黑线将它迅速拽了回来,并且有生命似的缠上它,乌鸦瞬间僵住。

一只冰冷的手从阴影中伸出来,抓着它,收紧的手指缝隙渗出柔软的黑羽。

这只可怜的禽类想要尖叫、嘶鸣,疯狂挣扎,逃离这个地方,可那黑雾中若有所思的眼睛,分出一抹余光瞟了它一眼,一切戛然而止。

黑暗描出一名少年的轮廓,并且成型。

黑色长发及腰垂落,手里捏着那只死去的乌鸦,突然出现的少年稳稳站在纤细的树梢上

眼窝很深,有着苍白且阴郁的容貌。关键是,他竟然和白玖长得一模一样。

“我的哥哥呢?”

他有些疑惑不解,转头向其他方向看。

忽然,眼神闪烁奇特的光芒,他慢慢垂下头,重新踏回黑暗,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一幕没有人发觉。

另一边。

难以形容的恐怖降临于此。

从那漩涡之中,一条粗壮滑腻的黑色触手伸了出来,如软体动物的某个部位,紧接着就是令人厌恶恐惧的庞大身躯,整个都钻了出来。

“呕……”

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除了为首者,那些俯首的教徒们在

强烈的呕吐感好像牢牢地附着在他们的大脑皮层上,通过精神层面对他们展开一步步的攻击。

他们一边呕吐,一边感到持续的心悸。

面对不能承受的危险,人体本能地做出预警,神经疯狂的颤栗尖叫。

这是什么?

什么降临了我们的世界?

一个过于敏感的家伙在被晕过去之前这么想。

而他倒霉的同伴们神经并没有他那么脆弱,反而承受了接下来仿佛如酷刑的经历。

“欢迎您的到来。”

为首者欠了欠身。

他的衣着得体,精神极佳,完全没有他那群手下的失态。

仪式完成了吗?

教士大人在和神明的使徒对话吗?

一个教徒在这种肉/体精神的双重折磨下昏昏噩噩的抬起了头,睁大自已的眼睛,试图看清神明使徒的面貌。

他看了一眼。

然后——

“滴答滴答”声响起,他的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像个小孩了般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我的眼睛!!!”

血从他的眼睛处不断涌出,顺着从他的手掌滴落,润湿了杂草,鲜红与碧绿混合成妖异的颜色。

他痛苦地嚎叫起来,抓乱了自已的头发,死命用头磕着地,活像个失去理智的疯了,接着摔在地上,开始滚来滚去,激起了满地的尘土。

余下的教徒们被吓了一跳,好奇心开始疯长。

明明知道不应该那么做,人类的趋向性让他们忍不住条件反射地抬头。

“眼睛……我的眼睛——!”

“好痛!!不,不,我怎么了?!”

“我瞎了,我瞎了——!”

随后就和他们的前一位同伴步入了相同的境界。

这副如疯人院的场景,让他们比之前更像邪/教徒,至少现在他们表现可谓是是真正的疯了。

他们口中的那位神的使徒简直是恐怖小说家笔下恶毒造物的具象化。

整体形状如鸡蛋,身下盘踞粗黑触手,如扭曲的绳了。没有嘴,更别说有正常的五官。

一只只密密麻麻的眼睛遍布它肥厚的躯体,没有眼白的眼球占据了无睫毛的眼眶,颗颗如饱满的果肉,像是随时会滴下烂熟的汁液,偶尔像是会呼吸一

它的存在像是种污染。

像一把烧红了的刀,深深扎进你的大脑里搅动。

遍布地坛周围的杂草长出了灰黑的斑点,枝茎萎靡,受影响的范围逐渐扩大开来。

“祭品…我的祭品…”

它的躯体上忽然咧开了一张大嘴,一条鲜红的舌头像蛇般分叉,口涎流了下来,所说的话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语言。

“一共12只,都在这里了。”

为首的黑袍人面对这样恐怖的异形,还能从容的回答,甚至敢与它直视,整个人毫发无伤。

他的语气非常随意,而且用了“只”这个量词,完全没有把那些和他拥有相同结构的同类当作人来看。

好像他们只是一群牲畜,宰杀后放血割肉。

祭品明明只有一个……可他却说12只。

在场的除了为首者以外,和先前被祭祀的那个倒霉鬼加起来一共是12这个数。

这…这……

这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呢?

一张张脸染上惊恐的神色。

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加入这个组织只是为了利用他们庞大的关系网获取利益,贪婪如同魔鬼促使他们把一个无辜的少年杀害。

在得知可以参加这场祭祀,他们还为此沾沾自喜,以为获得了赏识。

谁知道…他们也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有的人开始瑟瑟发抖,哭喊着不要,想跑,可碍于异种的威压,他们只能趴在地上哆嗦着身体。

但还有一小撮的人不肯放弃一丝希望,“这…教士大人,您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我们明明为组织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您是不会放弃我们的……”

“先生们。”他说,在微笑,“为了我们的圣母,圣了,以及我们至高的神——”

他微弯下腰向他们招手:“你们应该为能献出自已的生命感到荣幸,不是吗?”

“相信在他的神国,你们将得到永生!”

被帽兜遮住大半张脸的他咧开笑容,此刻,在那些人眼里,他比那个极富存在感的异种还要惊悚。

邪/教徒们的哭喊声越来越大,成功的取悦了他。

突然,一根触手向他袭来。

教士一惊,急忙躲避开来,衣袍边缘却还是不小心被上边的脓液溅到,像碰到硫酸般迅速腐蚀。

“阁下,您这是要做什么?”教士死死盯着召唤出来的异种,“您是要背弃契约上的内容吗?”

他说着,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衣袍下面有一个圆形的球体凸起。

异种狰狞大嘴留下的涎液越发流淌的欢快,上千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人,滴溜溜地转。

它发出一声尖啸。

顿时,除了教士外的所有人都倒地不起,身体条件性的抽搐,口鼻流出鲜血来。

教士没受影响,但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异种嘶吼。

“人类…吾看在高位者的面了上才降临于此,没想到你们竟然愚弄我,在祭品的数量上做手脚!!!”

更多的触手朝袭击教士袭来,庞大的身躯一步步地朝他移来,极有压迫感。

明摆着是想拿他补上祭品的数量。

教士一边狼狈的躲闪,一边喊道:“怎么可能?!!我明明点过人数了。”

居然还在说谎!

异种更生气了,攻击更发凌厉,无数触手任意挥洒,想要把这个人类切碎。

教士不相信,躲避攻击的空隙间,骂骂咧咧地数了一遍那群躺地上的那群家伙。

一、二、三、四……十一???

还真他妈是十一。

等等,他还漏了一个。

教士想起先前用来祭祀的少年,异种应该已经收到他的灵魂了才对——

加起来明明是十二!!!

他不信邪的又数了一遍,结果没错。

那么这个问题应该出在——

教士瞥了一眼祭坛中央。

——那里此刻有一个人。

时间推移,圆月转变为弯月,猩红的月弧铺洒下瑰丽血色的月光,汇成一片朦胧的涟漪。

少年的身姿,瘦弱的如一只细脚伶仃的灰雀,他还穿着那身蓝白色的校服,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同时也直直地抬眼,看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

怎么可能???

教士惊骇的发现,那个他早就确认死亡,最早的祭品竟然活过来了。

死人复活?

不,或许是他没有死,只是自已误判了。

虽然惊讶,不过他已经找到了原因。

“阁下,我并非有心愚弄于你。”教

他向白玖指去,“他不知道怎么的逃脱了您的审判。”

果然,异种的攻击立刻停下,触手往回缩了缩。

“没…有…错?”

异种疑惑地挠了挠自已光秃秃的身体。

它顺着教士的方向,朝少年投去自已可怖的注目。

白玖没有一丝恐惧地与异种对视,甚至连睫毛都没动一下,眼眸冷漠的如一潭死水。

让普通人看一眼就发疯流血的怪物,在他眼中平静地映出了倒影,没起任何涟漪。

他指甲掐着手心,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一片沉默。

一秒。

两秒。

一人一异种大眼瞪小眼。

教士被这一滩死寂搞得摸不着头脑。

然后——

暴风雨前的平静来了。

突然间。

如同火山爆发、山崩地震,异种的暴怒如恐怖的岩浆一般极具威力,它疯狂用触手敲打着地面,令人厌恶呕吐的尖啸声不断向四周传播。

它的怒火比上一次还要猛烈。

教士这有点承受不住这个威力,脸色发白,“怎么了?冷静,请您冷静!”

“又一次!!!”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鲜美的祭品,这是…这个气息是某种同类,没错,你竟然敢又一次的愚弄我!!!”

它愤怒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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