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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杏花微雨(上)(1 / 1)

今年春日的雨水,比往年多些。这场雨从前段日了到如今,一直淅淅沥沥不曾停歇,如今也不过是小了些。林姚氏的情况比平日里还要再坏些,从前好歹还能醒半日,说半日的话。如今,却是整日整日的睡着。

林乐曦怕见不到林姚氏,一直守着。谁来劝都不听,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后来还是谷雨看不下去了,硬拉着他去休息,才稍稍缓了口气。

在林乐曦盼星星盼月亮般盼望中,冒着大雨,林乐旭的信,比往常晚了两日到。

林平带着来人过来,有些为难。一路风餐露宿,快马加鞭,的确是粗糙了些,发上还沾着雨珠。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来者,腰间缠了一块孝布。

这意味着有人走了,可边塞那边来信,林乐旭又在路上,想来无事。听说,边塞又开战了,曲靖在后头指挥,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有事。那有事的,就只能是,曲文君了。

“大小姐!”来者是林乐旭身边的小厮临波。

林乐曦看着他的装束,心里狠狠一顿,便有了一个念头。只是,不愿意直视面对。

“这是少爷的亲笔信,他已在赶来的路上。请大小姐过目。”临波低头,不敢看林乐曦此刻的神色。

林乐曦葱管儿似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接了那封用红蜡封的信。缓缓打开来,是林乐旭的自已,上面与往日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不同,只有几行字:

母丧,乃他杀,阿姐节哀。

轰!林乐曦只觉天旋地转,五雷轰顶般的眩晕,根本分辨不清东南西北,亦看不清人脸,不知他们在说甚,面前一团黑。颤抖着嘴唇,颤声问:“为何我眼前,看不到。”

“小姐!”薄荷大惊,连忙上前搀扶。他看见了上头的字,心底更加起波澜。临波回来时腰间缠着的孝布他就有了猜测,如今再看见上头林乐旭的字,自然明白林乐曦心底的触动。“小姐,您,您请节哀。”

此话一出,众人便明白的:曲文君,去了。

“请小姐节哀。”身边的人俱都跪下来。

林乐曦耳朵里似被人塞了东西一般,鼓胀疼痛,一直嗡嗡的,听不清任何言

薄荷连忙搀着林乐曦要坐下,外头寒露惊慌跑来:“小姐!”

林乐曦见了他,便知道定然是百顺堂出事,但愿不会是……

“老夫人……老夫人!他,他不成了!”

寒露的话,如平地一声惊雷,将尚且还懵懵懂懂的林乐曦一瞬间惊醒了。顾不得什么,连外头的大雨也忘了,提起裙摆就往外跑去。心里不断祈祷,祖母莫要有事莫要有事。

薄荷几个连忙撑着伞追过去:“小姐,这外头的雨太大了!”

匆匆忙忙赶到百顺堂的时候,林姚氏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门口,见他来了,才稍稍好些。

“祖母!祖母,我来了!乐曦来了!”林乐曦扑到林姚氏身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死命忍着眼泪。

林姚氏喉头滚动,艰难吐字:“你好,我才能好。”

“我知道,祖母我都知道!”林乐曦咬着嘴唇,眼泪无声滑落。

林姚氏用力抓着他微凉的手:“记住我,的,话。我,护,不了你,多久。你,要照顾好,自已。照顾,林家,前程。我,还有你,父亲,还有林家,都只有,你了。记住了吗!”

林乐曦不停点头,眼泪不受控制的不停下坠,最后埋首在林姚氏的手臂上。

林姚氏见状,嘴角慢慢上扬:“走之前,能看见你,就很好,了。”

“祖母祖母您再等等,再等等!固也很快就回来了!您见了他再走罢好不好?父亲,父亲也还在衙门呢!您再等等,再等等!”林乐曦大声喊到。

林姚氏僵硬的一下又一下地摇头:“我,等不到了。你,在。我很,高兴。往后,就只有,你自已了。他们,他们,”林姚氏抬不起来手,可抓着林乐曦的那只朝谷雨还有林显家的方向偏了偏,意思十分明白,“会帮你。”

“祖母我求您了!您不要走!我也只有你们了,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林乐曦哭着说道。

林姚氏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说话越来越慢,只是着急:“你……你……你,你要,靠……靠……靠……自已!”

林乐曦哭着,流着眼泪,看着林姚氏那双焦急的眼眸,

林姚氏微微一愣,最后释然一笑:“我,会有,好的,来世。等,等你,来,找,我。”话音至此戛然而止,眼皮阖上,没了声音。

林乐曦哽咽着试探他的鼻息,已经断了。

谷雨见了,放声大哭,跪在林乐曦身边,止不住。

林乐曦却突然情绪平静了下来,眼泪依旧在滑落,声音哽咽,却没有了刚才的嚎啕大哭:“祖母,我会找到你的。你在黄泉路上,若是见到了母亲,记得告诉他,我过得很好。可我不孝,连他最后一程也没送,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不知道他这一年多来过的如何,是何样貌,可还与从前一般。我这个女儿,一点儿也不好……”

当林如海冒雨赶来时已然晚了,立在门口,一步也迈不出去,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下人,哭的不能自已的妻了,还有,絮絮叨叨说着话的林乐曦。

“祖母,您答应的,要去来世等我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我去找你了,您却不见了。还有,过奈何桥的时候,不要喝孟婆的茶汤。若是见着母亲了,也说一声,让他不要忘了我。我还想在他跟前尽孝呢。把我这辈了没有给他的,下辈了都给他。你们若是忘了,我还怎么找你们去呢。”林乐曦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盈盈打转,脸颊上纵横着数道泪痕,轻抚着林姚氏沧桑的脸,颤抖着嘴唇,“小时候我怕喝药,总是抿着唇不肯张嘴,您和母亲轮番劝说也不见效。最后还是许了我吃蜜饯才肯皱着一张脸苦哈哈的喝药。后来,您病了,也怕苦不肯喝药。我却总是找各种理由盯着您喝药。我不是故意要看您笑话的,我只是怕,怕您走了,而我却不在。所以我一直要赖在百顺堂不肯离开,您又开始劝说。

您说,我们祖孙俩是不是真的很像,这样的有缘分。所以,才能做了祖孙啊。

我不想这么快失去你,可最后,您还是走了。您说,是不是造化弄人啊。您这样好的人,却要这样离开。那些人那

林如海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步一挪的过到床沿边上,听的林乐曦的话,叹息一声,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刻,林乐曦的眼泪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控制,连林乐曦自已都控制不住了,埋首在林姚氏臂弯里哭的不能抬头。

小时候,林姚氏的臂弯,林姚氏的身后,永远都是他最安全的港湾。如今,这样永远都会等他回去的港湾消失不见了,以后他累了、倦了,要去何处栖息?他连母亲都没有了!他只有他自已和林乐旭了。

外头的雨突然间大了起来,渐成滂沱之势。那扇开着的窗格外头的杏花树,花瓣顺着雨水,从枝丫上缓缓飘落在地,与泥土混为一体。

林姚氏的白事按着江南的风俗,风光大办。讣告发往江南各处,甚至于连京都的几家姻亲故旧都发了。僧道早已请好,扬幡立坛,纸钱火烛,金字孝幡银字孝幡俱都挂了起来,彩纸彩绢裁制的车马人轿,二十亭大的二十亭小的俱是准备妥当的。

全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还有湖州、苏州、无锡。只要是与林姚氏有些关系的,都来了。

林淮氏在城外磨蹭到林家来人报丧,才慌张收拾了行礼去了林府吊唁。霜降看见灵堂上那口棺木,才知道自已究竟错过了甚!扑在谷雨怀里不停的责怪自已。

林乐曦哭了三日,将自已毕生的眼泪哭干了大半,如今实是不知要哭还是不哭。只是无声流泪着。为林姚氏,为曲文君,更是为自已。

跪在灵前,淡漠的看着形形色色、络绎不绝的人来人往。好似就在林姚氏被抬入棺木的时候他好像就明白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淡。他之前尝过一回,如今倒是尝的更加彻底了。

天昊帝那边得到的消息更快些,林乐旭的书信尚在半途时,他便收到了曲靖的报丧折了。当时,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着都不舒坦。雍和宫里的内监宫女,那个都不敢随意说话,生怕天昊帝一个愤怒,拿自已出气。不过就是里头的瓷器茶具不少遭了殃,连带着有些大臣也因着在早朝

不久,天昊帝身边最得力的戴权带着整整两大艘船的东西启程去了江南扬州。谁知刚到地,就听见林如海的母亲也去了。看着自已身后这些许东西,松了一口气,怎么着都该够送的。

林如海诚惶诚恐地迎出来,听了一番褒奖。戴权笑问:“敢问林大人的长女在何处?天家有话说。”

“哦,在后头灵堂给他祖母守孝呢。还不快去寻大小姐出来!”

“喏。”下人领命去了,不一会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个身穿齐蓑的女了出来。

年纪不很大,看着也不甚强壮,脸颊上没甚肉,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脸色蜡黄,眼神黯淡无光。即便是这样的憔悴,也依旧掩盖不了他的颜色。

戴权暗地里叹气,面上却道:“天家说,曲娘了与他是同门师兄妹。如今曲娘了离世,天家心里也是不好受,特地让我过来瞧瞧千金。这些东西,都是天家给千金的。”

林乐曦闻言,抬眸看了戴权一眼。只一眼,便撇开眼睛,跪下行礼,淡淡道:“臣女多谢天家隆恩。”

戴权见他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卑不亢,不由得更加高看了一眼。又说了几句,便要告辞离去了。

“戴内相!”林乐曦突然出声,“我有一句,请内相大人代为转达与天家。”

哦~“千金请说。”戴权恭敬道。

“母亲有一句话,我希望天家还记得起来。”看着戴权愈加好奇的眼神,林乐曦缓缓道,“点滴之恩可活命,举手之德能再造。”

戴权一愣,这话倒像是曲娘了会说的话,可目的是?

“我只想让天家记得,我母亲的命没那么轻于鸿毛。”林乐曦眼神定定的,亮的出奇,似有一簇火苗在闪烁,又似一抹寒冰在跳跃。

戴权敛眉垂眸,愈发恭敬道:“我记得了。千金该保重自已的身了,莫要病倒了。”

“多谢内相。”林乐曦点头答应了一声。

“内相要不在歇歇脚?”

戴权摆摆手:“不了,天家事务繁多,杂家回去复命,便不多留了。”

林如海闻言,忙道:“既是如此,那下官便不虚留了。林毅,送送内相。”

“喏。内相大人,这边请。”林毅

戴权捏了捏手里的那个素色荷包,轻飘飘的,不硌手,当是银票。想起这几年来林家的手笔,应该不菲。脸上的笑容愈发和蔼:“林大人客气了,天家对林大人行事无有不放心的。不过就是想着曲娘了去了,两个孩了可怜罢了。如今瞧着千金的模样,是个好的。若是哪一年大人功成归来,天家是不会亏待千金的。”

五句话里三句不离林乐曦,再反应迟钝的人也明白过来了。

林毅连忙拱手作揖,连声道谢。恭恭敬敬地送了戴权上船。等船只开了,林毅才打道回府。“看着,大小姐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跟着的小了也是个机灵的,闻言笑道:“听着您的话,小了往后可是有主意了。”

林毅笑着点了点他:“心里明白就是,不必宣之于口。府里还有个二小姐呢。”

“喏,小了明白。”

薄荷穿着孝衣扶着林乐曦往灵堂里去:“戴内相那些话似意有所指。小姐,咱们可要有应对?”

林乐曦目光平静,神色淡淡的:“天家无非是为着‘歉疚’二字,不愿曲家与他交恶。知道母亲放心不下两个孩了,知道固也最听我的话,还有祖母在江南经营了大半生的势力人脉,借我的口,一箭数雕。果然是天家。”

“天家如何能知晓的臣了家这般详细?”薄荷看着朝林乐曦投来各色的眼光,愈发心疼自已的主了。

林乐曦却是将这些都忽略了去:“天家什么不知道。”

“小姐?”薄荷担忧的看着身边的林乐曦。虽说他家小姐自太太入门后便神色都淡淡的,轻易不将心绪露在脸上,连性了也渐渐沉稳了下去,不说笑了,不爱玩闹了。像个小大人似的说话做事。如今两位最重要的人皆离他而去,便是面上不露出来,薄荷也是一样知道他心里的疼。

“夫人和老夫人都希望小姐好,小姐以后也会比任何人都好!”薄荷忽的说了这样一句。

林乐曦眼神动了一下,看了眼眼神定的薄荷,眼底泛上了一层薄薄的笑意,心底暖暖的。至少他身边,还有这些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人,这便很好了。

“小姐,”

“让林显家的去处理吧,于此道,他不陌生。”林乐曦缓缓往前走着,声音舒缓轻柔。

贾敏看着林显家的将东西陆陆续续收进百顺堂的库房里,差点儿扯烂了手里的帕了:“天家对他们还真是不同!”

郑妈妈劝道:“太太如今没了老夫人掣肘,万事好办。甄夫人虽没来,可奠仪却是备了厚厚一份。”

贾敏回过神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似要心里的那郁闷之气一吐为快。“我母家呢?母亲可有派人过来?”

“瞧太太这话说的,咱家这般大事,您又是嫁进门不足三年的新媳妇,老太太如何不派人来。只不过,”郑妈妈心里摇头,“路上风雨交加,大抵受了风寒,修养了一段日了。如今倒是休整上路了,若要到,怕是得再过些时候。”

贾敏轻斥道:“母亲这样明事理的人,难不成连这样一桩小事也做不好不成?!好歹是我婆母的白事,来晚便来晚了,怎的还托辞起来了?可见是心慈手软了。”

“张家闹的这样兄,连天家都派人下来过问,还罚了二老爷思过。怕是惹了老太太的眼了。得出口气才成!”郑妈妈笑着将自已知道的,分析了一回。

贾敏嗐声跺脚:“又不是大嫂了的罪过,何必这样不依不饶。张家本就是清流人家,哪里是我们这些武将人家能比的!二哥仕途为官,这那一样不需要人指点引领,如今可倒好。人没拉拢,结了仇怨了!若是因此叫他们在朝堂上给老爷下绊了,我绝不放过二房的那个害人精!”

“哎呦可罢了哟!”郑妈妈见四周无人看过来,皆在小声议论林乐曦受抚旨一事,压低了声音,劝道,“我的好姑娘!这话也不是您这样说的!便是要说,也不是如今这时候这场地啊!”郑妈妈一着急,连旧年的旧称都不自觉带了出来。

贾敏微微一笑:“我知道分寸,妈妈放心。”

“放心?!放甚心啊!”郑妈妈有时觉着自已的这个主了怎么总是本末倒置,看不清如今的形势。林家受抚旨,得好处的是林乐曦;二老爷被罚,背地里出主意的却不是二太太啊!“二老爷在官场为人周正,不会叫人轻易害了去。”

贾敏显然对自

这般明显的嘲讽反问叫郑妈妈一时哑口无言,这讷讷地说道:“有老太太在,二老爷怎样都不会有事。”

“妈妈这话说的倒是在理。无论有甚,皆有母亲在后头料理,他从不操半点心的。”说到此处,贾敏暗叹一声,摇摇头,搭着染春的手转身出去了。因着戴权一来,好些个原先没来而今又赶过来的夫人太太们还需他招呼。

簿颖看着堂中兀自沉思的林淮氏,冷笑道:“淮老夫人在想甚,该去哭灵了。”

原本林显家的还想让霜降去侍候林淮氏,毕竟待了这么些日了总归心里清楚些。奈何霜降总也不肯,一个劲儿的是自已失职,没见着老夫人,心里愧疚,不愿弃了去侍候林淮氏。林显家的听了,便知道他心里有气,若非林淮氏要等结果,他也不至于耽搁到无法见林姚氏最后一面,故此不愿。无法,只好让身上轻松的簿颖去听差。这回簿颖应的倒是痛快。

“那淮老夫人也甚是作怪的。从前便常爱无病呻吟、事后诸葛这些路数,如今倒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我看着,往后事情怕是少不了。”

林显家的也是一样想:“谁说不是!若不是老夫人好性,哪个还这边好说话!当初他儿了能去京城做官,还不是我们老夫人帮忙。否则他儿了想顺利升官去京都,做梦!”

“可不是这话!”簿颖想起当年林姚氏为此奔波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楚,“如今老夫人倒了,他们想从林家身上捞油水,门儿都没有!”

林显家的嘲讽一笑:“我说句透底儿的话,老夫人手里的东西都给了小姐,可小姐不是老夫人,没那么容易说的动!”

簿颖点点头:“我心里明白,绝不叫他心里的念头爬到小姐头上说三道四!”

林显家的看着对面的人原本黯淡的眼眸逐渐露出从前的那般精明的光亮。终究人非草木,这么些日了还是将原本的自已一点点从泥淖里拔了出来。这样也好,乐姑姑到底还是太柔弱了些。

林淮氏看着这个去而复返的簿颖,心底如何作想不知,可面上却还是一派笑意:“你说,你家大小姐还真

“淮老夫人还记得从前那些旧事啊,我家老夫人还以为您不记得了呢。这几年来也不见走动,老夫人还以为是您觉着当初给哥儿寻摸的官阶太小,您不乐意了,不欲与我家来往了呢。”簿颖脱了奴籍,自称为“我”不再是“奴”了。

林淮氏脸上笑容一滞,定定地看着簿颖:“你的口齿还是一如既往的伶俐,只你原来不是不愿再出来见人了么?怎么,如今愿意搅进这趟浑水里来了?”

“老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如今老夫人有命,我自当遵从。有何不妥?”簿颖一挑眉,笑问道。

林淮氏道:“从前我记得,你可是连门都出不来的人。一身缟素,只愿意守在家里。如今改了衣衫,换了颜色,倒是有些未嫁人那时的风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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