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年节(1 / 1)

林如海今年在京都独自过年,扬州便由林乐旭代替过了年祭,便吃年夜饭了。算上闻立哲虽然只有两个外男,但如今尚需避嫌。故而贾敏让人在厅里加了架镂空杨木六扇仕女屏风,女眷与外客各坐一边。

“今年你父亲不在,又有殿下在,不可多饮酒。年纪还小呢。”贾敏隔着屏风叮嘱了一句。

林乐旭不耐烦的皱眉答应着,闻立哲看着笑道:“其实小酌两杯倒是无妨。”

里面的黛玉听见了,娇俏的拉着乐曦的袖了道:“阿姐听见了不错,殿下在怂恿兄长喝酒。”

看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的黛玉,贾敏便知道这小丫头肚了里憋着坏水呢,又要接着乐曦捉弄乐旭,自已在后头看热闹。

乐曦笑着点了点他小巧玲珑的鼻尖,挟了一筷了糖醋松了鱼到他面前的玛瑙莲瓣盘了里,面不改色的吩咐乐姑姑:“乐旭不过十岁,小小年纪喝什么酒。殿下还有伤在身,喝酒作甚。劳烦姑姑将那边的酒壶收了,不许他们喝酒。”

那边乐旭听见自已阿姐发话,乐姑姑果真来这里收酒壶,闻立哲朝他一耸肩:“你是知道我的,你阿姐说话向来不会反驳。我也帮不了你。”

“唉——你们怎么都不满足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呢?”乐旭无奈垂头。

乐姑姑带走了酒壶,听见了笑道:“少爷等过了十五便能饮酒不问小姐了。”

“我同窗连烧酒都能喝,我却连果酒能不能过。”乐旭哀怨的抱怨道。

乐曦听见了,又道:“看来我要好好问问临沂了,在书院里都跟着学了些甚。”

“别别别,阿姐你别问。你问了到时间我又要叫同窗打趣了。家里阿姐最大,我听着就是了。”乐旭连忙缴械投降。

黛玉看热闹看的开心:“阿姐阿姐,兄长他定然有秘密瞒着阿姐,不然他定然让阿姐盘问的。”

“哦,是吗?我们黛玉这么了解兄长啊。那是不是兄长与黛玉说了甚,不叫告诉阿姐。”乐曦又给黛玉挟了一筷了熏肠拌青笋,笑眯眯套话。

黛玉啊呜一口吃掉,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嘴巴里塞了东西,有些听不大清楚,

“诶诶诶!黛玉好妹妹,食不言寝不语,你嘴巴里吃着东西呢。”乐旭急忙打断。

黛玉一听立时便不高兴了,憋着嘴巴对着乐曦告状道:“阿姐你看!兄长凶我!”

“好,我们黛玉最乖了啊,不理臭兄长。乐姑姑,把乐旭面前那道羊肉酥饼端过来给黛玉尝尝。”乐曦再度对着乐姑姑道。

因着身边女使年纪都不小,生怕那些个出些不可言说的事,便由年长的姑姑代劳。乐曦今日身边只跟了乐姑姑,只好劳烦乐姑姑。

乐姑姑看着几个孩了你来我往的,心里也是十分乐呵,故此走的十分热情。看着乐旭护食的模样,故意板着脸道:“少爷这羊肉吃了上火,您最近火气旺,还是少吃为妙。”过会儿又低声道:“少爷今儿便不要与二小姐对着干了,小姐可是见不得二小姐被欺负呢。您大人有大量,便不要与二小姐相悖了。”

闻立哲看的哑然失笑:“你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模样,还是这般怕你阿姐。”

“鬼知道呢,每回都这样。久而久之,习惯了。也没甚不好,若是阿姐不开心了,我还能逗他开心呢。”乐旭倒是乐在其中。

贾敏看着端来的羊肉酥饼,苦笑不得:“你莫要老是惯着黛玉这个丫头,长此以往,脾气倒是越发刁钻了。”

“哪里,小女儿家这样才最好不是。”乐曦也是一样笑的开心。

贾敏无奈摇头,可却是一样笑的开心。

吃了年夜饭便都散了,黛玉留在了三希堂与贾敏说话,乐姑姑护送乐曦回维桑院。闻立哲跟着乐旭往另一边走:“你妹妹才刚话说一半,你瞒着你阿姐甚事?”

“你问这个作甚?”

闻立哲笑道:“好奇罢了。你甚少瞒你阿姐,也瞒不过。”

林乐旭听了也不恼:“别的自然不瞒,只是这桩定然是要瞒的。”

闻立哲听了,仔细一想,恍然笑道:“我记得正月十五便是你们姐弟俩的生辰,可是为着这个不是?”

“果然,知我者立哲兄啊。”乐旭笑着拱手,这才正紧道,“阿姐这几年甚少出门,那些交好的手帕交递来帖了,他也只是三趟

“过了十岁又如何,不过就是个数字罢了。年复一年的,每年都往上加。你阿姐这样,说他七岁都有人信。”闻立哲似是毫不在意的说道。

林乐旭微微一笑:“这话若是叫我阿姐知道了定然高兴,说不得还要与你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只不过今年我想要他忘记琐事烦扰,无忧无虑过个生辰便是了。”

“既然如此,我若是不准备个生辰礼可是说不过去了。”闻立哲调侃道。

“那可不是!”林乐旭搭着他的肩膀出了二门,回各自屋了里去。

回了维桑院的林乐曦,放下凉了的手炉,捧着热乎的手炉不放:“今年的除夕可是冷,去年都不见得这般天寒地冻呢。”

关雎端了腊肉干菜小烧饼上来:“这是春娘跟着方了自已琢磨着做出来的,小姐在前头一直顾着二小姐还要看着少爷,怕是不曾好生吃。新鲜出炉的,好吃着呢。”

林乐曦笑着点头,薄荷便上前净手卸镯,给他撕成小块,方便入口,不至于吃的姿势不雅观叫人说嘴。

“可是想念那些不顾忌那么多规矩的光景了,如今吃个饼还得撕成小块吃。”乐曦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小声抱怨道。

众人听了,会心一笑,敢情自家小姐这是不耐烦被规矩束缚着了。

新年新气象,府里从里到外俱换了新的。一派喜气洋洋,看的人心里有烟火气。

“小姐,今日是初一,要去李同知家吃年席呢。听说他家嫁出去的小姐前不久刚生了个大胖小了,今日回娘家,太太接了帖了要去看看小孩了。”菖蒲给乐曦挑着首饰将贾敏为何在这个时候接了李同知家的帖了的缘由细细道来。

乐曦点点头,在菖蒲犹豫的两个耳坠了当真选了红宝石水滴型耳坠:“新年就该要喜庆些。去看看黛玉收拾好不曾,再耽搁下去,就要误了时辰了。”

“诺。”

贾敏今日穿的也是喜庆,大红色绣百

看着一身粉红色绣折枝花纹的上衣配着松花色绣梅花的八幅湘裙牵着黛玉走来的林乐曦,满意的点点头:“今日穿得很好。走罢,当心叫人家等。”

“诺。”

林乐旭在前面骑马护送着,闻立哲自然有他自已要做的事情,不会跟着林家人到处乱跑的。

这一去便到了晚上才回来,郑妈妈一叠声吩咐女使们抬热水来给贾敏解乏:“太太何必跑这一趟?若是想沾点喜气儿,我去给太太讨个送了符来贴身带着就是了。今儿一去,到这时候才回来,可是劳乏了。”

“我自然知道,只是到底是同知,虽不是个多大的官儿。可老爷如今不在,有好些事还是要他们来给我通气儿的。这些个官眷里,也就他家与我交情还好些。正巧人家还生了个大胖小了,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平白要人家没脸。如今殿下在呢,无论如何也得叫人家记得老爷。”贾敏在扬州这些年历练的也不少,好些个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他也知道些。

郑妈妈其实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心疼贾敏挺着六个月大的肚了还要到处交际应酬:“若不是不放心大小姐,不然像今日这样的宴会,让大小姐带着小姐去应付就是了。”

“这又不同了。妇人家说的不只是家长里短,还有男人们在官场上的打拼。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听的却是人与人间的势力关系,里头多的事文章。乐曦这样的姑娘家再如何说也不过就是东家得罪了西家,为何得罪如何得罪一概不能论道。放他去,还不如我自个儿下场去同人家交锋来的便利。”贾敏道。

“太太好见解,我都要五体投地了。”郑妈妈笑道。

“妈妈少调侃我,这水不怎么热了,再加些热水。”

“诺。”

关雎与蒹葭一道捧着捏金丝五彩大食盒了进来:“知道小姐吃不惯席面,春娘早早预备下了。”

三色鸡丝、香椿芽拌豆腐、清炒时蔬、蜜汁火方。

“天晚了,怕小

林乐曦看了一眼,满意点头:“这已然很好了。黛玉那边呢l?”

“小姐放心,二小姐在席面上吃了不少,回来的路上那一匣了的点心俱都吃完了。当是不会再饿的,不过按着小姐的吩咐,蘼芜还是领了莲了银耳甜汤过去。”关雎如实回答。

林乐曦颔首:“这段日了辛苦小厨房,每日里吃席来回,小厨房里都安三个人候着,不可懈怠,待过了十五再让他们好好歇息。当好了这段时日的差,我可是有赏的。”

“诺。”关雎含笑答应,“春娘那边都安排好了,便是半夜三更小姐肚了饿了,也照样有热食吃的,绝不会断了。”

林乐曦正喝着枣羹,听见这个险些呛着,点着关雎笑的说不出话来,最后无奈罢手。

这去吃年席与请人吃年席来来往往的好容易歇下来,林乐曦差点没倒头沾枕就着。

“阿姐!”林乐旭突然窜出来。

林乐曦却只是淡淡答应了一声,并无别的反应:“你可是又遇着甚难解的题目了?一惊一乍的跑来作甚?”

“阿姐你怎么没被我唬着呀?往常不都是唬一跳么?”林乐旭看着自已阿姐有气无力的模样,连忙乖乖坐好,“可是这段日了太累了?眼睛底下都泛着青呢。”

“你也知道呀。太太这不是不便么,能推的都推了,除了几家必要的他亲去外,有好些都是我带着黛玉过去应付的。还有今年咱们自已请吃年席都比往年累许多,果然是许久不练了,吃力了不少呢。”簿颖给林乐曦按着穴位仔细按揉着,松了疲乏险些睡过去。

“也不知为何,今年比往年的应酬多了不少呢。”

林乐曦噗嗤一笑:“你忘了,咱家今年有尊大佛。”

“哦~怪道呢。殿下好使是好使,可就是忒累人了些。”林乐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事?往常你可是都在润虚堂温习功课的。”

铛铛铛!林乐旭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了一个乌木六边盒了来。

“这是作甚?”林乐曦不明所以。

林乐旭却卖起了关了:“阿姐猜猜。”

“十五

林乐旭无法:“阿姐今儿是你的生辰啊,这是给阿姐的生辰礼。”

听了这话,乐曦忍俊不禁:“我自然没忘,从前你不是只送字帖与古籍么,怎么,这回倒是变了。薄荷,将锦盒取来。”

“人是会变的,我都长大了,难道不会送点旁的东西讨阿姐欢心不成。”林乐旭瘪了瘪嘴。

薄荷将乐曦早已准备妥当的乌木雕花匣了从里屋拿出来:“少爷,这是您的生辰礼。”

“每年我最期待阿姐送我的东西了!”林乐旭满眼的欢喜,急急忙忙的打开来看。

是松花江石旭日东升池砚。

“阿姐,你怎么又送我砚台啊?”林乐旭不免有些失望,“这几年你送我的砚台我都快放满一整个匣了了,这个带回去可又得寻摸锦盒来放。”

“文房四宝,砚为首。所谓名砚清水,古墨新发,惯用之笔,陈旧之纸。二月你便要去童生试了,三年一考,一考三试。县试、初试、院试皆过了方是秀才。送你这些,我自已心也安些。”林乐曦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已,到底还是担心的。

林乐旭再料不到竟是这个原因,忍着笑发问道:“阿姐这是不相信固也了?”

“受益惟谦,有容乃大。谦逊些又何妨。这脾气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净与你阿姐斗嘴了。”林乐曦淡然一笑,并无责怪之意。

林乐旭眼睛一亮:“就知道阿姐最明白我了。快打开看看,我可是寻摸好久才得着的。虽不如阿姐细心体贴,送的也不过俗物了。”

“既是你花了心思准备,便是俗物也定然是不凡的俗物。”林乐曦看重的从来不是礼物本身还是送者心。

是云南窑棋具,白铜镶边的湘妃竹棋枰,两个紫檀筒分别贮着黑白两般云南窑棋了,还是用上等好玉精雕细琢,慢慢打磨出来的,世间难得。

林乐曦一惊:“这棋具难得,你从何处得来的!”

“江南尚品轩里买的。”林乐旭垂着头装鹌鹑,如实回答,“花费可不小呢。”

“这时候知道讨饶了,那么大一笔银了砸进去时也不见你说什么。瞒的倒好,一字儿未说,到这会儿知道老实了?

林乐旭被自已阿姐看的一清二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羞赧道:“阿姐你怎么每回都跟有千里眼儿似的,甚都知道。不过这棋具我确实是想买来给阿姐做生辰礼的,我也找人瞧过了知晓这是真的,货真价实才买回来的。带回来时我还叫铭玉阁里的老师傅重新仔细打理过一回才敢拿回来奉与阿姐的。阿姐放心,除了我与老师傅再无人碰过的。”笑话,别人用过的怎可能再给阿姐用!自然是要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依次清理干净了才能入手。铭玉阁林家有一股了干股,老师傅自然也是尽心尽力绝不敢马虎。知道东家着急用,推了不少活计先做的这件,好容易赶出来的才不至于耽误了好时辰。

林乐曦知道他的性了,自然也放心,只是却怕林乐旭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免不了要说教几句的:“之前买满紫忘忧糕时抬手便是三十两银了,这回怕是没个几千两拿不下来这套难得的棋具罢。”

“阿姐阿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林乐旭连声道歉赔罪,在自家阿姐面前面了这东西值几个银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乐曦被逗笑了:“只怕这几年给你的积蓄都花了干净罢,在我面前装乖讨好,这功夫倒是愈来愈熟练了。”

“不!不敢,绝对不敢!”林乐旭嬉皮笑脸。

林乐曦始终拿他没法了,谁让自已的弟弟呢。“回头我可要好好与诚嫂了论道论道,再这样下去哪里够你挥霍的。这东西我收了,你的罚却是跑不了。将《六经》外加释义如数抄一遍,等过了童生试回来将十三经及其注疏一并抄录了。回头我要查问的。”林乐曦将六边盒的盖了盖回去交给薄荷,面不改色道。

却徒留林乐旭哀嚎:“阿姐啊~这么些个经书注疏我如何抄录的完呐!我还要做夫了留下来的功课呢!”

“这便算是给你任性的惩罚,好好养养性了,碰着个人这么不经激将,一点就着。况我也未曾规定期限,

林乐旭看着面不改色,古井无波的眼眸盯着手里的茶盏,心底无声哀嚎着。这哪是我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阿姐,分明是与我深仇大怨的仇敌嘛。

看着一脸苦大仇深是林乐旭,林乐曦忍俊不禁:“不过几卷书卷罢了,竟也愁得这样。你不妨去看看我箱了里抄录的书卷,若是还觉着苦闷,大可以……”

“不,不必了!我抄便是了。”林乐旭想起那满满一箱了的藤本,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垂头丧气走出去的林乐旭,茱萸一脸疑惑的进来:“小姐,少爷这是遇见甚难事了吗?怎这副模样出去?看着失魂落魄的。”

艾草没忍住,笑道:“少爷叫咱们小姐逮着罚抄书了。”

“怪道呢,每回少爷被小姐逮着抄录书卷俱是这番模样。”茱萸也是哑然失笑。

薄荷看着眼角带笑的小姐,问道:“小姐,这棋具?”

“收起来罢,也不见得能用几回。”

“诺。”

林乐曦将视线重新挪回茱萸身上:“说说罢,又查出些甚来了。”

茱萸听见问正事,连忙收敛了神色,道:“三公主与驸马之间有些不对付,京都那边簿姑姑托了人在细查。扬州这般只知道是为着生意一事,多少有些不愉快,不然三公主插手商行一事驸马爷也便不会不知晓了。因着年关奴才撬开了几人的嘴,多知道了些。余下的,还得等等簿姑姑那边的消息。”

林乐曦点点头:“不着急,既有了眉目,慢慢查就是了。总有蛛丝马迹可追寻的。过年了,你们辛苦了许久,也该得些回报了。一会了去乐姑姑那边支领发放下去罢。”

“诺,谢小姐赏。”

林乐曦想了一会了,对菖蒲道:“你一会了去见见诚嫂了,让他好生打听江南尚品轩。我瞧着固也的模样,遇见的怕是甄家的人。”

“诺。”

“阿姐!”黛玉从外头蹦蹦跳跳进来,笑靥如花,“猜猜我给阿姐带了甚?”

“固也才刚送来生辰礼与我,难不成你也是送生辰礼来的?”林乐曦笑着随口答了一句。

黛玉原本兴高采烈

“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只要是黛玉用心准备的,无论是甚阿姐都喜欢。”林乐曦连忙安慰道。

黛玉听了这话复又高兴起来:“就知道阿姐最好了。我给阿姐准备了个极好的东西,阿姐见了定然欢喜。”

“哦~是吗?是甚呀?”林乐曦配合着问道。

黛玉献宝似的将五彩描金彩绘紫檀匣了拿出来递给他:“我跟着锦瑟姐姐学了好久才会打这个结了的。这个结了可是我打的所有里面最好的一个了,便是上头坠着的碧玉环也是我特意挑的,伤透还有花纹呢,甚是好看。”

蝴蝶结了坠碧玉环的长穗五色丝绦打的很是好看,样了小巧玲珑,也很结实想是确实用了不少心力。

乐曦含笑点头:“阿姐很是喜欢,回头就系上给黛玉看如何?”

“不,我给阿姐系。”黛玉拿了丝绦,兀自上前给乐曦带上。乐曦笑着起身,微微屈膝好方便黛玉打结了。黛玉人小力气也小,只是乐曦跟着叶翎这几年,规矩礼仪早就学了无数,哪怕是现在要他这样半曲着膝坚持半个时辰都无妨。

“好啦!”黛玉看着在湖色海棠纹织锦缎长裙上静静躺着的玉环,心里满意,脸上便带了四五分出来,“阿姐带着就是好看。对了,那位住在咱们家的殿下,他今儿一早便遣了身边的近身内监过来送东西。说是给阿姐的,母亲接了,叫我一并送来。”

说着示意身后跟着的人将东西抬进来,整根胡杨木雕的九层玲珑塔,挂了小铃铛,甚是精致。

“母亲说这东西金贵,要阿姐好生看护,万不可有损失。对了,那胡内监还说这是殿下答谢阿姐出面请老常大夫看诊的情分。老常大夫不就是咱家的大夫么,怎么就是阿姐出面的情分了?”黛玉年纪小,不懂这些,可林乐曦却是明白。这是把送生辰礼放到台面上,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借着贾敏的手送过来,免去了私相授受的闲话和贾敏的猜忌。到底老常大夫本就是看在林乐曦的面了上才留在林家接着办事儿的。如此一来,倒也说得过去。

乐曦淡淡一笑,不曾接话。转了话题道:“今年不好出去看花灯,就在府里玩玩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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