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丞相的坦白(1 / 1)

苏恒的到来,把原本还算和谐的教学气氛破坏的支零破碎。

一个怕自己怕到不敢抬头,一个一脸怒容瞪着自己。

皇上也就罢了,年纪还小,向来惧怕他的威严。可裴高扬是怎么回事?他可真是,来这自讨没趣!

不过苏恒心情好,不想和裴高扬计较。

行礼后,他笑容温和,道:“皇上,可听得明太傅所说?”

苏恒始终觉得,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要理解《史记》太难了。但教导皇上学问是裴高扬的事,他向来不会干预。

慕容庆后背直冒冷汗。

丞相果然是要考自己,怎么办?本来还记得太傅讲什么的,被丞相一问,脑子一片空白。

他茫然看着太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苏恒也是露出了几分无奈,开始反省,他对小皇帝是不是太严厉了。

叹了叹气,他放柔声音道:“臣不是在考皇上课业,只是过来看看,顺便等太傅一起放衙。”

裴高扬也暂时放下和苏恒的个人恩怨过来打圆场,笑道:“皇上可知,丞相也算是臣的半个学生呢。”

如此神奇?慕容庆短暂忘记紧张,一脸吃惊看了看裴太傅和苏丞相。

“丞相大人这么厉害,也要太傅教吗?”

裴高扬本笑意盎然的脸抽了抽,强挤着笑容问:“皇上觉得丞相的学问比臣好?”

慕容庆一脸理所当然,反问:“丞相不是大齐第一好学问吗?”

裴高扬脸彻底黑了!!

他裴高扬名扬汴京的时候,苏恒还是个奶娃子呢,怎么就成他是大齐第一好学问了!

裴高扬咬牙切齿再次强调:“臣也算是丞相的半个老师。”

老师和学生,谁学问好些,不言而喻了吧。

但慕容庆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没有理解到裴高扬这句话的精髓,认真想啊了想后,道:“太傅大丞相如此多,做丞相老师确实不为过。”

裴高扬:???

所以,他是年纪赢了?

苏恒想笑,多大的人了,还要为这种小事一争高下。

他打趣道:“太傅莫急,你有的是时间向皇上证明你的学问。”望了望天,快中午了,又道:“不过,今日差不多到放学时辰了。”

毕竟是小孩子,慕容庆听到放学还是很兴奋的。而且昨日太后出宫了,他想去仁寿宫找母后,听她讲讲外面的事。

聊的这一会,慕容庆也没那么怕苏丞相了,一脸藏不住的迫不及待看着太傅和丞相。

裴高扬心一软,想到自己可爱的儿子。

这么小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母疼爱的时候,偏被逼得肩负天下苍生。

皇上和太后,也算是跨越辈分和年纪的惺惺相惜了。

“去吧。”最终,裴高扬慈爱说出这两个字。

慕容庆闻言,双眸一亮,随即兴高采烈摆驾仁寿宫。

小皇帝走了,裴高扬和苏恒自然也跟着离开。

再无其他人,裴高扬也无需对苏恒客气了。

“快把你那满脸的春风得意收一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女人一样。”

苏恒不以为意,心情好,笑容根本收不住,道:“太傅不至于因为皇上夸了我一句,就耿耿于怀了吧。”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裴高扬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冷冷道:“还真是给丞相大人说对了。”

苏恒被怼的一怔,很快便落后于他好几步。

扶了扶额,苏恒记起上次裴夫人怀孕的时候,裴高扬也是这样,脾气越来越大,等裴夫人生下孩子又自然好了。

如今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十来岁少年,大概也能理解了。

算了,这段时间就少惹他,多忍耐忍耐吧。

然而他刚想通,裴高扬却又主动停下了脚步,脸依旧冷着,转过身问他:“今日找我何事?”

被裴高扬这样一闹,苏恒差点忘了自己来找他是为何事。

他上前两步,和他简单说了下自己和太后醉日在莲香楼吃饭一事。

“所以?是想让我把饭钱给回你吗?”

苏恒:……

要不是还有三分理智在,可真不想和他说话了。

苏恒耐着性子,继续往下道:“我告诉了太后,莲香楼背后东家是你们裴家。”

裴高杨这下冷静了不少,打量了他好一会,才道:“若不是了解你为人,就你这几日的行为,可真会让人怀疑,是不是为美色昏了头。”

苏恒嗤笑出声,带了些自嘲。

可不是昏了头!

说完这件事,他也可以安心和裴高扬道别了。

裴高扬却再一次喊住他,道:“过些日子,我要去一趟江州。”

说完,脸上浮现几分赧意。

太后给的那套题,有许多他至今仍解不出。他想去一趟江州,看看能不能寻到这个出题的奇人。

但他骄傲惯了,这种事,实在不好意思对别人说。

只是他不说,苏恒仍旧猜到了几分,问:“可是为了那些题目?”

裴高扬转过头,轻嗯了声。

苏恒拧眉,想了一会,道:“晋王那边似乎不大太平,你要不要等等?”

裴高扬摇了摇头,一是这些题目解不出来,让他整日挠心挠肺。二是有那个自信,晋王就算有异心,应该也不敢拿裴家开刀。

他想的第二点,苏恒也是这么想的。

世家的力量在大齐根深蒂固,晋王要是有了异心,必然离不开世家的支持,更别提裴,崔,王,谢,欧阳这样的大世家。

能让裴高扬撇下怀有身孕的裴夫人去江州,可见这题在解不出来梗在他心中多难受。苏恒也不劝了,想着到时候安排多几个护卫保护便是。

裴高扬因为苏恒的理解,那对他的不满少了些许,总算能平静交谈至宫门口。

互相道别后,各自坐上马车回府。

这时候的苏恒没想到,在苏家,等待着他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场面。

门房看到他,激动得跳了起来,门都顾不得关上,忙道:“大少爷,大老爷和夫人等了你一天了。”

苏成和黄灵秀交代府中人,只要看到大少爷回来,便立刻让他到他们院子。而把守在第一关的门房,更是被郑重又郑重交代了好几次。

他在苏府当了那么多年门房,可从没像今天压力这么大。

苏恒从来没被父母如此迫切期待过,很自然想到了昨日母亲撞见他和太后一起逛庙会的事。忍不住有些头疼,但还是过去了。

有些事,他本不想家人过分担心,但也没想要瞒着。

来到父母的院子,他们正准备吃午饭。

苏恒见状,很自然的坐下,等着给他添一副碗筷。

婢女也很自觉准备去拿,却被黄灵秀叫住:“不用去,今日大少爷不准吃饭。”

有丈夫在,她才不会像昨日那样,轻易被儿子唬住。

苏恒看着佯装生气的母亲,很配合演,道:“既然娘说今日不准我吃饭,我便不吃吧,虽然也确实饿了。”

听到他说饿,苏母有些心软了,怎么说都是唯一的孩子,还真从小到大没冻着饿着过。

挣扎再三,母爱还是输了,黄灵秀踢了丈夫一脚。苏成立刻明白过来,板着脸道:“孩子怎么能饿呢。”

说完,让人去添了一副碗筷。

黄灵秀努力维持面上的怒意,心里却不免有些心酸感慨,一家三口好久没遮掩坐在一起吃饭了。

等饭吃的差不多,苏恒屏退了一旁伺候的下人,打算和父母开诚布公谈一谈。

不等他开口,苏母先说了。

“你这臭小子,从小到大聪明有主见,娘一直觉得生了你这个儿子,省心,我和你爹也不曾怎样管过。所以现在,你是想把我们过去二十五年不曾操过的心,一下子补回来吗?”黄灵秀说着说着,眼红了。

她其实也不是想干涉儿子的感情,毕竟哪怕对方是太后,她也纠结得分不出,到底是儿子终于有女人了让她更高兴,还是儿子单身一辈子让她更担心。

苏恒长这么大就没看母亲眼红过几次,所以这次,自己是真的让她担心了。

心一软,他柔声道:“娘,儿子有分寸的。”

黄灵秀很想呸他一口,可不敢,更不舍得。

她有时候也真开不起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就这么怕儿子呢?难道是老天爷对她不怕丈夫的惩罚?

含泪望天!

苏成没想到自己夫人真的流泪了,心痛不已。

心痛让他失去了几分理智,也有了骂儿子的勇气。

他怒拍了拍桌子,吼道:“有个屁分寸!”

但他这一下,没把苏恒镇住,倒是把自己妻子吓了一跳。

黄灵秀捂住胸口,一脸不敢相信看着丈夫,磕磕巴巴道:“你、你竟然如此粗鲁!”

苏成脸刷一下红了,忙解释:“我、我这是气昏了头!”

说完,真带了三分怒气瞪了儿子一眼。

若不是这个儿子,他怎么会在夫人面前形象大跌。

不孝子!气了娘又连累爹。

苏恒心中的无力感啊,别提有多重。他的爹娘是不是太快忘记,叫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从小到大总是这样,每次他们要说事情,总是说不了几句就自己把自己带偏。

成长中的多少困惑,都是他自己解决的!

唉!

苏恒这一声重重的叹气,终于再次把苏父苏母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还没和儿子讲正事。

苏成轻咳了声,掩饰自己重妻轻子的事实,道:“你说说,昨日和太后是怎么回事。”

苏恒苦笑:“爹娘觉得呢?”

顿了顿,他一脸坚定和他们说道:“你们放心,这事我自由分寸,但对太后,我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

黄灵秀听得后背发凉,好想晕过去!

二十五年,黄灵秀可从来没从自己儿子口中听过,对什么志在必得。哪怕当年科举考试,也是一副听天由命,尽力就好。

关乎一生的事,却如此云淡风轻,她和丈夫都急坏了,请了三个先生日夜轮番教导,就是怕这个聪明绝顶的儿子不把科考当回事,自毁前程。

兴许是被逼烦了,他干脆在外面找了处宅子搬出去住,扬言不考中不搬回府。这又把黄灵秀夫妻吓到了,生怕没了这儿子。还好他天资聪慧,果然一举得魁。

黄灵秀想起当年,仍颇觉骄傲。

等等,她想远了。

黄灵秀喝了口热茶稳住飘远的思绪,但却控制不住去想,儿子对太后如此志在必得,如果逼急了,会不会和苏家脱离关系?

这一想,心肝都颤抖了。眼看丈夫又要吼人,她忙把手中的杯中往桌面上重重一搁,教训道:“好好说话,大声嚷嚷能解决问题吗?”

本来也只是装模做样的苏成和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好好哄母亲的苏恒齐齐一愣,父子两都很诧异,他们妻子/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着理智了?

黄灵秀可不管丈夫儿子诧不诧异,指了指丈夫,道:“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领着他走到外头,脑袋挨着脑袋,叽里咕噜说了好一番话。

无非就是重提苏恒十四岁那年因为被家里逼得急,在外头买了宅子,搬出去住了两年的事。两人分析者,这次他对太后还志在必得的态度,要如何做,才能把握好这个度。

但越商议,两人心里越没谱。

最后苏成小心翼翼劝道:“恒儿一向比我们聪明,要不,随他?”

黄灵秀苦着脸,对丈夫这建议很是心动。主要是太清楚一点,他们全家加起来,怕都不是儿子的对手,反对又能如何。

“也许,或者,恒儿现在大权在握,真不用怕?”黄灵秀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夫君,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这样想有影射儿子权势滔天的嫌疑。

夫妻两人商议着商议着,竟是如此一致觉得,既然他们不够儿子聪明能干,不如就随他去吧。不赌一把,怎么知道不行呢。从小到大,儿子就没让他们失望过!

两人与其说是商议,不如说是彼此说服。

再回到饭桌上,苏成板起脸,拿出一个做父亲的威严继续教训儿子。

你现在年岁也不小了,望你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能考虑一下苏家。”

苏恒端茶杯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父母,无声问,就这样?

随后笑了,笑容有些动容。

从小到大,几乎每次都是这样,但凡父母和他意见相左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很快私下想通,然后由他去。

苏恒并不觉得父母这样是软弱无主见,他其实很清楚,这也是因为他们爱他,信任他。

他放下茶杯,笑道:“我就算是不给自己留后路,都不会不给苏家留。”

黄灵秀听到这回答很不高兴,板着脸道:“说什么混账话,你是苏家的孩子,和苏家是分不开的。”

苏恒心一暖,明白母亲这话的意思。她这是在告诉他,苏家永远和他一起。

他想到自己和林一禾的事怕是还有一番折腾,便嘱咐父母,暂时不要告诉家里其他人。

黄灵秀心虚点了点头,想到早上那会,她差点把儿子卖了。

安抚好父母,苏恒这才慢悠悠离开。想到昨日没有在家陪家人,快到自己院子的时候,转身去了祖父祖母那,陪他们聊了好一会天。

两个老人不用怎么哄,看着这个玉树兰芝的大孙子,整个人都熨帖了。

从祖父祖母那出来,苏恒在花园遇到走路一拐一拐的苏祁。

不等他开口问怎么回事,苏祁见到他,就哭丧着脸一拐一拐奔向他,道:“大哥,你一早去哪里了?”

语气说多委屈有多委屈。

苏恒看着他的腿,首先冒出来的想法是,昨晚喝醉酒摔倒了?

听到大哥这么误会自己,苏祁委屈得要掉泪了,他强撑着难过解释:“是我爹娘打的,说我昨夜不知分寸,喝到不省人事。”

苏恒轻笑出声,倒也觉得他这顿打活该,无奈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喝酒还这般不知节制。”

苏祁脸红了,辩解道:“这不是遇到陈大哥,太高兴么。”

说完,似有想到什么,他一脸认真,告诉苏恒:“对了,大哥,我还看到了元英姑娘。”

元英姑娘是太后的贴身宫婢,怎么会和陈游一起逛花灯呢?苏祁百思不得其解,或者准确的说,不敢去想太透。

他看着苏恒,双目如炬。无声表达着他的激动:陈大哥和元英,有情况!

苏恒忽然有些头疼,感觉好像无意中把陈游给坑了。

苏祁这个人,性子冲动,有些事还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好。事已至此,也只能委屈陈游了。

“这事,你不要声张。”

大哥这是间接认同了他的猜测啊,苏祁浑身打了个激灵。此刻心情激动的,仿佛和姑娘逛花灯的是自己般。

元英姑娘长得娇俏可爱,性子又好,陈大哥眼光不赖嘛……诶,等等。

苏祁一拐一拐的脚步一顿,有些记起,昨夜他干了什么!

他好像太过兴奋,还逼着元英姑娘喝了两杯!

完了完了,搞不好陈大哥是个护短的!

等陈大哥沐休,自己还是带壶好酒去赔礼道歉吧。

苏祁这么想,也真是这么干的。

几日后,等到陈游休沐,他特意买了壶好酒亲自去陈府赔罪。

陈府因为陈康的婚事将近,装扮的喜气洋洋。苏祁跟着领路的仆人一路走,一路探头探脑张望。

一看到陈游,他便兴奋上前,道:“陈大哥,你们家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说到这个喜事陈游就头疼,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若喜事都这般折腾人,还不如不要呢。”

今日难得休沐,但一大早家里就鸡飞狗跳。父亲指责母亲没有当家主母风范,母亲指责父亲区区庶子娶亲也如此大排场。吵得他恨得进宫。

陈家和林家的事,苏祁多少也有听说,暗恼自己多嘴。

举了举手里提着的那壶酒,笑道:“别想那些烦心事,喝酒喝酒,我今日是来赔罪的。”

陈游听到喝酒,面色顿变,忙甩开那搭上自己肩膀的手,拧着眉拒绝:“不要再跟我说喝酒,从此以后,我滴酒不沾。”

古人诚不欺人,喝酒误事。陈游想到中秋那日喝得那般醉,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这可是好酒啊?”苏祁怕他不知道,忙捧到他跟前,让他闻,还道:“闻闻,是不是很香?”

陈游毫不犹豫推开,一脸嫌弃:“不喝不喝,以后再让我喝酒,翻脸了。”

苏祁一脸沮丧,小声问:“陈大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陈游冷哼了声,幽幽瞥了他一眼。

他这反应,生不生气不言而喻了,苏祁好难受,忙道歉:“陈大哥,你原谅小弟吧,我那晚真的喝大了,才会逼元英姑娘喝酒。”

说着说着,苏祁都想给自己两巴掌。逼姑娘家喝酒,太不是男人了。

“有这事?”陈游懵了,那晚他喝了太多酒,好多不记得了。

苏祁羞愧点了点头,不敢看陈游,再次道歉并恳求他原谅:“对不起啊,陈大哥,你原谅我吧。”

陈游似乎很疲惫,一脸倦容,双目无神。

十五那日的事已经过去好几日,他真的没精力和苏祁再为这事争来争去,只得道:“那日也不怪你。”

是他自己贪杯,以为自己千杯不醉,结果醉的一塌糊涂,一失足酿成大错。

“陈大哥原谅我了?”苏祁激动的两眼发亮,开心是赤、裸裸表现在脸上。

他就知道陈游不是那种小气之人!

既然陈大哥不计前嫌,他们是不是可以好好切磋一顿?

然而不等陈游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妇人的哭泣声。

“游儿,娘好苦啊……”

陈夫人在丈夫那受了气,一路抹着泪来到儿子做,却没想到屋内不仅坐着儿子,还有一个生面孔,看衣着,定也是京中荀贵子弟。

想到自己如此失礼的举动,陈夫人立刻收住哭泣,脸刷一下红了。

陈游头又痛了,这家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也一把把苏祁揪起,对他母亲道:“这是苏丞相的弟弟,特来相邀我过府一聚。”

丞相相邀啊!陈夫人激动了,也不觉得陈家大肆铺张为一个庶子办婚礼是什么大事了。

“快去快去,别让丞相久等。”陈夫人忙催促,然而等他走到门口又连忙喊住:“等等等等,怎么可以空手去呢。娘让人去库房哪些……”

“不用了。”陈游拒绝,扯着苏祁走快步离开。

陈夫人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终究还是不如陈康那小子懂人情世故。

苏祁被陈游扯着飞快向前走,几次趔趄差点摔倒,他有些怕了,喊道:“陈大哥,我自己走,自己走。”

可陈游不管,直把他拖到陈府大门才松手。

一得到自由,苏祁反射性离陈游三步远,生怕又被他揪住。

心情烦闷的陈游甩了甩衣襟,对苏祁道:“走吧,我们去喝酒。”

苏祁有些不信,向他确认:“真的?方才你不是还说,再让你喝酒,翻脸的吗?”

陈游脸一黑,不想接受自己出尔反尔的事实,只是问:“去不去?”

“去,当然去!我请你!”苏祁可还想着要向他赔罪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浮一白小可爱的营养液呀~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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