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四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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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江晚倒是真正领略到死亡如风这词的意思了。

江晚顾不得看不清路,哪里黑就往哪里钻。

雨点啪嗒拍打着她的脸,耳边尽是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她心知后果,不敢停下。可从一处小巷口路过时却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肘。

她感觉眼前景象一转,一下就被人一把拉入巷子里。

巷子狭窄得容纳两人都为勉强,江晚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就被那人拖进巷子深处去了。眼见要拐角去了,她手脚并用,用力扒着朱红的宫墙。

“你这是做什么?!”而与此同时,听见安开济那刻意压低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好似是在她身后,灼热的气息正好呼在她耳背。

耳朵痒痒的,也许是因为方才奔跑过的原因,一颗心现在正扑通扑通跳着。

江晚迅速转过身,却不料他正是站在她身后,一下就撞进他怀里去了。安开济目光不离她,倒往后稍稍一退冷声问:“你是胆肥了,违背咱家的意思?”

“哎,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见……”

话尚未说完,巷外就响起了阵阵脚步声,江晚先是一惊,就抬脚要出去看看情况。安开济心头那火苗就要窜出来了,心下暗骂了声蠢钝至极。

随即他迅速伸手将她捞回来,生怕她大叫又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江晚被他禁锢着,方才到嘴边那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生生咽回腹中去了。

“你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灼热的气息扑在她耳后,耳朵又酥又麻难受得紧。

“咱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冷沉着眼眸,死死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细听着外头的阵阵脚步声,目光望向巷外去,“云贵妃找你算账那是必然的。”

“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且,你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觉得她会放过你?”

“外头是侍卫,你若是贸贸然闯出去,那九王爷正好借此杀了你,别妄想有人会出手救你,在这宫中,不会有人去在意一个奴才的死活。”

听了安开济的话江晚就好似泄气了一般,心却缓缓平静了下来。

两人就如此僵持,直至巷外的脚步声愈来愈小,安开济才放下心里松开了捂着江晚嘴的手。

江晚长舒了口气,结果腿脚一软整个人往地上跌去。

这地面湿滑,好在身后的安开济手脚快,迅速将她扶住才不至于跌得一身泥。

她低头看着环在腰间的手,此刻方才才平静下来的心分明咯噔了一下。

“无事,方才只是侍卫巡夜罢了,他们怎敢如此张扬。”

还未反应过来,安开济捏住她的肩将她往左一掰,她重心往后整个人险些因此栽倒。来不及思索做出反应,又被他正如初见时一般摁在了墙上。

她诧异地仰头看着安开济,两人距离近得差一点就能贴鼻碰脸,他亦垂下眼帘看她,气息扑在她脸上。

他一身月白衣袍,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竹簪挽于脑后。

此时月光洒在身上正如为他镶上了一层洁白的光晕。

皆因小巷拥挤,两人距离才近了不少。江晚就好似是依偎在他怀里一般,她好似听见了就要跳出胸腔一般的心跳声。

脑子自动略过了他那些话,她仰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开济。她皱着眉头瞪着眼,表情略显吃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四目相对,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心脏慢了半拍。

此时就好似只剩他们二人,好像就要沉沦在他的眼里了。

此时万籁俱静,偶尔有爬行动物过草丛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她脑中一片空白,满脑子萦绕着一句歌词:“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相视就想要逃跑。”

“我与你就好像彗星与地球正在相撞……”

安开济愈发觉得她眼神不对劲儿,不禁蹙起眉来,“你是哑巴了?”

不对。

这样不对。

难道还对一个太监心动了不成?

江晚眼珠子咕噜动了动,晃了晃脑袋要将一些思绪甩出脑外去,转瞬却苦着一张脸,抬起手来轻轻推着他的双肩。

安开济:???

“这巷子就那么大你要把咱家推哪去?”

穿墙而过吗?

“大人……”可江晚却又自动略过了他的话,一脸欲言欲止的模样。

他甚感莫名其妙,却还是道:“作甚?”

“大人不要离我这么近。”话未说完她却一顿,一双眼正直勾勾地望着他纤细的食指指向心口的位置,轻声道,“这里……会心动的。”

安开济一愣,心咯噔一下,又迅速缓过神,“咱家不好男风。”

“……”

“那……”

霎时间,江晚被他的话给噎住了。

就连自己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要说这话,想闭嘴可却又忍不住想问他话。心下几经纠结犹豫,还是开口问:“那女子呢?”

“女子也不可能。”见他目光清冷,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那要是有呢?”她吞了吞口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口。她声音小得如蚊子一般,一双眼如清水般,叫他看不出思绪来。

安开济有些嫌弃地瞟她一眼,只是冷冷的一句:“咱家一刀砍了。”

“哦。”

有够无情,刚萌芽出的春心,就被他一句话给掐死了。

安开济冷凝着一张脸,心中甚是窝火,更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咬着牙齿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江晚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讪讪一笑:“怎……怎么了?”

“不是与你说了,没有咱家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你当咱家傻子?”

哦,该死,他是怎么知道她不止一次违背命令的。

安开济眼眸一压,眼中那怒意是怎么也掩不去的。

江晚心头一跳,便不敢再说话了。

本以为安开济会大发雷霆,可不料,他收回视线不再搭理她。他绕过她往巷口走,只见到他的身影在视线中愈来愈小。

江晚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招他不高兴了。

是因为自己违背命令?还是自己时常有意无意的去开他玩笑撩拨他?

还是两者皆有?

而就要在她眼前消失时,他步子一顿,冷声说了一句:“咱家说过不会让你死,但你自己要作死,咱家也救不了你。”

*

江晚心知该来的躲不过的道理,可当夜还是失了眠,睁着眼到天亮。

如往常一样打扫院落,也算是无惊无险。可午膳后两个暗红衣衫的侍卫闯进膳房小院将她押了起来。

侍卫的劲儿是真的大,江晚感觉胳膊都要脱臼了。

心慌害怕了一路,连哭都不敢哭。

她被押到承基帝面前,直接被侍卫摁倒在地上。

动弹不得,就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承基帝坐于罗汉榻上,右手扶着额头撑在矮几上,紧闭着双眸一脸愁容。

云贵妃倒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地说:“大胆奴才,胆敢在宫中行窃!”

话音刚落,江晚不禁惊得睁大了眼睛。

她何时在宫中行窃过?

“我没有行窃!我是冤枉的!”

才刚开口喊冤,一旁的乐珍直接捏起她的下巴,啪的一声挨下了一记耳光。

“大胆奴才,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云贵妃话语一顿,便朝善泰投去一个眼神。

江晚顺着云贵妃所望方向望去,视线便与善泰撞上了。

那一刻,江晚见到善泰敛下眼中的愧色,慌忙躲避,顺手一袋包袱扔到了她面前。包袱中该是一些玉器或是银器,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来。

云贵妃扯起一抹笑来,眸光一闪轻声问:“这是侍卫从你卧房中搜出来的,还有什么可说?”

江晚看着眼前的包袱,身子不受控地颤着。

一瞬,她想起安开济那些话,云贵妃算账是必然。

在云贵妃叫她下毒那一刻开始,她就该明了,这回她横竖都是死。云贵妃早打好了算盘要置她死地,所以她没有下毒云贵妃没有追究。

可能,云贵妃也知道了自己帮安开济反叛她。

江晚不敢往下想,身上的温度都褪去了,如置身于腊月寒冬浑身发颤,手脚更是抖得厉害。她猛地摇摇头,紧紧咬了咬发白的唇瓣,“我没有偷宫里的东西,我是冤枉的……”

“你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

不知哪来的勇气,听了云贵妃的话江晚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想骂人。江晚缓缓抬起头,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她,轻笑道:“娘娘您心里没点逼数吗?”

说完江晚就后悔了,云贵妃一张脸刷的就黑了。

她不大能听明白什么意思,可这语气就是让人恼火。只要江晚这样说,她就可以直接上刑,堵了她的嘴。

随后,便听见云贵妃厉声喊道:“来人上刑!”

今天正巧也是乌云密布,江晚的心情更加压抑。

太监林永长领着四个淡蓝衣衫的太监从偏间缓缓走了出来。

前面的两个小太监抬着一条刑凳,跟在后面的太监则是手持竹杖。他们将刑凳放在院落之中中,两持杖的太监便站在刑凳两侧,正等着云贵妃发号施令。

“拖出去杖打二十!”

随后,江晚就被两太监架起拖到院落里,拖翻在刑凳上。

杖刑有多可怕江晚想都不敢想。

上头血迹斑斑,不知上头是打死过多少人,让人望而生畏。

就凭这小身板,别说二十,能不能挨下十下都是未知数。江晚眼圈红红,奋力地挣扎着不断地呼喊:“冤枉啊!我没有偷东西!我是冤枉的!”

是明白了。

这承基帝不说话,就是默许云贵妃的做法。

若是别的缘由承基帝不一定会下场,但只要是污蔑一个奴才或是主子行窃变卖宫中物品,承基帝就不会轻易放过。

这云贵妃就是自导自演,东西分明是她叫人放进她卧房的。

喊冤枉没用的!

两名太监上交换了个眼色后走向前来,生怕江晚挣扎影响用刑,就一人摁住江晚的臂膀,另一人就摁住她的腿。

云贵妃在殿里还能听见院落里江晚的呼喊,死一个奴才她倒是不在意。

毕竟没用的东西,总该是要除掉的,要怪就怪自己倒霉了。

承基帝这才睁开双眼,端起几上的茶水送到唇边小抿一口,“给个教训就行了,此事关乎皇家,剩下交给安提督来处理即可。”

云贵妃端坐在罗汉榻之上,手中捻着画着美人图的团扇,轻轻扇着。

听到安开济三个字她脸色稍稍一僵,但也是一瞬,随后只见她蹙着眉头,语气委屈地说着:“皇上不知,喜宁宫三天两头失窃,就连其他妹妹宫里也有这情况,臣妾是气不过。”

随后抬抬手示意开始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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