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1)

数秒之后,游夭夭被撵出房间,哐当的关门声,是给她最好的回答。

扣着红色长裙在胸前,另一只手刮刮鼻子,想起刚刚席影欲语还休的模样,脑内异于常人地灵光一闪。

莫非,媳妇是害羞了?

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

因媳妇在感情方面白如纸而喜滋滋,哼着小曲儿回客房,乐悠悠地洗个香喷喷的澡,化个美美的妆。

红裙一穿,她就是整个村最美丽的崽。

“呜呜,冷啊!”双手互相搓搓胳膊,踩着平底鞋、披着保暖的外套往外走。

满心期待地想到席影面前晃悠,想得一言半语的赞赏。

可能是夜太黑、光太暗,让席影双眼朦胧,反正游夭夭是没有在她脸上捕捉到什么波动,气得在后头瞪她纤背。

路过一家小卖部的时候,游夭夭不走了,抓着一把奶香瓜子在后头嗑得欢,披着外套等在前头走的人回头。

如她所愿,后头没有脚步声传来,让席影回首瞧,就见着游夭夭站在红灯笼下使小性子。

这红灯笼是隔壁饭店的,里头服务员见着外头有客人,忙伸着脖子热情招呼。

席影走过去,拢拢她随意披着要掉的外套,问:“怎么不走了?”

“渴了————”游夭夭受宠若惊,没想到高岭之花突然就下凡,还会主动给自己拢外套,当即人就有点飘,尾骨处也跟长了狗尾巴似的,在无形地摇晃,桃花眼里浮动灯火的光影,熠熠生辉,“没钱————”

“想喝什么?”请人办事的席影,脾气很好,好到得寸进尺的人要醉晕乎。

“香飘飘奶茶,原味的。”游夭夭的视线停留在眼尾下的红心,那清冷月色下的一抹妩媚,勾得人浑身躁动,狗爪子想伸出去可劲嚯嚯。

但也就是想想,给游夭夭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扑上去把人给那啥了。当然,抓住机会亲亲是不会错过的。

席影对上她恨不得将人扒光吃了的眼神,就感到毛骨悚然,不自然地后退一步,一言难尽地转去小卖部。

这游小姐啊,就像这满地的烟头,极为找抽!

游夭夭亦步亦趋跟上,进门朝老板要了一个大袋子。她在初春寒气浓重时节,穿一条夏天的裙子就出来晃荡,只要脑子不是一滩泥水的人,都知道里面大有问题。

这店老板和店老板的小孩,那一脸看二傻子的模样,就知这不合季节的打扮是有多怪异。

游夭夭在货架上划拉一些零嘴到袋子里,又顺手装了十瓶易拉罐的啤酒进去,沉沉的一大袋,觉得自己吃的差不多,转头问:“媳妇,你要来一点吗?半夜饿了,能垫垫肚子。”

“不用。”席影想说她少喝点酒,话到嗓子眼就顿住,随她去了。

虽听席影这么说,游夭夭还是多拿一袋牛奶和面包,等媳妇饿了有吃的,即使她不吃,这不还有自己嘛,总归是剩不下。

席影结了账,游夭夭一手提拎着大袋子,一手握着刚泡的奶茶,在身后悠哉悠哉地走,来到平时村里大爷大妈消磨时间的空地先待着。

这空地上,有一个好地方,那是唯一的乒乓球台子,游夭夭直接跳上去盘腿坐下。一转头要招呼席影时,发现视野之内空无一人,只见落叶飘飘。

自言自语地咕哝着:“嗐,起码打个招呼再闪啊!”

“看来在媳妇心里,我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啊!还真是让人泪流满面呢!”

如此寂静的夜,只有晚风拂动树枝,似麦浪一样起伏翻滚,哗啦声里惊起几声虫鸣。一个人呆在如此空荡荡的地方,就显得很孤独,有一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

手机播放电影【第三种爱情】,欣赏女主的盛世美颜,边看边晃,嘴里还哼着歌儿。

【一个人的夜,我的心应该搁在哪里?】

【你闪移之后,我的视线应该放在哪里?】

【始终学不会控制我的呼吸,在峭寒的风里,呵出你美丽的名字】

【寂寞来袭,媳妇你在哪里?】

......

远处融在夜色里的席影,侧身避过顺风而来的声音,抬手微微遮住耳朵,屏蔽扰人的噪音。

在那魔性的哼歌断断续续重复n多遍后,安分了一夜的血族,被那动听的女声吸引,远远移来藏在树后偷瞧,见到那一袭红色,嗜血地舔着嘴角。

眨眼的功夫,已经绕过数棵树,压住欲望站至乒乓球桌前。突然出现的动静,让游夭夭蓦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瘦弱男子。

若不是知他是血族,还真的像个斯斯文文的大学生。给人的感觉是软弱、木讷、闷,是那种在学校里不会多瞧一眼的存在。

“你不怕我?”瘦弱的血族眼里闪过疑惑,“你和之前的人都不一样,没有吓得后退。”

游夭夭嗦着奶香的瓜子皮,没工夫和他说话,手一指,示意他坐到对面去。

等味尽的瓜子皮吐到垃圾袋内,才跟已坐到对面的血族说话,“张俊,年26岁,毕业后,一年就换几家公司。”

张俊惊了:“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我乃仙人下凡,这么掐指一算,就知晓个彻底。”时不时要装一番高人的游夭夭,若此时,她不喝牛奶的话,应该会具有一些可信度。

可耐不住对面的张俊,他竟然就信了。稍稍愣怔过后,一脸恭敬地坐正,有点儿老实学生见到教导主任的感觉。

“仙人在上,小的张俊,是【洞山溪村】的人!”

融在夜色里的席影,正欲抬脚过来,在听到这“一个敢瞎胡诌,一个敢信”的对答时,脚下差点一扭,表情难得地有些小精彩。

喝着牛奶的游夭夭,直接被呛得咳嗽起来,“我瞎说的,这你也信?”

张俊盯着她瞧,脸逐渐阴沉起来,“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不记得有见过你,你也不是我们村的人。”

“放轻松。”游夭夭推一罐啤酒过去,“其实,我就是好奇,才跟你多说几句话。”

“你好奇什么?”张俊仗着“艺高人大胆”也不客气,拉环咕咚咚喝起,几个起伏一罐就下肚,自动取过一罐继续。

游夭夭大方地倒出花生米,进行分享:“好奇啊,那山腰上的一家,是怎么就没了?”

一听这话,滚圆的易拉罐被捏扁,橙黄酒水溢出,着实是浪费。看得游夭夭心疼,这可是席影掏钱买的。

“他们都该死!”张俊那书生气的脸,霎时变得阴沉沉,“我没有错,不论谁做她的儿子,早晚都受不了辱骂而杀了她。”

游夭夭剥着花生,随口说着:“慢慢讲,我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谁错?肯定是她的错啊!”张俊想起那些被辱骂的日子,就恨得牙痒痒:“你知道吗?她从小不仅拿棍子打我,还辱骂我,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这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

听他越说越激动,游夭夭拿啤酒罐跟他碰了一下,“我特别理解,我闺蜜家的老妈也是这德行,简直比唐僧的紧箍咒还让孙悟空头疼!”

“我终于遇到知己了!”张俊仰头古咕咚几口,“以前我找人说的时候,他们都给我讲大道理,说做家长都是为孩子好,哪家的父母没有骂过孩子啊,让我要理解,理解个狗屁!”

游夭夭抿了一口啤酒,顺着他说:“这不能理解,家长和孩子应该是平等、互相尊重,出言或出手摧残孩子,会导致双方感情变淡破裂,也更是不对。”

“对嘛,就是这个理嘛!”要是游夭夭是男生,张俊早来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有一种只有你理解我的奇妙感。“你知道吗?小时候嫌弃我学习不好,可脑子这个东西,不都是父母遗传的吗?我天天抱着书啃,可不通它就是不通,跟努不努力没有几毛钱关系。”

游夭夭赞同得连连点头:“对对对,特别是那些学霸,可气人,天天上课开小差,课间打盹,回家开黑,但人家回回考试名列前茅,你说气不气死人?”

“没错,人家脑子好,学习好,咱脑子笨,吊车尾,是我不上进吗?不是,智力天花板决定了上限,我能怎么办?”张俊压抑在心中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倾诉的口子,“她天天骂我是猪,或是不如猪狗呢,猪狗还能养肥上桌饱肚。她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就能对着你聒噪一整天,气得你想发疯,想用刀捅了她,一了百了。”

那疯狂、狰狞的模样,有点吓到游夭夭,剥好的花生米都滑溜出去,滚落在台球桌边缘。

他神色稍稍和缓,又是苦笑:“毕业之后,专业不好找工作,几次换工作,在大城市要抗着房租、吃喝穿用,每天天不亮就爬床挤车,赶往市区上班,每天要大晚上才能再回到住处,连女同事都看不起我,更是常常遭受老同事的抱团欺压。”

游夭夭护着自己的啤酒罐子,后仰避开乱喷的吐沫星子。

她为不费吹灰之力搞定这血族,简直是新世纪最好的倾听者,牺牲很大,不知,媳妇会不会犒劳自己一下!

三罐啤酒下肚的张俊,酒精慢慢麻痹神经。酒越喝越苦,却又停不下来;越喝越愁,却又享受大脑不清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这么大的压力,没有一个倾诉的对象,每天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喝空了的啤酒罐被捏爆,狠狠甩出砸在地上,发出一阵连续的声响。

“可这些,她不懂、也不理解。天天就在你耳边嗡嗡嗡,唠叨个没完没了,说别人是如何如何有出息,刚毕业就有好工作,连媳妇都娶上了,说我还是个没人要的窝囊废、路边的狗屎,天天都是无休止的抱怨,没有一刻消停过。”已陷入回忆的张俊,满脸都是怨恨、激愤,那是一个弱者的咆哮。

这张俊以前是个不善言辞的沉默男,属于唯唯诺诺的那类型,长久的负面情绪得不到疏解,最后在某个契机中走向另一个极端,在沉默中扭曲。

新的啤酒被“砰”地拉开环,似水一样灌进肚子里,“还有我爸,从我记事以来都是窝囊废,就看着傻逼老母猪天天打骂,屁都不敢放一个。无业待在家休缓的那段时间,更是帮着她说教我,还早早晚晚地催婚,逼着我去找一个出身好、聪明能干的女人。”

游夭夭这会儿也感觉双耳嗡嗡地响,头疼。这书里的世界太真实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喜,搞得和现实世界一样,惆怅啊!

陷入情绪宣泄的张俊,一点儿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似乎要将从小到大的憋屈,都一股脑全部倒出。

张俊的声音已在尖锐区域良久,“可那俩臭不要脸的癞□□,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狗比家境,就想攀高枝,做梦。样样好的人凭什么来我们家,图我们家天天为鸡毛蒜皮的事砸锅摔盆?图为了小小的作息时间,就不间断逼逼一整天吗?”

吐沫横飞还在继续,这声音的杀伤力实在是有些强悍,游夭夭忍不住堵堵耳朵。可能是这个小动作刺激到张俊,刚刚还怨愤的脸在陡然间,变得阴沉沉死盯着她。

游夭夭动作一滞,讪笑着:“耳朵有点痒,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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