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近,宁融的腰自觉便往后板了一点。
伴随着那股冷香而来的，还有谢既白近咫尺的精致面庞。
宁融其实没有仔细看过对方的眼睛，现离近一看,那双狭的眸子里除了一片澄澈外，便只剩下了自己的倒影。
小小的，有些紧张的自己。
宁融突然就想问什谢既白要选他来当个质子了。
其实仔细想想,韩九离的话并能全信。
许并是谢既白选的他,而是楚帝原本就要他呢？
毕竟楚国的五年,楚帝从来对他从来就只有疏离，没有一刻是把他当成自己儿子。
原本想要说的话已消散到了脑后,宁融摩挲着指腹,终磨出了一句新的话。
“陛下,日宫宴，臣能能坐的离陛下远一点？”
宁融是想的,既然谢既白现有了喜欢的人，自然还是避嫌比较好，他说定宫宴上的哪个女眷就是陛下的心上人,他自然还是要离得远一点。
谢既白显然知道宁融的小心思，他挑眉道：“行。”
宁融下意识皱了皱眉，问：“什？”
谢既白几乎要被宁融副一本正的样子逗笑了，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宁融的鼻尖，道：“爱卿说了要保护朕,坐的远了还怎保护朕？”
宁融一头雾水：“什时候说过？”
“刚刚，”谢既白感受着指尖那奇妙的触感,“你用眼说的。”
宁融：“……”
宁融选择睡遁，他朝谢既白丢下一句“臣困了陛下晚安”后，便转过身,匆匆离开了主殿。
只是那背影里，多少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而谢既白望着宁融的背影，随着宁融离他越来越远，他脸上的温和一分一分地褪去。
片刻后，谢既白朝角落里的暗卫淡道：“把那人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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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找奴婢是有什事吗？”
栖雪殿内，玉芝给宁融沏了一杯茶，而后拘谨地站一旁，问道。
宁融托腮看着，半晌后才垂下眸子，道：“玉芝，太后最近有没有让你做什？”
那日他几乎没怎问，玉芝就已向他坦诚。
是太后派来的人，但是太后刻意培养的奸细，而是将那壶热水尽数浇脸上后，便随让来宁融身边当只耳朵，宁融一旦有什风吹草动就告诉太后的普通婢女。
“没有。”玉芝摇了摇头，“自从公子搬去勤政殿后，太后就一次没找过奴婢了。”
“之前你去见太后，都是按照告诉你的话说的吗？”宁融用指尖碰了一下杯壁，滚烫的杯壁有些烫，他抬起眼眸看着玉芝，眸中似有流光划过。
玉芝攥紧了，点头道：“是。”
“花灯节那日，你有没有告诉过太后，要和陛下出宫？”
宁融的语气极其平静，平静的仿佛是说一件事关己的小事一般。
玉芝却像是被句话狠狠震住了，半晌后才抬起头看向宁融，杏眸圆睁：“没，那日太后并没有叫奴婢去桂兰殿……公子是怀疑奴婢吗？”
“没什。”宁融摇了摇头，“问问而已。”
他其实多少怀疑过玉芝，但是仔细想想就放弃了个念头。
宫里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只耳朵都攥樊枝那里，仅是出宫行踪而已，实是太好查又太难查了。
宁融伸出指弹了一下杯壁，而后迈步走出了栖雪殿。
他身后，玉芝终攥紧了，终说出了藏心里许久的那句话。
“公子，知道是太后派来的人，您什又要救呢？”
宁融的脚步一顿，原本要踏出的步子就停了原地。
而后他几乎微微蹙眉，认真道：“反正就算是你，会是别人。”
“而且，”宁融垂眸，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总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死面前。”
殿内，那杯滚烫的茶终凉了下来。
而玉芝良久的站那里，闭上眼，脸上划过道清泪，像是浑身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般，伸出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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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样穿真的好吗？”
等身铜镜前，宁融张开双臂，任旁的宫人他整理衣袖，披上外衫。
宁融本就得极好看，容貌昳丽冰肌玉骨，此刻身着月白朝服，头戴玉冠，显得面如冠玉，眼角眉梢皆让人无法挪眼。
浅蓝色将他本就白皙的脸衬得加精致，宁融自从来到昭国，还没穿过如此正式的朝服，他有些拘谨的看向谢既白，又补了一句道：“陛下，臣穿朝服真的好吗？”
虽然每日自称臣，可他到底是谢既白的臣子。
谢既白一直旁边看着宁融，一双凤眸一刻曾他身上离开。
他伸出往门口随意一指，宫人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而后谢既白走到了宁融的面前，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的味道：“有什好的，身很适合你。”
知是什时候采了宁融的尺寸，身月白朝服显然是他量身定制，每一寸都极其贴身，将宁融原本就比例极佳的身材显得加修。
谢既白走到宁融身前，而后微微低下头，环过宁融的腰，他腰上戴上一块麒麟玉佩。
世上共有块麒麟玉，谢既白常年戴着一块，而沉寂了十几年的另一块麒麟玉，此时寻得了另一位主人。
宁融显然知道块玉的价值，但是无意识的觉得块玉戴上后，呼吸都清澈了几分。
他抬头看着谢既白，昭国玄色尊，谢既白眼下赫然一身玄冕，金丝银线的冕服显然只有帝王才配穿戴，举投足间尽是浑然天成的贵气。
谢既白剑眉入鬓，俊美的眉眼比往常加冷冽。
见宁融一直盯着他看，谢既白禁轻轻挑眉，话锋愉悦：“融融看着朕，朕脸上是有什东西吗？”
有点帅气。
宁融当然没说，他只是觉得穿玄冕的谢既白好像好看了一点。
宁融指了指谢既白腰间挂的那块和他的极其似的麒麟玉，道：“陛下的玉和臣的好像。”
“嗯，”谢既白轻声呢喃，“毕竟它们是一对。”
虽然是一对，谢既白的显然颜色深一点，宁融的玉仿佛是因沉积太久见日光的缘故，颜色较要浅一些。
宁融伸摸了摸，入触感极其温润，甚至还有点暖意。
谢既白解释道：“玉十分养人，且祛毒辟邪，算是块宝物，后每天都要戴着。”
见宁融应，谢既白还意味十足的拉了尾调。
宁融才“嗯”了一声，他没想到块玉佩居然珍贵。
“陛下送臣珍贵的宝物，臣却没什能送给陛下的。”宁融有些纠结的鼓起了腮帮子，“陛下有没有想要的东西，臣努努力陛下找来。”
谢既白看着宁融，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片刻后，他轻笑道：“用你找什。”陪朕的身边就好了。
目对，宁融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总觉得谢既白有点一样了，可若是非要说什一样，他又有些说上来。
谢既白很想揉宁融那毛茸茸的脑袋，可是眼前人此刻正玉冠束发，他只能绞起宁融的一缕发，放指间缠绕。
“一起去宫宴？”
宁融对此早已见怪管，他摇了摇头，那缕发自然从谢既白里脱落。
“陛下先去，臣待会再去。”
说完后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行吗？”
宁融的声线特别干净，平时说起话来总是透着几分稚气，而像此刻压低声音说话时又格外招人。
陛下的脸瞬间就有些红，所幸周围没有宫人，没人看得清。
谢既白转过身便朝殿外走了过去。
只是那脚步中多少有几分慌乱。
“当然可。”
见谢既白走去，宁融才松了口气。
和谢既白一起去宫宴什的，他实是做到啊。
场宫宴除了昭国的文武百官外，还汇集了各国使臣。
被人看到他和谢既白一起去宫宴，怕是日就要穿出他是谢既白养的小情人，每天和陛下同床共枕的风言风语了。
光想着宁融就有些心跳加速。
可，绝对可。
直到透过门缝看见了谢既白携宫人远去的背影，又过了一会儿，宁融才带着名知根知底的宫人，换了另外一条前往宫宴的路。
条路安静狭窄一些，须得穿过一片假山林园才能去到举办宫宴的昭宫。
宁融加快了步速，名宫人紧跟他身旁。
就走了有一刻钟，宁融的步速终越来越慢。
名宫人依旧脸红气喘，而宁融却有些累了。
就是每天宅着锻炼的咸鱼下场。
宁融有些后悔没答应和谢既白一起乘坐御辇了。
名宫人一看看，看看你，最后都选择了统一的沉默。
宁融缓慢走着，终走到离昭宫远的假山池旁。
他本想歇一会，可入目却看到了一个根本可能里出现的人。
宁融的脚瞬间就冷了下来，他直接僵了原地。
月光下，少年抱臂靠假山旁，他似乎等候已久，直到见到了宁融，那修的身姿才舒展开来。
月光给他渡了一层浅浅的光影，可他周围却尽是寒意。
卫错眯起他猫一般的双瞳，朝宁融伸出了一只。
“哥哥，好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