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1 / 1)

如说刚才的卫错眼里还满是漫不经心,那现在的他眼中则尽是赤.裸裸的杀意。

他几乎是看死人一般看向那位年轻的帝王。

双手瞬间化拳为爪,指尖顷刻便溢出了一层淡淡红痕。

可他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便被身后出奇沉默的韩九离握住了手。

韩九离用巫族独有的密语对卫错说:“别冲动。”

卫错这才松开手指,冷冷瞥了韩九离一眼,语气直截了当。

“滚。”

韩九离无辜的耸了耸肩,然离开了楚国,卫错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宁融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和谢既白两情相悦了。

如他现在否认的话,那么下边的那些大臣一定会觉得他在欲盖弥彰做贼心虚。

如他不否认的话……

宁融垂着头,用低不可闻的声线呢喃道:“陛下,您是在开玩笑吗?”

谢既白伸手拭去了宁融嘴边残留的一点糖渣,宠溺道:“朕从不开玩笑。”

底下大臣简直没眼看。

他们英明神武视情爱如粪土的陛下啊,现在居然这温柔宠溺一个人,这个人还是敌国的皇子。

陛下可是不止一次的跟他们说,陛下不选秀,就算有朝一日纳后也只要一个人。

大臣们苦酒入喉愁更愁,那一个比一个往下耷拉的脑袋纷纷写满了一复杂的情感。

一方面陛下登基七年一心耽于政事,大昭才得以国运昌隆,纵横四海。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希望陛下能有个身边人,这样他们的日子也能好一点。

可是另一方面——

陛下喜欢男人,大昭不是就要绝后了吗!!!

大臣们浑身上下写满了复杂。

卫错松开了手指,指尖红痕也瞬间消失。

他抬着眼远远着宁融,少了那股刻意伪装出来的温顺,宛如一匹孤狼静静等待猎物一般,不放过一点破绽。

半晌,他突然轻轻笑了出来。

“二十城,换回我楚国的五皇子。”

不到十六岁的少年,言行举止却意外的铿锵有力。

“永宣帝意下如何?”

谢既白保持着和宁融十指相扣的姿势,在桌下严丝合缝的十指相贴。

闻言谢既白想也不想,挑眉道:“不可能。”

不是不如何,而是不可能。

“融融是朕的人,哪怕将整个楚国放在朕面前。”谢既白给了宁融一个安心的眼神,字字恳切:“朕也不屑一顾。”

宁融的胸腔猛烈的震了震。

宫宴就此作散。

一场本该寻常的宫宴,结局却充满了意外,有人唏嘘,有人感慨,有人气急败坏,还有人惴惴不安。

少年身姿挺拔,像一棵生长的竹节一般挺立在原地。

明明是年纪最小的人,身上却拥有着久居上位的气质,楚国的使臣无不对其俯首称臣。

卫错不走,韩九离等人自然也不能动。

卫错的眼珠格外漆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格外清澈,此刻却没有任何一点情绪藏在其中。

了不知多久,他才缓缓抬起手,右手放在了自己心口处。

心跳声如雷如鼓,伴随而来的还有如同针扎一般细密窒息的痛感。

痛感越来越强烈,他却笑得越来越开心。

很久没有这痛快的感觉了。

他想。

“走吧。”

.

回勤政殿的路上,宁融和谢既白没有再分开走。

所以不分开走,一方面是宁融确实不想再碰见他的倒霉弟弟卫错,另一方面则是谢既白的手攥得太紧,现在也没松开。

来时夜风吹得人还有点冷,现在却莫名的有些燥。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先开口。

宁融低着头,谢既白偏过脸,两旁的宫人默契的着这两位主子,心照不宣地互相挤眉弄眼着。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世子与陛下间不正常,但到底还是没想到宫宴上陛下居然如此……

啧啧啧。

宁融的耳尖早已通红,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总觉得除了和谢既白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哪里都很热,脸也热耳朵也热,这破风吹得实在是太浮躁了。

而谢既白看着这样的宁融,想着就这一直走下去,似乎也是一件幸事。

勤政殿的路今天好像短了不少,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跟头。

宁融始终都低着头,一到地方就想往自己的偏殿里走,他闷闷的说:“天色不早了,如若陛下还没有其他的事的话,臣就先回去……”

说着宁融扯了扯自己的手,谢既白依旧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任宁融如何抽来抽去,谢既白纹丝不动。

他这才不得已抬起头,本就有些分白的皮肤此刻薄薄的透着红,宁融对上谢既白的眼睛,只觉得自己那颗从刚才开始就在胸腔里蹦迪的心脏就要跃出来,在谢既白面前跳舞了。

谢既白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可宁融还没开始转身,就被眼前人圈在了怀里。

冷香扑鼻而来,谢既白紧紧箍住宁融的腰,贴在他耳边道:“宫人在看着呢,朕才刚说了大话,让朕再装装,多抱一会儿。”

宁融脑中里嗡嗡的。

“而且不是说好了,宫宴结束去陪朕去见一个人的吗?”

宁融嗡嗡的转了一个圈,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天边已然上了一轮新月,繁星倾斜点缀。

宁融忘了推开谢既白,疑问道:“现在去见吗?”都已经是晚上了。

“他就在勤政殿里。”

言意,就现在。

不远处值守的小宫女满脑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还是抵不住扒开了指缝,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

陛下和世子,好般配!

宁融原本想的是谢既白要带他见那位在西伯利亚放养的皇子,或是在民间暗访,此刻好不容易回京的暗卫。

但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衣衫褴褛,顶着一头雪白的爆炸头,宛如丐帮帮主一般的老头。

老头手脚上还带着镣铐,身旁紧紧跟着两名侍卫。

见到谢既白的下一秒,老头立刻便张口大骂:“你就算把我逼死,一个月不给我饭吃,老朽我也不会将那秘密告诉你!”

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实在是与表格格不入。

“苍闻,要点脸,朕哪顿亏待你?”谢既白冷道。

名叫苍闻的老头却没回到谢既白的话,而是皱着鼻子在空气中狠狠嗅了几下,而后双目放光的着来人的方向,戴着镣铐的手脚下意识就往宁融的方向蹦。

两名侍卫适时摁住他的肩膀,这些天里两人早已见怪不怪。

苍闻使劲嗅了嗅鼻子,冲宁融兴奋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我们少主的味道?”

苍闻一动,谢既白下意识便挡在了宁融的身前。

而苍闻这话一出,宁融一头雾水,谢既白却顷刻便变了脸色,他压低声音看向苍闻,眸间杀意渐起:“你找死?”

苍闻就像是一个老鹌鹑一般,下意识便怂了。

他的声音弱弱的:“不是你让人家说实话的嘛,你让我尝的那几滴血就是眼前这个人的吧,他身上就是有我们少主的味道嘛……”

眼前这个人赫然就是指的宁融。

宁融拽了拽谢既白的衣袖,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位老是?”

谢既白这才收起那股凌冽的杀意,他握住宁融的手,解释道:“是巫族的一位药师,因为犯了事被巫族追杀,朕派人把他找来了。”

前遇刺就诊时,太医曾取了宁融几滴血液,结合刚才苍闻的话,宁融逐渐浮现了一个想法。

谢既白显然看穿了他的想法,先一步继续解释:“这人天生就和别人不同,能通品尝人的血液从而辨认出毒物,还算有点用。”

辨认出毒物……

宁融怔怔的向谢既白。

谢既白坚定地看着宁融,道:“刚才宫宴上,朕并非不想放你回楚国,只是朕不放心。”

宁融其实在那一刻就明白了,谢既白只能这说。

如把选择权放给他,那么如他愿意留在昭国,那就是遭天下人嗤笑的叛国,如他选择回楚国,那就是不重道义,亦要遭别人戳脊梁骨。

“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楚国皇室的背后,是巫族。”

“而你的身上,有巫族人下的毒。”

宁融的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而谢既白将眼前人抱在了怀里,语气里满是心疼。

“放心,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巫族。

怪不得。

宁融快速的回忆着去的每一个瞬间,如若不是指尖轻微的颤抖,谁都发现不了他那冷静表下的小小破绽。

宁融着苍闻,问道:“我会死吗?”

苍闻没想到眼前这位俊秀的小公子说话风格居然如此的直白,直截了当到他差点没反应来。

苍闻果断的摇了摇头:“不会。”

宁融松了一口气,不会死那就还有救。

“我中的是什毒?”

苍闻没想到眼前人不断果断,还如此的冷静。

一般来说知道自己中毒的人不都是崩溃大哭神魂俱散最后跪求他救他狗命的吗?

苍闻回忆着谢既白那如同鬼煞一般的眼神,默默吞下了这句话。

他此刻宛如一个乖巧的老头,带着镣铐的双手合在了一起,嘴角都微微朝上抿起,问什就答什。

“准确来说,你中的并非只是一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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