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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重新开始,也不是不可以。”

木隘见完虫皇,紧接着又提出要见木凌,木凌早有准备,施施然从监控室出去,监控一直开着,那些虫也一直看着。

木隘说想和阿西尔道歉,还欲盖弥彰地说是真心知道错了,不是因为虫皇的话才这样做。

他这话说的自己心里都在打鼓,不知道刚刚的一切摄像头拍下了多少。

木凌宽宏地给了他一个选择:

“只要你同意抹去他的标记,就可以重新追求他。”

木隘顿时窒息,连同监控室的所有虫都惊住了,这是哪一出?

“你...这...”木隘吞吞吐吐,眼神惊疑不定,王虫居然办得到这种事吗?

“我做得到,当然要你配合。”木凌微笑着说。

木隘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但随即提起心肝,木凌笑里藏刀不断追问:

“怎么样,愿意吗?”

这问题弄得监控室的雌虫都很紧张,但木隘久久不说话。

木凌耸耸肩,转身欲走:

“看来你其实没有那么想道歉。”

“等等!”木隘慌张叫住他:

“是阿西尔的要求吗?”

木凌偏头看他:

“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吗?”

“你让我直接跟他说。”

这会儿他又敢见阿西尔了,但木凌怎么会允许——

“直接说什么?虽然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失去给你的精神标记,因为我害怕没了那个我就控制不了你了...”

“不是!”木隘急惶惶道,眼睛不住瞟向摄像头:

“标记,标记是我们之间爱的体现...而且没有标记的话,雌虫会,哦不,他会...会狂化的,我是因为...”

“我既然可以解除,那自然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木凌盯着他:

“你不会以为我想不到这点吧。”

屋里顿时只剩木隘艰难的喘气声,木凌冷嗤一声,再次迈开脚步,但——

“你让我和阿西尔当面说。”木隘的声音弱了很多。

木凌倏地回身:

“你当他是你一条狗吗?就这么舍不得放开那条狗绳?!

你当着他的面要说什么——我必须握着这根绳,否则你就要跑了,我上哪去找这么条强大忠心又护住的狗?”

“不是!你不要玷污我们之间的情谊!”

木隘看着他的眼神恨极了。

“那你说区别在哪?”

“雌虫天生就想要雄虫,他们想要精神标记,没有标记他们活不下去的,你要杀了他吗?

你为什么不听听他们的声音,他们渴望我,他不能没有我!没有我他会死的,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啊!”

木隘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他以为他很想这样做吗?这是帝国不断告诉他的,他花了十几年来接受这个观点,现在突然告诉他不是这么回事了,凭什么?!

“那他现在不想了。”木凌冷冷看着他。

木隘所有声音哑在喉咙里,半晌,才挤出几个气声:

“凭..什么...”

“凭他不想做你的狗了!你爱他?还是爱占有他?”

木凌居高临下俯视他:“这都想不清楚,谈什么重新再来?”

“你呢?你就会抹去你那只雌虫的标记?”

木隘低着头冷笑,木凌这种家伙他见得多了,满嘴仁义道德,实际净是道貌岸然,冠冕堂皇,除了会说漂亮话什么也不会的伪君子,但凡触及他的利益就会像被踩到痛脚的狗一样狂吠。

但木凌怜悯地看他:

“我从来没有标记堂洛斯,他自始自终都是自由的。”

精神融合不是标记,是他用自己的一部分补全了对方。

木隘懵了片刻,缓缓抬头看他:

“若他要走?”

“...那就放他走。”

“你骗我!!!你这个骗子!!!虚伪,恶心!!你有本事证明给我看啊!你这骗子!”

木隘歇斯底里地冲他咆哮,却没得到回应。

渐渐地,他的尖叫变成啜泣,他不能失去给阿西尔的标记,他想和他重新开始,但没有那个标记他们该怎么开始?

——————————

阿西尔在监控画面前变成一尊石像,大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甚至来不及惊奇王虫居然能抹去精神标记。

木凌进来以后他才又活过来,像被抽干所有力气一样疲惫,看着木凌连笑都挤不出来:

“殿下让我看这些,为了什么?”

“我不会与您为敌,这还不够吗?”

“不只是四皇子,帝国还有我的家族,我没有办法轻易斩断这些关系。”

“殿下何必逼我。”

不只有他,所有帝国雌虫都有这问题,但他们沉默得像从来就不会说话,只留阿西尔这个出声孔,神情都很黯然,婚姻不是感情破灭就会跟着破灭的东西。

木凌点点头,走到阿西尔面前:

“你看着我,你们也是。”他对其他帝国雌虫说。

“刚刚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他问。

“你们把自己当畜牲吗?”

帝国雌虫呼吸沉重,木凌的声音像冰镇过的一样让他们浑身发寒:

“不是?那你以为自己有什么?将军的地位?这枚肩章?你的荣耀?财富?”

他一把拽下阿西尔肩上的金色徽章狠狠摔在地上:

“根本一无所有。”

堂洛斯眼神闪了闪,有些担心木凌的话过火,但阿西尔红着眼睛,死咬着牙没有吭声,他也按捺不动。

“你们出生入死,每一滴血汗都奉献给帝国,帝国给了你们什么?”

“一个雄主?一条狗链?让你们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身边以为是最高级的荣耀?

你知道的吧,那是假的,帝国用金灿灿的外衣把你包的漂漂亮亮,他们恭维你,赞美你...是真心的吗?因为你是阿西尔,还是因为你是双s?”

“你到底有什么?十二岁把你送上战场的家族?疼爱你的雄父?还是和你一样忍气吞声的雌父?”

木凌无比讽刺地说,成功让阿西尔的脸色白的像深秋的晚霜。

“留在帝国,以后有了孩子,就让他像自己一样,六岁开始学习战斗技巧,学习如何侍奉雄虫,然后十二岁送他上战场?

侥幸没死就跪在虫皇面前请求他恩赐一个雄主,从此把命交给他,把所得一切交给他,祈求他有一丝善心给一份恩宠,然后让你,你的孩子感恩戴德地为他繁育后嗣...

你是双s又怎么样?你以为自己和最低等的e级雌虫有什么分别,住更华丽的房子,穿更漂亮的衣服,吃更好的东西,喝更高级的营养液,然后学最好看的跪姿,得到一些甜言蜜语...

突然有一天,不知道哪里得罪自己的雄虫,骤然失宠,然后发现那些光鲜亮丽的不过是镜子里的花,水里的月亮,不能拿手碰的。

这就是你这辈子要的?”

“你难道不记得自己是雌虫,其实一无所有了吗?甚至连你的孩子也不会是你的。”

“你到底在守护一个什么帝国?

一个让你从出生到死亡,都一无所有的帝国?”

一滴滚烫的泪从阿西尔眼里滑出,他毫无所觉一般,任第二滴第三滴,连成串从眼睛里涌出来,木凌刀一样的目光将他贯穿:

“就这样还要回去?你爱着帝国吗?爱着它什么?

还是不得不爱,否则就必须直视这不堪的一生,承认自己的卑微鄙陋,承认自己的无能,承认自己胆子小的甚至不敢看见光。

然后心安理得地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活在黑暗里,不去看自己的兄弟,朋友,不去想自己的孩子,一直重复告诉自己只要尽到本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糟,然后死亡猛地降临,那一刻,你敢心安理得地告诉告诉自己...理当如此。”

阿西尔摇着头退了一步,木凌紧紧相逼,扯下他另一枚金质肩章握在手里,用了点力就把它揉成一团,像扔一块垃圾一样甩开它:

“理当如此吗,阿西尔上将?你这一生,理当如此?!”

像被扯掉了遮羞布,所有骄傲都随着那枚肩章一起被揉碎,阿西尔脑子一片空白,却有一声咆哮从胸膛涌出:

“不是!”

他像被打折了脊骨弓起腰,泪水失控地涌出,不停颤抖着说:

“不是...”

“既然不是...”木凌冷漠地打算继续说,然而——

“好了。”

“可以了!”

两个阻止的声音一齐响起,堂洛斯看了看阿鲁,那雄虫有些尴尬和错愕,似乎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站出来了,但箭在弦上,首领使眼色要他说,他硬着头皮道:

“给一点时间,他会想清楚的。”

堂洛斯纳闷地看他:就这?

阿鲁理了理思绪,暗自哀叹——这家伙都把虫逼哭了还不罢休,真刻薄。

“他是优秀的军雌,为帝国效力这么多年,转变立场相当于背叛自己的过去,他到匪邦的时间还短,这段时间又经历了这么多事,一连串打击下来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您说的那些东西。

请给他一点时间,他已经决定不与我们做对,再强求他站在我们这边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

木凌和堂洛斯对视一眼,突然笑的危险:

“你在指责我操之过急吗?阿鲁主任。”

房间里的气压陡然降低,空气像巨石一样压在每只虫身上,那股深植于基因的恐惧攥紧每只虫的心,他们瞳孔疯狂颤抖,灵敏的战斗神经在呼吸时战栗,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王虫生气了。

可就算这样,这只b级雄虫也要为阿西尔将军说话吗?帝国雌虫心情复杂。

阿鲁有些喘不过气,冷汗浸透里衣,站直变成一件难事,他却仍倔强地挺立:

“是。”他这么告诉木凌。

木凌的脸刷一下就黑了。

干燥的室内无端出现一股山雨欲来的水腥气,所有虫好像只能匍匐在旷野上,瑟缩地等待风云变色,地崩山摧——堂洛斯搭上木凌的手臂:

“算了。”

这两个字像拨开乌云的清风,一扫刚才的压抑,屋里降到冰点的气氛开始回温,木凌收敛精神力,偏头看自己的雌虫,他叹了口气劝道:

“的确需要一点时间,不管是虫还是人,在这世上都需要根基立足,哪怕那根基再丑陋,打散的过程也万分痛苦,接受未知的幸福比忍受已知的痛苦,有时候会更需要勇气。”

木凌把他的手拢在掌心,堂洛斯看着阿西尔微笑:

“你也不要怪他,只是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容不得一丝侥幸,容不下中立的立场。

你好好想想,其实不与王虫作对就意味着要与帝国作对,你早已经给出答案了。”

说罢,他和臭着一张脸的木凌离开监控室,身后浩浩荡荡随了一堆虫,走出去一段距离木凌才出了口气:

“下次这种活你来干。”

堂洛斯促狭地笑着:

“可是你很适合啊。”

木凌斜他哼了一声,余光却没扫到队伍里阿鲁的身影:

“你把阿鲁留下了?”

堂洛斯懵了一下:“没啊。”

说了要给阿西尔一点思考时间,他们犯不着这时候赶虫子上床,而且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

阿鲁本来也要跟着匪邦的虫走,偏偏多看了阿西尔两眼耽误时间,临他要出门的时候,门在面前被用力合上,砰的一声巨响差点砸到他的鼻子,上锁的声音接踵而至,简直一气呵成。

阿鲁的脸立即就绿了,这笔账立即就算到首领和木凌头上。

这什么意思?不上不下的!这里还有帝国其他雌虫呢,把他们锁一屋几个意思?

阿西尔抹干眼泪,看了门一会儿,突然嗤笑。

所有雌虫有些无措,不知道是该安慰阿西尔还是问匪邦为什么锁门,王虫的话不止说给阿西尔,也说给他们。

“阿鲁。”阿西尔叫他。

阿鲁铁青着一张脸走过来,艰难地挤出笑:

“应该只是意外。”

听到这样的解释,雌虫们表情诡异起来,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意外,但没见过这种的。

“什么意外?”阿西尔平静地看他。

比如这门年久失修,一关上就会自动上锁,又比如匪邦民众都有随手关门落锁的习惯...阿鲁眼观鼻鼻观心,这么扯淡的话他尚且说不出来。

阿西尔好像也知道他解释不了,挑了下眉,在所有虫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拽住阿鲁的衣领:

“这才是意外。”

他通红的眼里还有泪光,折射着某种决绝,监控里的木隘还六神无主地看着摄像头,雌虫们目瞪口呆——

阿西尔吻住阿鲁,或者说是撕咬,他根本不会亲吻。

......

被木凌和堂洛斯打发回来叫阿鲁的虫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这个。

“首领和木主任说强扭的瓜不甜,要我放你出来,先说好这不是他们的主意....”

那虫一愣,拯救领导一世英名的计划中断,话锋拐了个弯:

“但既然已经扭下来了,那就算了。”

他砰的一下又把门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强扭的瓜不甜,但已经扭下来了,总不能再接回去,算了,凑活吃吧。

——by匪邦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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