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痛！痛……你轻点……我不行了……呜呜……”
卧室里传来沈舟济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伴随着孟怀德的隐隐暗笑。
“你好坏……”
”你快停下！轻点……”
“啊轻一点……”
沈舟济喊得满脸燥红，一大清早的，身上脸上全都是汗。
“现在知道痛了？”
孟怀德放下上药的棉签，小心替他拿绷带缠好伤脚，然后套上袜子，穿上鞋，领他下了床。
“都说伤没好全，跳舞就先放着，你偏不听，你看看，刚好了点，现在又发炎了。”孟怀德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只是不想把领舞让给别人。”沈舟济挂在孟怀德身上，看了眼墙上的钟，“快点吧，都快七点了。”
两人鸡飞狗跳地出了门。
今天的一天还算顺利，一整个上午，孟怀德和沈舟济都泡在了排练厅里。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纵然已经暗中定情，可在工作中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乔梦经过长达一周半的休假，也已经归团。李子初受孟怀德提醒，一直盯着她，以防她再作妖。
golf进入到一个紧张却不紧促的阶段，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公演奋力备战。大家都憋着口气，就等那一天的到来。
而热恋中的两人，只能在午休时的储物间里争取到片刻亲昵。沈舟济晃着手机屏幕说，“你知道吗？有种app是专门用来记录恋爱天数的，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要先打个卡。”
沈舟济小指一戳，屏幕上落满做作的玫瑰花瓣。孟怀德鄙了一眼，说，“你怎么有这么多小把戏？中午想吃什么？”
“吃鸡叭。”沈舟济玩着他衣服上的小线头，听到外面有人谈话的声音，立刻机警了起来。
“吃鸡……叭？”孟怀德一点儿也不紧张，“怕太大，你嘴里塞不下。”
“你说什么呢……”沈舟济听出了话里的别意，脸又抢先一步红上了。论骚话指数，孟怀德称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见老孟含笑不语，沈舟济撇开话题道：“我饿了，吃点沙拉去。你要不？”
沈舟济忙跨出了储物间。
“晚上跟我回京贸吧。”孟怀德说。
“去那儿干嘛？”沈舟济打开冰箱，拿出备好的沙拉和沙拉酱。他分了一盒给孟怀德，里面正好有鸡胸肉。
“某人不是要吃鸡吗？”孟怀德走过去，替他挤出酱料，有那么两三点沾在手背上，黏糊糊的，湿热得很。
“舔它。”孟怀德把手伸到沈舟济嘴旁，“舔。”
…………………………
“你就不怕纵欲过度吗？”
沈舟济出了储物间，嘴边涂满了沙拉酱。孟怀德一边擦手，一边看他笑着出门。
下了电梯口，扔垃圾需要走到隔壁楼。沈舟济顶着烈日，蹦蹦跳跳地赶过去，转身时恰好见到乔梦。
“乔梦姐……”沈舟济突然想到孟怀德之前说过的让他远离乔梦的话，“你也刚吃完饭吗？”
“小沈，听说你脚伤越来越严重了？”乔梦甜笑着靠近，一双明眸灿若繁星。
“已经好多了呢！”沈舟济面色一寡，悻悻然道：“可能乔梦姐的药不适合我吧，我用了，感觉不太好呢。”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说到底这药还是我给你的，听怀德说，你伤加重了，我还担心了很久……”
乔梦一边说着，一边勾起些伤心神色。沈舟济哪里受得住漂亮姐姐这样的蔫打霜降，他忙替乔梦递上纸巾，好言劝了许久，才止住她的伤心。
“是我好心办了错事，我向你道歉。”乔梦左右看了眼四周，“你别记恨我，我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
“不会不会！”沈舟济一脸怜爱，“乔梦姐人这么好，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那就好。”乔梦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我和怀德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他了，他就是个孩子，别看他看起来凶凶的，其实人——”
“在一起？”沈舟济微微一惊，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你们在一起过？”
“什么叫在一起过？”乔梦双手背后，满眼甜蜜道，“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他一直都是我的男朋友，这事儿团里都知道，你不知道吗？”
“男朋友……”沈舟济抬头望了望天，日头太刺眼，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乔梦姐肯定没有在骗自己，因为沈舟济感受得到，她提到孟怀德时的热烈与憧憬。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步履轻快，眼睛里的重影全是孟怀德，那是爱一个人才会有的样子，伪装不出来。
她不会骗自己。
“你怎么了呀？”乔梦似是关心地握了握沈舟济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眼前少年飞似的往楼内跑，乔梦嘴角一沉，露出铩羽而归的笑容。
…………………………
沈舟济在接下来的六个小时里没有搭理孟怀德。
等到了七八点众人散去时，孟怀德才腾出空隙问，“又怎么了？来姨妈了？”
沈舟济看着手机屏幕，坐在副驾驶上不说话。
孟怀德看他把手移在那款恋爱app的粉色图标上，继而一拖，甩向了垃圾桶的图标。
他忙拉住沈舟济的手，厉声斥道：“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好好的，你卸它干嘛？”
沈舟济松开他的手，固执己见把app从桌面上移了出去。
“我后悔了。”沈舟济说，“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孟怀德猛拍了下方向盘，实在猜不透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烦。”沈舟济拉开车门，就要下车，“你自己回京贸吧，我回家了。”
“你回来！”孟怀德从后拽住他衣领，“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烦。”
沈舟济提起包，走得义无反顾。孟怀德看他要来真的，赶紧跳下了车，小跑着把他拦住。
“听着，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今天才第一天，你不是说要打卡吗？你才打了一次，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次，你怎么不打了？”
“打什么？”沈舟济推开了他，“我昨天都是骗你的，你还真信了？”
“出来玩，你还当真？”沈舟济快步绕前，冲后面人挥挥手说，“bye啦～我的一日情人。”
沈舟济满头黑线地拐进了地铁站。
地下走道的冷气开得很足，他被冻得眼泪鼻涕全黏在了一起。过安检口时，安检大叔一副“你是不是刚吸完毒”的表情。沈舟济见状，扯上包跑得比八百里长征还快，此时此刻，他只想做一朵独自伤心的雪山白莲。
孟，怀，德。
沈舟济在心里又念了遍他的名字，这个男人，每次都能让他七上八下、痛不欲生。为什么他不追过来？为什么他不再多挽留一下自己？自己说要走，他就真让自己走了？
果真薄情寡义！
沈舟济擦了擦鼻涕，地铁恰好进站。晚高峰人潮汹涌，高矮胖瘦都往里冲。沈舟济跟随大家缓缓入门，他瞥了后头一眼——他还是没来。
二十分钟后，沈舟济奄奄一息地躺回到在自家大床上，被子里还残留着孟怀德的味道，深邃的广藿香。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孟怀德。
沈舟济有意等了十几秒，这才拿起手机，懒懒道：“怎么了，我在约会。”
“约会？”那头的声音明显有些刺耳，“跟谁约会？”
“朋友。”沈舟济翻了个身，把头缩进被子里，他一边四处嗅着广霍，一边横眉冷眼地说：“你不认识的朋友，比你帅，也比你多金。”
“比我帅，那不可能！”孟怀德听到这话，顿了一顿，说，“我知道你在家，你就气我吧，把我气死了你好跟其他野男人鬼混是不是？我告诉你，五分钟内给我滚下来，不然我就算踩着空调外机也得爬到你家里。”
“你这是强闯民宅！”沈舟济忍不住冲那头人吼了句，“我是不会再见你的！”
他愤愤然扔下手机，把头扎进了被子里。
三分钟后，沈舟济乖巧下楼。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沈舟济双手抱胸，一脸冷艳高贵，脚上凉拖一只黑，一只灰，显然出门时太激动，连鞋子都没穿对。
路灯下的孟怀德表情阴鸷，下一刻，他便裹着强风冲了过来。沈舟济像只被卷进狼口的小羊羔，双唇被他轻松衔住，好一通强力吮吸。橘黄色的光淋在二人身上，将彼此涂成灿烂的金。
“还生气吗？”孟怀德离了嘴，见他不说话，颔首又吻了上去。
热气像只无形的手，抚得沈舟济气喘吁吁，灯红酒绿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斑斓的变幻，恰如他此刻晴雨不定的内心。
街上行人一脸诧异地走过，看着这两个男人在十字路□□颈，还以为是哪对爱豆明星在拍同志电影。
“哎你快看，那对父子好感人哦！”
“当爹的好帅啊，这得打多少除皱针，才能看起来这么年轻！”
“啊啊啊儿子我可以，好可爱好奶嘤嘤嘤……”
……
一群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小妹妹们叽喳走过，留下一串笑语欢声。沈舟济抹了把口水，半睁的眸子布满水光：“听到没？你这样在公共场合亲亲抱抱，是要教坏小朋友的。”
“不怕。”两人往树荫后走，孟怀德突然回头，一手将沈舟济抵在树上：“这里没人。你还在生我气？”
“有点吧。”沈舟济松开他的手，冷不丁骂道：“无耻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