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好吧……”
没等沈舟济亲自开口，李子初就赶紧替他回绝掉了陈总的邀约。
“喝两杯应该没事吧？”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显然有些不耐烦，“陪个酒，又不干嘛，再说了，你不是……”
他看了眼沈舟济，从怀中抽出厚厚一沓现金。
“陪我，”陈总敲了敲桌，嘴里的雪茄翘得更高了，“陪我喝两杯，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这……”李子初犯了难，其余人识趣退场，表演厅里只剩下僵持不下的三人。
“考虑下？”陈总将钱挥手一扬，漫天的人民币大钞纷纷洒洒。
“听说你最近很缺钱？你难道不考虑考虑吗？”中年男人的声音浑厚有磁性，极具神奇的诱惑力。
沈舟济站落其中，裤兜里的手机不停在震，他一语不发。
“陈总你误会了，小沈是我临时叫来帮忙的，您如果想喝酒，我可以陪您喝。”李子初将人拉到身后，满面春风地凑了上去。他特意挡在沈舟济面前，为身前人斟酒，满手心都是汗。
“不，我就要他陪我喝。”陈总推开李子初的递过的酒杯，转手推给了沈舟济。少年人有些窘态，还没喝酒，脸便红得不成样子。
“小沈平时不怎么出来交朋友的，陈总就不要为难他了。”李子初一边使着眼色，一边指示着沈舟济快走。却不想人家根本没有要逃的意思，他只站在原地，毫不表态，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我陪。”许久之后，沈舟济从容开口，表情坚定不似玩闹。
震动的手机戛然而止，他蜷身坐下，恭敬抬杯道:“陈总，我敬您。”
李子初刚要夺过他的杯子，沈舟济便一口干尽了杯中的酒。厅里的灯灭了好些盏，独留了惨淡几束，照得周身气氛更见阴暗。
陈总喜不自胜道，“小沈这性格，我喜欢！来！再喝！”
李子初再欲开口，这次却连奉劝的余地都没有了。沈舟济自行凑得更近了些，近得身子都快贴了上去。
蛮荒唐的。
他事后躺在复地中心的长椅上想，彼时已是凌晨四五点。东方露了一点儿白，他吐得不省人事。
李子初找不到了人，后半场几乎全都是他一个人在陪着陈总。老男人的手左右没停过，沈舟济极力抵触着，却还是避免不了被似有似无地占了些便宜。
不过幸好有钱。
沈舟济掂了掂包里鼓鼓的现金，有钱耶，有钱就有了一切。哪怕要他通宵睡在无人区的长椅上，哪怕他回回吐得满地酸水，有钱……有钱就行了。
他一醉便是大半天的事，醒来时天近暮色，沈舟济有种魂穿的感觉。睡之前，还是天光乍破的黎明，一闭一睁，就日近黄昏，他吓得赶紧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手机电量一丁点儿也不剩，某人还一个人待在家里整整两天一夜。按照惯例，他隔天便要人为他洗浴按摩，他一个人不说别的，连进浴缸都费劲，一想到这儿，沈舟济心里就更急了。
少年风风火火地叫了出租，一到打表结束就跳下了车。以至于连找零都不要了，扔下两张百元大钞就一路飞跑。
然而当他气喘吁吁地解开电子锁时，屋内却出奇的安静。他走进卧室，见某人睡了，桌上还放着热到一半的晚饭。
沈舟济忍住呼吸声，生怕把床上人给惊醒。他替他捂紧了被子，关了床头灯，抱着他默默躺了一会儿。
“……回来了……？”某人在他怀里醒来，淡淡一哼，“饿了吗？还有点剩饭我去帮你热。”
“吃过了。”沈舟济摸了摸肚子，咕噜咕噜声比雷还响。
“我以为你今天也不回来了。”孟怀德拢了拢他，双唇吻向耳下，“你去哪里了？调皮鬼。”
沈舟济摸了摸他的头，再多的气也瞬间烟消云散:“和飞飞去隔壁市玩儿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会生气吧？”
“傻瓜，”孟怀德捋了捋他的毛，一如从前那样，轻轻地捋，“我们家舟舟这么可爱，我怎么会生气呢？”
说着便要往不该摸的地方摸。
“你少来。”沈舟济一想到昨天某人在电话里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忙不迭推开他的手。怀里的男人不可爱了，再怎样甜言蜜语、柔情似水，他都觉得像是一种蓄意哄骗。
沈舟济脱了外套，准备洗个澡。孟怀德摇着轮椅跟着他，他去阳台自己就去阳台，他去洗手间他就跟去洗手间。
“你干嘛跟着我？”沈舟济拿了洗脸盆，回头看着难得委屈的某人。某人的委屈古怪得很，两根眉毛倒八字挂着，特别像个“囧”字。
男人一脸迷醉道:“两天没看到你了，现在多看看。”
沈舟济说:“我要洗澡了。”
“那巧了，我也要洗。”孟怀德一句废话也没有，起手就把衬衫脱了下来。虽然病中多日，可他的身材依旧结实紧致，该有的肌肉线条一丝也不少，沈舟济甚至还能看到他肚脐眼周的金色小绒毛。
“哇塞，你这里居然有小毛毛哎。”沈舟济满是惊奇地撩开t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脐眼，“为什么我没有呢？可以摸摸你的吗？”
“想摸是有条件的。”孟怀德又做回了那个贱兮兮的孟怀德，提腔捏调道，“让我跟你一起洗，我就让你摸。”
“……”
“准不准？”男人凑近了几寸，脖子抻得老长地望着他，像只绝望的鹌鹑。
“我可是没那么好哄的。”沈舟济伸出一根手指，“你看，你之前把碗弄碎，我手都被割破了。”
“哪儿破了？我看看……”孟怀德一脸心疼，抱着他的手指，细细看着，“真的破了哎，那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沈舟济缩回手，“你再不哄哄我，伤口都要愈合了。”
“哄你哄你。”孟怀德捏了捏他的腰，迫使他逼近。沈舟济也是个怕痒的，被捏了两下就抗拒得不行。偏偏某人心思坏得很，两只大手卡在腰窝没完没了，沈舟济如同被抓住了笑神经，整个人像只落了水的猫一般，四处扑腾着。
“舟舟……”男人突然将他摁住，两只眼直直地盯着他，“以后不许不接我电话。”
沈舟济“嗯”了一嗯，刚要准备说一句“手机没电了”，下一刻，孟怀德双唇含了上来。
甜美的津液挂满嘴角，两人半推半就地卷进浴室里。沈舟济探出手，花洒喷出潺潺温流。
“扶我。”男人霍然起身，带着不可置疑的命令口吻。沈舟济托着他，站到朦胧的水帘下。
“抬高点。”孟怀德强掰着他的肩，让他背对自己。少年的脸贴着瓷砖墙面，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火。
“贪玩？”男人捏住他的下巴，氤氲的镜面里倒映出彼此光洁的肉身。
“下次还出去玩吗？”莲蓬水温渐升。
“热……热……”热浪包裹在脸上，沈舟济哀求连连，“不敢了……”
“今天就要惩罚你。”男人俯身咬住他的小耳朵，“看你还敢不敢做调皮鬼。”
满室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