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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悠悠(1 / 1)

我泪眼婆娑了,忽然想起方才和爹的一席话,要自保,要保护爹,要照顾刘奶奶和阿成哥,萧尧在朝中立足未稳,太妃心机又如此深沉,伊是想把吴悠悠当成一枚契子钉在萧尧身边,娶她,也是萧尧自保最好的办法。

自己为自己作了一番心理疏导之后,趁着情何以堪的潮水还未袭上心头,已经失去说话力气的我勉强点了点头。

太妃笑道:“你也想开些,萧尧如今登堂拜相了,就是没有悠悠,迟早也要纳妾的,都说女人最重的是名份,依我看,那都是些想不开的女人,其实,只要夫君的心在自己身上,妻妾又有什么分别?”

我暗忖,这是你用一辈子独守空房的血淋淋的事实得出的精辟结论吧。

太妃揉一揉额角,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就不留你了,路上当心些。”

夜风初起,寒意微添,冽冽地风吹开了我凌乱的思绪,我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萧尧娶亲一事,若他执意不肯,太妃又待如何呢?”

太妃不以为然地笑道:“他会不肯么?”但伊是个机敏之人,一语未落,便知晓我即问出此话,必有缘故,于是道,“你与他夫妻多时,自然最知道他肯不肯的。”

我嫣然一笑,道:“珠儿既是太妃口中的孝女贤妇,便要将这孝女贤妇作到底,求太妃恩准珠儿每隔十日来探望老王爷一趟,我也必叫太妃趁心遂意,叫太妃的侄女吴小姐趁心遂意。”

太妃一阵怔忡,但我知道,在伊披金带银光华闪闪之下,疲于奔命的心正在进行精确的预算。

伊默然半日,终于开口,道:“十日之期太短,府里人多嘴杂,难免不生议论,半个月如何?”

我用微笑的表情在属于我的led显示屏上打出两个字:成交!

一场没有硝烟却又处处充满刀光剑影的战争终于落幕了,我和太妃各自卸下披挂时,估计都是一个状态:绵软无力奄奄一息。

虽然伤痕累累濒临崩溃,但我必须把伤口和痛苦全部封存起来,扔在一边,因为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我必须亲手举起屠刀,斩断我和萧尧之间的最后一点情丝。

自从萧尧那日怒发冲冠之后,沉默就成了齐眉馆的主旋律,他才拜相,应酬亦多,常常住在衙门三五日不回来。在回萧府的路上,我默默地盘算着,如果他今日不在,我就遣度娘去请他。

没想到他竟然在。还没进门,就看到萧尧颀长的身影,映在淡淡的绡纱上,我的胸口蓦然间暖了一下。忽然忆起我们才成亲时,有一日我夜半醒来,看到他的影子在滟滟的烛火下,一窜一窜,几乎要窜到搭在我身上的合欢锦被上来的,那时候我的心便是这样一暖,但暖过之后是更刻骨的冷。后来,我发现他在给吴悠悠写信,后来……我站在齐眉馆门前的芭蕉树下,宽阔的叶子已凋零了昔日的绿意,月亮升上来了,只是一个黄黄的孤月轮,透过稀薄的枯叶筛落一地碎玉。

我轻轻踏进门去,萧尧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我在他身后站定,心想,也好,本来还想着该如何跟他开口的,不想他先开了言,我理了理思绪,决定开门见山。

掇了一只绒套绣墩,坐于萧尧身畔,我静静地开了口,说道:“太妃召我入府了!”

他丝毫不感到惊异,只淡淡道:“闲来无事,又想乱点鸳鸯谱了!”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他消息这样快,于是嗫嚅道:“你已经知道了……”

萧尧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这个丞相只是别人股掌之中的偶人吗?”

我清浅而笑,道:“那么你意下如何?”

他忽而转脸,专注地望着我,道:“其实悠悠也是个不错的姑娘,温柔大方,善解人意,打扮得也美。”

想起吴悠悠那瓜果昆虫一样的装束,我的胃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萧尧却把目光定在我脸上,像夜观天相一般严密地注视着我的一颦一笑。显然我的胃部抽动反映在脸上的表情,让他看了十分满意。

我敛了容色,抬起头,盯着萧尧的清澈的眼眸,艰难地,一字一字地说:“既如此,那就照太妃说的办吧!”

他如水的眼波里忽然燃烧起两簇火苗,殷红如血,两手狠狠钳住我肩头,道:“只要你说,你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我谁也不要,珠儿,我只要你!”

我紧紧阖上双目,生怕一不小心,萧尧灼热的目光就会使我引火烧身,可是离他太近,他温热的气息还是软软地凌迟般地拂在我的颊上,萧尧的口气软了下来,“珠儿,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可是你留下来,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我……只要有一点点,珠儿,你说句话……”

必须立刻结束。我冷冷地摇头。

屋里一片死寂,只听到萧尧沉重的呼吸,这一刻似乎有一百年那么漫长,可是,终于肩头一轻,萧尧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有生疼的感觉留了下来,萦绕不去。

吴悠悠小姐嫁入萧府的梦想一朝实现,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伊仍旧住在莺语阁,与萧贤的逢霖榭毗邻,萧贤因为与崔妙沁的婚期临近,月余来,一直在家里作留守儿童,他在与婵娟咫尺天涯,不得相守的凄凉境况中,欣赏着莺语阁的夜夜春宵酒暖,想必心里也不会比我好受。

萧夫人对这样的安排是不太满意的,虽然萧道恒临终前有遗言,不可因为守孝耽搁了萧贤的婚事,然而双喜临门,令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伊,接二连三地在人前强颜欢笑,实在像闪婚再嫁的寡妇,背负上些许生命不能承受之哀。

吴悠悠新婚的第二日,度娘在雪片纷飞的窗前为我梳妆,霏霏的雪花在冰封的天地间如白蝶乱舞,卷在寒风里打着旋儿斜跌下来,如意缠丝玛瑙镶嵌的犀角梳轻轻在发间滑过,度娘一壁为我轻柔地绾着一缕青丝,一面问道:“吴小姐嫁过来便是嫡妻,郡主要不要去假以辞色。”

我淡淡道:“不去,你去回禀太太一声,就说我身子不好,晨昏定省的事求太太体谅,就连侍奉大爷,也一应叫吴小姐代劳吧!”

度娘手指一滞,沉吟道:“这样……不是把大爷往外推吗?”

我眉毛一扬,道:“刀劈斧凿都经过了,还怕这点儿皮肉伤么?再说,现在太妃,太太和她们这位好侄女正是敲锣打鼓好戏才开张,我进去掺和什么?”

度娘深以为然,道:“郡主说得有道理,如此,咱们坐山观虎斗便罢。”

我唏嘘,道:“不知婵娟怎么样了,我冷眼留心看,萧贤已有一个多月没去她哪儿了!”

萧贤的寂寞只如流星一瞬,很快,萧府便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唢呐声声,崔妙沁小姐坐着缀满流苏的八抬大轿昂首阔步地嫁入萧府。

伊的新房还是设在逢霖阁,与吴小姐的领地遥遥相望,“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这种连谁家晚饭炒什么菜都能闻到味道的距离,实在不是什么安全距离。

萧贤洞房花烛夜这日,度娘把一溜窗屉子严严实实地合上,作荷枪实弹状,门外的举世同庆盛世欢歌,一发与我无干。

度娘捧了一盏安神汤进来时,我正在对镜理妆。近来我日日睡前都要用一盏枣仁与五味子熬的安神汤,才可安睡。我问伊:“金玉那边的钱给了吗?”

度娘道:“月月按时给,顺带捎去了郡主给王爷做的两件冬衣,还有奴婢做的一些点心吃食。”

我“嗯”了一声,叮嘱道:“这样最好,太妃是把金玉当作心腹,才会打发去盯着爹的,她既可为了钱财背弃太妃,可见是个见利忘义之人,同样可以为了钱财背弃咱们。”

度娘点点头,道:“奴婢心中有数!”

我又问伊:“刘奶奶和阿成哥的家用给婵娟送去了么?”

伊不急不徐,道:“头两日便托阿豪送去了。”

我暗忖片刻,道:“家里又添了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省事的,阿豪毕竟不是咱们的人,以后这些事还是要辛苦你亲力亲为才是。”

度娘心领神会,道:“是。不过,郡主的月例银子就那么多,如今开销又这样大,万一入不敷出,可如何是好啊?”

我沉思须臾,道:“没银子,你就跟萧尧去要,他就是眼前没有银子,也能想法子弄到。”

伊挨到我身边,在八宝菱花铜镜里与我四目相对,道:“大爷好一阵子都没进咱们屋里来了,他……他若是……”

我正往发髻上比着一支赤金云头押发,此时便拿了下来,眼波平静地望着镜里花容,道:“他若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打发你要的,他……会给咱们的。”

度娘迷惑道:“郡主因何这样肯定?”

我轻叹一声,尾音袅袅,道:“其实我宁愿他义断情绝不帮我,那样或许我心里会好受些……”

伊怕我又想起伤心事,忙转了话头。又见我二更时却挽起了溜光水滑的凌云髻,伊便放下朱红填漆捧寿盘里的粉彩莲花盖碗,问道:“郡主这会子要出门吗?”

我拣了一支素银菊纹簪子,别于发髻,道:“我去看看婵娟,一会儿你带我出去!”

度娘看看窗外,其实窗屉子都合上了,管他月华满天还是星空璀璨,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从细乐声喧中挤进耳鼓的淋淋漓漓的更漏声,还可以隐约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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