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我不喝。”
许曈神色淡淡，“等你长到一米八，我就不逼你喝牛奶。”
许映炸毛，“姐，我179.5。”
“你三年前就是179.5。如果你一米六我也就不管你了，但你现在明显可以再拯救一下。”
“我粉丝不嫌我矮！”
许曈平静点头，“我嫌。”
许映：“……”
是亲姐吗？
他也坐在沙发上，拿了果盘里的一个小橘子抛着玩，有些不服气地问：“你给我们剧组推荐的那个男二号多高？”
宁绥远吗？
许曈想了一下，她其实没多注意他的身高，唯一的直观感受就是，他看她得低头，她看他要抬头，就没了。
“大概186、87左右，不过比你高是肯定的。”
“这么精确的数值，就算估值，也得离得很近才能估计出来吧？”
许曈轻飘飘看他一眼，“别试探我，这种简单的资料网上写的都有。”
“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向剧组推荐他，是看上他了，还是被算计了？”许映向她撒娇，“告诉我嘛，姐，这决定了我在剧组对他的态度，是当你男朋友对待，还是当小人对待。”
“就不能因为他合适么？你可以不用对待，他不会进组的，估计现在在准备解约。”
“没看上啊？”许映反倒有点失望，他犹犹豫豫地问，“姐，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前男友？”
许曈轻笑一下，“如果不是你提，我都忘了我有个前男友了。”
她和前男友属于家世相仿、性格相似，就试着谈了场恋爱。结果发现比起恋爱，他们更适合谈合同，就果断分了，分的时候顺便签了个企业合作的合同。
如果把她过去二十五年编本书，前男友在里面撑死一页半——其中一页还是因为那个合同——哪来的忘不了？
“可你们分手后你就没恋爱过。”
许曈：“你来管理家族企业试试，看你有没有空谈恋爱。”
许映唔了一声，突然说，“姐，星岚公司的大ip想要我参演。”
“我知道。”许曈说，“不许去，我看上这家公司很久了，刚要签对赌协议，你不要掺合。”
“姐你想复出？不，你不可能复出。”许映立刻把前男友之流忘之脑后，表情隐隐有些雀跃，“是许氏想进军娱乐圈。”
等合约到期了，他是不是就可以进姐姐的经纪公司了？
“我想很久了，你不知道吗？这么大的蛋糕，我当然要分一块。”
“那我推了，对了姐，对赌协议是什么东西？”
许曈：“……”
这个进圈两年不知道对赌，那个连演艺是什么都懒得关心，现在经纪人签人不管不顾全看脸吗？
对赌是一种比较正常的商业模式，简单来说就是她给星岚一大笔钱，让它有钱能去开剧，如果它这个大ip剧赚了，双赢，如果它赔了，她可以直接把星岚收购了，从此跟她姓了。
对赌通常是双赢的模式，除非公司和艺人对赌，艺人会为了赚钱拼命拍烂片这种情况。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星岚这种，完成对赌协议可能性很小，对赌也只是比直接被收购，多了一个挣扎的过程——咸鱼挣扎着挣扎着，说不定就翻身了呢。
许映问，“姐，你就不担心它真咸鱼翻身了吗？”
许曈还没搭话，那边许母从楼上下来，慢悠悠地说，“咸到星岚那种程度，即使想翻身，也心有余力不足了。”
许曈笑了一下，显然是赞同她的看法。即使真翻了身也无所谓，星岚可能不亏，但她绝对稳赚。
……
金雨这几天很忙，电话几乎被打爆了，和娱乐圈但凡能扯上点关系的，都打电话过来，点名道姓要捧宁绥远。
他问起原因，对方却含含糊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一口一个敬称，对宁绥远很敬畏的样子。
即使被拒绝了也不生气，依旧好声好气地说，“如果需要欢迎随时联系我。”
金雨做了十来年经纪人，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他经手过许多艺人，大红大紫的有，糊得无声无息的也有。
从没哪个艺人像宁绥远那样让他觉得前途无限，也没哪个艺人像他那么让他这么头疼。
“是在酒店发生了什么吗？”金雨查了一下，打电话过来的，基本上都是困在酒店里的那些老总们，“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捧你？”
宁绥远：“没发生什么，不用理会。”
金雨只得回到原本的话题，“这么好的剧，就这么丢了也太可惜了。”
他不死心地问，“你真这么讨厌肢体接触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碰你没那么抗拒吗？”
出乎他意料，宁绥远沉默片刻后说，“有。”
金雨本来只是抱怨一句，猝不及防得到这个答案，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啊？”
“她不可能再拍戏。”
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吗？
金雨开始怀疑根本不存在那个人，他是随口瞎说的，让自己白高兴一场，思维一转，又有了想法，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你不排斥那个人，就证明你没那么讨厌肢体接触，有一就有二，要不咱试试……”
宁绥远冷冷看了他一眼。
金雨噤了声。
讨厌身体接触这个要素，很容易让人想到是有心理阴影，但金雨知道，他没有心理阴影，就是纯粹的嫌弃。
不用问他怎么知道的，宁绥远周身莫挨老子的气场，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骄矜，也可以说是蔑视一切的傲慢。
反正金雨听说他讨厌身体接触时，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觉得很正常。
他叹口气，也没再勉强，直接说，“可以现在就找马导演解约，也可以过几天和许总一起。我推荐后者，投资方在，能把话说明白点。”
他随口说，但他清楚，宁绥远一定会选前者。
宁绥远低头，“她也会去？”
“对，毕竟你是她推荐给剧组的。”
“过几天吧。”他向后靠在沙发上，欲盖弥彰，“我不急。”
……
许曈的父母关系比较特别。
如果把他们年轻的故事编成一本书，那本书应该叫《霸总的小娇妻》，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个甜宠文现实版。
偏偏后期崩了，每天吵架没有停过。
在许曈的问题上，两个封建迷信患者也没达成共识，这对父母信的还不同，每天都在冷战闹掰的边缘疯狂蹦迪。
关于被困酒店三十小时，许曈在饭桌上编了个非常唯物主义的借口，也没防住他们往鬼神之说上想。
许母给她准备了一大堆辟邪物品，“听我的，一三五戴这个，二四六戴这个……这个放办公室里，开过光的……我给你准备这么多东西，你就不撒个娇以示感谢吗？”
许曈面无表情。
虽然但是，她知道有鬼，也知道自己招鬼，这些一看就很不靠谱的东西是真不想要。
“等我喝醉了，我就撒娇给你看。”
许父说，“你别信这玩意儿，她不靠谱，来，我跟你细谈。”
许曈想了想，她确实有必要跟他细谈一下集团近况，就答应了。
进书房之前，听到亲妈气冲冲地对阿姨喊，“那个男人点的糖醋排骨不许做了！这一周都不许做了！”
许曈关了门，许父在书桌前坐下，也示意她坐下，看着女儿叹了口气，“你眉目间的黑气比前几天淡了很多，前几天重得要命，是遇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了吗？”
许曈在旁边坐下，“算是吧。”
鉴于父母太不靠谱，她即使在他们的熏陶下长大，也从不信鬼神那套。在经过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由不得她不信，再想起许父之前对她念叨的那些，也不是没有应验过。
许父到底是年轻时叱咤商界的人物，突然改信这套，绝不可能是老了想找个寄托，肯定有他的原因。
她大致把这两天的事说了一下。
许父颇为意外地挑挑眉，“你对那个小子有点意思？”
许曈有些无语，“您操心您卧室的那套骨瓷茶杯会不会被我妈砸了就行，不用操心我的感情问题。”
“我不想操心你的感情，只是你们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就能换来很长时间鬼近不了身，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我只觉得很不合理。”
“世上有鬼本就不合理。”
许曈没再避过他的暗示，“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包养他，当护身符用？”
“包养多难听，那是建立在利益互助基础上的非柏拉图式恋爱关系。”
……利益互助。
……非柏拉图式。
柏拉图式是精神恋爱，包养关系基于肉.体，我馋你身子，你馋我钱，说非柏拉图式也不无不可。
许曈按按眉心。
她承认自己对宁绥远很感兴趣，尤其是脸，最初给资源或许是存了点心思，只是后来知道他抗拒身体接触，那点心思也淡了。
他最近似乎并不算太抗拒身体接触，但那是特殊情况下，并不适用于恋爱中。
可以不睡，但碰一下都疑似有生命危险，她要把他放身边，再罩个“危险勿碰”的玻璃罩子，当展品吗？
现在想来，她可能确实需要他来当展品。
毕竟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