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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审案(1 / 1)

薛缨强撑着伤体陪薛晏来到正厅。薛铭坐于上首,厅下四个皂衣衙役压刀而立,听到动静都微微侧身看过来。

为首的衙役看着是个老实本分的青年,见薛晏入了厅堂,抱拳不卑不亢地道:“薛小姐,昨夜松鹤书院发生一起命案,造成一死一失踪。现场有些证据和薛小姐有些关联,请薛小姐随我等到府衙走一趟。”

薛缨眼睛睁得大大的,嚷道:“我们阿晏怎么会和命案扯上关系?你们休要血口喷人。”

薛铭起身走过来压下嚷叫的儿子,随后看向薛晏,温和的声调带着几许急切,“晏晏不要害怕,你就去和张大人说清楚,昨天晚上你不舒服哪里也没有去,满院子的丫鬟都能给你作证。没事的。”

薛晏却不在意这个,左右她没杀过人,根本犯不着担心。只是松鹤书院住着的除了夫子,还有一个燕国贵妃,薛晏这几日思来想去总觉得那日温兰太过反常。温兰本性寡淡,听她所言似乎很早就通过自己的字迹认出了自己,为何会突然道破一切。再次回忆那日温兰形容,倒像是在交代什么。

薛晏唯恐温兰出事,问那衙役,“敢问松鹤书院是何人遇害?”

“失踪的是一位女夫子,人称韩夫人。死的是她的身边的丫鬟,叫蝴蝶。”

温兰失踪了。薛晏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那位好父皇派人抓了她。难道是温兰早就预料到此事才会坦白一切?

薛晏满腹疑问之际,青年衙役再次抱拳道:“薛小姐请吧。”

“等一下等一下。”薛缨说话的工夫把薛晏拉到正厅一角,虽然此时他的形迹十分可疑,却顾不得这么多,悄声问道:“你给我说实话,昨晚你真的去见齐王妃?”

当然没有。可薛晏要是说她见得是裴玠,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怕不消半个时辰整个盛华城都会传遍风月之事。她见薛缨面色焦急,亦低声宽慰道:“反正我没有去松鹤书院,清者自清,你不必忧怀。”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薛缨有些不悦,薛晏却不再听,转身走了,气得他把牙咬得咯吱作响。自己的亲姐姐惹上官司他怎么能无动于衷,也不知到了衙门里阿晏能不能应付。于是他心中暗暗决定要去齐王府请王妃作证以防万一。

薛铭又交代了几句“放心”、“勿怕”之类的话,薛晏便带着一肚子心思随着衙役们去了京兆尹衙门。

到了衙门,依例升堂。衙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平民百姓,由于薛晏常年混迹市井坊间,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堂下所跪女子的身份,就在门口小声议论。

“那不是薛家小姐么,怎么惹上人命官司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像这种官家子弟谁手里没个把命案。”

“听说死得是松鹤书院的先生,薛家姐弟不都是在那里念书的?”

“啧啧啧,真是丧尽天良,连自己的先生都杀!”

“不应该呀,我看这薛家小姐混是混,心眼儿却不坏。”

“这倒也是,这么多年瞧下来也没见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是事儿。”

衙内京兆尹张大人落座,惊堂木一拍,肃然道:“肃静。”顷刻间衙门内外鸦雀无声。

堂下除了跪着的薛晏,还躺着一具女尸,用白布盖着只露出一个头。张大人依例问了薛晏的姓名来历后,惊堂木再拍,问薛晏:“你可识得此女?”

薛晏早在入衙之时就认出来了,道:“回大人,民女识得,她是松鹤书院韩夫人身边的丫鬟,名叫蝴蝶。”

张大人嗯了一声,挥挥衣袖,即刻有一衙役端着托盘走到堂下。薛晏往托盘内一瞟,看见了一个小金元宝和一条沾血的白手帕。手帕叠的四四方方,最上面赫然绣着一个“晏”字,字的旁边还绣了一株萱草,黄花绿茎,已经沾染血污。

“你可识得此手帕?”

“这…这是我的。”

萱草意喻忘忧,是林氏特意选的花样,不过薛晏自己不善女红,这些手帕上的萱草都是林氏亲手绣上的,薛晏一直带在身上,自是识得。可是林氏为防手帕遗失徒生事端,帕子上就只绣了花没有名字。眼前这条手帕是怎么回事,不仅带着她的名字还被丢在案发现场?

不等薛晏捋清思路,张大人又问:“那本官再问你,昨夜戌正,你在什么地方?”

“戌正时,我正在…“薛晏心里算了下时辰,发觉那时她正在如意楼吃饭。

这可不好办了,若实话实说,张大人势必会去齐王府询问裴玠,这阵仗根本瞒不住,到时候洗清嫌疑她又该怎么跟徐世修解释这件事。若说在家中,院子里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出去,就算昨晚回来她挨个儿敲打严命众人忘记此事,可张大人有心一问就能问出来,而且这样一来自己特意隐瞒行踪的行为就尤为可疑。

“我出门看花灯了。”她随意编了个理由。

“可有人证?”

薛晏想了想,“我自己偷偷溜出去的,当然没有人证。不过我在大街上转悠那么久肯定能有人认出来我,大人若是真要找人证不妨去大街上问问?”

“放肆!”张大人听出薛晏话中揶揄,三拍惊堂木,厉声道,“公堂之上,岂容你胡搅蛮缠!”

“大人,证人可是真不好找。可我昨天不到戌末就回来了,大人不信可以去问我家门房。”

从靖边侯府到松鹤书院要走将近一个时辰,如果人是薛晏所杀她根本无法这么快回府。

张大人也知道这点,却并不完全相信薛晏的话,“门房毕竟是薛家下人,自然维护主家利益,其言不足为证词。你且想想,还有无其他人证?”

这么多年张大人也了解薛晏,就像门口老百姓议论的那样,她人比较顽,却没有什么坏心眼。要是说她逮了谁家的鸡鸭烤了吃张大人还比较认可,若说杀人却是万万不信的。但现在没有人证,物证就指向薛晏是凶手,薛晏是靖边侯府的小姐,靖边侯在朝中又是如日中天,这样一连串想下来张大人也是万分为难。

没有人证,薛晏只能自证清白。她把目光重新投向托盘的另一物证,“大人,敢问这金元宝也是物证?”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张大人就如实说了,“案发现场死者手里就拿着这个金元宝,而你的手帕就散落在一旁。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薛晏目光透过两样物证定在衙内的一根漆红圆柱底,半晌视线又落在金元宝上,最后看向审案的张大人。她终于想明白了个中因由。

薛晏算了算,她统共去过温兰住处两次,最近的就是在初九,这条手帕应当是那时无意落下。如果说温兰当时察觉出危险才把真相都透露出来,那么一切都能解释得通。手帕上的字是温兰绣的,故意留在现场成为证据,而蝴蝶手里拿着金元宝亦是可疑,因此金元宝也会成为呈堂证供。她知道温兰是燕国贵妃,而燕国多金矿,所以她看见金元宝势必会想到温兰是为燕国人所掳。至于手帕,应该要把她牵扯进来,确保她能看到这条暗讯。

这倒真是让薛晏发现了其中机密,只是温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遇害时薛晏正因不可明言的理由流连府外,也就造成了她在堂上有口难辩。不过薛晏还是不明白温兰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是自己要去救她?可初九那天她完全可以直接向自己求救。如若不然,她又为何这样大费周章的告知自己?

薛晏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堂后绕进来一个老爷子,在张大人耳边嘀咕几句。张大人闻言深深看了薛晏一眼,宣布暂且休堂,自己跟着老爷子走了。

薛晏正好趁此机会理清头绪。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温兰是被燕国来人抓走。

其次,抓温兰的人不会是父皇,即使看起来他是最有理由这样做的。仔细想来,温兰费劲心思瞒了自己这么久,怕的就是自己知道真相后回大燕拼个鱼死网破,如果是父皇派人刺杀,她此时坦白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再次,温兰早就料到今日之事。现在的情况是温兰意图求救,还瞒着自己行凶者的身份。她为什么要隐瞒?

这样一列举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看来南下是势在必行。想到这里,薛晏拧起眉头,时过境迁,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大兴城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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