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六章(1 / 1)

“一大早打搅二位,真是不好意思了。”方夫人满脸愧疚朝他们道歉,又转过身子催促丫鬟,“快去厨房看看,早点都做好了没,怎么那么慢?让客人等那么久。”

“夫人没关系的,慢慢来。”如意忙道。

今早天刚擦亮,旅店还没开,方家的家仆便心急火燎地在底下拍门,见了她和程琅,二话不说便要扯着他们往外跑。

还是程琅细问一番后,才知道是方夫人发现了什么,迫不及待请他们过去看看。

蒋柏元和卫二郎也坐在圆桌的另一旁,他们整夜未睡,满城找人,尽管强打起精神,但还是免不了不时闭上眼头往下点。

方夫人满脸心疼,但也只能无奈一叹。她稳了稳心神,对着如意说道:“我听周大人说,二位本领高强,有过人之处,昨夜里我突然想起有一物,不知是否能派上用场,便等不及让人去请二位。”

蒋柏元闻言立马看向了方夫人:“是何物?”

“当时还没把你接过来,你应该不知道这事,薇娘、二郎可能还会有点印象。”方夫人叹了叹,又对着方知薇道:“出生时薇娘就体弱,明明是同胎所生,妹妹却比姐姐轻了一斤。小时候玥娘健健康康的,薇娘却是体弱多病,直到你五岁那年,你爹替你们捐了两盏长魂灯,起初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没想到薇娘身子就此好起来了。”方夫人回忆往昔,忍不住又抹了抹泪。

如意还是第一次听到此物:“长魂灯?”

程琅向她解释道:“长魂灯,造价高昂,往往千金才能造成一盏。造时取指尖血三滴,灯与人就此结成某种关联,人在灯在,人亡灯灭。因为造灯时用的都是至灵至纯之物,长魂灯往往会庇佑灯主身体康健,消灾避难。”

方夫人忙点头:“没错,当时方丈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他还说,长魂灯与灯主有关联,能追踪到灯主的踪影,不过需要法力高强者才能做到,不知二位......”

蒋柏元等人眼前顿时一亮,饱含期待地看向程琅,却见他轻笑了声,摇了摇头:“人在灯在,人亡灯灭这点不假,可追踪到灯主的踪影,哪怕是最顶级的长魂灯也无法做到。”

他语气确凿,方夫人好不容易才看到的这一丝希望,瞬间又破灭,愈发焦虑起来。

“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意沉吟片刻说道,“若按方才说法,长魂灯造时是取指尖血三滴,倒是有个法子,不过我需要方小姐的长魂灯。”

程琅立马了看过来,如意对上他的目光,神色未变。

这是个禁术,他不知道很正常。这还是师傅无意间从古籍翻到,失败了好几次才练成的法术。她缺了的那一魂一魄,起初也不得知究竟是否还在人间,还是师傅通过这禁术,确定她那一魂一魄散落在了某地。

这禁术邪得很,一不小心施法者就会丧命,这些年她也只是在旁看着师傅用过。

只是找人,没那么严重,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如意心里打着鼓,但话已说出口,只能暗地里自我安慰一番。

未料到峰回路转,方夫人喜不胜收,立马站起来:“我这就让人去取。”但未料到身子起得太急,眼前一黑,脚步虚浮站不稳,幸得方知薇眼疾手快扶住。

“阿娘,让我去吧。”方知薇又劝道。

方夫人也怕自己心急坏了事,点点头同意薇娘的意见,转念又想起一事,又对如意道:“那长魂灯供奉在庙里,现在出发怕是要花上些时候才能取回。”

“不碍事,正好这段时间,我也能稍作准备。”如意体贴道。

周弘毅一直在旁不语,他心中疑惑重重,下意识觉得这是人为,而非妖邪作怪,可又愁到如今也一无所获,找不出什么证据。见方夫人终于得了空,忙问道:“夫人,可否向你问一些事?”

方夫人看了过去,听闻这周大人在京中身居高职,此次来青州的任务早已完成,此事他本可不理会,可这两日他尽心尽力,忙里忙外,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她既是感激又是愧疚道:“自然是可以,大人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弘毅点点头,直奔主题:“不知能否说一说方老爷?”

方夫人一愣,慢慢坐了回去,抿了抿唇,像是在斟酌着怎么开口,过了会才说道:“他不是青州本地人,大概是二十年前,他来到这经商。青州盛产熏香,店铺起码有百来间,可他来了不到三年,就闯出了一些名气。他上门求娶,我的父母本就对他很欣赏,很快便应承了。婚后我们夫妻二人感情和睦,没过多久便怀了她们姐妹俩,这些年生意也越做越大。”

“那他是哪里人,家里有什么人,过往的经历,可有跟你说过?”

方夫人想了想:“他是儋州人,家里也是制香为生,家里只有他一个独子,父母早早去了。那年儋州大旱,他便外出谋生,听闻青州盛产熏香,便来这闯一闯。”

“方老爷可有徐州的亲戚或朋友,可知道一年前他去徐州发生了什么?”

方夫人昨夜通过蒋柏元和方知薇的转述,也知道了他们的怀疑,她摇摇头:“许是生意上的来往,当时店里生意忙,他回来后这事我也没有怎么过问。大人,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不会是他的,他是玥娘的亲生父亲啊!”

讲到后头,方夫人激动起来,她自觉失态,以帕掩了掩面,又接着道:“我生玥娘薇娘时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这些年一直也有人劝他纳妾延续香火,不然百年之后这家业就落到他人之手了。可是他通通回绝了,说守着我们母女仨就够了,见人就夸玥娘独当一面,一点也不输男人。薇娘小时候多病,都是他整夜不睡,守着在床头,薇娘病好了,他反倒病倒了。”

“昨夜他又晕了过去,梦里都在流泪喊着玥娘。我...我昨日也是一时糊涂,才怀疑到他身上。大人,绝对不会是他,定是那邪物抓了玥娘!”

周弘毅自幼丧父,闻言也不免有所感伤,他见方夫人坚持,也不再勉强,想着再找机会亲自审问一番方老爷。

蒋柏元等人休息了片刻,便马不停蹄又出去寻人,程琅和如意则在院中做准备。

方夫人令人找来她所需的物品,便带头离开,唯恐打扰她作法。

四下没有外人,罐罐也现了身,听闻如意要使那禁术,立马又要变回石子。不幸却慢了一步,牢牢被如意按住。

“救人要紧,你怎么那么小气。”罐罐死命挣扎着,力气大到她快要按不住。

“不行!不行!师傅上次作这法就拔去了我本身的毛,你这半吊子水平,还不要拔秃我!绝对不行!”罐罐霎时变作“惊弓之鸟”,翅膀一挥,终于从如意“魔掌”中逃脱。

玉龙本来窝在程琅腰间的玉中,不欲理会外头的事。可听到罐罐那句“拔秃我”,暗道竟有这等好事,便立马钻了出来,奋力追上前,重重压住罐罐。

如意又重新抓住罐罐,安抚般替它顺顺毛:“怎么会,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行了。”

玉龙肉眼可见的兴奋,龙尾摆个不停。

罐罐认命般放弃挣扎,闭上了双眼。半响后,它捂着身子,缩在角落里,哀怨地看着如意,独自伤感。

玉龙怎会放过这个好时机,在它头上飞来飞去,不时发出“啧啧”感叹声。

程琅也是第一次见用羽毛设阵的阵法,拾起罐罐的一片羽毛,饶有兴致地看着。

“这羽毛有何用?”他问。

如意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向他展示,她轻声念诀,地上的几根乌羽就轻轻飘了起来,程琅手上那根也从中挣脱,飘到了地上。

几根羽毛慢慢围成一个圈,而后又“倏”的一声,跌落地上。

院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圆,其中遍布着歪歪扭扭的黑纹,似字又非字,难以辨认。

如意闭着眼,集中心神,额际渗出薄薄的细汗。她原本就肤白,如今在太阳底下更显得细腻如玉。这一个月几乎是朝夕相对,可再这么一看,她容貌好像又有了些变化,从原本的含苞待放开始一点一点露出隐藏在其下的绝色。

见她睁开眼,程琅又忙将视线移向别处。

如意重重呼了口气,抬袖擦了擦汗,满意地看向地上的阵,真没想到她一次就成功了。

她语气轻快道:“罐罐的羽毛自带着灵力,用它来设阵作法往往会事半功倍。”比起寻常道士用的鸡血狗血,更是干净易得不少。

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开怀,程琅也忍不住笑了,捧场道:“原来是如此。”

他俩不约而同的,看了眼缩在角落的罐罐。

罐罐察觉他们的视线,猛打了一抖擞,尖声叫起来:“干什么!干什么!还要不要鸟活了!”

玉龙一脸看好戏:“原来你还是只鸟,我还以为哪来的秃鸡。”

罐罐奋身而起,朝着它的龙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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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施阵用了大半的精力,幸得供奉长魂灯的寺庙离方家有一段距离,她能稍作休整。

方家众人见了院中的黑阵皆发出一声惊叹,周弘毅和宗荣早就见识过她的本领,倒有些见怪不怪。

“这就是阿姐的长魂灯。”方知薇手提着一盏小灯,递给如意。

如意小心接过,将它放进黑阵中央,又说道:“我还需要方小姐的生辰八字。”

方知薇反应迅速:“稍等,我这就去写。”

未等多久,方知薇就将写好字的纸条递过来,如意接过点点头,捏着纸条,准备启动阵法。

程琅突然走到她身侧不远处:“我替你看着,放心做吧。”有人帮忙看阵,那是再好不过,如意感激地朝他点点头。不得不说,先前可能是对他持有偏见,现在看来,他还是很不错的。

如意聚拢心神,专心盯着前方,将灵力注入纸条。纸条从她手中飘出,落到聚魂灯上方。

众人不由得都屏住呼吸,只见那黑阵突然发出幽幽的光,长魂灯的烛光也跟着上下一起跳动。纸条抖了抖,开始慢慢飘出黑阵。

众人皆是一喜,死死盯着它飘往的方向。

然而刚出黑阵,没走多远,纸条就轻飘飘的跌落在地,黑阵的光一瞬间就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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