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八章(1 / 1)

如意休息了片刻,正想出去,就见高墙上翻进来了一人,落地后对上如意目光,两人皆是一愣。

如意不由得想起在周家时,这厮似乎也是这样,也不知他从哪养成的习惯,放着好好的门不走,非要偷鸡摸狗般□□。

“醒了?”程琅上下打量她,见她面色红润,知她已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罐罐从程琅袖中蹦出,绕着她四周飞了一圈,确定她没有事后,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就说了,你这半吊子水平,肯定不成的,白白浪费我那么多根羽毛,要是一早听我的才对!”

如意本不欲理会,但看到它明显鼓了一圈子的小肚子,忍不住把它抓过来捏了捏:“你是吃了什么东西,鼓成这个样子。”

罐罐从她手中挣脱,飞到程琅肩上,一脸满足:“就吃了一点点的东西。”她就知道这只墙头鸟是靠不住,只不过外出觅食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如意满脸狐疑,看着程琅问道:“你这是带它去哪了?怎么突然离开方家了?”

程琅敛起笑容,不答反问:“昨夜你施阵后可看到什么了?”

难得见他这幅表情,如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努力回忆,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脑袋反而又开始痛起来。

见她这副模样,程琅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昨夜你再次启阵,我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似有入了魔障的迹象,于是便也入了阵。”

如意大吃一惊,忙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全身好好的,并没有受伤的痕迹。旁人强行入阵,受阵排斥,轻者重伤,重者丧命。

如今回忆起昨夜的种种,着实越发显得古怪,她摇摇道:“这还是第一次,我布阵后什么都不记得,一回忆,头还作痛。”

程琅一愣,忙道:“你头疼?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如意瞥了他一眼,这点小事他反应怎么大,奇怪道:“没什么,兴许是昨日太累了。”

想了想又问:“你入阵后可有看到什么?”方才他那么问,定是发现了什么。

程琅沉吟片刻,说道:“没有,倒是感受到有一股霸道的外力。那外力十分奇怪,起初我以为是它困着你入了障,但后来才发现,它又似乎在保护你,我靠近时还阻拦了一番。”他顿了顿,又道,“还有昨夜,你昏睡了过去,我在隔壁,半夜察觉似有人在窥探这小院,我当即追了出去,可此人法力远在我之上,半点痕迹也没露出来。”

如意心一动,心底突然跳出一个猜测,下意识又自我否认。

如意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小院的方向,困惑道:“此事的确古怪,昨夜究竟为什么会失败了,起初明明也是成功的了。”

罐罐这时突然插话:“纸条不是飘起来又落下了吗,那方小姐该不会就在方家吧。”它以前也看过几次师傅用这禁术搜魂,纸条落下的方向,往往就是在指示方向。

如意和程琅一震,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方才给她送早饭的丫鬟从院外走进来,对着他们说道: “二位,夫人老爷有请。”

他们二人虽满腹疑惑,但碍于外人在场,但也只能暂时按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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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琅和如意被带到前堂,进了内,发现方家一干人都在,连周弘毅主仆和卫二郎也被邀来,他们看起来也是不知缘故,一脸疑惑。

为首的正是方老爷,虽还带着病容,却隆重收拾了一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伯父,把我们叫来究竟是何意?”卫二郎是个急性子,方老爷把他们叫来,却卖起关子,迟迟不肯说,非要等到人齐。

方老爷朝他摆摆手,轻咳了声,对着众人道:“今日把大家叫来,是想跟大家说一事。”

他顿了顿,朝周弘毅等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才又道:“这些时日,因为小女一事,是麻烦各位了。只不过这事,到此为止,不用再查下去了。”

“爹,这是为何?”蒋柏元满脸愕然,激动问道,“玥娘如今下落不明,为何不用查了?”

方老爷面露愧色,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说起来这也是我的责任,是我管教不严,才导致这局面。”

众人不明所以,只见他叹了口气,抬起头,一脸沉重道:“玥娘她,是跟阿才私奔去了。”

无异于平地一声雷,骇得众人神色大变。

方夫人显然不知情,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私奔?阿才?这怎么可能!”

蒋柏元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下意识否认:“不,这不可能。”

方老爷又一叹,正欲开口,又重重咳了起来,忠叔见状上前将他扶回椅上,轻拍他后背,替他顺气。

室内一片寂静,唯有方老爷的咳嗽声,半响他喘过气来,对着周弘毅等人解释道:“阿才是店里的伙计,比玥娘大上几岁,打小就跟着我当学徒。他聪明伶俐,什么事看几遍就上手了,所以年纪虽轻,却也做到了副掌柜这一职。也因此,时常和玥娘有了接触的机会。”

“半年前,无意间我发现了他们的私情,我只当玥娘是一时糊涂,见他们亦有悔过之意,便将此事瞒了下来。柏元和玥娘婚事临近,我唯恐会横生枝节,上月便以采购之意,将阿才派离了青州,没想到最终他们还是做出了这糊涂事。”

卫二郎显然不信,忙问道:“那玥娘去了哪?那晚又是怎么逃脱的?”

方老爷拍拍手,从外边走进来两人,他们衣着简朴,看起来憨厚老实,一进来就直直朝方夫人跪下:“老爷夫人,是我们对不起你们。”

“老丁、阿旺,你们、你们这是何意?”方夫人唇颤抖着,一脸不可置信。这两人是店里的伙计,还是她一手提拔,一向忠实无二心。

老丁重重给方夫人磕了一个头,像是愧疚得不敢抬起头,只低着头道:“这几日看着老爷又病倒了,夫人和二小姐,还有两位少爷,为了此事忙里忙外,一刻也没有歇息,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时刻受着煎熬。此事我们原本也不想瞒着老爷夫人,只想着能为大小姐和阿才争取多点时间。”

阿旺也跟着磕了一个头:“大小姐和阿才之事,我们一早就知道。他们身份悬殊,我们也常劝阿才早日放下,他也努力做过尝试,可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半月前,他偷偷跑了回来,找到了大小姐,问愿不愿意跟他离开,大小姐起初并不愿意,阿才也一直不死心等着,直到大婚的前一天,大小姐让人传了信,说是愿意跟他走。”

老丁接话道:“可已到那个时候,大小姐想要逃离绝非易事。阿才便找上我们,让我们协助他们逃离。阿才与我们情同手足,他苦苦哀求,我们也不忍拒绝。大婚那日,趁着新郎进来前那一点时间,大小姐藏在了衣柜之中。后面趁着混乱,我们又掩护她逃去后门,阿才一早就乔装在那候着,他装作售菜的农户,将大小姐藏着竹箩里,偷偷出了城。”

“我俩自知罪孽深厚,对不起老爷夫人这些年的恩情,要打要罚,任凭处理,哪怕送去官府,我们也无半句怨言。只是大小姐和阿才,是真心相爱,还望老爷夫人成全。”两人说完,又是重重磕了一个头。

方老爷上前将他们二人扶起:“这也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尽责,玥娘打小帮忙打理生意,事事处理得妥当,我们当她聪慧早熟,却忘了她也还是个孩子。这些年她受的委屈,我们都未曾察觉,只有阿才,他看在了眼里,私底下常弄些小玩意来逗她开心,一来二去,两人便生出了感情。我只想着玥娘要继承家业,和柏元亦是青梅竹马,哪怕没有感情,成婚后也是能慢慢培养的,哪知......”

蒋柏元双目通红,手掌握成拳,近乎咬牙切齿道:“这不可能,我与玥娘分明真心相爱,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方夫人亦是心乱如麻:“玥娘与阿才,这怎么可能,我们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柏元的,她羞得抬不起头,分明就是欢喜的,怎么会跟阿才......”

方老爷走上前揽过方夫人的肩,叹道:“这孩子自小懂事,哪怕自己不喜欢,也装作喜欢的样子,是我们对不起她。这辈子,她就任性这么一会,想要嫁给喜欢的人。”

他松开方夫人,又走到周弘毅身前,依次对着他们做了揖:“这几日麻烦了几位,听闻昨夜这位姑娘还受了伤,老夫会请最好的大夫替姑娘诊治。还有这小小心意,也希望几位不要嫌弃。”

随着他话落,偏厅走出一丫鬟,她手持托盘,托盘里的东西用红布盖着,隐约勾勒出形状,不难看出是一盘的白银锭子。

周弘毅一直在旁看着,此案本就疑点重重,方才上映的这一出,有些事也依旧解释不通。加上方才得知的徐州一事,更是加深了他对这方老爷的疑虑。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若方娘子是被人掳去,他何苦要编造这等谎言来替凶手掩饰。

若方娘子真是同人私奔了,可那些解释不通的疑点又是怎么一回事?

程琅这时突然轻笑出了声,手搭在茶桌上轻敲着:“她并没有受伤,不过也是受了些影响,普通的大夫怕是治不好。若为了救方娘子铤而走险布这个阵还好说,若方老爷一早就知道方娘子与人私奔瞒着不报,这笔账不该是这么算的吧。”

方老爷对上他的眼睛,忍不住浑身一凛,这人的眼睛分明含着笑,给人的感觉却又像是刺骨的寒风般冷。

他正欲开口,一直沉默的方知薇突然叫住了他:“爹。”

他回头,却见方知薇泪流满脸,目光哀痛,只听她说道——

“她不可能跟阿才私奔,她要嫁的分明就是她最爱的那个人。”

“因为我才是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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