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1 / 1)

冷气自门外吹入,蔺嫣燃衣衫随风摇摆,乌发轻舞,那么好看。

蔺嫣燃这么开着门,段墨依旧在盛怒状态,而那小厮显然被段墨斥得吓坏了,虽然段墨是个病秧子,声音也没有任何底气,但这少爷一生气,表情也着实严肃吓人起来。

但小厮怎么说也是带着任务来的,他是被段墨的表情吓得不行,然而他更怕回去面对二奶奶,所以小厮整个人都躬了起来,随即苦苦哀求:“小少爷,小少爷求您别为难小的,您就去看看吧,若是不喜也可推辞啊。”

段墨这可更加生气,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虽是正室之子,但他在这些下人眼里是绝对赶不上妾室儿子,更别说是妾室了。而且这若是放在以前也就罢了,可此时他已然结识蔺嫣燃,不知为何,蔺嫣燃的出现就像给了他万般勇气,他无论是对于自己的身子骨还是对于自己的爱好,都燃起了追逐欲,说白了就是,他想为自己而生。更何况今日蔺嫣燃也恰恰在场,段墨并不想叫蔺嫣燃知道这个事情。

所以,段墨语气再次冷了几个音调,他强忍喉咙间的疼痛而怒声吼道:“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叫媒婆赶紧给我走!”

“小少爷,您就过去看看吧,就看一眼。”谁知那小厮竟还没有丝毫眼力价,他继续追着段墨去说,就差直接将段墨架出去了。

段墨这下可实在忍受不住,他一手扶住门板,一手捂住口鼻就迅速咳嗽起来,这声音声嘶力竭,如同泣血,蔺嫣燃在一旁都看傻了,不对,蔺嫣燃不是看傻了,是心疼极了。

原本是段家家事而已,今生的蔺嫣燃没必要参与,她也没资格过问,但此时的段墨的确承受不得这等矛盾,她可以不管段墨的感情,但她必须担忧段墨的病情。于是,蔺嫣燃赶紧走来扶住段墨的手臂,接着她便对小厮说道:“你先下去,我保证他好转之后段墨少爷会亲自去见媒婆。”

小厮敢惹段墨,但万万不敢去惹那蔺嫣燃,近几日段家老爷与蔺王爷私交甚好,他这可就更畏了七分,所以这小厮听到蔺嫣燃的话也识趣般赶紧退下,生怕连郡主一并惹恼。

见小厮跑了,蔺嫣燃才扶着段墨坐下,她好生为段墨顺顺气,如前世般细心为段墨揉背又安抚胸口,生怕段墨一口气上不来再背过气去。

段墨本来的确是很生气,最重要的是他更为自己感到悲哀,他这个人于他段家来说不过是最底层的蝼蚁,认人欺压踩碾罢了。不过蔺嫣燃的手就像柳叶一样,竟让他瞬间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最起码他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平静安然,这好像比什么都珍贵。

不久之后,蔺嫣燃仔细观察段墨脸色,她见段墨此时也缓过了些许,这才开口柔声道:“你这人,怎的为这事生起气来?你那二娘平时那般欺负你,你的大哥也不把你当人看,你这些都通通不曾生气,今儿竟为了个亲事气成这般,你这人是不是傻子?”

段墨喘了两口气这才能够说出话来:“你怎知道,大哥对我不好?我好像不曾对你说起过我的大哥吧?”

蔺嫣燃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她说的是前世,今生她都没见过段家老大呢。

不过段墨觉得蔺嫣燃父亲神通广大,知道他家里的事情也不稀奇,所以并未在意,他只是继续去答蔺嫣燃的话:“亲事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岂能那般儿戏?前几日他们就找了个姑娘,说什么要为我冲喜,我盛怒之下将人撵走,今日竟又来烦我,他们怕不是想直接将我气死。”

蔺嫣燃听后这可不解,当初她嫁于段墨之时,也未见段墨如何反抗啊:“哦?那我怎么听说你段墨公子,当初可是不反对这些亲事的呀?你什么时候这么决绝了?”

“那还不是……”因为认识了你吗?

但段墨是没有直言出口的,他不好意思,也觉得说出来恐惹人非议。

蔺嫣燃见段墨似有难言之隐,她干脆也不追问,但还是对段墨说道:“你自己在这里生气是没用的,也正着了想直接气死你的人的道。你还不如去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你自己也能把这些年的苦发泄出来,更能告诉整个段家的人,你长大了,你不能认人欺负。”

段墨听着瞬间沉默,他盯着着蔺嫣燃,似乎之前并没有想过与这段家妾室发生什么正面冲突。

蔺嫣燃也看那段墨,不过她转而挑眉一笑:“和你开玩笑的,毕竟那是你二娘啊,你就忍忍吧,快去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不喜欢的话打发走就是了。”

段墨却忽然站起来,他强忍身体的不适感,果断抬脚出门,但走了两步便站在院里回头去说:“嫣燃,为何你好像总能给我勇气呢?”

蔺嫣燃深吸一口气,她望向院中段墨,段墨披着长衫,发丝却不是乱的,但也没有一丝不苟,看起来虽有那般沧桑却依旧稚气未退。

没有回答段墨的话,蔺嫣燃只是熟络地拿了段墨的绒毛披风,接着朝那段墨走了上去:“傻了?也不怕着凉。”

蔺嫣燃没有陪着段墨去段家正厅,毕竟她是个外人,哪有外人陪着少爷去见媒婆的?

但因为很多小厮和丫头都围着门口去看,蔺嫣燃又特别好奇,她就也从后门走到屏风后去偷偷观察,她可不想错过好戏,其实也是没来由的担心,虽然她并不懂自己担心的到底是段墨被欺负,还是别的什么。

段墨也从后门走入,正厅媒婆和妾室都在,那姑娘也站在一旁,还来了姑娘的母亲陪着。那姑娘抬眼一见段墨就脸红起来,不过想来也对,段墨的样子很少有人看了不心动。

妾室见到段墨出来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墨儿啊,你身子怎么样了?刚才下人告诉我你不舒服,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想来,小厮没有当众提起蔺嫣燃的事,估计也是怕凭添麻烦。

段墨看看妾室,他强忍心中的不悦,还是非常礼貌地说道:“二娘,我前些日子不是说不想这么早成亲了吗?”

段墨的声音很大,那媒婆和姑娘母女都听得清楚,所以场面瞬间尴尬下来,空气好像都凝结了去。

“你这孩子……”

谁想,妾室还没说完就被段墨打断,段墨自行上前对那母女二人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尽显尊重:“实在抱歉让二位白跑一趟了,在下还未曾有娶亲打算,也不信什么冲喜之说。娶亲乃终身大事,更不想这么随便就和陌生人结为连理,姑娘你说是吧?如果那样,和把自己卖了有什么区别?”

那姑娘听出了段墨的言外之意,不过谁会不知道呢?嫁入段家就等于飞黄腾达,变不变凤凰不好说,但变只金丝雀是一定的了。

更何况,这姑娘还有可能是收了妾室好处来监视段墨的,段墨可不是傻子。

屏风后面的蔺嫣燃也是笑得不行,当年那妾室知道是她嫁给段墨冲喜之后也非常生气,有好几次都想拉拢她,但她本身也带着郡主的心高气傲,她不想为那妾室的心机办事。更何况,她根本不晓得那妾室会叫她做出什么事来,她不爱段墨,却也不想害他。

大厅之上母女二人吃了逐客令,她们也不是被从大街上随便拉来的,想来也是京城不小的大户出身,她们吃不得这样的侮辱。于是,母女俩二话不说直接走人,段墨又不是什么官宦子弟,她们也不想死皮赖脸赖着丢人。

见母女二人已离开,段墨再次打断要说话的妾室,接着就要去逐那媒婆了。

媒婆虽然尴尬,但还是勉强笑着去看段墨,因为段墨已然向她走来,显然有话要说:“段少爷,您,您是不喜欢这样的姑娘呀,那下次我再给您介绍别家千金小姐,您且……”

“不必了。”段墨冷声道:“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成婚,更不想找什么冲喜姑娘,不劳您操心了。段家没人要结亲,我大哥早已娶亲,而我段墨也不需要。”

“段墨!”妾室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怒斥而出:“你还把不把我这二娘放在眼里?”

媒婆见段墨如此说,而现在整个段家也面红耳赤,她并不想惹这趟浑水,于是干脆也假笑着退下,没人再找她,她可不会再来了。

媒婆跑走,段墨最为开心,他故作尊敬地拱拱手对那妾室言道:“二娘您不要生气,段墨绝无半点不敬,只是……段墨不需要冲喜新娘,请二娘,不要费心了。”

“听你这意思,倒是我多管闲事了?”妾室咬牙问道。

段墨没想到妾室竟会如此直白,平日就算骂他也都是在背地里,今日于大厅之上,众人眼里,妾室还是第一次这么公然与他发火,看来日后是要就此撕破脸了?

蔺嫣燃躲在屏风后也不禁焦灼,想来段墨此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除非那段老爷亲自为段墨撑腰,否则……

妾室忽而再次提高音量:“你真是翅膀硬了,段墨!昨日我好心带你去上香为你祈福,你却在你爹面前污蔑我,说我借你幌子去办私事。今日你又当众不给我这二娘情面,我看你是仗着蔺王爷撑腰,都不把我这二娘放在眼里了?”

段墨没想到妾室是在生他昨日之气,但昨天根本不是他告的状啊。

于是段墨也摇头张口解释:“二娘,您听我说,我没有不尊重您,您……”

“段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不是你娘死的早,我看你都要骑我头上来了吧?”妾室在气头上,说话也是尤其狠。

门外偷懒的下人和正厅站着的小厮也都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去喘,整个段家都陷入了绷紧的紧张状态。

蔺嫣燃最恨就是别人欺负段墨,就像有人欺负弱小。然而她抬腿刚要走出便见院边假山后竟站着一人,她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出那分明就是段老爷啊!

但显然段墨和其他人都没注意到,而那段老爷也是站在假山后的,看起来是有意去听。

段墨也恰恰就在此时,他提起所有勇气和怒火高声怼道:“二娘,您若不提我娘也罢,今日你自己提起我倒是想说,若是我娘亲尚在,恐怕你也不敢在人前人后对我两种态度吧?如果我娘亲尚在,你怎么会有机会在人后不把我段墨当个人看?”

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想到今日段墨竟如此硬气,完全不像平日文文弱弱的病秧子了。

妾室缓过劲来忽而抬手:“真是反了你了,看我不替你那死了的老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没用的病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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