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1 / 1)

阿琅见了公孙怀,自然比谁都高兴,只是佛门净地,不宜太放肆,即便佛祖没盯着他们,难保没有别的眼睛。

“才来两天,怎么就急着想回宫了?”公孙怀早就部署好四周,没有人敢靠近,因而在这独处的禅房里,他像往常一样与她说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跟怀哥哥,可是隔了六个秋,能不叫人心焦嘛!”阿琅嬉皮笑脸,说的话却是发自内心。

公孙怀低眸一笑,百媚丛生,看得阿琅下意识抿了抿唇,心里痒痒,偏在这时候,他把她拉进了怀里,搂住了她的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阿琅顿时脸红心跳,嘴角禁不住上扬。

她期待的不就是他的怀抱吗?

“原来阿琅这般想着我么?”不同于以往的冷冽,今天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魅惑,可他就是看着她,什么都不做。

阿琅嘟了嘟嘴,意图再明显不过,公孙怀就没见过如此不懂矜持的小姑娘,还没半点儿金枝玉叶的模样,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喜欢她。

她的嘴唇红艳艳的,不像刚见到她时那般黯淡无光,把她接入司礼监后,每日叫人好菜好饭伺候她,养得她面色红润,体态丰腴,嘟嘴的时候就好像一颗饱满的樱桃等着人摘取品尝。而他在解禁之后,愈发渴望品尝这甜滋滋的美味。

公孙怀捏住了阿琅的下颏,指腹摩挲了片刻,方才低头品尝了这滋味。

浅尝辄止,不可贪恋。

阿琅好似不太满意地咂了一下嘴,公孙怀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喑哑着嗓音道:“知道你心里想着我,我这不就来接你了么?”

被他一哄,心头立马欢欢喜喜,搂着他的腰娇声道:“可我现在不急着回了,你来得正好,我有个事儿要与你商量,等办完了这事儿,我再随你回宫。”

“什么事儿?”公孙怀眯起了双眼问她。

“我先问你,你是否在这儿建了什么生圹?”阿琅笑眯眯,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嗯,就在这山中。”谁知道他竟然如此稀松平常地承认了。

阿琅一惊,“我以为又是哪个缺心眼儿的给你造的谣,外头的人不知道你真身,明着给你造生圹,暗地里还不是在嘲弄你就算死后风光大葬,也难以荫蔽子孙后代,没想到还真给建了。”

“我走到今日,遇上的不是刀光剑影,就是背后冷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权势再大,到底得罪了那么多人,哪天一个不留神,一命呜呼,还不如趁着手头有钱有势,找一块风水宝地,将来也不至于尸骨无存。”他自哂一笑,外头的人怎么埋汰他无所谓,他想做的事就会不顾一切地得到手。

“那你这生圹可以挤下两个人么?”听他经历的那些凄风苦雨,阿琅愈发心疼他,爱惜他,铁了心要与她生同衾,死同穴。

“原是觉着一个人下去自在,倒也没造得多大……”

“那不成,得扩建,不然我以后躺哪儿去!”

“……”

他们轻松地谈论着生死,因为早已豁出了一切。

“上泉碧落下黄泉,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生生世世都得跟着你,缠着你,你嫌我烦也好,看我不顺眼也罢,反正我都跟宋世良坦白了,哪怕咱们两个在一起天理难容,死也是要死在一起的,否则我就化作厉鬼,缠着那些人,搅得他们鸡犬不宁!”她抱紧了公孙怀,直言直语。

公孙怀心头一颤,搂紧她道:“傻阿琅,哪里需要走到那一步,日后咱们定然结为连理,子孙满堂。”

这是他给她的期许。

阿琅咧嘴一笑,“这可是你说的,不许抵赖!”

霸道的语气里透着娇滴滴的味道,在公孙怀看来她就是只纸老虎,做他的小猫咪就好。

他不会抵赖,就是有些漫长,他们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这样的关系在那些信奉孔孟之道的人眼中那就是大逆不道,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两情相悦,情难自控,上天有好生之德,分散他们的人才是真的在伤天害理!

只是他怜惜她的身子,每回都得靠药物抑制自己,不让意外发生。

她说死后要与他一起下黄泉,这话他听了十分欢喜,倒也不避忌一个“死”字,人嘛,来到这世上不就是为了受苦等死的,只是在等死的这一大段岁月里多做点事儿罢了。

他那生圹必须扩建,还要造得体面过人,就按照历代公主的陵墓规制改了再扩,她这一生乃至后世都得风风光光,不能受半点委屈。

能与她生死与共,此生足矣。

*

扩建生圹并非小事,给公主建造陵墓还得上报朝廷,批了本再下达到礼部和工部才算走完流程。这是阿琅与公孙怀回宫之后办的第一件事。

阿琅在碧云寺受到感悟,又听说那里风水好,就向皇帝请愿在那儿修建陵墓。通常皇家的陵墓也都建在香山一带,大臣们没有异议,就是觉着公主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想着给自己的身后事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连小皇帝都害怕她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赶忙叫了太医来看。

阿琅也没推拒,就当是来请平安脉的,走个过场而已。可她没想到来的太医是张世珍,他们也算老相识了。

张世珍把完了脉只说是血亏,开了一张补气血的方子没多说别的。

“张院判请留步,我有话问您。”既然是送上门的,有些话阿琅必须要问清楚。

“公主请问。”张世珍留了步子转身拱了下手。

阿琅道:“公孙掌印这些年的头疼之症都是您在医治么?”

张世珍愣了一瞬,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事儿,他看得出阿琅与公孙怀的关系非同寻常,只不过他是个医者,不该操心这些,他应了声是。

阿琅又问:“这病到底严不严重?”

从医者的角度,张世珍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

见他犹豫,阿琅心里凉了一截,颓然道:“他还能活多久?”

张世珍一惊,他不说病情,公主居然妄加揣测,为消除她的顾虑,他不得不说了,“回公主,掌印的头疼之症虽无法根治,但伤不到命脉,若能多加调养,避免气血逆乱,也能长命百岁。”

“您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听了他的威胁有意诓骗我的吧?”阿琅将信将疑。

“学生不敢拿病人的性命打诳语。”张世珍正色道。

阿琅舒了一口气,又道:“先生仁心仁术,妙手回春,也救过我一命,方才是我失言了,还请先生切莫放在心上,我就是想多知道一些他的病症,他为咱们姐弟做了那么多事儿,我还没好好报答他呢,可不想他先上路,所以还得请先生多多担待,好好医治他。”

“是,公主。”

张世珍身为医者,职责就在于治病救人,无论是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还是造福天下的义士贤者,他都会医治,至于道德的制裁他管不了那么多。

这些年,张世珍看似受公孙怀要挟替他治病、配药,甚至还要为了替他保守秘密每天担惊受怕,可他并不真的畏惧权势,他只是想让家传的医术更加精进。

公孙怀能够多年伪装自己,不让人看出他身体的变化,还得多亏张世珍为他调配的独家秘方,那药既不能太猛影响到他的头疼之症和男子特征,也不可失效让人看出端倪,寻常人必须花费十年乃至终身才可调出的药方,张世珍仅用两年便大功告成。

因而长期服药也不影响公孙怀大展雄风。

除此之外,张世珍还为公孙怀调配了另一种秘药,那是阴阳闺房之乐时避免妊娠的药物,每回行事之前,涂抹在那一处,既能达到避孕的效果,还能提升闺房乐趣。

这也是为何公孙怀敢于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缘由了。

当然这一隐秘的话题,张世珍从不对外人道也。

送走了张世珍,采荷回到屋里笑道:“这回你总该宽心了吧,张院判是扁鹊重生,华佗再世,甭说督主病得不重,就算病入膏肓了,也让督主起死回生!”

“呸呸呸,什么病入膏肓,有你这么说话的嘛!”阿琅急了,作势要打采荷的嘴巴子,谁要敢诅咒她的怀哥哥,她就找谁麻烦,连好姐妹也不放过。

“好好好,是我嘴碎,说错了话儿,我这就自个儿掌嘴给您赔不是!”说着采荷就举起了巴掌。

这一巴掌还没下去,阿琅就惊慌地拉住她,“开玩笑呢,你还真舍得动手啊!”

“这不惹好姐妹动了气,我自讨没趣么!”采荷一副自我反省模样。

阿琅撒了手,叉腰道:“嗯,我是有点儿气,可你到底是个姑娘家,打哪儿也不能打脸呀。”她转了转眼珠,笑道:“得打屁股!”

话音刚落,阿琅就伸出了她的魔爪,吓得采荷拼命逃窜,“你个臭流氓!竟又调戏我!”

采荷没有阿琅灵活,哪里是她的对手,没两下就被阿琅逮了个正着,在她的丰臀上装腔作势拍了两下,还极其配合地哇哇叫了两声,打屁股不够,还呵她痒痒,采荷连声求饶:“好了好了,姑奶奶,采荷知错了,您赶紧饶了我吧,哈哈……”

“还敢不敢说督主坏话了?”阿琅没有松手的意思。

采荷笑得眼泪直流:“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她就从没背后说人坏话的意思,到底是谁捕风捉影,趁机戏弄她啊!

“得,今儿本公主心情好,饶过你了!”阿琅总算松了手。

采荷也松了一口气,可这心口,怎么就像笑岔了气,那么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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