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发生啥事儿了？”
“入室抢劫吗？”
“……听动静不太像……”
“我好像听到他们喊什么鬼啊救命啊之类的，看样子又是恶作剧。”
“恶作剧没跑了！”
“哈哈哈，这次还挺逼真，我刚才差点被主播的救命声吓得心梗……”
观众们继续嘻嘻哈哈，坐等主播回来问他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几个直播间金主为了犒劳两位主播的“卖力演出”，一口气打赏好几个价值99或者999的虚拟礼物，热度也从榜单名次从第15名一路飙升到第10名。
他们耐心听了四五分钟，从一开始的凄厉高亢、歇斯底里的咒骂，之后转为哀哀求饶和赌咒发誓，光听声音都能脑补出他们眼泪鼻涕齐下的狼狈模样。
“时间够久了，还没完事儿？”
“演戏也要有个度，无聊。”
“啧，浪费我的时间，走了……”
越来越多的观众耐心耗尽离开，剩下的则在评论区抱怨，也有一部分人觉得还有其他惊喜，根据他们对主播的了解，在制造“惊喜”这方面，从不让人失望。
这时候，直播间已经彻底没了动静，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手机固定在手机支架上，摄像头正对着十字架上的折耳，它早在数千上万网友的围观下停止了挣扎和呼吸，被烧秃的尾巴软软垂在桌子上，脑袋低垂，双目微阖，耳朵位置的伤口也不再往外淌血，这姿态莫名像是教堂中的耶稣像。
恬静得像是睡着了。
不少观众看着这一幕，越看越感觉心底发毛，再联想到始终没有出现的主播们，犹豫后默默退出直播间，但十字架上的折耳画面却在脑中不断回放。
明明天气还热，他们却觉得周身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寒。
十几分钟、半个小时……
剩下的观众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但没人提议报警或者喊救护车，而是选择默默退出直播间，权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入室抢劫还是灵异报复都跟他们无关，他们只是看又不是亲自上手……
对，不关他们事！
“巩哥！巩哥！胖子他出事了！”
巩肖峰正以葛优躺的姿势躺在床上跟几个女粉丝开黑打王者荣耀，说说笑笑好不松快，刚刚赢了一把要重新排，宿舍老二冷不丁鬼吼鬼叫，吓得他没拿稳手机，哐得一声砸脸上。
“胖子怎么就出事了？”巩肖峰没将这事放心上，甚至还笑着调侃，“是车祸了还是跟他老婆开房被警察扫了？”
宿舍老二将手机递给他。
“你看，真出事了！”
他们的粉丝群有个小姑娘发了一条短视频，并说“大快人心，这些畜牲该死”！
“这跟胖子有什么关系？”
“这是胖子跟他老婆的直播间。”
巩肖峰将信将疑点开。
群里的粉丝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气氛欢乐得像是在过年。
上传视频的妹子是闻讯过去的动物保护人士，她没有跟其他人一样上来就大骂，而是一边录制视频一边报警一边将这件事情传到社交网站上，希望能救这只可怜的折耳。即便不能，也要将事情闹大，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看到折耳死了，她难过得不能呼吸，谁知事情还会有这样戏剧性的翻转。
妹子a：“我承认我恶毒，但我还是希望这俩畜牲立刻暴毙！”
妹子b：“我比你恶毒一百倍，我希望他们活着，一辈子瘫痪床上大小便失禁！”
小哥c：“瘫痪别了吧，活着浪费粮食和空气，还是死了好。”
小哥d：“我更恶毒，希望所有虐待小动物的垃圾原地暴毙。这些人没有同理心的，迟早会不满足虐宠改虐人，多少没人性的杀人凶手就是这么一步步进化的？”
巩肖峰看着群内刷屏一样的聊天记录，冷笑连连，真是一群幼稚虚伪的人。
老二问他：“胖子那边……”
巩肖峰：“电话打了没？”
“没人接。”
巩肖峰抽了根烟：“过去看看。”
胖子跟他老婆开房地点是固定的，宿舍几个关系好的兄弟都知道，老二跟其他人却面露为难。
巩肖峰看着他们冷笑：“群里说他们是被虐死的动物报复了，这种鬼话你们也相信？先不说这个很扯，就算是它们——它们生前只能被老子弄死，死后还有本事来弄死老子？它们有这个本事就来，老子能弄死它一次还能弄死第二次！”
胖子跟他老婆开房的酒店在学校附近，老板也是熟人，很容易拿到备用门卡。
打开门，门内狼藉的场景让胆小的几人倒抽一口凉气。
宿舍老二如梦初醒，上前检查后大喊道：“他们俩还有气，送去医院！”
他们没发现，一直对准折耳尸体的镜头被移动，观众能通过直播间将几人样貌身形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也包括从粉丝群来直播间看热闹的粉丝。
无聊蹲在直播间的观众：“？？？”
这、这……
事情远未结束。
大门被一阵“风”关上，巩肖峰敏锐听到这阵动静，刚转身就听到一阵古怪又刺耳的阴仄笑声，他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猩红的狐狸眼睛以及落下的利爪。他痛得抬手捂住眼睛却没摸到温热的血液，眼皮眼珠子都是完好的，仿佛刚才那一下是自己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汪汪汪！】
他听到了狗叫声！
【喵喵喵！】
又是猫叫声。
还有蛇吞吐蛇信的声音。
酒店房间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没等他反抗思考，便有什么东西泰山压顶般将他扑倒。
重物倒地声引起其他人注意，一回头，自家宿舍老大躺在地上，表情狰狞地用双手向上推搡什么东西，双脚在地上用力乱蹬。这一幕让众人心下胆寒，口水直咽，很快——就轮到他们。
他们没巩肖峰狠毒硬气，刚被咬两口就鬼哭狼嚎，挣扎、求救、求饶……
全被手机摄像头记录下来。
整场“表演”持续了一个小时。
直到最后一人，也就是巩肖峰不再动弹，直播间屏幕才黑掉，下一刻，酒店大门被接到报警电话赶来的警察撞开。
众兽在雪狐带领下散了个干净。
【喵呜~~~】
雪狐刚要越窗，听到一声微弱猫叫，浑身是伤的折耳猫挣扎想爬起来，在桌底滚了几圈，差点被进来的酒店老板踩到。
它回头咬住折耳后颈，叼走。
wb热搜榜也多了一个“爆”话题。
#百万级网红宠物博主虐杀宠物#。
齐曹明刚洗完澡，小助理打来电话。
“卧槽，齐哥，你看热搜！”
“什么热搜？”
他疑惑去看了一眼。
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傍晚碰到的那一伙人，点开视频，果然就是他们，评论区已经炸开锅，热度跟坐着火箭一样飞上天。
他没评论，而是将wb分享给公良湖：“泰泽，他们真会生不如死？”
“阳间医院还没有能治疗灵魂损伤的法子。”看着这条发言，他觉得自己说得太笃定，又补充一句，“即便有，也是他们砸锅卖铁治疗不起的，我觉得这样就不错。”
唯一的麻烦是他在派出所备过案，这种灵异事件大概率会找他询问情况。
只是警察电话还没来，有过一面之缘的不速之“鬼”来了。
“那、那个……阎君晚上好呀……”
公良湖正在处理tb单子，耳尖听到窗外有咚咚敲门声，循声看去是一颗鬼鬼祟祟的鬼脑袋，这不是齐曹明的私生鬼？
“有事？”
“小、小鬼探听到一个消息。”
“说。”
“我听到李阳和那个老变态大大大……后天会去黑莲奖，他跟萌萌的经纪人约好，准备庆功宴下手……”女鬼手指紧张地扒着窗户框，飘在窗外不敢进去，“阎君……您管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