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1 / 1)

殷绶想到指望不上妲己,只得指望自己了。眼下新月狐一气之下离去,应该不会再折返。殷绶便忍着身上的不适,下得床来,穿戴整齐,行了出去。

新月狐回到妲己宫,看到妲己就来气,恨不得亲手了结了她。从前他借着妲己获得了大王的青睐和荣宠,如今新月狐却恨极了这副皮囊。恨得想毁掉她!为何时隔数月大王又想起来宠幸她了?岂有此理!如此没有定性的大王,真是要气死他!

小琪和小柔见新月狐回来了,有些惊讶。但见他面色阴沉,气息清冷,周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她俩也没敢上前找晦气。

新月狐坐在妲己床前,妲己就躺在床上,只吊着口气,跟个死人没差。新月狐不在的时候,这躯体大部分时间这么放着,小琪和小柔悉心照顾。为了不使皮囊坏掉,小琪偶尔也上了她的身,出来走动走动,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新月狐坐在那里,眼睛瞧着妲己的身体,思忖了半天,最后慢慢气就消了。新月狐想着,反正妲己也是自己,到时他要来宠幸,打发了他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论他做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新月狐冷哼了声。

殷绶又去国库把松木剑挖了出来,放在怀里揣着,顺手又牵了小匣财宝出来。殷绶想着江山快覆灭了,这些财富到时就不是他的了,趁着是他的时候,赶紧拿得多少拿多少,送人也好。

在这时代,殷绶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陈小臣了。当然还有新月狐,只不过他是狐狸精,没有人类这么不济,大不了到时大势已去,他就回山上去呗。

殷绶回到宫里就给陈小臣写信,信上跟他说了周武王已经打过黄河来,想必过不久就打到朝歌了,让他安排一下自己的后路。最好换个地方居住吧。

殷绶决定把暗中保护陈小臣的人给调回来,让陈小臣像普通人一样,隐匿于市井,免得到时自己落马,连累到他。殷绶将这一打算也在信上说了。

这时代没有人懂得现代的文字,殷绶倒也不担心泄密,把自己的打算和想法都诉诸于信,告诉了陈小臣。

陈小臣正和飞白在府中蜜里调油,接到殷绶的来信,一目十行扫完信上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对方真打过来了,那殷绶是不是也快……

陈小臣推开了身上的飞白,急急站了起身,到书房去写回信。

陈小臣回信中极力劝殷绶和他一起走,到时去鹿台点一把火,找具尸体代替,金蝉脱壳,瞒天过海,等风头过后,他们就在这时代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陈小臣知道殷绶还想着回现代去,可现代还回不回得去还很难说,万一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找谁说理去?陈小臣让殷绶不要犯傻,白白去送死。信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块木板。但写再多,都不如当面说来得痛快。

陈小臣真想飞奔进宫去,跟殷绶畅谈一番。告诉他,留在这时代也没那么糟糕,凭他们在现代学到的经验和知识,也可以好好活下去,不愁吃喝,潇洒一生。殷绶不是也有了喜欢的人吗?两人都滚床单了,他真舍得弃了人家去赴死吗?

陈小臣送走了回信,站在门口愣怔了半晌。

雪仍在飘飘扬扬地下着,冷风灌进脖子来,冷得人一激灵。

飞白出来拉了他的手,小声道:“回去吧,外面冷。”

“哦,”陈小臣回身看了飞白一眼,冲他笑了笑,揽了他的肩,两个一起进屋去,“飞白,咱们换个地方住你说好不好?”

“换地方住?”飞白有些惊讶,“去哪?要离开这里吗?”

“是啊,要离开了。”陈小臣捏了捏他的脸,问:“愿不愿意跟哥哥走?”

“嗯。”飞白点了点头,“你去哪,我去哪。”

“真乖。”陈小臣凑上去香了他一口,心头的郁闷消散了些。

飞白忍不住红了脸,看着煞是粉嫩可爱。

陈小臣看着这模样,连那最后一点郁闷都消失无踪了。飞白绝对是殷绶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陈小臣对此很是感激。

像殷绶这么善良,这么重情义,一心一意为朋友着想的人,不应该就这么死了。陈小臣想,殷绶在宫里不便,至少自己在宫外是方便的,殷绶送来的那些财宝还没发挥作用呢。接下来他也该好好筹谋他和他家大王的未来了。

殷绶接到了陈小臣的回信,那一番要他弃城逃跑的意思明显得像要从字面跳出来。殷绶看完了密密麻麻好几片木板,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他不想逃啊,而是他觉得自己压根就逃不掉。怎么都是个死。如果有得选择,他还是选择体面地死在鹿台那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据说那里接近天上的神仙,说不定……神仙可怜他,就让他回去了。

殷绶将陈小臣的回信收好,回信的木板都装在一个匣子里锁着。殷绶收拾的时候,又看了看之前的。这一次是陈小臣写最多字的一次。以往不是寥寥几字,就是简单几句话,大概他觉麻烦吧。这次不嫌麻烦长篇大论,可见心情激动,也是真担心自己。殷绶心下感慨,却也无可奈何。

不知死之前能不能见上他一面,殷绶想见陈小臣,但又怕到时自己死了,妲己还没死,若是因他毁约而气恼,株连陈小臣,又是害了他……唉,又是何必呢?

夜里。

殷绶一个人躺在床上,怀中捂着那柄松木剑。不知新月狐今晚会不会来。

万一,他又像上次那样不要命地扑上来怎么办?自己会不会又心软舍不得他受伤而放过?可要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和他断了?殷绶暗暗想,这次一定要狠下心才行,他若是硬来,就叫护卫进来把他赶走。

殷绶想了很多对策,但这一晚,新月狐没来。

殷绶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得并不安稳,做了很多梦,一梦叠一梦。有现代的,有古代的,交织在了一起,难解难分。连殷绶自己都混乱了。

翌日,殷绶起来,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昨晚新月狐好像没来,殷绶做梦没少梦见他。最后一个梦,是关于离别的梦,很悲伤,很真实。印象很深刻。

殷绶醒来还沉浸在梦境中,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整个人被那无尽的悲伤激荡,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必须尽快斩断了和他的孽缘才行。殷绶暗暗地想。他们没有未来的,不可能有未来。

由于周武王在临淇县攻得正酣,殷绶怎么的也得意思一下。便聚集了大臣们,让大家来商议一下接下来是等死呢,还是等死呢。虽然是老生常谈了,但形式主义还是要的。

殷绶情场失意,便把目光转向了朝堂。

大臣们距离上次上朝已经过了有两三个月了吧?那会儿还是秋天,如今就到冬天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大臣们平时各忙各的,难得见面。也只有上朝的时候,才有机会聚在一起寒暄几句。这个道,你怎么样啊,看着胖了不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吧?那个道,你家又添小孙孙啦?福气哟,儿媳妇可真能生。也有讨论朝堂局势的,就不免埋怨国师两句,国师不给力啊,大王对他寄予厚望,他都没能挡住周营大军,让人攻过黄河来了,真太无能了,之类云云。

殷绶虽召集了他们前来,但相比于上次上朝,感觉无力许多。申公豹这个大帅比也不在,对着一帮糟老头子,殷绶不免有些恹恹。

但,还是要说点什么的,殷绶耐着性子道:“此番叫众爱卿前来,就想大家一起商议商议眼下这局势,周军已经攻过了黄河,攻到了临淇县,众爱卿可有退敌良策?”

众爱卿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沉默了。在有些人的眼里,临淇县还在太行山那面,还远着呢。另一些人则想着,眼看敌军势如破竹,大王无计可施,不会叫我等前去退敌吧?那可是死路一条啊。

底下心思各异,就没有一个吭声。

殷绶忽然有了一种老师在课堂上点名学生回答问题的错觉,他是那个老师,底下就是他的“学生”。殷绶见无人吭声,不由看向众大臣马首是瞻的费仲,道:“费爱卿,你可有良策?”

费仲被点名,出列道:“臣愿为大王分忧,替大王前去退敌。”

“你?”殷绶对他很是怀疑,这把老骨头能折腾到前线去?别累死在半路了,还得麻烦人抬回来。

“是,大王!”费仲言辞凿凿,“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敌军已经打过来了,臣日夜坐立难安。既如此,不如亲上战场,和敌军痛快一战!”

此一番言语,博得了满堂喝彩。许多人纷纷站出来,拥护费仲,支持他上前线。

殷绶看得一愣一愣的,你们这些支持的,能先看看费大人的年纪吗?无脑吹啊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众大臣:费大人好样的!

费仲:谢谢各位,谢谢!

殷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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