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对立
月亮躲在了云后面，街道上也只能靠着两排的路灯照明。
火神转过头看着赤司的侧脸，随着步行前进和身边的路灯擦肩而过，影子打在赤司脸上的位置也在不断地变化。
不过火神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赤司右眼里的情绪。
火神虽然直觉很灵敏，但是对于读人情绪看人眼神这方面确实比较弱的，可现在他看懂了。
赤司在笑，不只是脸上在笑，他的心里也在笑。
那只红色的眼睛里，没有锐利，有的只是对奇迹的世代的无奈、宠溺和喜悦。
——奇迹的世代之间的关系真好。
火神不知一次这么想到。
“怎么了？”
火神观察他的视线一点也没有躲藏，赤司轻而易举的就察觉到了，他转过头来看着火神问道。
火神看着赤司异色的双眸，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疑问。
“赤司，你还想和他们一起打球吗？”
火神的问题只是出于好奇之下的无心之问，但这个问题却问到了点子上。
火神从黑子那边听说了不少关于奇迹的世代之间相处的事情，并且也确确实实的看出了他们关系很好，但是对于为何升上高中之后所有人都分道扬镳了，光是黑子告诉他的零散过往并不能拼凑完全。
不过火神认为他们应该是还想一起打球的，就像他和冰室一样，哪怕不得不对立，但如果可以，火神还想和冰室一起，像当初在美国的时候一样，若是遇到强敌就兄弟同心，若是两人之间的比赛也是畅快淋漓。
不过奇迹的世代之间争斗却似乎有些不一样，火神不清楚内情，但总觉得奇迹的世代之间有股很奇怪的气氛。
——不想。
赤司想这么回答火神，因为奇迹的世代都太强了，他们的锋芒太过锐利，队伍已经无法再凝聚在一起了，倒不如互为对手，在场上也可以酣畅淋漓的比一场。
赤司觉得这样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路，在离开的了帝光之后，他们遇到了最佳的拍档，遇到了契合的队伍，正是这样才能让每个人都把才能发挥到最大。
可这到了嘴边的答案赤司却说不出口。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奇迹的世代，都没有人忘记那段甜蜜与痛苦并存的时光。
——是该彻底放手了。
赤司心中喟叹一声。
虽然有告诉过自己要让他们各走各的，但赤司却总是不经意的关注一下，就像他们还是自己的队员一样。
火神的问题赤司目前没有回答，不过他认为自己很快就可以给出答案了，在这次冬季杯结束之后。
***
准决赛当日。
根据赛程表，洛山vs秀徳的比赛在前，之后才是诚凛vs海常，这两场比赛无论是哪一场都非常的有看点，观众来的比前几场比赛多得多了。
凡是对奇迹的世代了解或者感兴趣一些的人大多数都看过月刊篮球对国中时候的他们的采访，而在比赛开始前的一刻，他们不禁都想起了采访中的两段。
赤司关系最好的队友里面有绿间，而绿间关系最好的队友是赤司。
不仅是好友之间的战斗，更是队长与副队长之间的战斗，并且，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是赤司家和绿间家之间的战斗。
“妈妈，快一点啦！”
蓝白水手服的少女勾着她妈妈的手臂催促道，并且在两人的前方，绿发的英俊男子不急不缓的走着。
“爸爸快找位置啊！”
绿色长双马尾的绿间妹妹紧张的四处望着。
绿间夫人看着欢脱的小女儿，眼尖的找了一个位置让一家人落了座。
“啊啊，哥哥和小征哥哥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支持谁呢，好纠结啊！”
少女用食指在双马尾的尾端打着转，她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一旁的绿间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绿间妹妹顿时不敢说话了。
“真是的，小征哥哥明明没做错过什么啊。”
绿间妹妹不满的轻声嘀咕着。
绿间夫人看到她这幅样子，摇摇头，朝她比划了个嘘声的动作，她这才安分下来。
虽然自己的儿子就在场内，但是绿间明此时却没有看着场内，他是在扫视观众席，像是在找什么人。
不过他失望了。
距离比赛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周围的观众也越来越多，嘈杂了人声不乏有人对这场比赛的见解和解说。
“洛山高校可是包揽近五年来各大比赛的冠军，虽然对手是三大王者之一的秀徳，但是要是和传说中的‘开辟的帝王’洛山高校比起来的话，还是略逊一筹吧？”
绿间一家子的附近有人这么说道。
绿间明眉头紧皱，不悦的看了过去，但那人却毫无察觉的继续和自己的小伙伴聊着天。
“但秀徳有绿间不是吗？那个三分球超帅的啊！”
那人还生动的比划了一下绿间投三分的姿势，虽然一点也不标准就是了。
“没错没错，就得分来说的话，果然还是三分球占优势一点，而且绿间的三分球简直是犯规！”
另一人附和道。
然而，纵然是听着对绿间的赞美之词，绿间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他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绿间妹妹偷瞄了一眼绿间明，心中暗道一声奇怪。
比赛即将开始，绿间妹妹看着排成两列的队伍，终究还是决定给绿间加油，毕竟他们是最亲的人。
——当然要是小征哥哥落后我也绝对会给他加油的！
绿间妹妹暗暗想道。
“我一定会赢得，赤司。”
虽然两人的站位并不是对着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们的存在感是最强的，并且至少有一小会儿，他们眼中是只看到了对方的。
“那是不可能的，绿间。”
哪怕是昔日的队友，赤司也可以毫不留情的说道，“你曾经让我主动认输过吗？”
绿间知道赤司说的是将棋，但不能让他主动认输这件事放到篮球乃至其他的事情上都会是一样的，因为赤司从来没有像任何人认输过。
“接下来进行冬季杯选拔赛准决赛第一场比赛，洛山高校对秀德高中的比赛，现在开始！”
这场比赛一开场，就是□□味十足。
绿间碰到球之后直接投出了三分球，妄图给洛山给赤司一个下马威。
“依照约定，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败北。”
绿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势的姿态面对着赤司，他的眼中充满了认真，同样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一场比赛的含义远远不止观众们所看到的那些，也不止赤司所知道的那些。
——依照约定，我要赢了你。
绿间的双眼照映着赤司的身影，但在回防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到了观众席上。
绿间明看到了绿间眼中的坚定和自信，就如同昨晚他们做下约定时的模样。
第二球很快就来了，绿间不再分心，他全身心的投入这场比赛当中，这场压上了他一切的比赛。
虽然秀徳的第一球惊艳了全场，但对于洛山的队员来说，他们根本不会为之动摇。
第二球，洛山不出意料的进了。
两队谁也不落谁，比分节节攀升，每当洛山和秀徳之间产生了一两分的分差的时候，绿间都会用他的三分球将比分扳回来。
在面对洛山这种对手的情况下，绿间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一旦被拉开两三分，他们就会如饕餮般，拉开越来越多的分数。
不过也因为是这样的局面，两队的比分都很僵持，进球数总体来说并不多，不过这只是第一节而已。
绿间瞥了瞥记分牌，他们现在和洛山相差一分，而且第一节快结束了。
绿间计算着，如果能在最后的时间里拿下一记三分球，那么至少第一节结束的时候能压洛山一头。
不过他想的太轻松了，他的最后的三分球固然是尽进了，但可惜他没料到他留的时间太多了。
对与赤司和洛山而言足够了。
被誉为秀徳光与影的高尾的防守在他面前毫无威胁，高尾难以捕捉赤司的行动，再回过神来，赤司已经以干净利落的的动作将球传给了不知何时等候在篮筐附近的根武谷手中。
球进，哨响。
洛山最后和秀徳分数持平。
高尾回想着赤司突破他的时候的动作，那毫不拖泥带水的过人，那绝对不是指凭天赋就办的，那是经历了无数的训练才能达到的效果。
但……赤司在第一节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太过突出的地方，虽然动作流畅利落，是个不错的pg，可是，似乎也仅此而已了。
一瞬间，哪怕高尾接触过赤司，但未曾见识过赤司球技的他也有些怀疑，赤司他……真的是和奇迹的世代一样的天才吗？
纵然气势不凡，但他的实力却没有给高尾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仿佛只要再努力一点也许就能达到。
高尾看向了绿间，绿间依旧是那副前所未有的认真专注的表情，相信自己的搭档的高尾决定舍弃掉自己那可笑的想法。
——那可是能让一群野兽臣服的家伙啊！
高尾不但收起了对赤司的质疑，更是更加警惕起来了。
在观众席上观看的各大高校选手虽然和高尾一样有所疑虑，但凡是有些脑子的都越发越觉得赤司不简单，唯有一些自卑自傲自满之人当真信了这便是赤司的实力。
“什么嘛，奇迹的世代的队长也不过如此，进球还不都是靠的队友。”
听此言，顿时，他的周围安静了下来。
这被周围瞩目的人殊不知，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高过两米的紫发少年和一位五官温和却透露出彻骨冷意的黑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