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1 / 1)

凌越看着小孩像是变戏法般地摸出煮鸡蛋时,真的闪瞎了狗眼了。

玄赢得意地将白嫩鸡蛋外沾染上的一点灰尘给小心地剥去,然后掰下一小块,递到小狗嘴边,“蠢物,快吃,小狗应该是可以吃鸡蛋的吧。”

凌越很想问问小孩是怎么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将鸡蛋给藏起来的,更想问问他为何要留给自己吃?可惜自己不能说话,画图估计画到明天也画不清楚。

带着略复杂纠结的心情,凌越张口吃了下去,玄赢见了,挺开心忙又掰了一块喂食,口中嘀咕道:“你什么时候再变回人形?现在只知道吃,都不能说话,是不是你长大些,就容易变身了?”

差点被一口蛋黄给噎死!凌越无语地看了眼异想天开的小孩,很想告诉他,他不是养成系的妖!他变不变身应该和那条小黑龙有关!

哎?小黑龙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随机的?还是有规律的?

凌越默默嚼着鸡蛋,心里回想着在祭台那发生的事,自己以为快要死的时候,小孩给自己喂血,然后那条小黑龙就出现了……莫非是这孩子的血?!

要不现在咬一口试试?凌越龇了龇牙,很想验证一下啊!

玄赢将最后一小块鸡蛋塞入小狗口中……嗯,算了,现在咬小孩有点太不讲究了,恩将仇报的事他凌越可做不出。

“行了,蠢物,吃饱了就睡罢,明日一早就要离去,免得给这户人家添麻烦。”说着少年吹熄了油灯,搂着小狗就躺了下去,真累了,不一会凌越就听见小孩细细的呼噜声。

嫌小孩怀中有些热,凌越慢慢地挪出身体,借着从木窗中漏进的月光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起小孩,其实小孩发育的很好,身量即使放在现代也算是高挑的了,乌黑的长发刚洗过,只是用布巾拭去了水份,并未干透还散发着皂角果的清香味,小孩的五官其实长得很立体,只是现在还未能全部长开,但不难看出长大后会是个极为俊朗的男子,眉峰恰到好处,睫毛虽不浓密却很是修长,反倒显得更加疏朗,此刻弯弯的眼睫伏在小孩细腻光洁的眼睑下,像一把小扇子安静乖巧地打开在那。

睡着的小孩比白天更多了几分稚气和柔弱,身体也是蜷缩成一团,双臂原本是搂着自己的,现在是搂着他自己的身体,小孩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小孩。

凌越蹲坐在那,静静地看着被月光笼罩住的小孩,心里莫名地有些暖意,小孩很孤单,自己何尝不是?如今自己成了这幅模样,反而有了种被人需要和被人关心的踏实感,这是他上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小孩嘴里咕哝了几句,空荡荡的双手也似不安地抓挠了几下,凌越迟疑了下,悄悄地重新钻进了小孩的怀里,小孩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继续深睡。

不一会,凌越也困了,慢慢地闭上眼,窝在小孩虽不强壮但很舒服安心的怀里也睡了过去,两人的小呼噜此起彼伏。

月光悄移,渐渐从两人的脸上转到了身后,隔着窗棂,可看见天际边的星辰,那颗围着紫微星的小星石似乎更亮了些。

一夜好梦。

真的是一夜好梦?

墨二、墨三不敢睡,他们严守着死士的使命,一前一后地守住了小院的前后。

墨一也没有睡,因为大统领没有睡,而是带着他漏夜赶往了长阳,墨一不敢问为何大王还在狩猎大营,而大统领却带着自己先回了都城。

一路上韦吕带着墨一有如御风而行,还顺便帮墨一用内力疗了疗伤,这等骇人听闻的神功已不是墨一能想象得到了,待到了长阳城,墨一体内凌乱的内息已被疏通,而外伤虽未痊愈,但是对于死士而言,外伤就是家常便饭。

韦吕飘然入宫,竟无一人察觉,也不做停留,直奔太后所住寝宫,待到了宫墙外,密音传令道:“去将太后宫内的安插的暗卫全部调开,不得靠近宫墙一步。”

“喏!”墨一未有丝毫迟疑,听令后飞身而起,身为墨部前三位的死士,手中都握有大王特赐的金令,紧急时刻能调动宫中护卫。

韦吕命令之后也不看墨一行动如何,自己已如一道风落在了宫殿青瓦之上,真是无声无息,如风拂过,殿内无一人察觉。

当殿内传出那道熟悉的声音之后,韦吕说不出是果然如此的了然还是竟然如此的失望,此人向来清高如竹,为何在此事上却是如此的看不透与执着?

莫离本不想留在殿内,听国师与公主交谈,但奈何国师却说孤男寡女独处,有伤公主清誉,此话一出,不仅欣喜异常的公主立时变了脸色,就连莫离都暗暗腹诽,国师此借口也太敷衍了,此次见面除了殿内三人知道,天下还有何人能知?可能连南泽大君都未必知道。

乍见心上人,楚云的一颗心都差点跳出胸膛,听到这话却如一桶冰水浇下,一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窟。

再一想这十几年来她苦苦一人留在这里,做着太后其实和守着活寡有何区别?这人却从未有过只言片语安慰一二,想来他早已将自己给忘了。

楚云不由得恨意翻涌,脸色便沉了下去,多年的帝太后自也是让当年的娇俏公主练出了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度,冷声道:“不知南泽的国师深夜入我西玄的太后寝宫,所为何事?莫非是想挑起两国争端吗?”

楚离看着眼前已由豆蔻少女渐渐被岁月拖成了徐娘半老的楚云,心中愧意一闪而过,但面上并未显,而是恭谨施礼道:“此次楚离带来了大君的书函,需亲自交给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呵呵,这里何来的公主殿下?”太后冷笑数声,“听闻南泽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是南泽数百年来的不世奇才,难道会不知此地为何处?这里只有西玄的帝太后,没有什么你口中的南泽公主!”

“太后……”莫离不忍见兄长被太后如此奚落,想要插口,却被楚离伸手拦住。

“西玄的帝太后出自南泽,此乃天下皆知,公主,你在大君心中永远都是云泽长公主,”楚离清越优雅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柔和,“南泽的国都为云梦,而长公主的名号为云泽,您永远都是南泽最尊贵的公主。”

楚云蓦地红了眼眶,唇瓣微颤道:“那么在国师心中,我究竟是谁?”

楚离深施一礼,“云泽长公主。”

“阿离哥哥!”楚云的眼泪夺眶而出,冲上来就想扑进楚离的怀中,莫离忙扭头看向殿外方向,殿门紧闭自然不用担心有外人看见,却也不知此刻殿外暗卫早已被调离,而原本的护卫也早被自己给调开了。

此时,整个太后寝宫四周就只有四个人,殿内三个,殿顶一个,至于其他的宫女内侍虽都在,但都已被莫离点了睡穴,即使外面打雷了都醒不了。

殿外的韦吕虎躯一震,莫非先帝头顶陪葬的王冠今夜要变色?

楚离移步滑开,大袖一托,虚虚地托住了楚云差点因扑空而摔倒的身体,温声道:“公主小心。”

尴尬不已的楚云恼怒不已,“楚离,你只会用花言巧语骗我!当年哄我嫁到西玄,如今还想用这种话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吗?”

“楚离从未骗过公主,楚离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南泽,如今世事不明,西玄还不能乱,大君亦是此意,还请公主顾念南泽安危,再忍些时日。”

“忍?呵呵,楚离,当初你们也是这么告诉我,为了南泽要忍,为了王兄要忍,可你们谁为我忍过了?我忍了,忍了五年,忍到那人死了,可是你们继续要我忍,好,我继续忍,又忍了五年,南泽赢了吗?没有!于是你们还要我忍,忍到看着现在的大王生了儿子,还找回了个儿子,你们是要我忍到那两个小鬼中有一个做了大王,而我做了太皇太后吗?!楚离,我在南泽不过就生活了十七年,而在这却是十九年,你觉得我究竟是南泽的公主还是西玄的太后?!”

“公主,请再给楚离三年时间,到时一定迎接公主返回南泽,与大君团聚。”楚离心中有愧,言语间已露求恳之意,莫离暗暗捏紧双拳,为兄长不平。

明明是个皎如明月之人,却偏偏为了俗世红尘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楚离啊楚离,你这是何苦啊……韦吕不由得暗自嗟叹,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只是现在看来楚离要比自己更加的无奈。

“三年?”楚云冷嗤道:“不知国师拿什么做保证?”

楚离默默地看着情绪波动不已的楚云,冷静道:“公主想要什么保证?”

“国师的命!”

“太后!”莫离大吃一惊,大步上前跪地求道:“还请太后收回成命,国师可是南泽的栋梁,不可折损啊。”

“栋梁?那我王兄又算是什么?莫非南泽离了国师就灭亡了不成?”

“不知公主想要怎样取楚离的命?”

“国师!”莫离急红了眼,这几年他可是亲眼看见公主是如何一步步变得专横跋扈,不近情理的,她可能真会不顾当年情份要了兄长的命的。

韦吕也是一惊,这女人不会是真疯了吧?楚离难道会为保住西玄的王子真的将命送上?!

楚云看着镇定自若的楚离,再也压抑不住嫉恨,大声斥责道:“你竟然为了不让我早日回去,甘愿送命!好!好!好!那本宫就成全你!”

“太后,万万不可啊!”莫离以膝行地,叩首不停,“还请太后息怒,国师也是为南泽……”

“你闭嘴!”楚云原本昳丽雍容的面容也有了些许的扭曲,冷笑着看着楚离激道:“我这里有连心盅,想来国师应该不陌生,若是三年后国师未能兑现诺言,我会自尽而亡,到那时就请国师陪葬了!”

楚离淡淡一笑,躬身一礼,“还请公主赐药。”

“国师,不可!大……”莫离的‘大哥’二字即将脱口而出,楚离大袖一摆,硬生生地将莫离的声音给压了回去。

“还请公主遵守承诺,三年内不得对西玄王室动手,否则公主将永无返回南泽之期!”楚离一脸从容疏离,看向公主也已如看一个陌生人,三年之后自己估计也将是苟延残喘之身了,用残躯换得一个机会,实在是一桩好买卖!

“哈哈哈,很好,很好,楚离,我成全你!”楚云愤恨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用我的心头血养的连心盅,三年内你只要每年服下解药,都不会有事,但若是三年后你背信弃义,我会彻底地成全了你大国师为国为民的好名声!”

“谢公主赐药!”楚离面不改色,揭开玉瓶,看都不看,便将里面的东西给吞了下去,速度快到莫离还未来得及起身阻止,玉瓶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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