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1 / 1)

三日后一大早,景铭背着包袱走出屋门,恰好和同时背着包袱出门的景昌安对眼。

“爹,你这是做什么?”看出他爹打算去服役,他劝道:“昨日不是说好了我去的吗?您这一早背着包袱要去哪?”

“那是你说好的,不是我说好的!”景铭颇有些无赖地说道。

景昌安微微抽了抽嘴角,最近他爹性子变得比以前好多了,还办了不少漂亮事,怎么今日又耍小性子了。

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他觉得此时爹的模样顺眼极了,只是再顺眼也不同意爹去服役,“爹,哪有儿子不去参加徭役让父亲去的,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没娶媳妇,我都成家了,这徭役我要是不去,别人怎么看我!”

“你才十七,哪里成年?”景铭忍不住反驳,在他前世十八岁才是成年,何况徭役太艰苦,他身体好了自是该他去,“不管你成没成年,这徭役太艰苦,我以前小不懂事,让你爷爷去服役,你爷爷回来身子变得不好,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去。”

“爹你那时候还小嘛,儿子说句不孝顺的话,您现在都老了,更不能让您去了。”景昌安一听到爹说自己不好,他下意识想要反驳。

父子二人在院子里争执半天,东边院子的莫婶目瞪口呆,前阵子村子里在传景铭变好了,她一脸坚定不信谣,没想到今日看到景铭说出这番话来,彻底让她惊住了。

要知道两家是邻居,而她最头疼的便是有景铭这个臭名昭著的邻居,没想到亲眼所见景铭性子变了,内心的震撼急需要宣泄。

莫婶快步跑回屋子,看着老头子摊在椅子上闭目,兴冲冲地道:“老头子,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甄跃懒懒地问道。

“景铭那小子竟然要自己去服役,瞧瞧,这是景铭能做出的事吗?这可真是高粱秆上结茄子,天下奇闻哟!”

“嘿!”甄跃听得老婆子语气,不由得乐迷了眼,“你这话打哪学来的,怪顺耳的。”

“咋?”莫婶眼睛一瞪,“还不兴我聪明,自己想的!”

甄跃撇撇嘴,他才不信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老婆子能说出这种话来,只是他懒得跟她计较。

景铭和儿子在院子里争了半天,有来找景昌安一起服役的同伴打断他们,知道这里重孝道,他也不想毁了儿子的名声,最后不得不同意儿子去服役。

村子里不少妇人都红了眼眶,尤其是见识过以前服徭役的人,知道这徭役万分凶险,偷偷哭了好几回。

村子里的人一起去送服役的人到县城,人很多,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前去服役的人脸色忐忑不安,送别的人却是一脸担忧。

服役的人排成长长的队伍登记名字,轮到景昌安的时候,景铭凑近衙役问道:“官爷,不知这次服役是在哪里?过几日我们这些家人能不能给孩子送点吃的?”

写了一个多时辰的字,手微微有些麻,听到这话衙役高辛抬头不耐烦地呵斥:“走走走,你以为你是……”

一旁的衙役首领胡烨打断道:“这次县令大人想要在北鹰河修建水利工程,也是因为前几日大雨让河流涨高淹没了田地,阁下不必忧心,若是想要探望亲人,尽管来就是。”

高辛听得直冒冷汗,没想到得罪了胡统领的人,想着往后的日子,他赶紧挽救道:“是啊是啊,阁下的亲人就是景昌安吧,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胡烨瞥了一眼高辛,没反驳对方的话。

景铭猜想这个官差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是不管是什么误会,他能关照儿子也是一件好事,跟两位衙役道谢,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那人走后,高辛对着胡统领讨好一笑。

看着手下这么蠢,他心里叹气,这脑子怕是白长了,“前几日跟着咱们县令大人一起去附近的村子,见此人跟咱们县令大人很是熟稔,你往后切不可得罪人而不自知。”

“是是,多谢大人提点。”高辛拱手道谢。

景铭走到另一条街上,看着眼前的书肆抬步走进。

掌柜的冲景铭和蔼的笑笑,低头继续看手里的话本。

景铭打量着这间书肆,书肆不小,有两层楼,架子上摆满了书籍,既然打算走上科举这条路,便想买一些书看看,家里只有原身启蒙用的《千字文》、《杂字书》、《百家姓》以及《三字经》。

虽不知县试都考什么,但他想着来书肆看看,总会有一番收获。

他走到一架书架前,心里异样划过,盯着一处空了书架看。

“不知阁下想要什么书?小的可以为您带路。”在景铭身后站着的伙计刘翅问道。

景铭一惊,这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吓他一跳。

刘翅尴尬地笑笑,“都怪小的动静小,吓到阁下了吧?”

“是我想东西出神了,不怪你。”景铭摆摆手不在意,“对了,你刚刚说你是这里的活计,那你知不知道这之前放的什么书?”

“一本游记,好像是一个游医写的。”刘翅印象深刻,立马回道。

“游医?”景铭疑惑,不知怎地他觉着这本书该是他买下,虽不知这种异样的感受从何而来,但他也只能暂且压下。

根据伙计的推荐,他买了几本学子常买的书,拿着书准备去结账时,县令大人迎面走来。

金修然颇为诧异,“景兄买的什么书?”

“几本关于科举的书”景铭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

“莫不是给儿子买的?”金修然曾派人调查过景铭的身世,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但没听说对方在念书,莫不是他手下调查的不尽心?

“给我自己买的。”景铭没有尴尬,直接承认,毕竟这件事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我思来想去,决定继续念书。”

景铭说得郑重,金修然倒没什么特别惊讶的,虽然这么大年纪才决定念书考科举,但人有志向终归是他人的事,想到什么,他邀请道:“景兄与我甚是有缘,正好快到午时,不如与我一同前去悦来楼一聚如何?”

“大人有所吩咐,在下自当奉陪。”

“哈哈哈…”金修然大笑道,他就喜欢对方身上这种聪明劲,明明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有着不符合阅历的聪慧,越是了解越是想窥探此人的真实面目。

二人一同走向悦来楼,悦来楼是曲溪县最有名的酒楼,以“王府烧鹿筋”这道名菜传遍大江南北。

据悉悦来楼祖上是亲王府里的厨子,一手“烧鹿筋”乃是一绝,而这道名菜也被传承下来,酒楼日日爆满,因金修然的身份特意留了包间。

悦来楼的对面是玲珑阁,是女人最喜爱的首饰铺子。

熙春瞧着夫人今日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见夫人在两个金钗面前犹豫不定,劝道:“夫人何不将两个都买了,今儿戴这个,明儿戴那个,让惠小姐瞧见,指不定有多高兴。”

王氏一听笑了,最近惠儿也不知怎地越发爱美,没事就喜欢照照镜子,瞧见她的漂亮首饰,便想要揽在她怀里,小小一团,力气倒是不小。

一旁候着的掌柜佟氏闻言笑道:“夫人这么年轻,合该多戴些首饰,这夫君见着了必是心悦爱慕。”

王氏笑意减淡,她对夫君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往后的日子有惠儿便好。

熙春暗暗瞪了一眼佟氏,这人好不会说话,想要拍马屁却让她家夫人伤心,下次她可得提醒夫人再不来这家铺子。

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熙春听声扭头望去,一眼便看到大人和那个菜贩子在对面酒楼,她怒了,大人不知检点,竟当众领人去酒楼吃饭,连她家夫人都没有陪着去过,竟叫那个菜贩子抢了先!

熙春眼里冒火,一旁的佟氏见此,以为她刚才说错话,惹怒了这小丫鬟,心下叹气:这生意不好做啊!

熙春心急如焚,既愤怒大人的不知廉耻,又心疼自家夫人,还担忧被夫人瞧见了伤心可怎么办,心里焦躁不安。

王氏感觉不对,回过身问道:“你这是作何?”

熙春回过神来一阵懊恼,见夫人神色不对,犹豫了一瞬,看向佟掌柜,“佟掌柜,奴婢跟我家夫人说两句话,麻烦您了。”

佟氏笑笑,转身离开。

“说吧,你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那佟掌柜又不知情,一句话而已,你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熙春行礼,“夫人,奴婢不是因为佟掌柜。”

“那是因为什么?”

熙春咬咬唇,坚定道:“夫人,你看看对面就知道了。”

王氏听罢转过身去,瞧见夫君在和一个陌生人吃饭,她瞧着没什么不对,就是那陌生人生的太好看了些。

她还在闺阁时,常参加宴会,和自己的几个好姐妹私下闲聊,京城里的公子哥,加上家世、学问、人品以及相貌,最为出众的还是京城三杰。

京城三杰:郑南王世子郑阳磊,有着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风范;平阳侯府小侯爷孟少渊,性情不羁为人豪爽;国子监祭酒之子白子尘,一身仙气望尘莫及。

那人生的样貌与京城三杰不相上下,想到这里,她问道:“这就是大人想方设法接近的那个人?”

“是。”

王氏揪着帕子,神色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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