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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血衣宫(伍)(1 / 1)

接下来一连七日,林意再没在血衣宫里看见薛绾的影子,任她一有闲余时间就在宫里走遍了找,薛绾仍是杳无音讯。

后来托人问询,才知道“音尘”姊姊是几日前就出宫办事去了,至今还未归来。

林意垂头丧气地拿着根树枝,蹲在地上给蚂蚁指路,本来想着存银没了自己已经足够倒霉,没想到音姊姊也在这时出宫去了,让她这几天想找个人散步都不成。

音姊姊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这些血衣宫的坏狗,找什么东西不好,偏偏得把自己的钱包刨出来?现在自己身无分文,活生生穷光蛋一个,下次发月银又是在什么时候?

她掰着手指头数,发月银是在每月初五,离现在还有十五天,刚好半个月。

罢了,也不算太久,半月以后她又是一条有存银的好汉。

林意这般安慰着自己,松了口气,心情勉强愉快了回来,拎起旁边的竹筐往血衣宫大门去了。

今日春分,山上的杨桃果李正值时令,颗颗饱满地挂在枝头,待人采摘。血衣宫的所有婢女也会在这一天由管事带着集体出行,去外头山上把成熟的水果摘回来,供给血衣宫弟子共同享用。

林意今日起得早,哪怕中途路上发牢骚耽搁了会儿,到的时候大门前排队的婢女仍只不过一半人数。管事远远看见又来了个婢女,冲她招呼道:“快过来排好队,快出发了。”然后接着回头数人数,“十六,十七……还差十八个。”

等到三十五个婢女全部到齐了,三个领头管事这才带着大家出去采摘果子。跟着她们出行的还有旁边五个执剑弟子,身负长剑武功不俗,是负责保护这些婢女安全的。

云峰山上果树郁郁草色青葱,春日里红粉花朵漫山遍野铺陈开来,有如花海草湖,参天古树屹立其中,扑旋展翅的飞鸟歌声嘹亮。从远望来,云峰山山色迤逦起伏如波,是一座年久景深的灵山,一直为闲情雅致之士所向往。

后来此山之上拔地而起了一座血衣宫,起初大家并不为所动,上山仍如入无人之境,有景色该赏便赏,山中野物想猎便猎。再后来血衣宫逐渐壮大声名鹊起,二十年后名扬江湖,到那时云峰山便约定俗成地被众人划分为血衣宫的地界,再不敢在这儿挽弓搭箭猎杀什么野物了,甚至连要上山前,都要先飞鸽传书一封寄与宫主,提前通报一声。

这是江湖门派与门派之间心照不宣的规矩。但凡是个不想树敌生非的门派,进入他人的地界前都会放下身段先谦虚一番。

血衣宫所有婢女都知道自己能在这美山上自由自在地摘果子是受了血衣宫名声的照拂,唯独林意不懂这些,还在暗自惊叹今日她们运气好,没有别的人来这山上和她们抢摘水果。

偌大的云峰山上林深且多,果子吸收了天然的阳光和雨露,个个长得圆润可爱。众人从一片果林摘到另一片果林,欢笑声中尽情享受采摘的喜悦。林意乐得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就差没蹦到树上去了。

管事就在旁边负责监督,不时提醒几句:“每棵树留几个别摘完了,给鸟儿啄了它们掉下种子来明年春天才能长出新树。”

这些管事资历老有经验,远比婢女们更知道如何护好这座与她们朝夕相处的山。

背后的竹筐因为装了果实的缘故,重量随着时间越来越沉。林意力气小,人又瘦弱,不能像别的婢女一样背着重筐还视若无物,没多久就腰酸背痛地把竹筐放到了一边。

她撑起竹竿子去摇晃树枝,打下来一只粉嫩水盈的蜜桃,握在手里触感又软又嫩,连里头香甜的汁水香气都钻进鼻子里了。

林意深吸一口带着甜味的空气,捧着这只桃子突然起了点私心。偷偷左右瞧瞧,没人看着她,她赶忙一个插手动作,刹那间把桃子藏进了袖兜里。

这桃子一定很甜,带回去给音姊姊吃。

林意做了一件偷鸡摸狗的事,心跳硬是加速了好久才平复下来,中途连正眼去看人都不敢。

这一片的果树已经被采摘得所剩无几,要往下一片林子去了,林意收好竹竿,去把自己搁旁边的筐背上。

突然她看见边上站的几个执剑弟子脸色绷了起来,右手直接抬起压在了剑柄上。她一愣,马上看出这是要操刀的架势了,跟着几个弟子的眼神回头望过去,不料看见了山头那边有几个浅灰色的点。

她虚眯起眼睛去瞧,那几个灰色的点由远及近速度竟是不慢,同时越近就显得越是清楚,渐渐从点变成了几道身影,须臾之间再近一些,连脸上不悦的神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对方穿的衣服是整齐划一的弟子袍,但一看就不是血衣宫里的,每人手里握着一根翠玉色的棍子,步履自有一股凌厉之气。

——来找事的。林意脑袋里瞬间就闪出这样的想法,默数一遍人数,对面一共七人,比血衣宫出来的执剑弟子还多了两个,她心里骤觉不妙,三十六计择了上计,暗搓搓地趁没人关注她的时候往后退了数步,直接躲到了人群最后。

这时众位婢女和管事也停下了动作,驻在原地往对方身上打量,林意听见有人窃窃私语道:“好像是青松派的。”

“不是吧?我们和青松派没结怨啊?”

“不知道,嘘……我们先看看什么情况。”

青松派七位弟子停在血衣宫众人面前,互相看了几眼,又把眼神落在对面五个执剑弟子身上,扫去一看,左边第二个身材稍矮的马上大喊出声:“就是他!”一手抬起,直指其中一位血衣宫的执剑弟子。

被指那人眉头也跟着一皱,出声同样不友善:“你们还敢上山来找事?”话中甚至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对方那个稍矮的弟子年轻气盛,只听他说话便更起了较劲的凌盛之气:“有何不敢来的?昨日你们既然敢当街欺辱我与师兄,如何?如今还怕我们上来寻仇么?”

“师弟,稍安勿躁。”旁边一位年纪更长的青松弟子按住他肩头,示意他不必过激,上前一步持棍先抱拳做了个礼,这才开口道:“我们无意冒犯,只是听说贵派有几位弟子昨日与我归、孙二位师弟在街上起了些纷争,以三敌二将我二位师弟打伤,致我那孙师弟重伤难起,今日仍在床上卧病养伤,我们如今前来只是想找诸位讨要个说法,何以对我师弟下这般狠手?”

林意算是听懂了,那青松派的是在说昨天血衣宫有人以多欺少把他的龟孙师弟打伤了,今天是上门来要他们道歉的。

昨日动手的三个血衣宫执剑弟子里面,有一个人今天恰巧就跟着采果子的婢女出来了,与上山找人的青松弟子正面撞见,当真是冤家路窄。

血衣宫的也没几个脾气好的,被指认那人冷着脸:“你那两个师弟就是自讨苦吃,我没什么说法给你们。”

昨日街头马厩里,血衣宫与青松派的弟子同时要租赁快马代步,结果马厩中只剩下四只马匹,五人因分配不均起了争执,本说以投箭射柳为赛,败方就少借一匹马,以解此难。本来两方都同意约定好了,结果青松派两人落败时竟耍起了赖不认账,两方就此大打出手,直把青松派那个姓孙的弟子打断的手骨。

归、孙二位相扶回派时当是把比赛一事尽数抹去,绝口不提,只说及抢马的纷争与最后对方气不过大打出手的过程,青松派立马群情激愤,第二日就找上了门来讨要说法。

此时又见对方态度恶劣,立马怒火难捱,“你们昨日以多欺少,今朝又目中无人,怎得,当真以为我青松派好欺负么?”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间,血衣宫五位执剑弟子已然站到了人群前,神情冷肃,手压剑柄。

且不论是非对错,外人面前是决计不能让自家兄弟输了阵势的。“你们今日不请自来,已然犯了我血衣宫的忌讳,若再要说法,便要将命留下来做交换了!”

嘶……林意在后面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肯定要打起来了,赶忙缩着脖子到处瞧瞧,发现其他婢女和管事全都站得稳若泰山,好像根本没想过待会儿双方打起来会殃及池鱼的事。

那要怎么办?她能不能自己先开溜啊……

正自犹豫间,耳边长剑出鞘的声音蓦地唰唰唰响起,林意一惊,再回过神已见双方冷剑和棍棒斗了起来。

暗红色和灰色的身影交错在一起,青松派的棍法由“松竹傲雪”之意演化而来,起手落式间自有一股迎风凌云、刚直遒劲之势。而血衣宫的剑法诡谲多变,片刻之间招式连换,讲究的是击其不备。林意生平第一次真见人在自己面前打起来,一时也不由得看花了眼。

棍棒类武器多是横扫竖劈,但青松棍法中又多了“挑”和“缠”,用横扫击敌下盘,若是击中便接“竹打秋风”直劈而下,若是落空便转一招“仙杖惊龙”向上斜挑,两招之间行云流水不给对手一丝可乘之机。

若对手同使长兵器,“缠”字决中的“苍翠拂波涛”又可使直棍化刚为柔,迅速搅缠之间掣住对手兵刃。

再若对手用的是剑,往往棍长剑短,更能增添这“缠”字决的威力。

青松棍法虽有克敌制胜的奥妙,但可惜这几个弟子的招式多是在师门同行之间练习而来的。同门交手,不外乎是喂招拆招,出手分寸留有余地,既无狡诈,又不带狠厉。

远不如血衣宫这五人早年便为上代宫主出生入死,各家武学都在生死存亡之际见识得多了,故而多的是临阵对敌的经验,来回几招之下便看出了对方棍法的要义,避其之强,攻其之弱,先用虚招引他那缠字决出手,再趁对方力注棍棒之时倏尔变招,挺剑直刺。此时对方多半全身力劲汇于双臂,前实后虚,再见寒光迫近,慌乱之中胸腹破绽尽露,须臾间冷铁入肉便是一具身躯倒地。

林意本来躲在最后面,但后来看得目瞪口呆又见血衣宫五人势头大好,灰色的身影倒一个少一个,她猫着步子慢慢走到前面去,路过一个烧饭婢女身边时,她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投来的鄙夷目光。大概是在鄙视她的缩头缩脑胆小怕事。

林意偏过头去不再看她,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自己又不像她们那样膀大腰圆、肩宽背厚又懂点防身的拳脚,她们倒是能有恃无恐,可万一血衣宫几个人真打不过对方,殃及池鱼下来她的小命还不是人家一棍子抡过来就呜呼的事。

一炷香的时间后,云峰山上多了七具伏地的尸体,林意见婢女管事和执剑侍卫们都视若无睹地转身离开了,她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咽了咽口水,小步往那七具尸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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