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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颂向俞南晓走去。

俞南晓看到他手里还有一杯咖啡,十分自然地伸手要接,何颂见状立马把杯子抬高了点。

对方斜眼看他一眼,何颂连忙说:“这不是给你的。”然后从塑料袋里摸出果汁,塞进她的掌心上,“这个才是。”

俞南晓不满地撇撇嘴。

瓶身上还凝着几颗湿漉漉的水珠,她用拇指擦去,最后看了一眼会场,确保正常开展之后,掉头就走。

何颂回头看看沈路安,又看看她。

往前小跑了几步,“不去打个招呼么。”

俞南晓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愤愤道:“别跟我提他,我现在一看到他我就血压突突跳,我要是痴呆了就炖了沈路安给我补脑子。”她说话时嘴里含着一口果汁,骂都骂得含混,“他简直就是,就是个疯子啊——!”

何颂没有应声。

走了几步,何颂的视线不经意瞥见她塞得鼓鼓的后背,又伸手帮她把衣领翻出来。

“看来是离痴呆不远了。”他的声音和夜风一起飘远,轻轻的。

俞南晓噎了一下,苍白地为自己辩解:“我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收拾了一下呢……”

何颂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没差了,没必要这么累还折腾自己。”这话被他一说好像颇为暖心,俞南晓频频转眼看他。

但其实何颂心里真正想的是,反正你什么奇奇怪怪的样子都见过,也不差受这一回惊吓了——当然,这绝对不能被俞主编知道……

一路上,两个人走得都慢吞吞的。

穿过樱花道的时候,路灯滋滋酝酿了两下,而后齐齐亮了起来。

何颂照顾她缺觉少眠,一路上话都不多,但这种沉默竟也不尴尬。

趁夜,俞南晓每喝一口果汁,就用余光打量何颂一会。

他今天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双手插在裤口袋里。何颂个子奇高,俞南晓不穿高跟鞋的时候通常会比他矮很大一截,从她现在这个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流畅的肩颈线。

看着看着,她越走越慢。

位置又变成了一前一后。

这个时候,何颂突然站住,脚步一收停了下来。俞南晓本来就缺觉,这下反应慢了半拍,理所当然地狠狠撞上了他的后背。

这一下撞得不轻,何颂转过身,就看见俞南晓捂着鼻子,往后连连退好几步。

“……”俞南晓缓了一会儿,随即瞪着眼说,“靠,你怎么刹车没点提示的啊?!”说完,她又赶紧掏出手机照了一下,主要是为了检查一下鼻子上的粉有没有被蹭掉。

何颂轻声笑,“因为有人不专心啊。”

俞南晓小声嘀咕:“那也是有小人陷害——”

她这么说着,樱花道上就有学生骑车疾驰而过。

车速很快,自行车几乎是从身边擦过的,俞南晓还有点发懵,几乎与此同时,她的手腕被一股劲道轻轻一带。

俞南晓整个人就顺着往旁边跌了几步。

骑车的少年没停下,边回头边招手,大声喊:“老师对不起——!”

年轻的声音随着风飘远了。

抬眼,何颂看着一眼单车远去的方向,不觉皱眉。

“现在的学生真是……”

一边说着,何颂一边将她拉近一点。俞南晓的嘴唇不经意间蹭上他的胸脯,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质感并不很好,但她能感受到他呼吸时细不可察的起伏……

她明显魂不守舍,何颂垂眼看她一眼,颇为无奈地对她说:“到底在想什么呢。”

语气里有浅浅的责备,可夜晚和气氛太过暧昧,于是连责备和质问都被稀释了,顺着吐息呼出来的时候,轻飘飘得像一片羽翼。

俞南晓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手腕挣了两下,锢住的那一只手掌难得霸道,并没有放行。

她深知自己的手腕烫得扎手,然而在这样露骨的动作下,心反而静了下来。

俞南晓浅浅吸一口气,抬头静静向他看去。

许久之后。

“在想你。”她低声说。

何颂怔住了,他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将这句话说得如此坦诚,又如此平静。

夜色浓稠,他们靠的很近。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是校园中最常见不过的风景,那种趁着夜深胡作非为,不分场合也要亲热的的情侣。

夜灯昏暗,照在人脸上却格外柔和。

有风吹过,一片樱花花瓣顺风落在了何颂的头发之间,显得有点滑稽。

不过当事人自己好像浑然不觉。

俞南晓看了一会,忽然踮起脚,想要伸手摘下那片花瓣。

这只手还被他牢牢握着,她只能抬起另一只手,向他的头顶探去。

俞南晓慢慢踮起脚尖。

随着她踮脚,何颂的脸也和她靠得越来越近。

手伸向他头顶的同时,何颂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视线穿过夜色后深深落在她的脸上,连呼吸都不免粗重几分。

俞南晓能看到他的睫毛在颤动,路灯打在他漆黑的瞳孔里,能清晰倒映出她现在的样子。

时间好像被拉得无限缓慢。

何颂喉结微微滚动。

他的嗓音混在夜风里,有点沙哑。

“你觉不觉得,现在这个氛围,很适合回应一下。”

俞南晓手一顿,故意问他:“回应什么。”何颂深吸一口气,在她的明知故问下毫无还手之力,轻声答:“那天我的话……”

俞南晓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半晌,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灯光照在眼睛里,俞南晓能看见他瞳孔里映着自己越来越深的笑脸,“好。”她点点头,“我来告诉你答案。”

话音刚落,脚尖再度踮高,她的脸在那双眼睛里的倒影持续变深。

最后,在双唇贴上的瞬间,她闭上眼。

那一晚,俞南晓睡得出奇的香。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兴奋得合不上眼,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到左右不分,或是在床上举办三天三夜个人演唱会——

但是都没有。

高强度的工作已经把精力全都抽空,她屁股一沾床就开始犯困,倒头干脆就直接昏睡过去,仿佛被下了蛊。

第二天清晨,等睁眼的时候,俞南晓倒是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发完呆,她将头发绾成一个松松垮垮的髻,捧一杯热水,趿着拖鞋从卧室里慢吞吞地走到阳台上。

日光和善地垂在阳台上,让空气里细小的尘屑无处藏身。

这样的天气会让人忽然觉得幸福。

俞南晓站在阳台上悠闲地揉着脖子,目光落在光秃秃的窗台上时,突然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比如应该种点花花草草之类的。

想到这里,她从裤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何颂发了一条消息:

【我想在阳台养花,何老师有什么推荐吗?】

消息刚发过去,她忽然想起什么,又赶紧撤回。

虽然说何颂的确能干且会照顾人,但“人”的这个范畴里,一不包括他自己,二不包括非人类物种——比如植物。

俞南晓又想起上次在他家看到的那一株百合,再想起那毫无尊严的死法,忍不住在大晴天打了个寒颤。

然而消息撤晚了一步。

何颂:【我已经看到了。】

这下居然还回得挺快。

俞南晓:【……打扰了,其实也没有很想】

何颂:【别跟我客气,我待会儿过去的时候给你带两盆吧。】

俞南晓:【不带这么强买强卖的啊!】

何颂:【放心,我保证它会和你成为命运共同体,只要俞主编一天不死,它就永远不会倒下。】

俞南晓:【借你吉言……】

手机屏幕暗下来的同时,屏幕上倒影出自己一张满是甜蜜,甚至已经发齁的笑脸,两边的嘴角都快要飞到太阳穴上去。

俞南晓自己都被恶心到了,赶紧抬起头,伸手摸了摸自己拱起的脸蛋,又活动了一下五官。可看向前方的时候,刚才压下去的唇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

轻轻吸了一口气,阳光的气息带着绵绵暖意钻进肺里。

这个时候,俞南晓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拿起手机,赦免了某个被拉进黑名单的号码。

编辑了一条信息:

“那天我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不想给别人什么错误的讯息。”

手指顿住,她的眼神因为想到什么而涣散一瞬,渐渐的,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但如果真的相爱,果然还是会想要在一起。”

“这是我的答案,也祝福你们。”

收件人是摄影师。

这条信息发完,俞南晓把手机往身后的沙发里一扔,终于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

然而懒腰伸到一半,她在恍惚中蓦然想起,刚刚何颂在微信里说他马上要来送点绿植……

马上要来送点绿植……

马上要来……

——她整个人就立马清醒了!

俞南晓低下头,眼睛忍不住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此刻身上的着装,打量半天,又拉开领口,往里面瞅了两眼。

在完成这一系列观察之后,俞南晓毅然决定洗个澡。她很快付诸于行动,把手里的杯子一搁,转身就急吼吼地躲进浴室。

不过生活嘛,

虽然精彩的部分没有电视剧那么精彩,不爽的地方倒是比电视剧让人不爽多了。

比如说,俞南晓刚把头发放下,水龙头打开,热气还没填满整个浴室,房门就被咚咚叩响了。

俞南晓:“???”

这是搭火箭来的吧,也快的有点过分了哦——?!

然而既然听到了就不能忽略不计,俞南晓认命地叹口气,从浴室蹦到玄关,脸色诚然说不上好看。

甚至是烦躁的,在开门的一瞬间,她寒着脸看向门口,低吼道:“你是地鼠吗,来这么——”

最后几个字被掐了音。

俞南晓哑然。

因为打开门,站在门口的不是地鼠,也不是何颂,是周秀萍。

她手里拎着几袋水果和自己做的小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自家女儿:披头散发,穿着轻浮,垂在肩膀的发尾微微濡湿……怎么看怎么像是从下水道里刚刚爬出来的水鬼。

这哪有一点三十几岁人的样子!

打开门是这幅场景,周秀萍立马不满地皱起眉,对俞南晓一脸嫌弃地说:

“什么地鼠……我是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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