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3章(1 / 1)

因为离谱的开小差,被纪律严谨的教导主任要求“见家长”没有关系,至少藤原管家不至于对她拉下脸来训斥,顶多被接到东京,被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父亲不痛不痒地说几句——不过她那个名义上的祖父母……

至于被询问心不在焉的原因……

她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说出“我想早恋”或者“前几日撞见幸村同学晕倒,没法忘了那件事所以一直心神不宁”这一类的话。

半个罪魁祸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还十分云淡风轻地揭着她的疮疤,还真应了仁王曾在背地里说过的“幸村总在有趣的时刻冒出来”这句谶语。

情人节当晚,她把注意力从那株繁花树上收回来没过多久,幸村就带着不敢让人直接拒绝的笑容,将她拖到一边,半劝慰半施威地提出“请你帮忙一直保密”的要求。

“我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过最近有点感冒,又一直没有停止日常的训练。”他在霓虹灯投射下的绚丽光斑中灿然一笑,“今晚太冷了才会这样,我们不要小题大做,让部员无谓地担心。”

可恨本就有些恍惚,她又被幸村那充满杀伤力的笑震慑住,糊里糊涂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回到大部队,仁王雅治和胡狼桑原已经陪着丸井先行离去,剩下的人耐心地在站台等着他们两个。

“那……至少要去看看医生啊!”

终于反应过来的迹部雨音压低声音提议,剩下的“有备无患”四个字在幸村无声的警告下消匿无形。她只能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他在雪夜里变成白色的呼吸。

“搞什么嘛,生病难道不应该去看医生吗?”

嘀咕的明知没有任何效果的抗议,任何想要提出建议的举动都被幸村用无上的部长权威压制下,后来的几天,每每看到他哪怕有一点点疑似的异常,她试图劝说却从未成功。

一直以来都将“网球部”放在第一的幸村精市,无论怎样都会率先考虑部门的幸村精市,她不止一次听说曾为了网球部的部活放弃掉学生会职位的幸村精市,对网球的狂热似乎已经超出一般人的理解。

部活期间,她经常坐在社办里整理资料,偶尔因为眼睛疲累,站起来向球场方向眺望,总能看到奋力挥洒着汗水的部员们前面站立的三个人影:幸村、真田和柳。

幸村一直站在两人的中央,总是站在两人的中央。

那是网球训练场最引人注目的位置。

他踩着碧青色的场地,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事情到了怎样一种程度、无论有没有意外有没有后悔,都会坚定地站在那里一样——永远站在最前面,将球场视作他的领域,带领着他们走上中学网球界的巅峰,不留任何遗憾地夺得三连霸的殊荣。

幸村精市,对于立海大附属已经是一个代号,网球传奇的代号,没有败绩的代号,永胜不灭的代号。

她曾吞吞吐吐地对另一位顶头上司,学生会长柳生比吕士提出剑走偏锋的疑问,得到的回答也还是:“幸村君对网球的态度,你难道是第一天知道么?”

“敢情部长对三连霸的追求,已经成为我们立海大附属国中部公开的秘密了吗?!”

柳生撑了撑并没有滑下的眼镜,不可置否地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部长,部长……”

从回忆里强行拔|出来,迹部雨音直视着幸村隐隐带着笑的眼睛,无奈地叹着气说:“我知道我最近不在状态,不过也不用这么变相提醒我,我的心猿意马有多么的离谱,我会注意的……立海大的三连霸,任何时候都要做好准备。”

听到这发表言论般的最后一句,幸村微微一愣,随即声音低柔地回应道,“迹部雨音,正是这样没错。”

正是这样没错……正是这样走上立海大所向披靡的征途。

如果要改变这种连其他人都开始觉得夸张的混沌状态,必须要采取点什么措施才好。迹部雨音刚刚有所顿悟,便听到幸村继续以淡淡的口吻说:“要是你遇到什么不好排遣的心事……或许可以找个人倾诉,玉绫虽然不善言辞,但也算很合格的朋友。”

言毕,他对目露惊讶的雨音绽出颇令人回味的笑容,向着训练场的方向施施然走去。

不是很能弄懂幸村话语中意味的迹部雨音,很难得地攒够了勇气,终于下定决心要主动找到仁王,问明白一次不曾说清楚的话。然而才将将踏出脚步,手机便欢呼雀跃地吵个不停。瞥见闪烁不停的来电提示,她有点躲避不及地蹙紧了自己的眉尖。

“喂,藤原管家……”

藤原作为迹部财团安排在神奈川县分管房产,并照料私生小姐迹部雨音的管家,的确十分尽职。接到化学老头“集气瓶”的来电,他忙完手头的工作立刻赶到了学校。雨音只能匆忙向幸村精市告假,向教师办公楼猛冲而去。等跑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藤原管家已经站在了里面。

听到“集气瓶”——这个被全体同学赐予的绰号,曾惹得化学老头不止一次勃然大怒,也给了真田委员长许多罚同学做检查书的机会——滔滔不绝地抱怨着迹部同学最近各种各样的脱线状况,藤原神情严谨且诚恳地不断点着头,偶尔几道凌厉的视线飘来,激得她不断缩着脖子。

待他们走出教学楼,藤原将右手郑重至极地放在她的左肩,轻轻叹了口气。刚刚他在办公室向集气瓶千万遍地保证迹部雨音这种状态定然不会出现第二次,才勉强拧住抱怨的水龙头,但外面阴沉的天色暗示着他们已经在里面耽搁了许久。

“走吧,回家。”

道路湿且滑,她将全部精神都放在脚下谨防摔倒。旁边蓦然插过来一只手,牢牢把住她的上臂,帮着她稳住身形。藤原看起来稳稳当当地向校门口走,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紧紧盯着旁边的女孩。

接收到带着愧疚的笑,本质却是疑问的眼神,他轻轻咳了两声,政府代言人发言般地说:“老爷来了电话,明天他会亲自来一趟。”

意料之中,旁边的人猛地一僵,停顿片刻才继续抬起脚步,沉吟半晌才犹疑地问道:“父亲……他有提起什么事情么?”

藤原淡淡地说:“并没有。”

他打开车门,雨音却迟迟没有坐进汽车后座。沿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沐浴在灯光下的车站里站着两个男孩儿,身量较小的那个夸张地捧腹笑着,笑声大咧咧地变成白雾,在冬末夜晚的寒雾里群魔乱舞。

“啊,雅治,你说雀子对这个外号很生气吗?其实我觉得还好啦——噢噢,不是雀子……”

虽然不认识正在讲话的那个,但另一个男孩他却见过几次,看起来他们应该都是网球部的部员。他没有想到他们的训练竟也耽搁地这般晚。

藤原转头看了看迹部雨音,有些生硬地提议道:“小姐,你所在社团的同伴吗?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吧。”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弯腰坐进车里,压低声音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话。

“反正……明天,我要去找他的。”

神奈川的冬季死赖着不肯轻易走开,春天也玩忽职守始终未露芳容。都说春寒料峭,其实冬寒更料峭的冰冷渗透了这座沿海城市的每一处角落,连带着海水的潮湿也变得尖锐。

在这个大家都恨不得把自己裹成小熊维尼的气候交割线,迹部雨音意外地看到教室窗外的小型花栏,迎春花已经吐出嫩黄色的蓓蕾。

隔着冰凌凌的窗花,那一抹淡黄色并不明显。身为值日生正擦着窗户的她,隐隐约约瞥见,激动之余冒失地打开了窗户。然而仅仅三秒过后,吹进来的冷风就遭来集体的怨声载道。

忙不迭的一串“对不起”后她急忙拉着玻璃窗,冻得半僵的手碰上钢铁为框架的窗,作用力直接降为零,于是教室中坐着的人,尤其是靠着窗户的,面部表情连雨音自己看着都生不如死。

“要帮忙么?”

实在看不下去的柳生“啪”地合上手里的书,俯身探过来,修长的手指拉住窗户的边缘,用力一带。象征着窗户合上的轻响随着众人舒心的“呼”一声,顺顺利利将冷风全部屏蔽在外。

“柳生君,多谢。”她用力握着僵冷的手指,无奈笑着道谢。这个季节的值日工作极其难熬,不喜欢戴手套却还要伸出手来扫地拖地擦黑板,两只手相触的触感,仿佛不是自己的。

“没事。”柳生轻松地说,坐下的同时摊开书页示意,“一直刮着风,实在没有办法翻书。”

“……”

雨音满腔的谢意顿时化成飞灰。

这是单纯的地位问题——一直以来被绅士外表遮盖的扭曲少年柳生比吕士君,诚实起来令人发指。可在他眼中还不如那本《东方快车谋杀案》的迹部雨音,被这么“另眼相看”,似乎还要对他的坦诚以待表示衷心的感谢。

这就是立海大万千少女哭着喊着要得到的,“网球部自己人”的特权。

迎春花的绽放,在她眼中无疑昭告着冬天的大限将至。就算天还冷得要命,希望总是有的。这两天被凡事缠身而郁郁寡欢的雨音甩开不快,骤然间察觉到一丝隐蔽的欢欣。

相比a组窗外那可怜兮兮的一根独枝而言,c组窗外的迎春出乎意料茂盛得多。得到c组某位同学“这是天海君无与伦比工作热情的滋润”的解释,雨音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抓狂”就是“工作热情”的定义,那她能否一直保持缄默。

天海抓狂已经有好几天了。情人节过后,她接到通知,要带领音乐社在升学考试之后举办一场送别国三学子的告别歌会。一个月的时间用来准备原本绰绰有余,偏偏他们国二年级的期末考紧跟着升学考试——她只能选择加紧步骤先行搞完,免得在紧张的复习期间被手下以多种多样的借口撂了担子。

于是这几天,雨音总能看到她脚底生风到处呼啦啦奔来跑去。真田终于濒临忍耐的极限,恪尽职守拦住她,禀明“走廊不可以跑步”这项铁打的校规,天海难得很有骨气地直接吼了回去。

“啊啊啊真田君你这个家伙,你一定已经开始复习期末考试了看到我陷于这种焦头烂额的状况还不肯通融你是坏人坏人坏人不愿意和同学共同进步我一定会向幸村君告发你的!”

一个标点符号也不加地说完,她气咻咻地踏着正步以神一般的速度远离案发现场。

“告发?”迹部雨音坐在她旁边的座位,好奇地撑着下巴,摇了摇她的手臂,“告发什么?真田副部长差点被你气死——网球部和风纪委员会完全两回事嘛。”

戴着耳机正试听音乐的天海诗织甩过去一记凶狠的眼刀,继续埋头在纸上勾勾画画。揣着自己父亲不知何时就大驾光临的忐忑,雨音随即也陷入沉默,随意地转着手中的钢笔,直到一沓纸从旁而来猛然拍碎她的沉思。

“怎么?”

茫然地抬起头,视野中天海一改近期残暴的表情,十分温柔体贴地轻启朱唇,说:“迹部,听说你是从中国来的?”

雨音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她撑着脸的手转而捂住嘴巴,简单地“嗯”了一声。

视线里天海的脸又大了许多。她一面靠前,一面维持着小家碧玉的姿态:“那么,你现在不忙吧,帮个忙好么?”

“嗯?”她立刻反应过来,“可是我过来找你,是因为……”

天海装作没听到一般把那叠纸向她的方向推了推,诱惑地说:“我们指导老师似乎很喜欢你们中国的老歌,帮我看看,哪些适合告别会最后压轴,这里有cd。”

“可是,我来是因为——”

“要煽情的。”

自顾自说完,她立刻重新戴上耳机头也不抬。迹部雨音叹口气,拉过闲置的cd机,认命地开始帮忙。

自从大晦日,“家人”的标签离她稍稍近一些后,又以很快的速度远去,尤其是最近都没有接到来自东京的任何电话。

除了前一阵和四天宝寺的联谊赛偶然得见兄长迹部景吾的芳容,以及饭桌前听藤原管家提过的“老爷要去德国处理一些事物,所以有点忙”的交代,她简直快要忘了她在东京迹部大宅受过的款待。

对未知的未来有些惶恐,哪怕不说出口,有人陪总是好的,可最近天海诗织已经被火星人附体,见谁都是一副吃了枪子的模样,否则也没有胆量和真田君叫板。

选择来见天海诗织,是迹部雨音自己判断失误,已经充分了解到这一点的她,一面塞着耳机,一面轻声地嘀咕着:“哎,早知道就不来c组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原来的世界街头巷尾的音乐已经无可抑制地被草原野狗或者纵|欲过度或者欲|求不满或者夜夜笙歌或者嘶吼咆哮所占领。回家路上曾连续被迫听了很多遍不是重金属胜似重金属的敲击,她暗地里发誓出门一定要戴耳塞。

领略到天海诗织神鬼莫测的处事方式,迹部雨音在听音乐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惜,这个世界在歌曲方面,似乎相当地正常。

甚至,沉淀着岁月的经典老歌,歌声绵软醇厚如同绸缎,可以一点一点勾起人心底最绵长的心事。

“迹部,挑好了吗?”

窗外的太阳已经从东侧不动声色地转到偏西的方向,午休时间即将过去。天海终于拿掉耳塞,长吁一口气后将脸转向她。

“嗯。”迹部雨音对照着歌词表把列出来的名字一一念出来,补充说,“有些并不关乎毕业,但有点感伤的情调,似乎也可以。”

“毕业总是伴随着感伤的。”天海诗织歪头把她的备注拉过来看着,“很多说不出口的情怀啦、暗恋啊、摊牌哇,都可以就着毕业一口气说清楚,谁知道高中还能不能继续一个学校呢!”

迹部准备好的台词被好友心有灵犀、竹筒倒豆子地说出来,一时语塞。天海狐疑地瞥了她僵硬的脸一眼,恍然大悟地说,“对了,迹部,关于你的告白……”

“天海。”雨音反应很快地说,“最后那几首,被我加了波浪线的,我觉得最合适。快要上课,我先撤。”

她没有任何停顿,趁天海还在愣神,迅速站起来走出c组教室。回到a组并顺利坐下的三秒后,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着跳出一条即时短信。

“迹部雨音,你这个懦弱的女人,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有摊牌啊!!!难道情人节那天我白白带你出去约会了吗?!”

她手疾眼快地按下了删除键,脸上布满不忿的神色。

真是的……

那晚上你除了误把军师大人当做我强行拉走,还干了其他实事吗?偏偏还让我目击到幸村晕倒……这一周以来每次我尝试着劝他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他都一边亲切微笑一边对我使劲磨牙。我顿时觉得再向他提类似的建议还不如自己去买根麻绳自我了断……

天海,你真的很不靠谱啊!

迹部雨音在老师走上讲台的前一刻将手机掼进了口袋,内心对天海不停竖起小指。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因为拓展字数而重复发出来的章节,本应该一下子都发上来的,可是jj抽得不行,只能这样分时间发了,连存稿箱君都不靠谱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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