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祸(1 / 1)

江宁城,庄国都城,是当今天下经济文化的巅峰。

在这里,制瓷、冶炼、雕版、造船、丝织……都是这世上最顶尖儿的水准。

在这里,金钱以空前的速度聚集在贵族豪奢的口袋中。

在这里,人们的欲望就像大庄境内四通八达的水系,肆虐横流,冲垮一切。

舞姬的一双美手翻来转去,仿佛在把玩翻弄着看客们的欲望。

一个风流男子恣意倚在看客座位上,刚放下饮了半杯的扶苏琼浆,又转而拿起了麻黄烟,嗅着那具有麻痹功效的上瘾味道,只觉一颗心都跳得快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都漂浮着,顿时双目昏聩幽寐,不知天地为何物。

与任何一个轻佻的富家公子没有任何不同,男子眯缝着一双醉眼,借着昏聩直勾勾盯着眼前的舞姬,毫不掩饰自己的意淫。

看着舞姬那纤软的腰肢身段,男子的欲望几乎已经明晃晃地浮现在眼底,其所遐想意淫之事昭然若揭。

男子一边遐想着,一边浮现出亵玩的笑意。

与其他轻佻的富家公子不同的是,这位男子生得十分俊俏。

像这种亵玩的笑,若是长在别人脸上,就是猥琐。但长在他的脸上,那只可叫做风流。

这位风流公子站起身来,在扶苏琼浆和麻黄烟的共同作用下,他不禁步履蹒跚了起来。

但这般俊俏少年郎,就算是步调蹒跚,也毫无狼狈之感,反而透着一种遗世独立的狷狂不羁。

焚玉阁的老板香婆赶上来扶着蹒跚的男子,娇媚逢迎地说:“哎哟,我的燕公子呀,您可慢着点,千万别绊了跤!我给您引见一下您眼前这位跳舞的姑娘,这姑娘呀,可是我们焚玉阁新来的头牌,唤作怯雨。这怯雨呀,身子还没被男人开过的呢,香婆我呀,可一直留着怯雨的身子,专门等着孝敬您呢。”

不怪香婆如此谄媚,这位燕公子燕留津,是右丞相燕赋水最宠爱的小儿子。在整个京城的公子哥里,燕留津的家世财力可是数一数二的。

香婆给燕留津备了间上上房,然后便将怯雨送进了燕留津的屋子。

怯雨站在门边,遥遥向坐在床沿的燕留津道了个万福,然后便垂下眼眸,站在门边。

怯雨身量婀娜,腰肢纤细柔软,整个人凹凸有致,刚刚跳过舞,稍稍出了些汗,隔着这样的距离,燕留津都嗅得到她身上的香汗味。

燕留津手里的麻黄烟快抽没了,便吩咐怯雨去给他卷一包新的,怯雨道了句“是”,然后便去弄烟了。

过不一会儿,怯雨将弄好的麻黄烟恭恭敬敬地递给他,燕留津鼻尖此刻全是香汗与麻黄混合的味道,美人味儿与有些呛的麻黄味掺杂起来,可真是引他入胜。

燕留津吸了口烟,问她:“香婆教过你怎么服侍人吗?”

怯雨垂着眼答:“教是教过。但是,一到了公子面前,怯雨就忍不住害怕。怯雨一害怕,就……就……”

燕留津笑着接道:“就什么?就把香婆教过你的本事都忘了?”

怯雨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声“嗯”的尾调悠远上扬,勾得燕留津心神一荡。

燕留津不禁心中暗笑:这美人倒是个有心计的,嘴上说着都忘了,实际上神情语调、行为举止却都处处吊着男人,可真是个极会勾人的。

燕留津笑着对怯雨说:“无妨,你身子没给出去过,没有伺候人的经验,紧张也是自然反应。就算你今天服侍得不好,本公子也定然宽纵你。”

怯雨这才稍稍抬眼,看了燕留津一眼,这一眼看得燕留津心神荡漾起来,于是将怯雨整个人都安置在自己怀里,耐心地享用起香婆留给他的宝贝来。

怯雨的细骨滑肉,令燕留津流连不已,香汗生津水珠晶莹,屋子里一塌糊涂,二人均在这样强烈的快意下达到了顶峰,在那短暂顶峰的片刻,二人几乎感觉自己脱离了现实。

燕留津表面上一边对怯雨说着什么“怜惜呀”、“疼爱呀”,实际上却几番不停使坏,把怯雨玩弄得哭叫不已,整张脸泪痕遍布,找不到一块干的地方,嘴里却仍忍不住叫得欢愉。

燕留津对此番景象满意不已,于是更加变着法地用力把玩身下的女子,几乎令怯雨三魂尽散七魄皆黯,他也自觉此番真是淋漓尽致。

当燕留津从昏睡中醒来时,怯雨正跪在床沿边候着,穿好了衣裳却仍旧盖不住一块块的殷红痕迹,羞答答地看着他。

她的眼角依旧有些晶莹闪烁,不知是不是在他醒来前一直在哭。

但那双眼睛里,却也隐隐弥漫上一层缱绻雾意,那正瞧着他的一双美目里柔情万分。而那微皱的眉头,又天生带着点身世漂泊的哀愁感。

这般的哀愁,不禁让燕留津对她顿生怜爱,直欲再将她疼惜上个三番五次的,但怯雨却推脱开来,直言香婆不准。

燕留津不解,问她:“香婆为何不准?”

怯雨扭扭捏捏地说:“香婆说了,奴家身子娇,公子若是几番索求,奴家的身子恐怕会承不住……”

燕留津不禁笑了,明明是她自己觉得自己承不住,却又赖到人家香婆头上去?这小美人身子娇,却又不愿承认,反倒赖到旁人身上,却更加显得可爱动人。

燕留津这时倒是真的宽纵了起来,揉了揉美人香腮,暂且放过了她,随即起身而出,去向香婆赎了怯雨。

不过半个时辰,便有顶雕花轿子停在了焚玉阁的北门,来接怯雨姑娘去燕公子的福佑别院小住。

当晚,燕公子在家中侍奉双亲用过晚膳后,便出门往福佑别院去了。

右丞相燕赋水向小厮问了燕留津的行迹,得知燕留津是迷恋上了一个烟花女子,就有些生气,觉得燕留津太过耽于声色,决心明日定要管教这孩子一番。

燕留津一到了福佑别院,华儿和五媚得了消息,便匆匆忙赶出来相迎。

华儿和五媚都是被燕留津养在福佑别院里的女子,久不得见燕留津一面,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他来,自然急切得很。

华儿娇嫩,五媚光艳,一个十五,一个十六,都是正当年,可却都已久不得燕留津疼爱。

燕留津是个喜新厌旧的,华儿和五媚都玩过挺久的了,他早对这俩人腻了。

推开这两个女子,燕留津便往怯雨的屋子去,倒是在院门口见着了艳情,艳情正倚在一棵杏树下,似在等他又似不在等他。

艳情向来是个会勾人的,最懂得欲擒故纵欲拒还休,比华儿和五媚聪明,因此虽也陪伴燕留津不短了,却还是时不时能得燕留津宠爱一番。

燕留津走到杏树旁,香了香艳情那荔枝肉般弹软的赤唇,应承道:“等下次,我带你和怯雨一起。”

艳情低头笑了下,一笑起来腰肢软得一颤一颤,手指勾着燕留津的扣带,撒娇说:“那公子可不准反悔啊。”

“当然不反悔。等下次,你们俩,我一起疼。”

艳情这才偷笑着走了,燕留津不禁心道:艳情虽没怯雨美,却跟怯雨一样是会勾人的,在这福佑别院里,留下艳情跟怯雨服侍着就够了,得趁早把华儿和五媚打发出去。

燕留津一边这样想,一边走进怯雨的屋子。

然后,他就再也没从怯雨的屋子出来过。

直到第二天,福佑别院里的下人们发现,燕留津的尸身躺在怯雨房内,尸身早已凉透,而怯雨不知去向。

从那以后,京城里再没出现过怯雨此人。

右丞相之子燕留津被杀的消息,就跟马蜂过境似的,吵吵闹闹间传遍了整座江宁城。

街头小巷议论纷纷,好久都没这样轰动的热闹事了。

百姓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讨论着此事。

有人说:“连丞相的儿子都能被杀,这世道可真是太可怕了。”

有人接道:“你怕个啥呀?丞相的儿子死了,肯定是丞相得罪了人,儿子才会被杀的,你一个屁民,谁能闲出屁来杀你啊?”

有人还说:“他们那些当官的整天作威作福,儿子死了也是活该!”

有人赶紧制止道:“哎呦,这话可不敢乱讲,要是让丞相听了去,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与此同时,燕丞相府上。

正堂里停着灵,满府的素缟,一群人跪在灵前哭得悲伤。

有的是真悲伤,比如燕留津的母亲。

有的是假悲伤,比如素日嫉妒燕留津得父亲宠爱的兄弟们,还有那些不得不挤出眼泪来的燕府下人们。

哭成一团,好不热闹。

刚毅的燕丞相从头至尾不肯掉一滴眼泪,留了句话说“还有公务要办”,就离开正堂去了书房,至于是真的办公务还是去躲着哭,这可就不知道了。

燕丞相坐在书房里,手下站在屏风边上,回禀说:“属下调查过怯雨其人了,她是一个月前被卖进焚玉阁的,卖她的是一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子,至于怯雨和那男子的真实来历,焚玉阁老板香婆也一无所知。”

燕丞相神色阴鸷,整张脸几近扭曲,答了一句“知道了”,就挥挥手,让手下先出去。

手下一拱手,说:“除此以外,还有一事要禀。”

“什么事?”

“公子养在福佑别院里的姑娘们,要怎么处置?”

丧子之痛浮现在燕赋水的脸上,他哀恸地说:“我的留津死得这般凄惨,就让她们去陪我那可怜的留津吧。”

于是,燕留津的墓旁边,就多埋了三具均被利刃封喉的少女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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