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1 / 1)

林春生:“傻了?”

顾寒很久才回过神,淡淡道:“雪大迷了眼。”

三个人站了很久,谢秋珩撑着伞,半晌掐了个清心诀,漫天风雪似乎永无止境。

不久疏疏店里的老人出去把牌子捡起来,一头花白头发,双目浑浊,胡子稀疏,看样子年纪很大了。

见自家店门口还站了这么些个人,小老头推了推自己的护目镜,定睛一看,发现都不认识,便只好道:“各位今儿不巧了,咱们小店住满人,怕是没地儿给各位挪出来。城东边那儿有家店,离这不远,价格也适中,不如去那儿罢。”

顾寒颔首,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悄悄握成了拳头。

“这儿从前原主人呢?”他礼貌问道。

“这儿是原主人家送给我的。原主人家里死了人,一下子发财了,就低价把这小店给转让给了我,好有一口饭吃。”小老头笑呵呵道,他把牌子上的雪抖掉。

那牌子没有一点儿损坏。疏疏二字有些许笨拙,仿佛是初学写字不久的人写出来的。

顾寒此时微诧,不免多看了一眼。

“走吧,风大,你是个大夫知道此时易受风寒的。”

这时谢秋珩带着他转个身,笔挺的背脊恍如出鞘的剑,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是一大片云,离开时就并未回头。

“有些事情眼见不为实。”他缓缓道,一手拉着林春生,站在烟火气更盛的那家旅店。

堂间四处穿梭的小仆端着热汤热茶,水蒸气袅袅向上,门帘一垂,屋外寒气仿佛就被隔绝了。

“一碗冰糖蒸雪梨,一叠梅花年糕,再加一壶酒。”谢秋珩付完钱,等着那壶酒上来,特意言明要冷的。

三个人先坐着等候,长颈粉彩大花瓶里落了几片枯叶,林春生闲着无事捡起来搁手上捏成碎渣渣,嗅到一股干涩的味道。

“你是道士,喝什么酒?”顾寒不解其意,茶杯碰了碰他的。

谢秋珩笑道:“自然是给你用的。”

待那壶酒上来,顾寒被他喂了一口,这么些人在,他那双眼睛转了转,委实是不大好意思,便推开了道:“这是做什么?我是大夫不喝酒,尝一尝还是看在把你当朋友的份上。”

“你现下清醒吗?”谢秋珩不在意,只是如此问道。

没有喝酒的人,未必是清醒的,三分醉下,看似醉了,实则最清醒。

灯火通明,暖和的地方熏得他面颊微红,顾寒依旧是不解其意,只是对上他的视线,默然无语后忽对着林春生使了个眼色。

彼时她还在捧着一盅冰糖蒸雪梨吃,迟钝地抬起头故意道:“你是不是眼睛抽了?”

他微微一笑,却是咬牙切齿道:“回你屋去。”

林春生懵了,左顾右看,人虽多声音吵闹,可不见什么可疑的人。影视小说里,这个时候八成有人盯着,于是她便小声道:“你们这是要声东击西还是抛砖引玉?”

“我抛你这块大榔头。”

顾寒被她弄笑了,摆摆手,叫小仆带她回去,顺便送上热水。

“你是个姑娘家,先洗洗睡吧,到时候不睡早上我就把狗丢你被窝里。”他开玩笑道,半推半送把人塞回去。

谢秋珩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沾了沾杯中的茶水,点在唇上润了润,那唇便如染了红山茶的颜色,他垂眸看着晃荡的水,面容都给动.乱了。

……

林春生合衣躺在床上,摸着被褥,不由想起曾看过的话。

这旅馆里不知有多少人睡过这张床,多少人盖过这个被。

她从床上下来:“……”

好在这儿暖和,林春生就暂且先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窝着身子等两个人回来。顾寒有意支开林春生,许是怕她当累赘。

林春生吃了冰糖蒸雪梨暂时睡不下,所谓人一吃饱了就容易乱想说的怕就是她了。

顾寒今儿反应不正常,嗯,有事。

她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顿时冷气就挤进来,若非她穿的严实,现下得给这风跪下来。

林春生朝外看了看,凤凰城的晚上很有苍寂感,一面是风雪大的行人无法上路,一面则是伫立千百年的建筑如今映在眼里,花纹古朴,气势宏大。白雪覆在上面,若是忽略了现世的人,指不定就误以为是到了千百年前了。

她想的入迷,冷不防背后又叫人给拍了一下。

初时她没反应过来,只几秒钟人就往后瘫,林春生惊恐地看着身后,见空无一人,不觉立马抬头。

只看到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坐在房梁上悬了两条腿。穿着的黑色绣金线流水纹的长靴,衣摆垂下,缎面光滑瞧着又厚实。

便是不看他身上的配饰,林春生都认定了这是个有钱人。

“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做梁上君子?”她揣着袖子爬起来,碎雪从细缝里飘进来,她拍落了就把窗户都关上,人抖了抖又窝回椅子上面去,跟没骨头的猫一样。

“你这人,一点也不害怕吗?方才吓瘫了,这会子气定神闲的,焉知不是一只纸老虎。”他调笑道。轻轻松松跳下来站定在林春生面前。

他戳了几下林春生的额头,弄得她莫名其妙,一下子挥爪给打掉了,问道:“你是不是手冻僵了?”

因带着面具看不清神情,那一刹林春生隐约觉得他怒了。

但下一瞬他又嗤笑出声。

“我想戳破你这只纸老虎。”他一字一字道,林春生莫名感到一阵压迫来,不觉手抵在胸前。

“纸老虎哪有真老虎好?你要想戳我真不必费此力气。老实说……只要你给我钱,我现下能给你表现一只病猫。咱们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林春生小心安抚他。

“你就这么喜欢钱?”他问。

林春生忽感觉这语气有点熟悉,不由皱了皱眉,眼神复杂。

“你是不是……”她犹犹豫豫道,视线落在他玉带扣上。

那是一只白玉龙首魑纹玉带扣。

顿时叩开了她脑海里的那扇门,久违的记忆涌上来。

那夜在青楼后门等着她的便宜徒弟,莫名其妙被人给撞翻了,一面假惺惺地赔钱,一面又偷了她的余钱,委实可恶。

林春生微微凑近,嗅到了算是熟悉的味道,当即抱住大腿,速度极快,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那人本来是想踹她的,中途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腿任由她抱,只是低声呵斥道:“抱人大腿成何体统?”

“震惊!夜半偷入女子客房,竟还做出这等事情,成何体统?”林春生声音比他高了一个调,外人看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闻言嘴角扯了扯,用力将她给推开,那软绵绵的身子力气有限,最后就差把她提着丢床上了。

林春生头发都给扯乱,面上浮了一层红,双目圆睁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世风日下,所谓盗亦有道,你盗财就好。”

她把身上值钱的交出来,前后装逼不到一分钟。

林春生:“qwq。”

“闭嘴!”他气给气笑了以后,捏了捏她的脸,笑问,“你就这么没骨气?”

他身上的味道大抵是贵重香料,林春生慢慢往后退,却被他掐住了后脖颈。

“你倒是说呀,说的好我放你一马罢。”他眼里带着玩味,“我今儿来本是想绑了你走,有人花钱买你,我就亲自出马。你倒是滑头,只能用绳子绑了去。”

这个男人说罢不止从哪摆出一条绳子,红色的,结实又显柔软,看的林春生胆战心惊。

“你是谁的人?好好的花冤枉钱做什么?”她干巴巴笑了几声,似乎还想拖点时间等着谢秋珩回来。

“我那位兄弟花了两千两。这两千两可以在帝都的妓馆包上一个当红的姑娘一个月。”他说话也不老实,手指一下每一下地摸着她后脖颈那块。

那儿本就是比较抿感的地方,高高的立领都给遮住,偏他伸了进去。

林春生缩着脖子,道:“那他太想不开了,两千两足以买很多个我。他好端端的用这下作法子作甚?”

男人轻笑,声音悦耳听上去也是年轻。

“所以我这就来了,想瞧瞧是谁。未曾想你换了身衣裳倒也过得去。只是若在他上次后,尝的只是个星鲜。”他对林春生的评价让林春生大致又有了新猜测。

有钱,有品位,身份不低,戴着面具要么丑要么就特别好看。

这人应该属于后者。

林春生继续跟他磨,提到了在秋水县的那一回,反问道:“你一看就是不缺钱的,那一回偷了我的钱,尝的可是个偷钱的新鲜?”

他笑而不语,黑眸沉沉盯着她,磨蹭着那儿的pi肉,好半天笑道:“是的,你那么傻,不偷你偷谁?就像现在,你这么弱,不绑你绑谁?”

林春生忽地脑子里的思绪就炸了,恨不得翻身起来抓着他的领子问他外面两个人怎么了。

“你且放宽心,与你一道之人很厉害,暂时无忧。你该忧心自己才对。”

“都说灯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可我看着你,越看越像草包。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他看穿了林春生的心思,便好心了一回,末尾不忘损她。

“草包就草包罢,你对着一个草包这么摸这么欺负,难不成还能有什么除了躯体外智商上的快感吗?”林春生无奈地看着他,得知谢秋珩跟顾寒是好的后,嘴皮子利索去起来了,“强者欺负弱者,这算什么?”

“算什么?”他微微扬起眉,不觉笑了,“算是乐于助人,你看,你都不结巴了。”

被他一点林春生陡然清醒,分明被挟持,可那种欢喜真的是压也压不住。

毕竟结巴有时可真不好受。

“你怎么做到的?”林春生好奇,毕竟此回来就是为了治结巴。他这人似乎什么也没做,居然就治好了。

“我身上的味道。”他把袖子往她鼻尖伸过去。

两个人的身形这下便靠的近了。从上看,她五官当真是生的精致,如今这副样子,像是要上钩的鱼,小心翼翼被诱饵吸引。

“怎么样?”他似笑非笑地瞧着身侧的小姑娘,不曾想客房门忽然就开了。

林春生都给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到了那个提剑的身影。

她隐隐感觉到了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发言读者要求,我关闭剧透。

最新小说: 桃源村的那些事 官场之这就是权道宗门 都重生了,你还谈恋爱 考公上班,我剑斩文娱圈 Hello,执行官 觉醒雷电天赋与美人共抗邪神 销冠重生九零年代小县城 沪荒缘 野战军日常 即使变成女孩子也要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