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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挚是在一阵哀嚎尖叫中醒来的。

“啊——!!我的手!我的手!”一名玩家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的手指被什么东西咬掉了!”

其他玩家一下子被这句悚然的信息惊醒了。很快,另一名玩家遭殃的玩家也发现了身体的异样,脸色惨白:“我的也是!我的食指不见了!!!”

所有人心脏一坠,赶紧检查自己的手,看到十根手指安然无恙地长在原来的位置后才松了口气。

“这房子里有妖怪!半夜会吃手指头的妖怪!”失去食指的玩家脸色惨白,甩着残疾的手掌嚎啕大哭,“我的指头没了!没了!!为什么不咬你们的?!为什么偏偏是我!!”

夏挚翻下床,走过去,轻轻捧起她的手。

那玩家突然遭到这种惨烈的袭击,正是崩溃的时候,刚想对撞上门的夏挚发一通火,就听到对方温柔地对她说:“别哭。”

那玩家顿了一秒,满腔怒火化作了绵绵不绝的悲伤,呜咽道:“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哭什么哭?不就是没了一根指头嘛。等出了副本,去‘雕刻师协会’订做一个不就行了。”胡桃将枕头往床上一摔,“屁大点事儿!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雕刻师协会?”

“你不知道啊?新玩家就是没见识。”胡桃不屑地撇撇嘴,好像她自己不是个新玩家一样,“姐姐我好心给你们普及普及。如果你们哪一天不幸没了个什么器官,自己又没能力治疗,就老老实实地揣着灵值去雕刻师协会找人雕一个。除了心脏和大脑,雕刻师都能给你做出来,甚至比原装的更好用也说不定,手指这种鸡零狗碎的东西更是不在话下。”

失去手指的玩家惊喜地说:“真的吗?”

“干嘛要骗你?”胡桃拿起梳子梳了梳头发,讥笑道,“忘记说了,一根手指差不多需要一万灵值。有可能到你被妖怪搞死的时候也没攒到。”

一万灵值……

女孩儿眼神一暗,脸色灰败:“你说的对,一万灵值要怎么攒。”

“多做几个任务就有了。”夏挚又看了眼女孩的伤口,放下去,弯了弯眼睛,“不是说福利副本的奖励非常丰厚么。说不定等这个任务结束的时候,你就可以攒到足够的灵值。”

胡桃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夸张。”

“就有那么夸张。”星婵一边穿衣服,一边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音色又清又冷,“福利副本过后大多数低等级玩家都会步入【择道】阶段。为了让大家有足够的灵值来开启,系统在福利副本后会发放大量的灵值奖励。一般来说,只要活到任务结束,基础灵值都会有一万。”

“开启【择道】还需要花灵值?!”胡桃道。

星婵淡淡地瞥她一眼:“你不知道么?新玩家就是没见识。”

“你!”胡桃噌地从床上蹦起来,指着星婵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说话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不知道。等你收拾我。”星婵放下这句话,看都没看她一眼,拿起床头上的洗漱包走出门。

夏挚轻轻在心里赞了声:牛批。

看了整场戏的戴拙由衷感慨:我操这个妹妹太酷了8,想给她系鞋带!

听到做完任务就有大量灵值可以拿,失去手指的两名玩家重新找回了些许斗志,不再哭丧着脸,开始咬着牙琢磨起昨晚的‘妖怪’来。

“这城堡建在这种荒郊野岭的鬼地方,没有妖怪恐怖不会有人信吧。”

“不是被咬断的,应该是被什么利器斩断的。”夏挚刚才已经观察过了,“伤口看起来非常平滑,小型妖怪咬在上面一定会留下齿痕。”

“那就说明是大型妖怪呗!”胡桃被星婵呛了一通,为了发泄心里的憋屈,转头到夏挚这里找存在感。

夏挚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关爱着胡桃,指了指拥挤的房间:“大型妖怪?在这里?”

几个反应快的玩家扑哧哧笑出声来。这个大通铺一般体型的人转个身都难,大型妖怪踮脚走猫步也迈不出一只脚。

胡桃连碰了两枚硬钉子,脸色差得无法形容。

“得瑟个什么劲?要是我的守护者能跟过来,还有你们说话的份儿?!”她发出一声冷笑,拎起洗漱包头也不回地走下楼。

其他玩家对着两个不幸的玩家说了几句安慰,也纷纷洗漱去了。

夏挚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等所有玩家都离开后,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

“夏……”走在他身边的戴拙生硬地将‘哥’字咽回去,好奇道,“……小夏你干嘛?”

夏挚竖起一根纤细的食指,示意戴拙收声。

戴拙配合地闭上嘴巴,跟着夏挚身后,看他不紧不慢地踱回自己床边,对着床底,抬腿就是一飞脚!

一个巨大的冰坨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妈耶——!你别说这东西在你床下躺了一宿啊?!”戴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挚蹲下身,笑嘻嘻地敲了敲硬邦邦的冰面:“塞西尔夫人,昨晚睡得还好吗?”

塞西尔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愤怒的眼神穿透了十公分厚的冰壳子,恶狠狠地瞪着夏挚。

戴拙蹲在夏挚身边,看了看塞西尔的一身装备:“不会是……她昨晚偷袭你没成功,然后被反杀了吧?”

夏挚托腮歪头:“我昨晚睡得很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

“不过?”

“今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魏阙送我的那个樱花挂坠掉到了床底。然后顺便发现了她。”夏挚轻轻擦过挂坠,花瓣中间裂开两条丑陋的缝隙,原本彻骨的触感已经没有了。

看了这件道具是一次性的,用过一次就会失效。

戴拙打了个响指:“懂了。大佬送你的道具在千钧一发之际施展了神通,把这个想对你意图不轨的子爵夫人给瞬秒了。”

“嗯。”夏挚懒懒地站起身,一脚将人踢回床底,“走吧,刷牙去。”

“……“戴拙抬头,“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

“放出去也是个祸害。”夏挚对着清晨的窗户伸了个懒腰,“不是还有个克罗哀吗?放心,逐个打击,谁也跑不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戴拙铁定存疑,可被同样是菜鸟等级的夏挚一说,戴拙就不由自主地信服了。

看来大佬的气场不会随着人的年龄而改变啊,那几声哥叫的不冤。

欣赏过塞西尔的悲惨模样之后,两人下了楼。其他玩家出门出的早,已经洗漱完毕,聚在客厅等茜拉准备早餐。

夏挚和戴拙在水房慢腾腾地刷牙,克罗哀提着裙子从楼上转下来,高喊着:“妈妈,妈妈——你在哪儿?”

胡桃坐在餐桌旁,翻了个华妃式的白眼:“你一大早找奶吃啊?”

克罗哀难得没有和她对呛,眉毛因为疑惑而拧在一处:“茜拉——夫人在哪里?”

茜拉从厨房里探出上半身:“不知道呢,我也没有见到夫人。”

“奇怪了……难道是去了那儿……?”克罗哀嘟囔了一句,看起来非但不担心,反而有一些喜悦。

戴拙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小声对夏挚道:“塞西尔会被她们发现吗?”

“如果刻意去找的话应该不难发现。”夏挚吐掉一口漱口水,对着镜子看了两眼,突然问,“你会扎辫子吗?”

“会啊,”戴拙抹去嘴边的泡沫,得意扬眉,“我妹幼儿园毕业典礼的发型就是我设计的,小丫头心里可美了。”

夏挚点点头,用脚勾过一只小板凳:“给我来一个吧。”

戴拙反应了能有好几秒,才确定夏挚不是在开玩笑。他拿起梳子顺了顺系统附送给夏挚的及腰长发:“……有什么想搞的发型吗?”

“嗯……麻花辫会吗?”夏挚看着镜子里两张俏生生的小脸,提了个苛刻的要求。

“太小看你拙哥了。”戴拙冷酷地哼了一声,将手里的长发分成两股,又从里面分了两股,“哥给你整个高难度的,双鱼骨辫!”

夏挚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发型,对戴拙的技术肃然起敬。他看着镜子里映出戴拙灵活翻动的手指,神情不可谓不庄重。

戴拙边忙边道:“夏哥……小夏啊、”他说完就顿了顿,啧了声,“‘小夏’这个称呼叫得我心毛毛的,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按在地上摩擦。”

夏挚笑了下:“我家人朋友叫我阿挚,你也可以这样喊。”

“阿挚……”戴拙咧了下嘴角,心里有种很暖的感觉,“你觉得,塞西尔半夜三更跑到玩家房间里割手指,会不会和她那个闺女有关。”

“嗯……”夏挚点头点到一半,被戴拙赶紧按住了。

“啧,别动,编歪了算你的。”戴拙加大手上的力度,努力把鱼骨的方向调整回来。

夏挚一动不动地看戴拙编好左边的鱼骨辫,又去弄右边的发型,咬牙抵抗着头皮被撕扯的痛感:“昨晚克罗哀让我们洗衣服,应该是为了挑选加害对象。”

“对对,我也觉得。我们洗的时候那娘俩儿不是进来遛了一圈吗。”戴拙赞同地道。

“看老王国的意思,这个副本总共要经历三个夜晚,最后一晚在明天十一点结束。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戴拙用期待的眼神催促夏挚继续分析。

“……就说明会有很重要的线索在今天白天或夜晚出现,不然最后一天没有办法解开谜团……”夏挚叹了口气,“拙哥,麻烦你轻一点。不然我的发际线危机恐怕要提前了。”

“啊……抱歉抱歉。”戴拙歉意地帮夏挚揉揉头皮。为了赎罪,他甚至还花了1灵值从商城里买了两小串珍珠链子,特心灵手巧地帮夏挚绕进了鱼骨辫里。

看着镜子里自己和戴拙的身影,夏挚突然想起魏阙说的要和小姐妹扎辫子的话来。他当时听到的时候还在笑魏阙幽默,没想到人家只是随口一说,自己睡了一晚就付诸实践了……

不知道那位大佬扎辫子会是怎样一副情景……夏挚翘了下嘴角,心里升起一丝恶作剧般的期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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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晚——

夏挚:阿阙,玩个情趣。你扎双小辫儿给哥哥看怎么样。

魏阙捞过夏挚,低头嗅了嗅。

夏挚推开:“你干嘛?”

魏阙慢悠悠地道:“自己说说,喝了几斤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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