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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诡谲(晋江文学城)(1 / 1)

惟璟从正门进来,恰好看见云浅离开的背影,心里很是惘然。

他虽然忙着外祖的事,但也一直关注着云浅在宫里的动向,之前听说她被皇后身边的采苓打了,他担心得饭都吃不下,后来知道她被父皇安排进了司仪司,他正开心云浅摆脱了皇后,又听见父皇总是召见她,把她单独留在身边,他比以前更愁了。

“咳。”皇上见他迟迟未行礼,只是一脸痴迷地对着云浅离开的方向发呆,脸有愠色。

“儿臣参见父皇。”惟璟吓了一跳,紧跟着跪了下来。

几个皇子中,他的身子最不好,生母又去的早,皇上虽然煞费苦心地把他交给皇后抚养,但皇后也未尽心。他对他的生母有愧,继而对他也是有愧,所以这些年来,他对他较于别的皇子关爱。

适才,他虽然很不像话,但皇上也不忍责备他,缓和着语气道:“起来吧!一年一年大了,别毛毛躁躁的。”

“谢父皇。”惟璟起了身,这才知道适才父皇为什么有些生气,不免懊恼起来。

皇上打量了他一会道:“前几年你身子不好,朕与你母后怕你忧心,都未曾和你提起大婚一事,如今你已到弱冠之年,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几个兄长都有了王妃,你也该成家了。”

“父皇怎么突然和孩儿说起这个。”惟璟惊讶道。

之前他身子不好,宫里有不少“五皇子不能人事”的传言,导致他的终身之事一再耽搁。如今他都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直勾勾地盯着他身边的宫女看,再不给他安排婚事,他怕他会出事。

“朕听说陆相家的姑娘对你十分钟情。她当年虽然差点害了你和琋儿,但念她年幼无知,罚也罚过了,你如果也中意他,朕愿早些成全你们俩。”

“父皇,儿臣知道父皇关心儿臣。但眼下对于儿臣来说,有件事却是比儿臣的终身之事更为重要。”惟璟话音陡然一转,让皇上一下子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惟璟跪到地上,毅然决然道:“儿臣跪求父皇重新彻查当年外祖一案。”

皇上听到他这么说,不可谓不震惊。他目不转睛地望向了惟璟,看着他从怀里掏出来的证物,一双黑眸显得更加深沉。

……

云浅出了勤政殿的书房,颇有些无所适从,便在附近的御花园中散起了步。

宫女秋蕙跟在她身旁,盯着她看了又看:“姐姐,你长得真美,御花园里最美的花跟你比起来都差远了。”

云浅莞尔一笑,拈起一枝花,放在鼻尖闻了闻,清香扑鼻,当真是令人神怡。

“前面是哪个宫的,见了姌公主也不行礼。”身后却有人喝了一声。

云浅回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穿华服,仪态骄矜的女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的身旁跟了好几个宫女和太监,为首的那个宫女便是适才喝她们的。

她和秋蕙都是刚进宫的,宫里的娘娘那么多,她们都还认不过来呢!两人被那个宫女一吓,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都干站着。

那个宫女见她们两个还敢站着,怒道:“好大的胆子,见了姌公主也不行礼。”

云浅和秋蕙这才齐齐跪到了地上,拜道:“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安。”

似姌迤步走了过来,蹲下身,抬起云浅的下巴道:“果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难怪父皇天天宣你伴驾。”

宫里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形形色色的,似姌打小便见得多了。即使云浅色艺出众,她也不认为她就能在这宫里长久地待下去。毕竟要想在这后宫立足,可不是长得好看,会弹几首曲子就行的。

似姌轻轻一笑,起身随手折下了身旁的一枝迎春花,像是自语,又像是对云浅道:“知道吗?在这宫里,开得越美越招人的花,越容易被掐掉。”

云浅不知道她的底细,不敢答她,只是恭敬地跪着。

“你待在父皇身边也有一些时日了,可知道父皇最喜欢吃什么样的点心?”似姌突然问道。

这事云浅还真没有留意过,听到似姌这样问,诚恳地回道:“请公主指教。”

“是……藕香糕。”似姌煞有其事地说。

刚才喝云浅两人的宫女,叫碧儿,听到似姌说藕香糕,心里暗暗发笑。自那年宁王和穆王吃了藕香糕中毒后,藕香糕已成了宫里的禁物,姌公主这么说,分明是想推云浅入火坑。

眼下就看云浅会不会上当了。

“谢公主,小人记住了。”云浅笑了笑,磕着头正道完歉。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妹妹是不是成日里只想着许郎,把父皇早换了口味的事给忘了。”

“参见宣王。”宫女太监们纷纷行礼。

云浅也跟着众人一块行礼。

“哥哥还好意思说我,也不想想你多久才进宫请安一次。”似姌笑道:“今日竟然这么有缘,妹妹我可不打算放过你,到母妃的凤来阁小饮几杯如何?”

“甚好。”惟琛说着,看了一眼云浅和似姌一同离开了。

云浅虽然不知道“藕香糕”隐藏的故事,但惟琛特意站出来提醒她,那这藕香糕定是不适合出现在皇上面前的。

云浅见他们一行人走了,低声问秋蕙:“姌公主和宣王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姐姐不知道么?宣王和姌公主皆是贵妃所生。”

“原来!”云浅低吟着,心想:我与姌公主素昧平生,可适才她一见我,却就想着要算计我,都是一母所生,她跟惟琛的差别怎么那么大。

“三哥似乎对赫连云浅很感兴趣。”似姌端着茶杯,长眉轻挑,问道。

“怎么,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说得我好像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一样。”似姌叹了口气,调皮一笑道:“就算我是那样的人,要掐掉一朵这么美的花,也会有些舍不得的。”

“不准伤害她。”惟琛的语气不容反驳。

“真是奇了怪了,我所了解的哥哥可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似姌语带戏谑,见惟琛仍严肃地盯着她,笑容一下子僵在了嘴边:“你该不会真的……”

见惟琛没有出言否认,心里更觉不可思议,摇了摇头道:“母妃要是知道你这样,怕是会气死。”

“母妃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气不死的。”

“哥,你可是一心要成为九五至尊的人,母妃从小便教育你,情爱是最无用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你从来不曾在女人身上用过心,这个赫连云浅还是父皇看中的女人。”似姌颇有些恨铁不成地说着。

惟琛静静地听着,见她停下,只说了句:“你越来越像母妃了。”

似姌被她这么一说,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拢了拢臂上的披帛道:“算了,从小到大,你几时听过我的话。只是这多情不似无情苦,哥哥与我不同,妹妹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把太多心思花在这儿女私情上。”

惟琛见她如此感慨,笑了笑道:“难道许无忧不能让你满意吗?”

“他很好,只是我越来越不懂他了。”似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开始她以为她对他了如指掌,可时间一长,她渐渐发觉他或许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旁人只当他是她的男宠,可她却是真心真意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的,怕只怕他也只把她当成了公主。

“那就换一个。”惟琛不以为然道。他从没见过许无忧,只是听似姌提起过好几遍,一个男宠而已,有什么值得他去关注,对于这样的人,他一贯十分不屑。

似姌听到他这么说,却是不高兴了。

惟琛笑着起了身,“时候也差不多了,哥哥找母妃还有点事,不陪你喝茶了。”

“出什么事了吗?”

“是出事了,没准还是件大事。”惟琛回头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似姌瞅着他出了门,心里霎时七上八下的,赶紧唤碧儿去打听,今日宫里或朝中是否出了什么大事。

*

云浅怕皇上召唤,不敢离勤政殿太远,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她瞧见陆陆续续有好几个大臣进入了勤政殿,而惟璟一直没有出来。

从大臣们严肃的表情和急快的步伐中,云浅知道勤政殿内一定出了大事。而这件事,怕就是她一直都关注着的那件事。

她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祷告:“上天保佑,保佑华将军能沉冤得雪,保佑璟郎一切顺利。”

“姐姐,你在做什么?”秋蕙拿了一个暖手炉走了过来,站在她前边道。

“秋蕙,你看今日宫里是不是跟以往很不同。”

“可不是嘛!但这些事肯定跟秋蕙无关,秋蕙才不操那个心。”秋蕙把手炉塞到了云浅手里,天真地笑道:“姐姐,你好好暖暖手,指不定没过多久,万岁又要你去给他泡茶呢!要是冻得手发起抖可不好。”

秋蕙出身一般,比云浅还小两岁,起初在针线局,后来被王公公叫来伺候云浅。

她见云浅长得美,又受宠,便盼着云浅能当上妃子,到时她也能跟着飞黄腾达,因此在照顾云浅时便十分尽心尽力。

云浅笑了笑,团了团手中的暖炉,心里仍不大安稳。

没过多久,她发现惟琛也往勤政殿来了,可他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不远处往里边瞧了一会。

她坐在花丛中,惟琛看不见她,她却可以看见惟琛。

虽然远远地瞧不清他的脸,但她感觉得到,惟琛脸上的表情十分神秘莫测,这是他在她面前从未表露过的一张

脸。

而后,他露出了一丝非常诡异的笑,悄然离开了。

到了这天夜里,她听到了两个消息:一是宁王安惟璟替外祖华镇永翻案,查到物证扳指的主人前轻车都尉尚仁时,尚仁忽暴毙于家中;二是皇后宫里的荟秋失足落井死了。

是夜,格外黑暗和漫长。

凤仪宫。

符贵妃的寝室,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说话声。

“这次当真是好险,还好尚仁死了,否则不是很快就要查到本宫的头上。”

“宣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但宁王,也是让人万万没想到。”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年留下他的命,就是最大的错误。”

“那娘娘觉得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反正华霜浔和华镇永都死了快二十年,就算泼在华镇永身上的脏水洗干净了,露出来的不过只是一堆白骨。这次就让安惟璟那小子称心如意吧。”

“那还会不会查到娘娘头上来?”

“不会,你当本宫是什么样的人,除了尚仁外,本宫还有替死鬼。”

……

元和二十三年三月,尘封了近二十年的平远大将军华镇永通敌叛国一案终于拉下帷幕,受此案牵连者多达三十六人,七人被处斩,十五人被革职,其余皆被流放,终身不得再入仕。

皇上追封华镇永为忠武大将军,华昭仪则追封为华贵妃,宁王食邑增三千户。

朝中的风向也随着这个案子的终了而悄悄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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