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 165 章(1 / 1)

床帐内静谧无声。

院中也春光正好。

一夜安静。

翌日,君暖从睡梦醒来,一睁眼,便撞进一双深情而又温柔的眼眸之中,她愣怔许久,才回神。

是啊,她如今已经回来,燕时也回来。

好像那四个月光阴,不过是她的一场幻想。

君暖莞尔一笑:“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

君暖颔首,同人说了几句好话后,便准备起身。

百里燕时一如既往的拉住她:“时辰还早,不如在陪我多睡一会儿?”

“不行。”君暖摇摇头,“昨儿南鹤同我说过,你早晨有一帖药,你还未用膳,可不能吃药,我去厨房瞧瞧,早膳吃什么。”

百里燕时拉着她的衣裳依旧不愿放开:“他们做什么,我们吃什么便是,暖暖,陪陪我。”

君暖笑盈盈的跪坐在床面上看他,昨日她见着人,欢喜过头,又忧心过头,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可这一夜仔细回味下,她发现百里燕时似乎便了些。

以前百里燕时倒也挺喜欢黏着她,或者让她黏着他。

可也没绝不会像这两日一样,寸步不离的。

甚至是,君暖觉得百里燕时这般温和平静地外表下,暗藏着几分惊慌。

“嗯?”语调从喉咙间溢出,懒洋洋的,像小爪子在心中挠着,有些勾人。

君暖转身过去,在他的侧脸亲了下,弯了眼:“你病着时爱挑食,若是厨房做的东西不合你胃口,你肯定不愿用膳,所以为免你饿着自己,我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这话倒是叫百里燕时多了几分安心。

他也是爱极了君暖前后为他操劳的模样,可这些都是他以前都不曾得到过的。

一时之间,难免心慌。

百里燕时没出声,可君暖依旧能感觉出他手中的力道正慢慢的放松。

君暖也不急就,就这么瞧着他。

一场无声的对视。

半响,到底还是百里燕时败阵下来,他将她的手捉到嘴边亲了下,这才放开:“那你记得早些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可不愿吃药。”

“好。”

——

君暖守在厨房中,映月也在。

厨房中杂物甚多,可唯有一处宽敞,那临窗,有一点的位置,可以勉强容纳一人,君暖便站在那,院中的春风呼呼地吹拂在脸上,往前看,便是郁葱的树木和黛瓦白墙。

就像是一座囚笼。

映月小心翼翼的端了一杯温水过去。

“郡主,您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您身子弱,吹不得风。”

君暖接过映月递来的水,半偏着头,半张脸都落在阴影之中:“映月,你说,我的选择对吗?我回来又对吗?”

“郡主。”

“我以为我可以把控这个结局,可现在我突然又不确定,人活得太久,得到太多,总是容易贪心的。”君暖又道,“我想爹娘姐姐能好好地,也想燕时能好好的,可天下间,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

“我生于君家,得父兄宠爱,姐姐视我如命,娘亲虽是有些糊涂,但也极爱我,哪怕遇上宁西涟,在他身上栽了一个跟头,我也觉着我大概是命好的那一种,后来遇上燕时,我好像才隐约明白,为什么话本中,有那么多痴男怨女的出现。”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你真的会愿意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纵然是众叛亲离,也无所畏惧。”

她低头看着自己搭在杯盏的指尖,她轻轻地敲着,“可现在我好像必须要做出一个决断来。”

“郡主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便可。”

君暖笑:“映月,人这一辈子,哪能事事都按照自己的心意走。”

“我既然承了这个姓氏,总不能辜负吧。”

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让他们握手言和。

可是握手言和哪有这么简单?

不提沉湖这一事,光是百里燕时的身份,就注定留他不得。

在这种事,不管他的父亲在如何宠爱她,也绝不会让步,不会拿这个江山当赌注。

其实她的路,好像从一开始就已经规划好。

“好了,燕时好不容易回来,还受了伤,说这些做什么。”君暖笑着转身,看向已经升起柴火的灶台,“去瞧瞧,火好了没有。”

——

因百里燕时受伤,早膳君暖便指挥丫鬟熬了粥,又做了些饼。

这饼松软可口,极为香甜。

君暖在床上架了一个小几,将吃食全都摆在上面,等着吃完,映月正好将熬好的药给送来。

热腾腾的药往小几上一摆,那些食物的香味,便全都淡了下去。

“你这药一日三次,那你身上的伤,该如何处理?”

百里燕时不太在意的说道:“许是两日一换。”

“许是两日一换?”君暖挑眉,作势便要出去,“我去找南鹤问清楚。”

百里燕时笑着按住她的手。

“公子。”南鹤突然走了进来。

南鹤极少会这般急切,君暖瞧了眼,便将自己的手给抽走,百里燕时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后,这才正了脸色看着南鹤:“何事?”

南鹤拱手:“永嘉郡主……打上门来。”

“姐姐?”君暖惊讶的起身,脚步有几分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她在哪儿?”

南鹤不安的看了百里燕时一眼,在得到他的许可后,才说道:“永嘉郡主还在外院,若是夫人要见,属下这就去将人给请进来。”

“好。”君暖应得十分爽快,她回身看了下百里燕时,这才小跑着离开屋子。

南鹤没动,依旧垂头拱手的站在那。

百里燕时也将手从小几上收下,笼在袖中:“一会儿,你遣人将暖暖在的屋子围住,若是君涵要将暖暖带走,不必留情。”

“是。”

很快,君暖便在屋中见到了君涵。

她今儿一身黑色的劲装,手中的长剑沾满了斑驳的血迹。

除此之外,别无任何异样。

君暖请君涵落座。

那柄沾满血的长剑被君涵拍在桌案上,发出震天响来。

“姐姐不必生气。”君暖温声说道,“几日前,我听闻姐姐受了重伤,心急不已,前去探望,却被父亲的人给拦下,我那时候还在想,姐姐受伤,我这个当妹妹的为何去不得,现在,我明白了几分。”

“父亲他们不让我进院子探望姐姐,是因为姐姐根本不在吧。”

“说来,也的确是奇怪。”君暖没抬头去看君涵极差的脸色,而是敛着眸子,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寸三分地继续说着话,“姐姐那日送我回院子还好好生生的,怎么一晚上,就病得如此严重,更巧合的是,那也一夜燕时回城的路上,遭遇伏杀,半条命都没了。”

君涵冷淡的声音响起:“所以,你这是在怪我?”

“暖暖如何敢怪姐姐,只是姐姐可还记得,燕时是你的妹夫,我的夫君。”

这话君暖不说还好,一说君涵就被气得浑身发抖:“他算什么夫君!他要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又岂会做出那等畜生不如的事来!”

“哪等事?”

“我之前瞒着你,是怕你知道后,受不住打击,可现在你竟然非要撞一撞墙,我直说便是。”君涵深吸一口气,“你可知道,当初你被人沉湖,是谁做的?”

君涵说完后,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只等她说出一个宁西涟来,便觉得大肆嘲讽,然后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人给带走,谁知道,她等了半响,等来的也不过是君暖在平静不过的一句:“原来这件事姐姐知道了呀。”

君涵眉头一皱:“何意?”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我知道是谁,也知道那一次宁将军受了些委屈。”

几乎在话音落地的时候,君涵眼中立马铺天盖地的涌出绝望:“你知道是谁?你还敢……”

“我知道穆家和燕时关系不一般,可穆思芩是穆思芩,燕时是燕时,就因为穆思芩想要杀了我,我便不理燕时了吗?”君暖眉眼天真而疑惑的看着君涵,几乎对君涵他们的态度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君涵其实也被君暖的这一番话说的懵了头,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不是穆思芩,是百里燕时,是你的夫君想要杀了你。”

一点的寒光从余光处掠过,君暖倏然起身,走到窗边,好巧不巧的正好挡在了君涵的面前,几乎是整个人都将君涵给遮住。

尔后,她又抬手,将掩着的窗扇给推开,清风鱼贯而入。

“不是燕时,是穆思芩。”君暖十分坚定的开口,“穆思芩爱慕燕时,所以当时她埋在长安的探子知道后,便传信于她,她不远千里从西南赶来。”

“穆思芩是个性子,姐姐你也该知道,手段阴狠毒辣,凡是与燕时亲近的女子,她都不会放过,轻则毁容,重则卖到青楼窑子,陶知鸢不就是因为曾经和燕时年少相识,这才被她抓在手中狠狠地磋磨吗?”

“穆思芩手段并不逊色于姐姐,她想要嫁祸旁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更遑论穆世子于燕时而言,更是有救命之恩,她想要动用燕时身边的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况且这件事,穆思芩亲口在我的面前承认过,不但如此,她还几次三番的想要对我下杀手,凉州如此,在长安也是如此。”

君涵被君暖说的脑子是乱做一团,都有些不知道该相信谁。

宁西涟不会骗他们。

那君暖了……可会?

可瞧着眼前这一双在清澈不过的眸子,君涵却又觉得事关性命,她哪里会开玩笑。

况且穆思芩的那些事的确不假。

原先的时候,她是几次三番听闻,穆思芩将女子毁容丢在一处荒凉贫瘠之地,或是深山之中,又或是将一个貌美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丢在乞丐堆里面,再有甚者,将人卖上青楼和窑子,也并非没有过。

她的暖暖生得这般好看,若真被穆思芩给盯上……

活生生将人溺水,已算是……格外开恩……

君涵紧紧地握着剑柄,双眼浮出几分红血丝来。

君暖心知自己不能将人刺激的太过,于是上前,将头站在她的肩上:“姐姐,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可也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穆家如今在西南势大,若是你们上了燕时,只怕穆思芩少不得要在穆王爷耳边吹风,穆家虽不足为惧,但如今我大周正值外患侵扰,实在是不易再加一个内忧。”

若她没记错,原书中,穆家便是百里燕时的一条臂膀。

若是穆家没了……

君暖闭着眼,将手环在她的腰上:“姐姐,我很好,燕时也对我很好,我送你出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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