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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食的鸽子飞过窗台,偶有几声鸣笛传来,打开窗,远远可以看见夜色中duomo大教堂尖耸的穹顶。

乔予洁静静回想白天在秀场听到的忠告,或者说是警告。

dalton家族的确命途多舛,而每一场不幸的背后,似乎都与大海有关系。

第一个死于海难的,是alex的亲舅舅,dalton家族第三代的长子,三十年前因为直升飞机失事坠海身亡,至今也没有找到遗骸。而他留下的两个年幼的孩子,长女在里米尼的海滩溺亡,甚至没能活过十八岁,而正统第四代继承人里唯一的男性血脉,也就是alex的表兄,几年前出海度假时撞上了暗礁,整船无人幸存。

这场海难,正好发生在三年前,他的外祖父病危的前夕。

sofia是在暗示她,这一切都不是偶然,那不是单纯的海难,而是有人在利用这个诅咒进行着谋杀。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绝非善类,但她从没想象过,他可能是一个罪犯。

浴室的水声停止,乔予洁掐掉手里的烟,将房间的烟味散了散,关上了半扇窗户。

漆黑的屋中,一团阴影慢慢靠近,男人从浴室走出来,将她压在窗台上,湿漉的气息很快将她包囊其中。

迎上来的是吻,她偏头躲开,“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工作,我不欠你什么。”

alex冷笑了一下,根本不在意她的话,手掐住她的腰说:“你不是最擅长演楚楚可怜的卖身女?”

类似于这种的羞辱,她听过无数遍,早已有如麻木。

“我从来没有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妓-女。”

乔予洁试图挣脱开他的挟制,但没能成功,男人和女人到底有力量上的悬殊。

“我把自己当作一个女人。我是有灵魂的。”

alex点着头,手指摸进了她的裙摆,“爱情、尊严、灵魂……你还想要什么?一次性都说完。”

“这些只是很寻常的东西,每个人都拥有的东西。”

他开始啃噬地吻她,口中振振有词道:“如果这里有一把熨斗,我会把你的嘴熨平,因为它说不出一句我想听的话。”

她不敢反抗,但也丝毫无法提起身体的欲望,只是背靠着冰冷坚硬的窗框,冷声道:“你有很多漂亮风趣的玩伴,米兰也有很多好去处,不是非要在我这浪费时间。”

她表现得足够冷淡无趣,尝过千滋百味的他不可能不腻烦。

他仍然不松口,“我看你巴不得明天就失业。”

他能威胁她的好像只有这件事。

教堂弥撒的钟声飘荡进来,街上悠晃的人们不惊也不扰,钟声叫不醒沉睡的人,也落不进罪人的耳朵。

乔予洁问他:“你为什么不敢看圣母的眼睛?”

男人瞬间停下。

“谁告诉你的这些事情?”

“没有谁。只是传闻。”

“传闻不值得你来质问我。”

危险在发酵。

乔予洁撇过身子,离开窗台,“你就当我没有说过。”

“不。肯定有什么,才会让你问出口这样危险的问题。”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摔回墙上,后脑磕出一声闷响,她的双眼短暂地进入黑幕,震荡的痛感消失后,更让她恐惧的是接下来的余震。

alex掐着她的脖子问:“你见到了谁,又听到了什么?是哪个巫婆告诉你的?嗯?”

有一瞬间,乔予洁觉得他真的会掐死她。

这才是他真正愤怒的样子。

这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那场雪崩。

雪崩来的时候,其实只有一瞬间,世界从白色变成黑色……惊人的是,雪并没有彻底将她掩埋,她的眼睛还能感受到光,她的手臂还有知觉。

在意识清醒的前一秒,她其实已经和死亡很近。

……他松手了。

家暴后的男人总会在第一时间道歉忏悔保证,恳求女人的原谅,但alex并没有这样做。

他知道有些错误是无法挽回的。

“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这样叛逆?”

其实还好,除了咳嗽,和呼吸急促,她甚至不觉得有多难受。

刚开始学游泳的时候,她尝过很多次溺水的滋味,无助,恐惧,绝望……她拼尽全力在水里挣扎,却怎么都无法让自己的身体漂浮起来,她害怕水,因为她知道自己控制不了水。

很多人学不会游泳的原因,都是因为潜在的恐惧。

战胜恐惧,是学会游泳的前提。

“你想知道原因?好。”

“becauseicareaboutyou.isthatenough?”

乔予洁用颤抖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我在乎你。我想知道睡在我枕边的人到底是不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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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余珊在大堂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乔予洁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你没有时间回国,下周需要进组拍摄,结束了这边的工作就要飞纽约。”

对,这个工作还是她自己谈下来的。

乔予洁点了点头,问:“你陪我一起去吗?”

余珊说:“我可以陪你呆一段时间,但我的语言不好,美国经纪公司那边会安排人陪你。”

“要拍多长时间?”

“至少一个月,如果你没有别的工作安排的话。”

余珊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红印,问:“你和alex怎么了?”

乔予洁欲盖弥彰道:“没事,吵架而已。”

她换掉身上的衣服,全身都没劲,像是得了一场重感冒。

“机票订好了吗?”

“嗯,15号晚上的飞机。”

那就是还有一周的时间。

余珊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夜已经深了,但乔予洁睡不着。或许她应该抱着被子大哭一场,这样会舒服一些,但今晚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她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她应该逃,逃得越远越好,无论还有没有眷恋。趁现在,她还有机会离开这个深渊。

乔予洁拿起床头的手机,翻开相册,跳过今天的秀场照,她找到那张白天路过证交所广场拍下的照片,点下了分享。

发送成功,她关掉屏幕,但很快,对方就打来了视讯电话。

乔予洁迟疑了一下,没有接通视频,只是选择了语言通话。

“晚上好。你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她突然就开始鼻酸,“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是,我很累,心情也不好。指望你能说几句话让我开心。”

“嗯……我该怎样让你开心?”

“或许你来见我。”

他没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如果你比我晚回去的话,我可以去机场接你。”

乔予洁握着电话说:“我是说现在。”

“现在?”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她有些失望。

“……苏黎世有直达米兰的火车,只需要三个小时。”

他是在用手边的电脑查火车时刻表。

现在是时装周,所有媒体都聚焦在这座城市,无论是偷情还是寻常见面,都太危险。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泡温泉。”

“在哪里?”

“北部山上的一个小镇。”

“……你希望我去见你吗?”

“最好是开车来。”

他笑了一下,“那你需要等我完成工作。”

“别太久,不然我会改变主意。”

他问:“一个晚上算不算久?”

“最好明天我醒来时,你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wewillsee.”

挂掉电话,她觉得心里满满的。

他偶尔也会为她制造惊喜,有一次她从家里回北京,希望他能来火车站接她,但他在电话里告诉她自己有事不能来,让她感受够失望后,然后捧着花出现在出站口。

接过花,她心里是开心的,但面上还是要闹脾气,说这是幼稚的把戏。

他告诉她:“你知道吗?失望之后的惊喜,会让喜悦翻倍。”

——那是否失而复得的爱情也一样?

惊喜之前,往往是漫长难熬的等待和失落。

乔予洁是在第二天下午四点接到电话的,在这之前,她已经看了无数遍的手机。

他的语气轻松,“你住在哪里?”

乔予洁找到酒店的名片,将地址报给了他。

“嗯……那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梳妆打扮。”

“你在哪里?”

“准确的说,刚刚经过科莫。”

挂掉电话,乔予洁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只帆布包,往里面放了化妆包还有一套比基尼,一套睡衣。

她是有期望的,但她更害怕落空,所以在接电话之前,她没敢收拾行李。

这些年,她积攒的失望够多了,甚至已经不再抱有期待。

但他真的来见她了,因为她的一通电话,一个任性无理的要求。

德系越野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窗户半开着,他戴着墨镜,是雷朋最经典的wayfarer款式,茶色的镜片,深琥珀的边框。

许楷文自驾驶座上倾身,从里为她拉开门,抱歉道:“我尽力了,没能赶上早餐,但至少没有错过晚餐。”

乔予洁把包扔到后座,给了他一个贴面吻。

“……你知道吗?这里不能停车。”

这男人根本不给她感动的机会。乔予洁坐直身子,系上安全带。

没有目的地,他也不熟路,只能在中心市区漫无目地绕圈。

“来的路上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许楷文转头对她说:“没有人会在九月份泡温泉。”

“butyouarehere.”

“yes,i’mhere.”

连他自己也不可置信。

“我就像十七岁第一次邀请到女伴参加舞会时一样激动,头脑一热,就来了。”

下午的阳光很晒,乔予洁也戴上了墨镜,车子里放着轻快舒缓的电子音乐,始建于中世纪的建筑出现在下一个街口。

他们听着同样的旋律,看着同样的景色,心里想的只有彼此。

“你开的是谁的车?”

“我哥哥的,他住在慕尼黑。”

“所以你去了慕尼黑?”

“对,我去了慕尼黑,和我哥哥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借走了他的车。早上出发,开了五百公里,穿过整座阿尔卑斯山,现在我在这里。”

乔予洁看着他,“你一定是疯了。”

“我也这样觉得。”

许楷文苦笑了一下,“因为我们现在要重新回到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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