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卫以珩侧身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新上供的远山香淡雅宜人,屋子里又静,难得的感到了几分安宁。
烦心事都被抛诸脑后。
终于没有容……
“咣!”门外毫无预兆的传来一声巨响,卫以珩被吓了一跳,猝然睁眼,就看到容池临扒着大门摇摇晃晃的好半天才站稳,骂道:“这破台阶怎么这么高,差点摔死我!”
阴魂不散……
这是卫以珩脑海里的唯一的念头。
“欸?”容池临疑惑的四处看了一圈,入目的都是太监宫女没有看到上报的大臣,他被扶着迈过门槛:“金大人怎么不在啊,你不是在忙吗?”
一开门就看到他闲然自得的靠在椅子上,还闭着眼,怎么看都不像忙的样子啊……
卫以珩清了清嗓子:“他刚走,朕……有些头疼就歇了会儿。”
“头疼?”容池临担忧的走近,伸手想要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好端端的怎么会头疼,是不是昨晚受凉了?”
卫以珩看着他毫不羞愧的一屁股坐在自己龙椅扶手上的模样,微微眯眼。
胆子可真大,也不怕掉脑袋。
“朕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卫以珩拦下他的手,站起身往旁边站了站,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容池临抬头看着他:“你瞎晃什么?”
卫以珩不假思索:“坐了一上午腰酸背痛的想动一动。”
容池临抿唇,顿了顿道:“是不是还没吃早膳,咱们一起吃吧。”
“朕吃过了。”卫以珩骗他,实在不能天天这样黏在一起,真的会出事,不,是已经出事了。
闻言,容池临骤然提高音量:“吃过了!?”
从他失忆到现在……他们几乎每顿饭都是一起吃的!
“嗯。”
还嗯!?
容池临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如果说一个男人突然打破了他的习惯,那只有一个原因——他出轨了。
他气鼓鼓的瞪着眼睛四处乱看也没找到哪个女人落下的衣物首饰,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道:“那我去内室吃了,你忙你的。”
容池临筷子在饭碗里戳了半天也没吃几口,小果子一边给他布菜一边偷偷看他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这饭碗都要被您给戳漏了。”
“唉,”容池临放下筷子:“撤下去吧,我没胃口。”
“这怎么行,您昨晚就没怎么吃。”
容池临撑着脸:“我好无聊……”
“那奴才陪您下棋。”
“不不不,”容池临连连摇头:“太费脑子了我下不明白。”他思量了一会儿:“要不你陪我玩骰子?”
“公子!”小果子把食指放到嘴边:“都说了宫里禁赌,可别让皇上听了去!”
他百无聊赖的手指放在酒盏里晃了两圈,沾了茶的手指放到嘴里嘬了一口,叹道:“真没意思……还不如和温则斗智斗勇消磨时间呢。”
“你说什么?”卫以珩阴冷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从耳后响起,容池临猛地回头,正对上他微怒的眼睛。
卫以珩恨的牙痒痒,不过才一天而已,竟然就觉得他这皇宫没意思了,行啊,翅膀硬了,春心泛滥了,这宫里的围墙关不住他这棵红杏了啊!
就算自己一点也不喜欢他,他也不能有外心。
没错,就是这么不讲情理。
容池临看了一眼他身后空无一人的大殿,故意挖苦:“忙完了?”
卫以珩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来凝视着他,言辞隐隐威胁:“朕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容池临故意气他,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说,真没意思,还不如和温则斗智斗勇消磨时间呢!”
“被人拐跑了才一天,就觉得朕无趣了?”卫以珩捏住他的脸:“朕看你是活腻了。”
容池临吐出一小节红嫩的舌,直翻白眼气人。卫以珩气的肝疼,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去,有种想要一口咬住那恼人的舌的冲动。
“陛下,长公主求见。”侍卫的到来阻止了他的冲动,卫以珩有些尴尬的松开他的脸:“不见。”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赶在容池临在的时候求见?
最主要的是卫枫儿她三句不离季之陌,也不知道这两人的情感情怎么就能那么好。
“长公主!”容池临眼睛泛光,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这怎么能不见啊,得见!我还没见过你家人呢,我今天收拾的怎么样,好不好看?”
卫以珩扬眉:“你很想见朕的家人?”
“当然了,”容池临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哪对恩恩爱爱的夫妻不想见对方家人,你总共三个家人,平康王我是见过了,可是你长姐和皇祖母我都没见过,搞的跟我见不得光,被你金屋藏娇似的。”
“长公主很刻薄,朕不让你们碰面是为了保护你。”卫以珩端起茶杯晃了晃:“而且……朕对她没有丝毫亲情可言,留她一命纯粹是因为他和朕是同母所出,等到明年中秋朕就会送她去和番邦联姻,所以你没必要见她。”
卫以珩很是坚定,通报的侍卫接了命令退下,门外传来几句谈话声,声音太小听不大清,不过能知道人似乎是很不情愿的走了。容池临撇嘴:“感觉你的家庭关系好复杂……”
卫以珩笑容不带任何温度:“皇家人,哪有不复杂的。”
“我听说啊……只是听说而已……”容池临想问又不敢问,犹犹豫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你……你杀兄弑父……我是肯定不信的啊!我就是好奇这一听就是假的的屁话是怎么传出去的!”
“是真的。”卫以珩看着他:“十二个兄弟一夜屠尽,死的都不怎么痛快,先皇被朕刺死在床榻之上,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