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临撇嘴:“他不仅辣,他还凶。”
卫以珩气的不轻,转身欲走:“要去你自己去,我走了。”
女子上前推容池临一把:“小郎君还不快去哄哄,他这是吃醋了。”
容池临回头看她一眼,立刻追上去一把牵住卫以珩的手:“你东西落下了!”
卫以珩怒目而视:“什么!”
容池临歪头浅笑:“你的心上人呀!”
卫以珩:“……”
“这么宝贝的东西丢了多可惜,”容池临不管他愿不愿意,硬掰开他的手指同他十指相扣:“快牵住了,千万别再落下了。”
卫以珩不争气的心头一软,容池临若是有意勾引,自己非得死在他手里不可。
碍于面子卫以珩依旧绷着脸,容池临立刻靠在他肩膀上,撒娇撒的毫不避讳:“错啦,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回去好琢磨琢磨传给你看,我好看你不也有面子嘛。”
二人的容貌本就惹眼,再加上他这么一闹瞬间吸引了一大片目光,不过目光中并没有什么恶意,都是带着笑,像是看到寻常小情侣打打闹闹的样子,善意的,好奇的,甚至还有羡艳的目光。
卫以珩耳尖微红,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极力让自己表现得严厉:“你知不知道有时候还是得要点脸面的,这么多人——”
容池临抢道:“这么多人也没你重要,衍之哥哥!”
卫以珩:“!!!”
完了完了,彻底败了。
缴械投降!
卫以珩瞬间红了脸,眼中星火足以燎原:“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容池临笑的明媚:“衍之哥哥!”
不就是撒娇吗,他会的可多着呢,只要卫以珩能撑住,他能撩到他百年之后。
容池临趁机拉着他的胳膊晃啊晃的:“衍之哥哥去尝尝她们的酒呗,我想讨教一下她们的穿着打扮,好不好呀。”
“……好。”
片刻后,容池临跪坐在酒桌前,一本正经的给卫以珩点各种招牌酒:“反正你们这里最好的,还有别处见不到的统统都来一壶。”
“我们这里品种可太多了,”那女子名唤芳花迪,笑吟吟的看着二人:“这么多二位小郎君能喝的完吗?”
容池临把竹简递还回去:“我不喝,就他一个人喝。”
芳花迪笑的更灿烂了:“小郎君难不成是想把人灌醉了好趁机做点什么吧。”
“哪有!”容池临顿时有些急了:“他千杯不醉,我一喝酒就中毒。”
“那你可要好好尝尝我们这的合欢酒了。”芳花迪眼前一亮:“专为小郎君这种喝不了酒的人准备的,没有一点酒却还会醉呢。”
容池临不信:“没酒怎么醉,你骗人。”
“因为里面有曼陀罗花,”芳花迪意有所指的看向卫以珩:“能让人像醉酒一般。”
卫以珩正直的不能再正直的移开视线,他才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嘴唇微动:“不——”
“好呀,”容池临连连点头:“尝一尝尝一尝。”
“你不要胡闹……”卫以珩道。
“尝一尝不碍事的。”容池临靠在他肩膀上:“我想吃烤羊腿。”
卫以珩认认真真的翻了一遍菜谱:“可这家没有烤羊腿。”
“这家没有对门不是有嘛。”容池临挑着眉毛。
他们出来游玩向来不带侍卫,卫以珩看了看对门的铺子,距离很近,从那个角度甚至还能看到容池临半张脸,随即无奈道:“你等着,我去卖给你吃。”
容池临一脸爱意的目送他离开,他前脚刚到对面,容池临后脚就朝吧台招招手:“芳花迪姐!你来我问你点事。”
芳花迪坐到他对面,正好是卫以珩看不到的位子:“小郎君把情郎支走是想跟我打听些什么?”
“你看出他是我情郎了啊。”
“你们二人如此般配,又一点也不遮掩,看不出来的都是装的。”
身边日日见的都是对方这种等级的尤物,就会很难看得上其他凡夫俗子。
“我发现咱们这里似乎并不……介意?”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芳花迪笑着摇头:“我们这里开放的很,男女是爱情,男男女女也是爱情,每个人都是追求爱的权利,我们不仅祝福,还很佩服。”
容池临似乎明白卫以珩会想和他在这个地方过元宵的最终原因了。
自由。
“不仅我们这里,以后其他地方也会慢慢接受的,您肯定也听说过当今圣上独宠的是个男子,”芳花迪道:“据说二人如胶似漆,恩爱的不得了,真是让人羡慕的爱情。”
被当今圣上独宠的男子默默抿了一口水。
“当今圣上真是让人惦记,据说貌美如神,而且能力极强,这种男人本就世间罕见。他还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不顾世人言语。”芳花迪撑着下巴一脸向往:“无论男的女的,哪个不心动啊。”
容池临默默挺起胸膛,那个人人向往的男人是他相好,简直太牛逼了,他默默往自己脸上贴金:“容公子也不差啊,肯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都得是美玉才能相吸不是。”
芳花迪突然笑了起来,眼中玩味:“过人之处,指的是狐媚手段吗?”
容池临顿时皱起眉。
“小郎君还是知之甚少啊,”芳花迪摆弄着她长长的辫子:“这位容公子,手段可强着呢。”
“他,能将两个皇室玩弄于股掌之间,先是和平康王暗结连理,又爬上龙榻让皇帝对他死心塌地,可谓是艳名流传啊。”
容池临心里咯噔一声,试图让自己保持平常:“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和皇上在一起吗?”
“这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连京城的百姓都不知道。”芳花迪压低声音:“但我知道,容公子坠崖那日,本是要和平康王私奔的。”
脑子顿时“轰”的一声。
私奔……坠崖……
他坠崖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私奔,何来私奔一说?
他不是被奸贼所掳,受尽苦楚,手上还被磨出了茧子!
茧子……
那么多茧子真的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形成吗?
卫以珩,究竟又有什么在瞒着他……
“小郎君?”芳花迪唤回他的思绪:“出什么神呢?”
容池临竭力挤出一个笑:“这么隐秘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去京中偶然路过一家郊外的客栈听里面的住客说的。”
容池临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猝然握紧:“那就也是道听途说。”
芳花迪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真真假假的谁能分得清呢。”
不知为何,容池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发了会呆,一个香喷喷的羊腿猝然出现在眼前,卫以珩坐到他身边:“你怎么总喜欢发呆。”
容池临目光躲闪:“这么快?”
“不快了,现烤的慢的很。”卫以珩自然而然的拿过刀给他切肉,声音都让人口水直流,肉汁溢出,散发着叫人垂涎的香味:“快尝尝,外焦里嫩。”
容池临看着碗里的肉。
都说了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能有多少真的。
肯定是假的。
就算是真的也肯定是卫明泽发疯绑架他,自己当初就已经跟卫以珩好了,怎么可能跟别人私奔。
不会的不会的。
有些时候,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他一定能很快的抽丝剥茧,找到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就好像脑子骤然坏掉了似的,什么都理不清,只知道一味地否认,一味地麻痹自己。
肉香在口中爆开,焦脆的外皮嫩滑的肉,卫以珩看着他:“好不好吃?”
“嗯,好吃。”容池临夹起一块送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确实不错。”卫以珩由衷道:“你要是喜欢我就叫他迁去京都。”
“才不。”容池临放下筷子:“你跟我讲讲咱俩以前的事呗。”
卫以珩有些意外:“不是都讲过很多次了吗?”
容池临眨着眼:“还想听。”
“你又哪根筋搭错了,”卫以珩把肉塞到容池临嘴里:“听了八百遍了你也不嫌腻。”
“怎么会腻。”容池临含糊不清的嘟囔:“说说嘛。”
“一开始的时候,”卫以珩拿他没办法:“我对你不是很好,放在罪奴所不闻不问。后来,日久生情被你吸引,就爱上了。再后来,你就被奸贼捉走,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没了。”
“可真简洁,”容池临慢条斯理的给他倒上一杯酒:“那个奸贼是谁来着?”
“敌国将领。”卫以珩一饮而尽。
容池临自己尝了一口合欢酒,味道竟出奇的好:“我很好奇你那时候有没有向现在这样爱我。”
“那时是浅尝辄止。”卫以珩道:“现在是……烈火烹油。”
容池临道:“那就没有这么爱喽。”
任凭卫以珩脸上再怎么波澜不惊,内心也已经略显慌乱,他喝了一口就:“无法比较,你知道的你性子变了很多,过去你才不像现在似的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