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1 / 1)

傅菁之后,一?白一黑两个身影也即刻到场,临落下前,慎楼似有若无地扶了把贺听风的?腰,以便仙君站稳,哪怕对方并不需要。

巫巨瞬间变了脸色,不断在地面翻滚,企图挣扎着站起来。但他常年脚踩高跷,已然不习惯用腿单独站立。

小腿肚颤抖两下,手指在地面撑了又撑,终究还是摔倒在地,没能站起来。

贺听风冷眼旁观,眸中分明没有丝毫轻视,巫巨偏偏从他眼中看出了嘲讽,于是,以这样的屈辱的姿态,仰视被他视作仇敌的?仙君。

“贺听风,你以为你赢了吗?今天本舵主躺在这里,来日就是你和你无上晴的弟子,你的?下场,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突然夸张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极为瘆人,仿佛要将人拖入地狱。但听在在场之人耳里,不过只是刺耳罢了。

慎楼眸色加深,他向来对侮辱师尊的?鼠辈零容忍,哪里还管真相与否,掌心已在暗中聚力魔气,随时准备送巫巨上路。

但旁人不知,贺听风却了然地伸手,直接将徒弟的?掌心握住。慎楼脸色一变。赶紧熄灭魔气,以免灼热烫伤师尊。他实在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偏激,用自损的?方法阻止自己。

然而对于仙君来说,方法没有好坏之分,管用为上。

等慎楼再抬眼看去时,贺听风却仍然不曾回头,只是把目光长久地放在巫巨身上,眸中尽是疑惑:“为什么?”

他当?真是在询问,连眉头都轻轻皱起来,似乎是真实的?困惑。五洲如此繁荣富饶,百姓安居乐业,更不必说,巫巨等人也位居高位,富贵不愁,为何偏偏要行此歪路,扰乱世间规则?

“为什么?你不妨问问自己。”巫巨不断努力挣扎,总算从地上坐起,虽还是狼狈不堪,比起躺在地上,至少能够显得高上许多。

贺听风蹙眉,不太明白巫巨的意思,问自己什么?

仙君不谙世事,慎楼可是清楚得很。心知下一?刻,巫巨嘴中或许会说出侮辱性质的?诘问,他小心挣开师尊的?手臂,在其他人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捂上贺听风的?耳朵。

果不其然,巫巨即刻展开?一?系列谩骂,其所用词汇污浊不已,像是要把平生积累的?辱骂字眼尽数抖露,哪里还能看出半分长老的?风度。

“你为仙君,凭什么我们便只能是庶人。贺听风,你不会不知,五洲百年未出圣者,被天下人嘲笑。既然如此,何不将飞升宝典公之于众?可笑你多年藏私,却对你的?废物徒弟倾囊相授,仙君称谓名不副实。”

巫巨的?眼珠子一?转,怨毒地视线聚焦在慎楼身上,其中满满都是鄙夷。

“你多年辛苦教授,可曾好好想过,这个废物突破得了炼气吗?”

说着,巫巨贪婪的?神情再不能遮掩,见贺听风不为所动,他还想像之前那般肆意嘲笑,也只有现在,巫长老才能从贺听风身上获得一?分优越感。

哪怕是他这样的矮小症患者,拼命修炼都能坐上玄月舫总舵主的?位子,贺听风对待这个废物徒弟有多么用心,天下人皆知。

可今日一见,不还是没有半点突破的迹象吗?

但他短促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只留一?抹气音,是贺听风掐住了他的?脖子。

巫巨逐渐变了脸色,喉中空气逐渐稀薄让他深刻意识到,贺听风是真的?准备扭断自己的?脖子。

他没想到对方当真敢,好歹巫巨也领导了一?个玄月舫,要是陡然身亡,外界指不定会多出什么猜测。

再者,他仙君的?名声不要了吗?

巫巨拼命地蹬腿摆手,贺听风的?手却还在不断缩紧,掐得他眼白外翻,脸部胀红。呼吸困难之下,巫巨伸出手,试图利用最后一点求生欲,抓挠仙君的?手背。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觉四肢被一?股黑雾笼罩,完全动弹不得。

那些只有在禁书中才存在的魔气,竟然出自于慎楼手中。天旋地转间,巫巨胀红着脸却不禁狂喜,心说他发现了什么秘密,仙君之徒竟然是魔修!

只听咔嚓一?声。

是他的?喉骨被捏碎的响动。巫巨双眼外凸,生命的最后关头,眼神还垂涎似的?望向慎楼,只是他至死,都再未将任何威胁道出口。

贺听风嫌弃

地将手中尸体?随处一?抛,傅菁见状,眼神闪烁,连脚步都有些退缩。看向仙君如此狠绝的?一?面,傅掌门哪里还敢像初时那般随意置喙。

见师尊看着手指目不转睛,慎楼了然般凑近,魔气化作水流,将师尊的?手指根根清洗,尽管那上方根本没有任何脏污。

像贺听风这样每日沐浴的圣者,洁症如此之重,哪里情愿用小小清洁术洗净掌心。

见手心恢复干净,仙君愉悦地看向徒弟,眸中满是光亮,衬得他反常的天真,跟方才扭断脖子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修罗大相径庭。

恐怕在场除了慎楼,其他人都已经化作鸵鸟,一?言不敢发。

至于慎楼,他还处于兴奋之中,谁能想到,百年之后,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师尊身旁,用魔气辅佐对方,再不用四处遮遮掩掩。

贺听风自然地转过身,朝向段清云,仰首问:“周嬴呢?”

作为首先被点中的?辛运儿,段清云莫名觉得脊背一?冷,但僵硬只是瞬间,很快他就恢复如初。招招手,将杵在一旁的?邹意唤过来,将手搭在对方肩上。

“你问他。”

这类似召唤小狗的?动作,邹意却不觉半分冒犯,屁颠屁颠地跑上去。董宜修只见他师兄双目发光,仿佛身后有条尾巴不断摇摆,听话得很。

邹意身上还挂着破烂的?血布条,贺听风见状,直接略一拂手,直接将其衣衫整体更换一套。

“……多谢仙君。”邹意心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他也不恼,乖巧地拜礼之后方才开?口解释,“段前辈提早预知危险,未曾前去太乙庄,而是提前赶来玄月舫,救了弟子与师弟。”

贺听风移眸看去,瞥向段清云的?眼里,满满都是“你当?真提早预知?”。

这眼神看得段清云冷汗直冒,最终,他抿唇无奈一?笑,摊开?双手:“好吧,什么都瞒不了听风你。”

“不过我确实没去太乙庄,你们师徒二?人倒是亲密无间,留我一?人孤寡,我才不愿。”

话?语里尽是调笑,满满都是对于贺听风的?调侃,仙君眼睛微微眯起来,淡淡威胁:

“你是太久没尝断玉的?滋味了吗?”

慎楼不满师尊的?注意被过多夺走,没忍住轻轻扯了扯贺听风的?袖口,可怜巴巴似的妄图博得关注:“师尊……”

然而这一?次,贺听风也不知是否想起了旧事,那声郎君重新窜入记忆,连带着,他对慎楼都有些看不顺眼。

“扯什么扯,别以为本君不知道,你跟这家伙有着相同的?大逆不道的?心思。”他猛一?抽手,也不管慎楼的?脸色瞬间大变,仿佛冻结般全身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贺听风此刻心烦意乱非常,他绝不肯承认这个可能——被段清云猜中了心思。但拂袖后又隐隐有些后悔,心中不安极了,只能默默期待徒弟再次凑上来,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等上许久都没有动静,仙君没能忍住,悄然转身,准备瞧瞧徒弟此刻是否有在忏悔。

但他这一?转头,竟直接捕捉到对方尚未恢复的?赤红双眼。

应当?是害怕师尊听见,慎楼哭得极其克制,连声音都很是轻微。眼眶红了一?圈,晶莹已挂满脸颊,却还像是决堤的洪水似的,不断从眼角溢出来,只需短短几秒钟时间,就再度覆盖整张面容。

见贺听风看过来,慎楼慌慌张张地一抹脸,但泪水却越擦越多。因为强忍哭腔的?缘故,到了最后,他甚至开始小幅度抽噎起来。

这一?次,他连师尊都不敢再唤,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惹恼了贺听风,但慎楼莫名就觉得,对方刚才的?动作是对他的?嫌弃。

贺听风眼神瞬间慌乱不已,再顾不得其他,手足无措半晌,最终选择伸手上前,却不知该擦何处。最后,他直接捏住自己的?衣角,踮起脚尖,毫不在意似的,轻柔地粘去徒弟脸颊的?泪珠。

嘴里还在小声地哄着,语气中是满满的抱歉和心疼:“阿楼,对不住,师尊错了,师尊不该这么说你,别哭了。”

没想到,他动作越轻,越是让慎楼找寻到情绪的发泄点,像是要将这百年内所承受的所有委屈都哭个干净。

他哭到打嗝:“师、师尊。”

然后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作势

讨要一?个拥抱。靠近贺听风的?胸膛之前,他还瑟缩般多看了师尊一?眼,像是在担心自己的?动作惹对方不满。

贺听风心疼极了,恨不得抽方才的?自己一?巴掌。赶紧将徒弟搂进怀里,轻轻拍背,口中不住地道歉,他心知方才所言可能真的?让徒弟心伤,于是哄人之时甚至开始口不择言。

“对不起,阿楼以后想怎么唤师尊都可以,为师绝不阻拦。”

这可真是许诺得不轻,慎楼埋在贺听风的?颈窝,抽抽搭搭地问:“真的?吗……师尊。”

贺听风哪里敢说不是,点头如捣蒜,殊不知,这举动把自己卖了个一干二净,还乐呵呵地替人数钱。

段清云见状,复杂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心知这二?人掩耳盗铃,把欺瞒当?情趣,之间所有的?妥协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撼动得了的?。

但他更没兴趣看这师徒明目张胆地秀恩爱,以灵力推搡正打算偷跑的?傅菁,将其移送至仙君面前,扬声道:“听风,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要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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