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1 / 1)

傅菁的腰背僵直,随即怒气冲冲地望向段清云:“段凌波,本宫于你没有威胁吧,怎地非要置我于死地?”

段清云嘴角的笑一滞,脸色稍显难看起来,望向傅菁的视线里,闪过一抹此人不能留的狠绝。

因?为剑术不精,而轻功登顶。尽管修为在五洲已是前列,段清云一直是剑修们嘲笑的对象,甚至私底下,取了个“段凌波”的称谓,妄图羞辱对方。只是平日里碍于贺听风的情面,无人敢随意挑衅。

现如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傅菁想逃也逃不掉,她抽抽嘴角,干脆抱胸直立,大有一副满不在乎生死的模样。

实则她内心忐忑不安,方才仙君灭口长老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巫巨不过就是骂了他徒弟几句,贺听风就直接扭断对方的脖子。

傅掌门觉得自己的脖颈也凉飕飕地,不禁开始回忆,自己之前有没有作死辱骂过慎楼。

贺听风只瞥了一眼,像是觉得傅菁此人不足挂齿,尚且用衣袖将徒弟的泪水擦净,方才慢吞吞放下手来。

那眼神毫无波澜,仿佛在看死物一般。傅菁的身体差点抖成筛子,偏偏只能强装镇定:“仙君,我?可没有为虎作伥,还带你们超了来玄月舫的近道,也算是功过相抵吧?”

但傅菁最为担心的,恐怕是她答应周嬴的事情——拖延时间,还差点误了救人的最佳时机。好在段清云来得及时,没有酿成大错。

“烟云院的箭弩,可是出自玄月舫?”仙君既不说肯定,又不言责问,开口之时却问了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倒是让傅菁微微一愣,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若是对方当真不知,她便可以直截了当地否认,但若贺听风只是试探,她若说谎,岂非直接暴露自己?

傅菁犹豫一瞬,狠狠咬牙,还是选择承认:“……是。”

她只能赌。

贺听风闻言,若有所思,在傅菁漫长的等待中,只见他微一点头。

“如此,就请傅掌门将来龙去脉解释一二,你自言与巫巨此人未曾同流合污,又为何要答应周嬴的要求,阻拦于本君?”

仙君只需一句话,就精准戳到点子上,傅菁眼神飘忽了阵,但面前高?手集聚,她根本插翅难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本宫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烟云院也并非以武斗为尊,如何能敌玄月舫和太乙庄的两面夹击。”她似乎对从前那段被威胁、强迫的日子不愿再提,轻声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本宫作为掌门,也得保护我门下的弟子啊……”

周嬴和巫巨完全没安好心,暗中勾结。烟云院以双修为本,门下弟子的修为多数浅薄,哪怕傅菁以一力抵抗多时,都无法避免宫门敞开的结局。

不过她也心知,若是当真应下约定,那便是直接将自己和烟云院往绝路上逼。起初周嬴要求她全力抵抗仙君时,傅菁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她又不傻,与其做无上晴的敌人,还不如就此葬身周嬴刀下。

不过周嬴原本也有事相求,断不可能直接灭口,于是双方索性各退一步,傅菁被用作拖延时间,好为他争取掩饰禁渊痕迹的机会。

傅菁声情并茂,几乎潸然泪下,想借此感动仙君,饶自己一命。但她解释了好半天,却发现贺听风完全没有要惩处她的样子,不禁有些?诧异。

她抬眼看去,却见仙君眼眸移向旁侧,正用着自以为隐秘的视线,偷偷瞟向慎楼。

傅菁:“……”

到底有没有好好听她说话?亏她还真情实感地演了半天的戏。

意识到自己的小命应该算是保住,傅菁平日里的大胆又翻涌上来。秋波盈盈,含水般的眼神瞥向贺听风。

作死似的揶揄一句:“仙君也真是偏心,虽说周嬴可恶至极,但再可恶,也不过就是偷换禁渊机缘罢了,而您徒弟更甚的事情都做过,这百年间……”不也没见仙君您责罚一二吗?

她话音未落,眼前就霎时燃气熊熊烈火,竟然是巫巨的尸体自燃起来。噼里啪啦的响动,遮掩了她即将道出口的实情,也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吸引过去。

唯有段清云例外,不动声色般瞥了始作俑者一眼。

慎楼则悄然将施展魔气的手藏于身后,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面前惨状并非

他所为。

差一点,傅菁就要将把慎楼的秘密公之于众,到时候师尊得知自己失忆,他将彻底无所遁形。

慎楼不想陷入被动,他之前能够下定决心,亲口道出修魔之事,已经是极限。若是师尊失忆的消息再流传出来,五洲上下必定动乱,仙君也很快便能得知,自己遭受蒙骗已久。

慎楼无计可施,只有行此下策。于是当贺听风狐疑的视线瞥过来时,他连脊骨都僵硬了,若非克制得当,恐怕从表情上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好在贺听风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挥手,用灵力将眼前的烈火扑灭,而其中被魔气炙烤的巫巨尸首,早已变为一片焦黑。

余风一吹,他来过人间的痕迹便尽数消散,再也无处可寻。

“行了,不必再提,太乙庄会面。”

事已至此,仙君再也没有听傅菁废话的心情,直接下了决断。随即伸手一揽,将徒弟搂进怀里,转眼便离开原地。

被留在原地的四人大眼瞪小眼,空气莫名的尴尬起来。

见贺听风离开,傅菁立马脚底抹油,想要偷跑。可她哪里逃得出段清云的手掌心,轻功第一人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跑啊,方才不是叫嚣得厉害吗?继续跑啊。”

傅菁僵在原地,欲哭无泪。心说她是想跑,可后颈铁钳般的桎梏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段清云手掌大张,置于傅菁颈后,看上去并没有用力,但只有他手下的人方知,只要自己敢挪动一步,对方就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傅菁假笑着转过身,手指小心翼翼地搭上段清云的手背,像是在担心对方下一秒就捏碎她的喉骨,还轻轻拍了两拍。

“段侠义,别生气嘛,是本宫心直口快,说错话了,你我?同为仙君做事,实在是犯不着这样敌对,是吧,哈哈。”说着,她手指稍微用上了力,似乎想要从段清云的禁锢中脱身。

然而,男人却陡然收紧,越捏越用力,直掐得傅菁脚尖离地,呼吸困难得连话都说不完整,尽是呜咽。她悬在半空拼命拍打段清云的手臂,但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太大,以至于根本没有挣脱的机会。

董宜修差点被这场景吓傻,若说之前巫巨之死是他罪有应得,怪不了别人。而傅掌门,虽有过错,但实在不必为了一个绰号便对其赶尽杀绝。

他也不敢上去阻拦,只得拉了拉邹意的手臂,小声乞求:“师兄,你快劝劝段前辈。”

邹意见状,也轻轻皱起了眉头,虽不认同,但段清云于他来说毕竟是长辈,且为多年钦佩之人,劝阻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只是将剑柄握紧了些?许,看着面前一幕,不肯眨一下眼睛。

董宜修抱着师兄的手臂摇了两下,发现他一向正直的师兄竟没有半点表示,大有眼睁睁看着傅菁去死的意思。

他睁大眼睛,藏不住失望和愤恨。

这个小人就值得你放弃多年恪守的道义吗?

眼看傅菁眼白渐多,口中不断发出嘎吱的响动,也许下一秒就会丧命人手。

“段前辈,手下留情。”董宜修实在没能忍住,猛地甩袖,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段清云就放松手指。傅菁顺势从半空摔落下来,发出一长串剧烈地咳嗽,然后在地面不住干呕。

董宜修也顾不得其他,忙上前一步,查看傅菁的伤势。离开原地之时,邹意空闲的手似乎抬起了下,状似挽留,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未曾触到。

段清云不禁挑眉,眸中饱含深意,似笑非笑道:“那就当给董小公子面子,收拾一下,我?们也去太乙庄吧。”

……

慎楼倚在师尊身上,长久以来,他似乎习惯了这般被保护的姿势。哪怕自己的魔修身份已然暴露,贺听风还是如往常一样待他,因?此,慎楼的心情颇为愉悦。

等到他几乎要在空中哼起小曲儿时,贺听风携他在一处小巷停留下来。

脚尖触地的瞬间,他心中飞快闪过一抹不安,尽管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为何要焚尸?”贺听风问他。

在听到这个问话的刹那,慎楼的脑中仿佛有一根弦崩断,怎么也没想到,他自以为隐瞒得极好,竟然被最不想被发现的师尊看得一清二楚。

贺听风将徒弟表情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他不禁叹了声气,半分无奈

,半分哭笑不得,单手撑在墙上,以强制性的姿态将慎楼禁锢于角落。

“你瞒得过他们,瞒得过师尊吗?”

慎楼眸中全是慌乱,若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定能面不改色,直接道出辩解,也许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然而与他面对面相望的,是他一直都小心对待的师尊,于是什么反驳都不愿意说出口。

“师尊,我?、我?……”

贺听风目光灼灼,仿佛今日一定要得到答案,全然不知他这般姿态,看似将徒弟置于身下,其实整个人都快要缩进慎楼怀里。

半晌,慎楼泄气似的闭眸,沿着石墙稍稍滑落,他连声音都沙哑了,就像是在极力克制些什么:“师尊……别问了。”

他一抹脸,遮去眸中痛苦之色,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轻松:“我?不想骗您。”

贺听风抿唇,也有些?为难似的。两人僵持了数秒,最终还是仙君后退一步,松开对他的钳制,像是在妥协,又像是在骗自己。

“可以,师尊不问。但我?只希望你说到做到,永远都别骗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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