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失智(1 / 1)

华婉清将脑中放空,静静地守在祖父的床前,从方才到现在,祖父已经咳出了不少的血,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施针将这咳血之症给压了下去。

见祖父没有了动静,华婉清才有些许安心地歇息一会儿,祖父的咳疾已深入五脏六腑了,长时间观察下来,华婉清也发现这并不是中毒之召,而是早些常年征战、久经风霜而留下的病根。

把着祖父的脉,眼看着刚刚调理好的身体又再度恶化,华婉清心里也是十分焦急,在她的紧盯下,府中的爪牙也未曾再对祖父下过毒手,不过这人一日不除,家里人便多一分风险,终究也是一块心病。

想到已经查出来的线索,华婉清不禁握紧了拳头,连手中的纱帐被她扯出一个洞她都未曾发觉。

忽而一阵呓语声传来,打断了华婉清的思绪,华婉清赶紧起身查看,只见祖父苍白的脸似乎抽动了一番。

“祖父?”

听见耳边的呼唤,老太爷努力地睁开眼睛已经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双目发红,布满血丝,似是刚刚哭过一般。

“祖父,您醒啦?可是有哪里不适?”

华婉清看着祖父的眼睛,由最初的无神渐渐变得诧异,他并没有回答华婉清的话语,只是楞楞地坐在那里,口中嘟嘟囔囔地低语着什么。

这反常的举动看得华婉清的心中有些慌张,她倾身仔细去听,祖父说得都是一些没头没尾的胡话,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失智了一般。

“祖父?我是清儿啊,你不认得清儿了吗?”

急切的声音并没有唤起祖父的神思,他不过是看了华婉清一眼,随即又移开了目光,那眼神极其陌生,仿若她们并不相识一般。

华婉清一下子慌了神,急忙搭上祖父的脉,只不过脉象平和,丝毫看出异常,排除身体上的异常,也只有是精神上受了巨大的刺激,祖父一时间抗不出,神智已经开始…

不敢置信地摇摇头,祖父一世精明,这种事情是断然不会发生的,华婉清别无他法,只有拼命在耳边讲儿时的事情,似乎是想唤起祖父的意识。

但无论她怎么做,祖父并不搭理丝毫,他的神情也渐渐使华婉清心中谜团渐渐变得清晰,终于,这最后一根弦终于压倒了华婉清。

“祖父~”

华婉清有些无助地趴在床边,“祖父你看看清儿,清儿到底该怎么做啊!”

门外的忠叔听见了动静,急忙进入内室前来查看,只见小姐跌坐在地上,神色不敢置信,而床上的老太爷双目无神,并不去瞅床边的小姐一眼。

刹那间,忠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不过还是留有希望地开口询问,“小姐,老太爷这是…”

“神智不清,似有痴迷之兆。”

忠叔手中的茶杯不禁掉落在地上,“这…这怎么可能,老太爷可是刚强一世的人…”

“无妨,我定会想法子给祖父治好。”华婉清胡乱揉了下脸,将所有的泪水擦拭干净。

“忠叔,日后管家的事情你就交给旁人,陪在祖父身边,以防不测。”

“是,老奴谨听吩咐,定加紧看妨,绝不会让老太爷再出半分差错。”

华婉清看了看沉寂的院落,似乎风平浪静,又似有鬼魅暗藏。

“这院子里有鬼,无处不在,可时局所困,我们还不能打草惊蛇,我会为祖父开一个药单,你逢人就说祖父受了刺激,心绪不稳,需要好好调养,近日里闭门不出,不见外客。”

“是!”忠叔点了点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地看着华婉清,“可大少爷每日都会来老太爷这里,老奴需不需要将此时告诉大少爷。”

华婉清摇了摇头,“不必,兄长不知道也好,过段日子他要外出忙公务,瞒着他也好,避免他分心。”

主要是兄长身边的人太杂,时不时都会有人明里暗里地打听府里的情况,兄长每日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想要隐藏实情也实属不易。

“兄长那里我自有交代,辛苦忠叔多费些心,把院子从里面锁死了,除了您,谁也不能随意外出。”

只不过片刻,忠叔也明白了过来,老太爷能不能恢复神智还得另说,但却不能让旁人知道祖父的病况,不然的话,京城里的时局怕是要开始不稳了。

看着昔日里意气风发的老太爷如今却神色怔愣地坐在床上,忠叔的心里是无法言说的憋屈,他此刻无比怀念着,那个洒头颅抛热血的护国将军。

“小姐放心吧,有老奴在,不该知道的人,他连任何的风声都别想收到。”

华婉清点了点头,起身回去准备给祖父煎药,却又被身后的忠叔叫住了身影。

忠叔并不言语,踱步走到床边,打开窗侧的一处暗格,里面放置着一个玉扳指,上面刻有特殊的图腾,华婉清一时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

“小姐,这是老太爷用来号令府内暗卫的信物,得此物便可控制老太爷手下的所有强兵悍将,既然老太爷暂时…此物就先交于小姐保管。”

华婉清接过那枚扳指,放在手心,感觉似有千斤之重。

回到院子,华婉清有些心累地扶额,关闭房门,吩咐元白过来。

“昨日你不是去寺庙了?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元白半跪在地上,“属下无能,未能完成小姐的吩咐。”

今日早上,华婉清让元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检查了一下姑母的遗体。

“确认是自戕吗?”

元白点了点头,“回小姐,属下查探过了,确认是自戕,太妃娘娘颈间长长的刀疤,疤痕的走势确为自己所为。”

华婉清心里的最后一丝挣扎也平静下去了,能让姑母自尽的,唯有母亲小产的事件了吧,她之所以费尽心机安排姑母远离京城,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姑母知道实情。

至于母亲小产的消息,华婉清本想等过些时日,再慢慢地透漏给姑母,却不曾想…

华婉清无力地叹一口气,整个身子疲累地倚在木榻上,她不用仔细想,就知道这一切定是太后在背后搞鬼。

“你去寺庙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听后,元白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里面放着一张假皮,还有一封绝笔信,信封上写着“清儿启”三个字。

“属下听见了丫鬟的惊叫,就立马将丫鬟打晕闯了进去,整个房间里只有这两个有用的东西,这假皮属下研究过了,丝毫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至于这绝笔信,想来是给小姐的,属下就带了回来。”

华婉清接过那信封,上面娟秀的字迹确为姑母亲笔,她轻轻抚着这带走些许泪痕的信封,心中一阵五味陈杂。

华婉清摆了摆手,示意元白可以出去了。

“清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经收到了我已过身的消息,原谅姑母的懦弱,我囚困一生,苟活在世,早已是心如死灰。”

“当你一舞成名,救我出宫,我便心愿已了,此生再无期待……我深知你殚心竭虑,处处为我着想,本想为你这股坚持,我也要继续活下去,但事与愿违,终酿大错,无颜继续苟活于世,待我想你母亲致歉,望家人安康,此生无憾。”

华婉清强忍着心头的悲伤,却又不知何时,早已是泪流满面,死咬着嘴唇,不肯轻易让人听见。

忽而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肩头,“想哭便哭出来吧!”

华婉清转身,只见萧明轩一身素服,静静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华婉清再也忍不下去,猛然拥入他的怀中,轻声抽泣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听见室内穿出的哭声,不禁都有些担心,夏儿更是想推开门想去查看,却被如玥拦在门外。

“让小姐自己待一会儿吧!”

听见如玥如此说,夏儿也打消了进去的念头,无人得知,室内一个娇小的姑娘,正无措地靠在一人的怀中,而那人紧紧地抱着她,任凭泪水打湿了衣衫,手不停地拍着她的背,想要将所有的风雨都抵挡在外。

等华婉清稍稍平静了下来,萧明轩才松开了她的肩膀,扶着她坐下,又沾湿了旁边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华婉清还没有从悲伤中全部走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地面,面上自责不已。

“为什么我想守护的人都守护不了呢?”

萧明轩整理了一下她额头的碎发,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地拖着华婉清的脸颊,“这不是你的错。”

华婉清后退一步,颇有些茫然地趴在窗前,“我从寺庙出世,为得就是想守护家人,可我发现,无论我再努力,背后的暗箭总是会正准地射中我的家人,仿佛我们都是牢中之鸟,永远也挣不开命运的安排。”

萧明轩走到她的身边,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嫁入黎王府吧!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地于你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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