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祎衣(1 / 1)

李云照看着她先是解下外衫,露出桃红底儿绣凤尾纹的小衣,又三两下褪了系在腰里的月华裙,露出一片若隐若现如玉似凝脂般的春光,他先头被那春光灼了眼,脸面红了半晌,后来逐渐平复下来,又觉得她这般也算不得轻佻,毕竟他们是结了契的夫妇,光明正大的,这点算什么,再叫人脸红开不了口的,往后还不是要做,难不成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就算他能,她能守得住一辈子空房吗。

他自个儿动手宽去外衫挂在衣架上,挽起衣袖俯身把魏琰抱起来:“去床上睡,地上凉。

李云照声音哑了许多,毕竟要分出精力压抑着这个岁数勃发的汹涌欲念,触碰她的分寸也没那么在意了。

不知他的手碰到了她哪里的痒痒肉,魏琰咯咯咯咯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在他怀里踢蹬:“痒,痒……”

她脚脖子上覆了一层胭脂色的浅红,动着脚趾,一下一下踩在他腰间,没章法的,很恼人。

他伸手去捉住她的双足,想叫她安分,自己却先心猿意马了,烧起火来,轰的一下如脱了缰绳的马,手指沿着她的小腿抚了上去。

魏琰陡然掀开眼睫乜了他一眼,不动了。

许是方才不留心抻着了,少女微凉的肌肤在他指腹下猛一痉挛,他的手也一颤,心头火跟着灭了。

李云照闭上眼,一松手把她扔到铺着锦绣的被面上,转过身去过了好一会儿,又回过头来,伸手拨了拨她额前遮挡住眼睛的头发,发现魏琰呼吸匀称,不闹腾了,看样子是真睡着了。

他捡了一床薄毯抖开,盖在魏琰身上,坐在床边发了会儿愣。

魏琰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理智,立马稍稍放松睡过去了。

外间谢豹竖着耳朵,不知道该站多远伺候,远了,怕听不见主子吩咐,近了,又怕听见不该听见的,他就这么在三丈方寸之间来回踱步,想找一个适合候着的不远不近的地儿。

李云照见魏琰睡着了,睡深了,料天亮之前不会醒来,起身掸了掸衣袖,准备回书房。

嗯。

魏琰睡梦中发出轻声,翻了个身,一条胳膊从薄被中伸出来,白生生

地搁在那儿,如玉藕似的。

李云照动作定住了,他忽然想留下来过夜。

他跟自己说,万一他从这儿走出去,他是清净了,可明个儿,府里的下人会怎么说,说他不愿意在晋王妃处过夜,不知去哪个姬妾房中了吗。

也不中听的。

走也不是留也不行,他见屋中有个长凳,就挪过去打算在上面将就一夜。

谢豹听不见房里有动静,心想难不成晋王和王妃都睡着了,这么热的天,先前屋里头没有铺冰席,主子怎么受的了。

他快走两步去风入松外头找了两个守夜的丫鬟来,叫她们去取了冰席过来,别再把主子给捂出痱子。

等冰席拿回来,谢豹许久听不见里头的动静,这才壮着胆子隔着帘子小心出声:“殿下,奴才给您送冰席来了。”

李云照看看床上睡得一脸酣甜的女人,心想要是谢豹进来看见他躺在矮榻上,那他就丢人了,还以为是被魏琰赶下床的。

他长腿一迈跨到床上,半坐着撩起帷帐轻咳了声:“进来。”

谢豹抱着冰席,领着俩丫鬟举着托盘,里面放了那事过后保养的参汤,就那么仨脸与有荣焉地送了进来。

李云照轻咳一声:“放那儿吧。”

仨人使了个“成了”的眼神,猫着腰退出去。

等外头消停了,李云照揭开帷帐想出去睡小榻,才一动身,身边的女子玉足横扫过来,抢地盘一样霸了大半张床。

李云照莫名地脾气上来,握住魏琰的脚踝把她往里面掀了掀,占着地儿躺下不挪窝了。

魏姑娘真是虎口拔牙啊,是不是想叫我整治得你服服帖帖才行,啊?

女子体香沁人,李云照气血涌动,他隔着里衣伸手摁下翘颤,些微摇头,他早过了见着女人就气血上脑的十六七岁的年纪,后来见过的女子越多,心智老了,越巴巴承望着两情相悦,能有人陪着他,执着手,说说话。

而年少那些肌肤相亲的,倒不好奇了,想着也是要给看他顺眼,愿意的人的,便是浓情蜜意时水到渠成的事了。

即使□□旺盛如烈焰袅袅,他头脑依旧十分清晰。灵台滋生一股清

泉,猎猎□□倏然熄灭,轻笑一声,侧过身去假寐。

没了那个心思,白日里头的倦意很快席卷上来,李云照眼皮一阖,浅浅地睡着了。

四更天夜风启窗,魏琰口渴醒来,一伸手摸着边上个人,啊呀一声从险些从床上踩空一头栽下去。

“是我。”李云照声音含糊地道。

一片银辉漏入室内,魏琰得以一睹对方容貌。

看清人后,她大脑空白片刻,往后撤了撤直接坠下去,好在触地的瞬间又被人卷住腰捞了上去。

值夜的丫鬟听见声音打着灯进来:“殿下,王妃。”

“昨晚你喝醉了。”李云照道:“我送你回来的。”

他的声音在夜里不甚清晰,带着倦意也带着慵懒,以“我”自称,就那么同她说起了平常话。

外头的天朦朦亮,屋中灯光昏黄,帷帐里的人海棠初醒,杏眸湿漉漉地一闪一闪地和他对望。

“什么时辰了?”魏琰掩着中衣,察觉昨晚除了睡觉没做别的才放下心来。不过心里傻笑:倒多此一举了,她本来就知道没事的。

她分出心来想:李云照并非嗜色粗俗之辈,相反,一旦她稍稍大胆一些,他还有种不大自然的神色,却不知为何在府中纳了这么多美貌姬妾,叫她怎么也看不透。

莫非李云照也并不是真心要娶原主的,也在等机会到了与她和离,因此便不愿意有更深一层的纠葛了?

他要这么想,那可真好。

到时候她离开晋王府会顺利很多。

看来试对了,魏琰暗暗高兴不已。

李云照见她满脸绯红残醉未消,起身道:“四更天过半了,你且再睡会儿吧。”很明显他要走。

魏琰垂头避开他的视线:“好。”

他杵在这儿,她都不好要热水沐浴,碍手碍脚的。

李云照一走,魏琰浑身通泰,伸了个腰从指尖舒展到脚趾,叫人准备热水打算沐浴更衣、梳妆。

早听说进宫的服饰礼仪繁琐,她不得不细细过一遍,以免出了差错把人丢到外头去。

绿云取了晋王妃的祎衣来,软瑞锦的深青底色上衣,缀着晕翟纹饰,素纱里衣,下着

暗朱锦裙,袜、鞋以及佩戴等,都是按照亲王妃规矩来的,很庄重。

紫梅又捧了一套青色衣给她过目,没有花,大带和佩绶,较之祎衣比较平常,行动起来也没那么多拘束,根据魏琰恶补的大越朝的礼仪,这是命夫六服之二的青衣,宴会时用的。

素采先给魏琰梳头,首饰也有跟祎衣配套的,六支莲花细钿分别拢在鬓边,耀目了很多。

胭脂水粉,口脂头油,一点点着上去,等成了,便是惊为天人的模样。

穿越前魏琰从不化妆,医学院的女生最多捯饬个眉毛,她眉毛生的极好,柳叶眉,连这一道也省了。

素采把她眉头匀淡了点,乍一看柔柔弱弱的,偏“茶艺妆”了,想来今日进宫的皇族女眷、命妇们多是如此。

人间富贵花的出场姿态,只能留给皇后,谁敢抢那个风头。

魏琰没经历过皇家大场面,怕哪个环节出了疏漏,等一切准备停当,打发绿云去瞧瞧李云照闲没闲着,闲着她就去他面前晃一晃,倘若有什么差处,也好改过来。

李云照换上玄色晋王服,墨发束起带上玉冠,比平时光芒灼灼了不知多少,到底是龙生龙凤生凤的,就算自小得了痴傻,也能一眼辩出他来。

他走到魏琰跟前,从袖中拿出一支白玉点红梅的流苏簪子,叫她低头,他往发髻中一别:“好了。”

魏琰愣怔一瞬:“……”

东西哪儿来的,别是在哪个姬妾的妆奁中顺的吧。

“殿下嫌太闷了些,”谢豹笑道:“王妃年纪轻,有些佻一点的点缀才好。”

魏琰拘谨一笑:“妾身谢过殿下赏赐。”

妈呀头一遭。

但没有受宠若惊,就一个劲儿想拔下来问问簪子是不是新的。或者,是给她拿来一会儿扎狗太子李珉的吗。

魏琰琢磨着李珉的事,就见长史朱殷领着银朱县主、庶长子李景福等一干人侯在小门外,她加紧上前两步,心情复杂地跟着李云照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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