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捌】(1 / 1)

【零捌】

每天晚上,风水先生就会和木匠、花子一起研究对策。他们三人的表现,让白家沟村的村民们很是感动,对于他们迟迟没有拿出医疗方案来,也就十分的宽容了。这样又过了三天,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风水先生觉得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白家沟的村民们对他们已经相当宽容了,如果再拖下去,村民们将会对他们的医术甚至身份产生怀疑。风水先生终于拿出了一个方案。风水先生说:经过研究得出的初步结论,烂脚丫子和吃了杨树林里的地衣有关,希望大家不要再到杨树林里采集地衣了。

村民们就不再到杨树林里采集地衣了,空气中再也闻不到那种沉闷的香气,但是那些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人还是有了新的交流话题,这一次他们在谈论的是三个工作组的成员。

粪池里的水已流得到处都是了,村庄像是浮在一个大的粪坑上面,的气味更加浓烈。

村民们不采地衣了,可是烂脚丫子的病人还在继续增多,而且早期烂脚丫子的病人,溃烂的部位也开始转移了,有的烂耳朵,有的烂手丫,还有的嘴角也开始烂了。对于这种病到底是传说中的梅毒还是麻风,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准。

风水先生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他们三人走在村里时,背后已开始有人在指指戳戳了,特别是白折腾,对他们三人的热情在明显降温,白折腾不再陪同他们一起出诊了,而跟踪他们的人手却比以前明显增加了,据他们观察,最少有五个人在跟踪着他们,五个跟踪他们的人都披着尖顶的麻袋,样子鬼鬼祟祟,目光躲躲闪闪。风水先生长叹一声,说:完了,没想到会在这烂脚丫子上翻船。

花子说:都是你要冒充什么医师,这下子可好了,惹出祸来了。

木匠说:要不把烂了的脚丫子一斧头一个剁了。

风水先生说:胡说八道。

木匠生气了,木匠生气了就想用斧头劈风水先生。

花子说:咱们不能先内乱了。剁脚丫子肯定不是办法。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风水师和木匠说,什么办法?

花子说:我小的时候,有一次腰上长了一些水泡,水泡明晃晃地,一碰就破,破了就流水,水流到哪里就烂到哪里,当时也是看了很多医师,打针吃药都不管用,后来村里有一个老人说我这得的是缠腰龙,如果水泡在腰上烂得连成一个圈子,龙头龙尾一合拢,就是玉皇大帝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啦。老人说,要治缠腰龙,就要把这龙给困死。老人拿了毛笔,在这些水泡上画了一些奇怪的文字,口里还念着一些咒语,将水泡涂了个严严实实,不出几天,水泡就全结了痂,好了。

风水先生拍着花子的肩膀说:太好了伙计,咱们就这样来做。

花子说:可是我并不会画他那些奇怪的文字,也不会念咒语。

风水先生说:这是老头使的诡计,其实只要把墨水涂在了溃烂的地方就能治好这病的。咱们就胡乱地画,嘴里胡乱地念。

花子说:也不知行不行。

风水先生说:什么行不行的,先试试再说。

风水先生通知了白折腾,白折腾又通知了全村烂了脚丫手丫耳朵嘴角的病人都到了村部集合,风水先生又命白折腾准备好了大半桶浓墨汁。三人都煞有介事地在那些病人的溃烂处鬼画一气。

花子画的是猫,木匠画的是斧子,风水师画八卦。

于是有人认出了风水师画的八卦,他们都抢着让风水师画,对于猫和斧头,他们不感兴趣。

风水师画得最多。风水师边画口里还念念有词,从早上一直画到了下午,终于将病人们都画完了。白大迷糊也来到了治病的现场,他和其他村民一样,对三人这种治病的方法将信将疑,但是白大迷糊并没有让三人给他治病。

第二天,病人们又来到了村部,三人继续在病人们的溃烂处涂上了墨汁。奇迹在第三天就发生了,大多数病人的溃烂处被遏制住了,有的已开始结痂。白折腾对三人的态度来了一个大的转变,他的热情明显地升温了,村民们对这三个人的态度也有了明显好转,就连白大迷糊也在深夜偷偷地来到了花子住的地方。

花子正在和他的黑猫对视。他从猫的眼中看见了村长白大迷糊。他对这个满眼眼屎整天一副迷糊相的村长没有一点好感。村长近乎讨好地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前一段时间是我怠慢了你们。

花子说:有什么事您就说吧,不要拐弯抹角了。

白大迷糊说:那好吧,我也实话实说了,我的脚丫子也烂了,想请您给画一画。

花子说:您怎么不去找风水先生呢,他是我们的头儿,没有他的指令,我是不能随便给人治病的。

白大迷糊说:是这样子的,医师先生住在白折腾的家中,我不便去白折腾的家里,你是不知道,这个白折腾是只笑面虎,他的狼子野心在白家沟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花子说:可是,村长大人,白天我们在村部时,您为何不来就治呢?

白大迷糊一时回答不出来。花子说:不过既然村长大人开了口,我还是要给您治病的。

花子就拿了笔墨,在白大迷糊的脚上写起了字。白大迷糊说:您这是写的一些什么字呢。

花子说:白夜。

村长一惊,说:你说什么?

花子说:你没有听清楚吗?我写的是“白夜”两个字。这两个字你不会不记得吧。

白大迷糊一惊,脚就踢翻了花子手中的墨汁。白大迷糊惊恐万状地说: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花子一把拉过白大迷糊的脚,说:别这么冲动,尊敬的村长大人,我的符还没有画完呢。

拉过白大迷糊的脚又细细地用墨汁涂了一遍。白大迷糊的脚一直在发抖。花子说:你很冷吗村长大人?

村长的牙齿果真是开始上下打颤。

白大迷糊毕竟是村长,他终于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好了,说:我有一个儿子就叫白夜,刚才你说到“白夜”这两个字,故而我就有些情绪失常了。

花子说:是吗?您有一个儿子叫白夜,我怎么没有见过他呢。

白大迷糊长叹了一声,说:你是有所不知啊,就在两个月前,咱们白家沟村出了一桩怪事,当时村里的人都在地里干活,天上的太阳突然就变得昏昏黄黄的,后来,太阳就不见了。花子说,那是出现了日食。白大迷糊说,太阳不见了,村里当时就乱了,鸡飞狗咬,足足过了有一个小时,太阳终于又出来了,天又亮了起来,可是我的儿子白夜,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事后我派了村里的马角去寻找,马角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您是见过了白夜吗?如果您知道他在哪里,麻烦您带我去找他,他是我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你知道吗,我的妻子郑小茶,因为失去了儿子,变得失心疯了。

你真的那么想念你的儿子白夜吗?

有哪个做父亲的不爱自己的儿子呢。

可是我听说,白夜并不是你的儿子。

胡说,简直是胡说,白夜怎么会不是我的儿子呢?白夜不是我的儿子是谁的儿子。

花子说:可是我来白家沟村这么久了,我听很多人都说过,你曾公开地发表过意见,说白夜不是你的儿子。

白大迷糊说:你来白家沟村不久,白家沟村目前的斗争形势很复杂,作为上级派来的医师的助手,我希望您能用一双慧眼穿透这重重迷雾看清事情的本质。

花子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上级的期望,不会让一个好人蒙受不白之冤,可是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白大迷糊走后,花子走出了窑场,雨不知何时已停了,被水洗得清亮的天空蓝哇哇的,月亮很高地悬在天空,照得地上到处是白晃晃的。花子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花子知道,白大迷糊已渐渐被他控制了。村里静极了,隐隐地好像有人在哭泣,那哭声极细极遥远,飘忽不定。哭声后来又变成了歌声:

正月怀胎正月正,好比露水洒花心。

露水洒在花心上,不知孩儿成不成?

二月怀胎百草青,鸳鸯枕上说恩情;

半夜三更丈夫问,不知孩儿假和真?

三月怀胎三月三,三餐茶饭吃两餐。

茶饭好似吃苦药,走路好似上高山。

……

七月怀胎正逢秋,犹如架上吊葫芦。

罗裙紧裤长短带,免得为娘不知羞。

……

九月怀胎在娘身,心想娘家看双亲。

左思右想去不得,又怕孩儿路边生。

……

歌声渐唱渐远,两行泪顺着花子的脸坠落在地下。花子感觉到他离真相又前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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