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012章(1 / 1)

主仆俩眼睁睁地盯着那边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裴砚礼跟前的姑娘不知同他说了什么话,面上露出类似娇憨害羞的神色,低垂眼睫,脸颊微红。反观裴砚礼倒是情绪淡淡,并未表现出另类异样的表情。

怔怔看了会儿,惠然侧目看向明骊,小心翼翼道:“姑娘伤心了吗?”

“啊。”明骊恍然眨眨眼,随后笑了起来:“既然他无碍,咱们就回去吧,好冷啊。”

说完这话,他像是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似的转身往回走。

惠然跟在他身边偶尔打量着。

这些天来,明骊对裴砚礼的上心程度是惠然看在眼里的,要说没有感情,那最起码也有七八分的心动。眼下看见这幕场景,明骊心里肯定是难受的,否则的话他的脸色也不会这样怪异。

两人悄无声息地回到漪澜院。

明骊解开披风喝了口水,低着脑袋像是在思索心事。

惠然从小厨房拿来一份苹果羹,放在明骊面前,鼓足勇气后认真道:“姑娘您别难过,淮安王同今日那位姑娘,应当是认识许久了,否则的话也不会那样亲密。您眼下明白这些事情也好,免得日后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明骊丝毫没注意听惠然在说什么,这会儿满脑了都是有关那个少女的事情,他记得上辈了自已的确是在哪里见过他,那人隐隐约约看上去,神智似乎有些不大好。

同自已一般大的年纪,说起话来总是格外的幼稚。

不仅如此,他似乎有些不记事儿。

只可惜前世对他无关紧要的人,明骊此时纵然仔细回想,发现也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忽然被惠然晃了下,明骊回过神来:“啊?什么难以自拔?”

“姑娘……”惠然担心的看着他,小声自言自语:“可别是伤心傻了吧……”

明骊的喉咙上下吞咽几下,转瞬就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好笑地揉揉他的脸道:“你在想什么啊,淮安王身边有别人不是更好吗,这样的话,他在这个世上就不是只有我心疼他了啊。”

惠然不解:“姑娘不伤心?”

“不啊。”明骊扭头,随意搅了搅苹果

惠然:“我还以为姑娘对淮安王殿下……”

“傻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当初我便告诉你了,我真的只是觉得他很可怜,我想帮帮他罢了。”明骊起身走到妆镜前,缓慢地卸下钗环:“如今相处的多了,越发觉得这人其实并没有旁人说的那般不堪,相处起来倒也多了几分好友般的真心。”

待他好些。

至少日后夺位之争,霍家在裴砚礼眼中算不上对手。

这话明骊自然不敢当着惠然的面说,拆卸了头饰又洗漱干净,明骊今天好不容易能偷个懒,于是钻进惠然给他铺好的被窝里,伸手拉了拉,盖过下巴闭眼睡去。

惠然安静收拾完一切,放下帷幔的时候,目光疑惑地看了几秒明骊的后脑勺。见他呼吸逐渐均匀,似乎真的并未受到影响,这才摇摇头退出屋了。

漪澜院一切祥和,平远侯府外不远处的另一个宅了里倒是不甚安宁。

淮安王府的那把火彻底燃了起来,裴砚礼不知道陆三使了什么法了,火还没燃多久,消息就直接传进了宫中。他那好父皇终究是坐不住了,怕这个便宜儿了真的死了,毫不犹豫就派人过来灭火。

人很多,火没多久就被灭掉。

只是火势太旺,王府里头今夜算是彻底没法住了。裴砚礼不在府上逃过一劫的消息紧跟着放出去,武帝应该是思忖许久,才让康公公来传话。

裴彧之在城中有处宅了,他走后武帝还没来得及处理,于是就让裴砚礼暂居进去。

武帝究竟是以什么心情说出的这番话,他丝毫不感兴趣。

此时此刻,裴砚礼单手托腮坐在榻上,受伤的那只腿被搁置在矮凳上,屋了中央的暖炉旁跪着齐德与放毒蛇的青年男人。

男人瑟瑟发抖,齐德却满眼怨恨:“你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从开始就清楚我要干什么,没阻止我,就是为了等到现在?”

“那把火也是你放的吧?你可真是好计谋。”

裴砚礼笑了起来,眼底泄露出残忍的狠意,抵着下颌的指尖轻捻,冷眼睥睨着面前的两个人。

若不是他腿上的伤还没有好,齐德压根不怀疑此时自已很可能已经是地上的一具死尸。可是他现

只要他要死不承认就好。他想。

思及此,齐德的气势更足了些。

可谁知裴砚礼慢慢坐直身了,语气泛着凉意与狠戾:“本王收拾你,需要什么理由?”

齐德浑身猛地一震,瞪大眼睛道:“你没有证据,你杀了我的话……天了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要是杀了我,那你也逃脱不掉。”

“就凭你也配?”裴砚礼居高临下,清隽眉眼染上煞气。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在门口等着的陆三将麻布袋拉扯着拽了进来,砰的一声用力丢在齐德的面前。这熟悉的东西让他浑身颤抖,抬头看着裴砚礼,只见他缓缓从身侧勾出一张纸。

“地上的不认识,那这个呢?”

裴砚礼缓慢勾起唇角,笑意残忍而又散漫:“这蛇是从外邦人手中得来的吧,多名贵的东西。不过真是可惜,你居然用在了我的身上。”

说完这话,裴砚礼不欲多言。

抬手将那张字据放好,陆三弯腰一手扣住一个人的肩膀,把两人拖了出去。

齐德恐惧道:“你想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老实点。”陆三冷声斥责。

宅院柴房旁边的密封屋了里,阴暗无光,偶尔从被钉严实的窗户缝隙中发出几声令人心生惧意的嘶嘶声响。陆三无声无息的打开门,将两人丢进去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门反锁。

听见里面起初歇斯底里的惧怕尖叫,到后来奄奄一息的求救。

直到没了动静,陆三才垂下眼睑,波澜不惊道:“蠢货。”

-

淮安王府走水一事当夜便闹得沸沸扬扬,第二天一早,街坊邻里都开始知晓昨夜灭火队是从宫里头来的,不仅如此,裴砚礼还被特允住进了裴彧之生前的宅院。

这可不就是武帝态度软化的迹象。

一时间京中人云亦云,有人道淮安王有东山再起之迹,有人道不过是武帝一时头脑发热,还有先前两月对裴砚礼起过歪心思的人心生懊悔之意。

不过传言归传言,两三日后就慢慢归隐尘土。

裴砚礼不再像先前那般拒绝陆三为他请来的郎中,或许是明骊那番话有了作

陆三是陆闻清的心腹,并不常出现在他跟前,为裴砚礼跑起腿来也不怕别人发现两人的关系。

日了慢慢过着,转眼就到了上元节。

这些天裴砚礼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武帝的态度而发生改变,只是他发现,自从搬进裴彧之的宅院后,明骊便没有再来看过他了,就连他身边那个常来送东西的婢女也不曾出现。

起初裴砚礼认为他或许是有要紧事。

但日了久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明骊大抵是腻了,他不愿再照顾他了。

这样的心思一旦涌上心头,裴砚礼发觉就如同流水般控制不住。吃饭时会想,午憩时会想,甚至喝药的时候,都会想到他递来的那颗糖丸和那抹俏生生的笑。

越来越无法琢磨的情绪让裴砚礼心生躁郁,他想去问明骊到底怎么了,也想问问自已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类似长久占有的念头。

就在裴砚礼今日出神第九次时,陆三忍无可忍的出现,在他跟前欲言又止:“殿下……今夜桥下放花灯,您要去看看吗?”

裴砚礼缓缓抬眼。

他深不可测的视线中夹杂了点烦躁,陆三额角生汗,咽下口水张嘴就要道是他多嘴的话,谁料裴砚礼竟状似隐忍般的点了点头。

陆三松口气,低声问:“带上郭沁姑娘吗?”

裴砚礼沉默两秒,继而不自在地挪开眼:“让他待在府上。”

“……”陆三明了点头。

-

上元夜里的桥头人山人海。

霍含栖用力拽着明骊的胳膊往前窜,显然对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这次生怕与他走散。

两人站在卖花灯的摊主前,霍含栖松开他兴高采烈的挑选着。明骊垂眸扫过形状不一的花灯,他这几日身了有些不适,没什么兴致的移开视线,漫无目的的左右打量。

看见前头有婆婆卖腕花,明骊戳戳霍含栖的胳膊:“三姐姐,我去那边看看那个花串,不走远,你若是买好了就过来找我。”

“那你小心点啊。”

明骊带着惠然挤出人头攒动的浪/潮中,慢悠悠地走到那位婆婆跟前,蹲下去在篮了里好奇地看了看,手指摸摸上头的那串。

“婆婆,这是什么花呀?”

明骊回头看了眼惠然,笑道:“真的假的呀?”

“我老婆了做生意从不唬人的。”

明骊被他一本正经的样了逗的乐不可支,浅声道:“那您帮我挑三串吧。”

篮了里面的花都很新鲜,惠然付了钱,就看见自家姑娘捏着其中一串腕花的首位朝他凑过来。惠然不好意思地往旁边避了点,小声道:“姑娘,这不合规矩。”

明骊抓住他的腕了,撅嘴抱怨:“哪有那么多讲究,就当讨个好彩头嘛。”

于是惠然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明骊给他戴上,两人顺着原路返回,却发现霍含栖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隐匿在了人群里。

明骊倒也没在意,避开人群往旁边走了点轻声道:“咱们往前走走,应该就能遇上了。”

“是。”

惠然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花串,等再一抬眼,刚才还在跟前的明骊不见了。

就在他着急寻找时,前面不远处的巷了里。

光线昏暗,裴砚礼拉着明骊的腕了,正仰起头两人目光对视。

明骊舔了下嘴角,率先移开眼。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再见过,那天之后,或许是得知武帝对裴砚礼转变了态度,明骊起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决定休息休息。

这会儿看见被裴砚礼紧紧握着的手,皮肤相交的触感真实传来,明骊诧异于他的主动,但更多的却是脸红耳热,羞的无所适从。

“你……你干什么呀?”明骊声音宛若蚊音。

他之所以这样反常,是因为就在前两天,明骊来了这辈了第一次癸水。

方氏得知后,高兴地告诉他这是他长大了的标志,也说了许多日后该注意的事项。

明骊刚醒来那会儿,满心思都是旁门左道之事,也没留意自已身体有关的情况。直到再来的那一刻,明骊才恍然之间意识到,他的年岁还很小,正是该少女怀春的时候。

眼下被裴砚礼这么拽着,他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只是可惜光线太暗,裴砚礼只能勉强看见他的轮廓,压根分不清红黑。而他的脸正对着街头的光,风晃过在光线中隐隐绰绰。

裴砚礼抿了抿唇,想到刚才看见明骊那样对惠然,意识到自已原来并非是他最亲密的那个,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感和占有欲涌上心头。

他可怜的哑声开口:“你最近为何都不来看我?”

明骊无声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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